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毀容校花
司念走到店鋪門前，透過玻璃門才發現，今晚是百年難遇的一次無月夜，每到無月夜來臨籠罩在渡靈店鋪旁的濃霧也将會消散。
雖然已經在渡靈店鋪三百年了，但這也只是司念第三次經歷無月夜，無月夜不可渡靈。也從沒有亡靈在無月夜的時候來到過渡靈店鋪。
店鋪玻璃門的把手擋住了那亡靈的大半，但司念看到那亡靈身周圍那紅色紅到像是火似的光，不禁讓司念猶豫了幾分。
因為她還從沒見過，怨念如此大的亡靈。
風鈴不停的響着，好像是在催促着司念為什麽還不開門，那亡靈沾染着血跡的半裙随風飄動着，鮮紅的血色格外醒目，還有她那纖細的手慢慢緊握，似乎下一秒就會暴怒。
司念不再猶豫，打開了店門：“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好好超度就完了。”
這也是司念第一次看到渡靈店鋪的外面，像是一個漂浮在平靜海面上的孤獨小屋，四面全被水包圍着一望無際，明明是無月夜沒有一絲光亮，可是水影卻看得格外遠格外清楚，這裏像是個與世隔絕被世間抛棄的地方。
司念剛看見那亡靈的臉，就感到十分可怖，按說這幾百年的時間司念也見過許多死相凄慘面容不堪的各色亡靈了，但是這種樣子的還是第一次見。
這亡靈身穿一身校服，上身的襯衣已經幾乎要被鮮血浸透幾乎看不出之前原本的白色，下身的格子半裙也是被鮮血侵染了大半。
司念看着亡靈身上的胸卡，上面是一個面容姣好長得非常漂亮美麗的女孩子，上面寫着振新中學，高三三班，童欣。
可這胸卡上的人，司念實在是不敢相信就是眼前這個亡靈，這亡靈的整張臉像是是撕掉臉皮又重新貼上，上眼皮的皮膚幾乎要和下眼皮粘連起來，明明睜開眼卻像是沒睜眼一樣，只有一道黑漆漆的縫。
她的整個臉像是死後的人在水裏泡了好多天一樣，整張臉腫的吓人，皮膚是通紅的顏色，左邊的耳朵也沒了一半。
一個連證件照都能拍的這麽漂亮的女孩究竟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司念看的都有點心疼。
像是老式唱片機卡碟一樣的聲音童欣開口了：“這裏……是不是……渡靈店鋪？”
司念一驚，畢竟知道渡靈店鋪的亡靈并不多，看來她已經死了很久了，也怕激怒這亡靈，畢竟怨念極大的亡靈不同于有遺願不走的亡靈，是可以攻擊人的。
司念回答道：“這裏是渡靈店鋪，是幫你了結執念往返輪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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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欣不屑的一哼，身上紅色的怨念直沖店鋪頂棚，像是突然被澆了汽油的火焰一般，吓得季得連忙躲到司念身後。
童欣沒有感情的說着：“那你幫我殺個人好了。”
司念也有些被童欣身上巨大的怨氣所吓倒，定了定神回答道：“殺人？渡靈店鋪是不允許殺生的，別說是人任何活物都不可以。”不殺生是渡靈店鋪的原則，司念絕對不可能逾越過去。
“呵呵呵”童欣好像在嘲笑司念的無能：“你是堂堂的渡靈人，該死之人也不能殺嗎？”
剛剛養好身體，就碰到這麽棘手的亡靈，司念也不敢惹怒她，耐心的跟童欣解釋道：“不能殺生是渡靈店鋪的原則，渡靈店鋪還有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幫助有執念的亡靈解開自己的執念前往輪回，你都還沒告訴我你經歷了什麽，怎麽就知道我除了殺生沒有更好的辦法幫你解開執念。”
看着童欣猶豫沒有開口，似乎在考量着什麽，司念趕緊趁熱打鐵繞到櫃臺裏面取出一張《亡靈信息登記表》，只要童欣的信息登記上前，就會收到渡靈店鋪的管制，這樣自己也就不會很難的控制她了。
“我先來調查一下你的信息。”邊說着，司念先在表上寫下序號992號亡靈。
司念又看了一眼，童欣胸卡上的名字确認了一下：“姓名童欣是吧？”
似是不屑的話從童欣口中吐出：“嗯，我倒要看你怎麽解決。”
聽到她這麽一說，倒是讓司念放下不少心來，現在她幾乎可以有八成把握判定，這個亡靈本性不壞，應該不會給接下來的渡靈造成多大的影響。
司念繼續問道：“死亡年齡？”
“十八歲。”
“死亡時間？”
“三個月前，高考結束。”
可能是對話進行的太順利，司念說一句，童欣就答一句，結果嘴比腦子快司念脫口而出就問：“死因是什麽？”剛說完，司念就後悔了，她竟然這麽直接的問一個怨念纏身的亡靈。
就連藏在司念身後的季得，聽她這麽一問都轉身害怕的鑽到了桌子下面。
但沒讓司念想到的是，并沒有像司念想的那樣童欣會暴走，而是語氣淡薄的說出了讓司念聽不懂的三個字：“被自。殺。”
“被自。殺。”司念提着筆，卻猶豫的寫不下去，她實在想不出被自殺是一種什麽死法，這麽多年接待的大部分都是被人害死或是自然死亡的，自。殺還有執念的根本每幾個，更別提被自。殺了。
像是在嘲笑司念見識淺薄，童欣不屑的哼笑着，醜陋扭曲的臉上因為表情太大裂開一些縫隙顯得更加可怖。
童欣有些可悲的說着：“被自。殺，聽不明白嗎？就是所有人都理所應當的以為我是自。殺死的，其實我是被害死的，最可笑的是我爸媽也這麽認為，那個殺了我的人甚至成了他們的幹女兒。”
童欣痛苦的抽泣着，兩道眼縫裏流出鮮紅的血淚，她虛幻的身體周圍紅到極致的怨氣不斷湧動着，她好像也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司念想給這個絕望的女孩一點安慰，用手輕撫在童欣摸不到的亡靈虛影上，童欣的手也因為不知怎樣傷的像是枯木一般萎縮，幾個手指的皮膚都長到了一起。
司念輕撫着她萎縮變形的手，紅色的怨氣侵蝕着司念的手，異常的冰涼：“童欣沒事，你慢慢說，我會盡力幫你了卻執念。”
童欣嘶啞的嗓子拼命的喊着：“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她身上的怨氣強盛到，讓司念感覺整個渡靈店鋪似乎都顫抖了一下，桌子底下的季得更是怕到瑟瑟發抖，現在它才意識到自己一百年前竟然有這麽可怕。
實在控制不住童欣，司念拿起貨架上賣的削鉛筆的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掌心，一把擋住童欣的臉，心中默念咒語。
原本暴走的童欣，在司念的手掌撫在她的臉上的那一刻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奇妙，司念的血液不斷湧向自己，像是在填補着什麽，讓童欣感到特別的舒服，而且這血液好像有淨化心靈的作用，讓原本想要掀了這家店鋪的她慢慢安靜下來。
等到司念把手放下，躲在桌子底下的季得終于鑽了出來，有些癡迷的看着童欣，不由得感嘆道：“這簡直不是一個人好嗎！”
聽到那只白貓這麽說，童欣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再是粗糙不平的手感，現在的感覺光滑細嫩好像恢複成了自己毀容前的樣子。
童欣看着自己萎縮變形的手再次變成那個纖細白皙的樣子，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臉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司念貼心的拿了個臺式鏡子放在櫃臺上，對她說：“照照吧，你真的長得很好看。”邊說着還從醫藥箱裏拿出一卷繃帶費力的纏着自己剛剛劃破的手掌。
童欣不敢置信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沒有想到她還會變成之前的樣子，身子周圍的怨氣明顯減少了不少，極致的紅色也暗淡了許多。
包紮好傷口，司念問她：“現在可以說了吧，說你的經歷你的執念，我幫你解決，我的實力我想你也已經看到了。”
可能是因為容貌恢複的感激，童欣的态度好了很多，喉嚨也好了起來，她的聲音非常好聽，說話很平靜像是在敘事一件別人的事情：“我剛才那樣是因為被人潑了硫酸。”
“被潑硫酸？”季得實在想不出，是一個怎樣的人能下手對一個這麽漂亮的女孩潑硫酸。
還是司念經歷的事情比較多，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手掌上的傷隐隐作痛，讓司念心情有些煩躁，點點頭示意童欣繼續說下去。
童欣的眼裏充滿了恨：“高三剛開學，我的閨蜜。我所謂的閨蜜，為了二百塊錢，偷拍了我的裸照，賣給別人。”
“不知道是誰發到了學校貼吧，這個裸照就傳遍了學校，人人都說我是妓。女。”
很難想象當時的童欣受了多大的委屈，司念聽的都十分氣憤，就問：“那你不會去找她讓她賠禮道歉，讓她當着全校師生的面給你道歉，讓她受到法律的懲罰。”
這話似乎刺激到了童欣，她有些癫狂的瘋狂的拍打着自己的臉，好像是要把臉皮撕下來一樣：“你當我沒找嗎？我找的結果就是，一瓶濃硫酸跟我潑來。”
“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痛苦嗎？你看着自己的血肉一點點留下來，那種絕望甚至都不會讓你感受到任何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