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節
第 20 章節
捏安陵清的臉,直到看到安陵清用憤怒的眼神向他表達嚴重不滿時,他才收回手,臉上帶着一貫的慵懶魅惑笑意,紫魅淡淡說,“被安陵喜歡上還真是倒黴,一喜歡就是一輩子的事,真為你家少爺無法見識這滿世界的佳人而可惜呀……”
“哼!少爺才不會這麽想呢,他說了這輩子只有我一個人,紫魅哥哥你才不懂呢!”安陵清微微嘟起嘴,不滿地撇過頭。
不知為何,聽到安陵清賭氣的話,心卻猛地收緊了一下,他不懂……是啊,他這樣髒的人怎麽會懂這樣幹淨的感情呢?因為他本來就不信!
但是,不知為何從不曾在意別人的眼光的他,竟會受不了安陵清說這樣的話,難道安陵是特別的嗎?不!他紫魅注定天煞孤星,而且有着那樣的過往,他早已失去了愛人的資格……
愛、人?
猛然一驚,紫魅倏地後退一步,紫眸裏泛着明顯的驚惶,他就這麽看着安陵清,那眼神是那麽無措,安陵清看着紫魅突然臉色大變,微蹙着眉,擔心地拉起紫魅的手,“紫魅哥哥,你怎麽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
聽見安陵清的聲音,紫魅下意識地一把甩開他的手,厲聲道,“別碰我!”然後,他轉身拂袖而去,徒留安陵清驚愕地呆愣在原地。
突然被紫魅吼了一通,安陵清倒是沒有生氣,只是心裏擔心紫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然剛剛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正想着,曾給安陵清洗澡的兩個少年推門而入了,他們一人手裏捧着一件白色錦衣,一人手裏拿着一雙白色繡鞋,兩人走到安陵清面前,恭敬道,“安陵公子,主人吩咐我倆為您整衣,然後便要登臺表演了。”
“紫魅哥哥他怎麽了?他人呢?”安陵清擔心地急急問着。
兩人互望了一眼,這才反應過來“紫魅”便是他們主人的名諱,不禁眼裏染上濃濃的驚訝,只為眼前這個與滟蓮有着一模一樣臉蛋的少年,竟如此随便喚主人的名,真真讓人意外之極。
不過,這些也不關他們的事,所以二人并未回答安陵清的問題,只自顧走上前将安陵清原本的外衣脫掉,然後開始為他穿上這件上好雲錦絲衣。
衣服上繡着淺淡的若隐若現的墨綠色竹葉,腰間一條玉帶緊緊束起,顯出少年姣好的腰線,而鞋子上以絲線繡着鳳與凰,張揚着十足的貴氣。
安陵清的頭發本就只在一邊挽了一個小髻,插着一根血玉簪子,餘下的頭發全部鋪散在肩上,配着這一身高雅的白,更顯得他唇紅齒白、膚白如玉,而他突然淺淺一笑,更是道盡了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兩個少年看到安陵清的笑容有些呆呆的,他們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笑得這麽美,倒不是人長得讓他們驚豔,畢竟在見過他們主人那般顏色之後,對于美似乎已經有了抵抗力,但是安陵清的笑容卻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他們不禁被其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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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在磨蹭什麽呢,主人讓我來催了,馬上就該表演了。”一個長相可愛的男孩突然闖入門內大聲道。
兩人這才恍然驚醒,猛地都有些窘迫,那個新跑來的少年翻了個白眼,一把拉起安陵清就往外跑,邊跑邊說,“我跟你說啊,等會兒你是壓軸的,可不能出問題。”說着,少年便帶着安陵清到了後臺。
過了片刻,安陵清聽到外面本來吵嚷的聲音,在紫魅一句淡淡的“安靜”話語下漸漸靜了下來,轉頭看着少年鼓勵的眼神笑笑,安陵清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緩緩地走進了衆人的視線。
站在臺子中間,安陵清朝衆人鞠了一躬,聲音柔柔的似是清風,“安陵給各位來客請安了。”
然後安陵清從腰間取下玉笛,閉上眼睛,笛聲悠然響起,不知為何,本來都用猥亵眼神盯着這個出現的小美人看的衆人,在聽到安陵清禮貌的說話、聽到他悠然的笛聲後,竟都不自覺地收回了那種透着評判物品價值的眼神,而是欣賞的、贊嘆的。
在悠悠笛聲中,仿佛看到白雲俏麗着,暖陽高照着,一曲逍遙調,沾染了多少年少的夢,憶曾經落霞如血、紅日如醉,卻只想縱情嘯傲,看透江湖的玄妙,與相愛之人攜手天涯。
這一刻,衆人看着閉眼吹着笛子的少年,仿佛看到了立在柔和月光裏落入凡塵的仙子,他用一曲仙音滌蕩塵世裏渾濁的人心,他雖纖腰楚楚,身姿娉婷,看起來柔柔弱弱,卻無法讓人看輕他,視他做娈童小倌。
只因他只是站在那裏,便能讓人感到暖心,讓他們這些在紅塵中摸爬滾打、早已沾染一身塵埃的人,都感覺如此幹淨、透徹。
一曲尚未完,這時在離“暖香閣”不遠處的南宮晔突然定住了腳步,滿臉驚喜,他轉向暖香閣的方向,情不自禁喚道,“安陵……”
猛然飛身而起,運足十成輕功,南宮晔再也不想等、也等不及,只因他聽到了他的安陵的笛聲,他找到了他。
一曲落,安陵清彎起眉眼笑得毫無雜質,彎腰致敬,正準備開口說話身子卻落入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情不自禁驚喜喚道,“少爺!”
将腦袋死死埋進南宮晔懷裏,安陵清覺得溫暖極了,剛剛吹笛子一直想的人,就這麽出現在了眼前,好似一場夢,醒來時,才發現不是夢,他的晔哥哥、他的少爺,一直都在。
原來你,一直都在。
抱起安陵清不顧衆人驚愕眼神,南宮晔瞬間便帶走了安陵清,而沒有人知道二樓有一雙神色複雜的眼睛,緊緊盯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收回,而還有一雙手悄然擡起,卻又最終頹然放下。
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一個在自己即将忍不住出手留下安陵清時,收回了邁出的腿,卻忍不住望向他離去的身影,一個最終苦澀地放下擡起的、想要确定安陵清已被找到的手,卻只能無奈握緊雙拳、置于寬大的袖子下。
紫魅那雙勾魂攝魄的紫眸此時透着迷惘,他輕聲喃喃自語,“世上既然有我這樣的人,為什麽要有你這樣的人?清兒,你的存在對于我們這樣生活在黑暗裏的人,竟然是毒,跗骨的毒……”一旦沾染便是蝕骨焚心,卻偏偏無色無味,防不勝防,避無可避。
方離柳塢,乍出花房。
但行處,鳥驚庭樹;将到時,影度回廊。
仙袂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兮,聽環佩之铿锵。
屆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
纖腰之楚楚兮,回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
出沒花問兮,宜嗅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慕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
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鳳翥龍翔。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
其潔若何,秋菊披霜。
其靜若何,松生空谷。
其豔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龍游曲招。
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應慚西子,實愧王嫱。
奇矣哉,生于孰地,來自何方?
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
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紫美人是有很深很凄慘的過往的說...還有炮灰一號攻納蘭同學,其實也是個不錯滴人的說,慢慢的,總會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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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19回 除卻溫柔不是鄉 ...
掌風輕拂,白色紗帳輕輕飛舞而起,紛紛揚揚起一個朦胧的似霧非煙的仙境,看似粗魯實則輕柔地将安陵清一下摔在紅得似血的床上,發髻輕散,一聲淺淺呻吟輕吐而出,奏響一曲春情妖嬈。
随之而來的,安陵清感覺到一個異常熾熱的身軀欺身而上,一雙有力而強勢的手臂堅實地困住他輕微扭動的身子,安陵清擡眼便見一雙似是融進滿目蒼穹般深邃的眼眸。
似是受了蠱惑一般,安陵清緩緩伸出手摸上南宮晔的眼睛,柔聲道,“少爺,你終還是找到安陵了。”
翻身躺在安陵清身邊,南宮晔握住他伸出的手,放到嘴邊輕吻一下,嘴邊含着淡淡淺笑,“不管安陵在哪,南宮晔都會找到他的童養媳安陵清。”
彎起嘴角,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安陵清笑着一下子将腦袋狠狠砸在南宮晔胸口,悶悶的聲音随即傳來,“恩,安陵知道。”安陵一直都知道,自小安陵不管躲哪兒、不管在哪兒丢了,我的晔哥哥都會第一個找到我,然後抱起我,所以我從來不怕。
腦袋使勁蹭着南宮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