第61章 誤解

屠非和祝鶴鳴也來到了辦公區,淩亂的辦公區桌椅倒伏,滿地都是資料。

“那,那是什麽?”仙鶴指着牆壁上碩大的“死”字,不覺顫抖了一下。雪白的牆壁上被刻上了大大的死字,上面還帶了一點血跡,甚至還有一個血爪印。仙鶴幾乎能想象到那個人手染鮮血面目猙獰地掙紮着在牆壁上刻字。

“死。”屠非淡定地回答。

仙鶴腦中瞬間閃過了千百個念頭,也許喪屍攻入了研究所,最後被困在辦公區的研究員含着悲憤絕望的心情在牆壁上刻上這麽一個飽含了警示意味的字,又或許是一只智慧喪屍面對着研究員們獰笑着威脅,還在牆上刻了個死字告誡他們,不服從就是死。

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哆哆嗦嗦的仙鶴靠近了屠非去拉他的胳膊。屠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這裏很安全。”屠非說。

“可是,可是這個字……”仙鶴指着字旁邊的血爪印不甘地反駁。

“大概是寫字的時候手按在牆壁上了。”

“喪屍的爪子也夠可怕了!”仙鶴還沉浸在自己的腦補中。

“嗯?喪屍?”

“你說這個會不會是智慧喪屍威脅研究員們的時候寫的?或者某個研究員在絕望下開始在牆壁上亂塗亂畫?”

“……你想多了。”屠非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覺得這個大概是左清晏幹的。”

仙鶴一愣:“啊?”

“他幹過的奇怪的事情還少嗎?也許他在教阿呆認字,你懂的。”屠非想起這家夥不久前正在努力教一株植物認字,原本平靜的神情又開始扭曲。

“……嗯。”仙鶴半信半疑。

“追上去問問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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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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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往前走的左清晏忽然停下了腳步,還順帶了拉了拉容子桀的衣服。

“怎麽了?”容子桀疑惑地問道。

“有東西,在這裏。”左清晏指着天花板說道。

“什麽東西?”

左清晏摸摸下巴沉吟了一聲說:“很大的,會爬動,軟軟的,像一條蛇,但是只是一部分而已。”

容子桀聽得雲裏霧裏,思索了一下問道:“藤蔓這種的東西?”

“對對對,就是這個。”左清晏一拍手說道,“你給它來一槍吧。”

哐的一聲,通風管出口忽然發出一聲脆響,整個鐵欄都掉了下來,幾條手臂粗的褐色觸手從黑黝黝的通風管裏伸了出來,那觸手并不是光滑的,它們的表皮還附着着蚯蚓一般的絨毛,不斷左右擺動似乎在感應四周的環境。凹凸不平的觸手上有着可疑的疣狀突起,顏色更深,破裂的頂部還身處黃褐色的濃稠液體,不時從疣上滴落下來,碰觸到地面的時候絲絲作響。

容子桀緊握着手上的槍準備随時給這幾條惡心的觸手喂子彈,一邊小聲對左清晏說:“當心,那些分泌液有腐蝕性。”

左清晏把玩着手上的幾顆種子漫不經心地反問道:“腐蝕性?我有護體真氣,你自己小心點才是。”

觸手慢慢從通風管道裏爬了出來,從洞口往地面垂落,還在半空中左右搖晃,粘稠的腐蝕液将地面侵蝕得斑斑駁駁的。

容子桀終于按捺不住了,雙槍齊射,在不到十米的近距離攻擊下幾下就将觸手打斷在地,從觸手裏噴濺出來的液體像是破掉的水閘瘋狂地往外噴水,被濺到的牆體發出滲人的滋滋聲,容子桀所站的位置距離觸手太近了,一時間根本來不及避開,也來不及撐開等離子防護罩。

站在他身後的左清晏覺察到不對勁,一把拉過飛身而起,雙腳在牆壁上借力一蹬,兩個人瞬間往後飛離。

那腐蝕性極強的體液足足将地面蝕掉了十公分。斷在地上的觸手還在彈動掙紮,剩下的卻已經飛縮回了通風管逃走了。

“喂,你可以起來了吧。”容子桀無奈地看着壓在他身上的左清晏問道。

左清晏撐起手臂又把視線挪到了容子桀的臉上。

“容容,你長得真好看。”左清晏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一個正常男人被同性稱贊長得好看,這絕對不是一種良好的體驗。在被調戲還是惱羞成怒或者反調戲之間,容子桀毅然選擇了調戲回去。

他伸手摸上了左清晏的臉頰,細膩的觸感讓他有些意外,但卻更增加了戲谑的沖動。

“我倒是覺得你長得‘更’不錯,修真的人都是這麽細皮嫩肉的嗎?”容子桀咬牙切齒地在更字上加了重音。

“是嗎?大家都這麽說,修真好啊,一千兩千的年紀完全沒有壓力,你沒見過我師父,他雖然一把年紀了那個臉是真年輕啊,他說騙騙小姑娘最管用了。”左清晏輕松愉快地回道,“雖然我是比你長得好看,但是你也不必為此自卑,平心而論我覺得你長得也不錯,再說男人嘛,要臉好看也沒用啊,關鍵是……”

“啊啊啊啊啊,你們在做什麽!”

閘門一開就發現走廊深處交纏在地上的兩人,仙鶴頓時發出了一聲飽含了驚恐、激動、崩潰的慘絕人寰的尖叫。

跪坐在容子桀身上的左清晏擡頭瞥了門口的仙鶴一眼,又抓了抓被剪得長短不一的頭發,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站了起來。

“你們……你們……”仙鶴的表情可謂是豐富多彩,此刻陷入混亂的他腦內就只有各種奇怪的問題了。

“別胡思亂想。”屠非大概知道仙鶴的德性,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敦促他別想歪。

仙鶴咽了咽唾沫,顫顫巍巍地從乾坤袋裏摸出了幾個瓶子。

“這個,潤滑的;這個,傷了可以用;這個……嗯,有點那個成分。”仙鶴一股腦兒往左清晏手上塞瓷瓶。

左清晏看看這個,摸摸那個,頗為感動地說:“我會好好用的,阿鳴你今天真大方。”

仙鶴的動作頓了頓,頭腦也似乎清醒了一點,他喃喃自語道:“我覺得我好像誤會了什麽。”

“沒有誤會沒有誤會。”煮熟的鴨子怎麽能讓它飛了呢?左清晏忙不疊地應着,一邊把各種藥瓶塞進了乾坤袋。

屠非神情複雜地看着左清晏手上的各種瓷瓶,容子桀則默默揉着額角用腦袋磕牆壁去了。

對左清晏來說,到手的東西,那是萬萬不能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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