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死亡谷
第四十八章 死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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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敖:】
我沒想到他會主動找我說話,這可真難得。
“昨天謝謝你。”雖說是在道謝,可黑豹一點也沒放下身段,仍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
“謝我什麽?”
“你救了雲妠。”
“哦,原來叫雲妠,”我冷笑,“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居然先知道了她的名字,真是不錯。”
他不耐地看着我,“我只是來道謝。”
“我救的是她,你來道什麽謝,她自己不會來嗎?”
“她受傷了,反正我已經說過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怎麽?怕我和你的母豹單獨說話?挺寵的嘛。”
最讨厭脫單的到處秀恩愛了,這會兒怎麽看他都不順眼,我忍不住挑釁,“不過她确實很漂亮,是我的話也抗拒不了,只能等下次機會找她一試了。”
他眯起了眼,“你什麽意思?”
“就這個意思,等她給你生完小豹子,下次發情時我們都有機會選擇的,公平競争嘛!咱們獨居動物從來不拘這些小節,又不是狼那種死心眼的生物,一輩子就那一只為伴。”
他果然生氣了,燃燒起來的金色眼睛看得我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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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喜歡獨來獨往平日并不需要找只母豹終生為伴,但在恩愛的交p期被別的雄性觊觎配偶還是會介意的吧。
“你看上了雲妠?”他的語氣透着危險。
“美女人人愛啊,這有什麽奇怪的。”
周圍的空氣莫名變得有些冷了,我僵住笑,看着他狠厲的眼睛不覺後退兩步。
玩笑開大了嗎?用不用這麽認真啊?
僵默了幾秒,我以為他會為了維護自己的母豹和我較量一場呢,沒想到他只是面含冰霜地凝視了我一陣,突然開口。
“夙夜。”
“嗯?什麽?”
“我的名字。”
說完他不再看我一眼,冷漠地走了……
直到他徹底消失在視線,我才松下挺得筆直的身體,趴下的剎那後背傷口被扯住,疼得我冷汗直流。
給我說名字幹什麽?我又沒說想要知道。
…………………………………………..
【銀柒:】
不知道是不是地勢的原因,越往峽谷裏面走感覺越冷了。
卓熙說因為已到了深秋,死亡谷很快就會迎來冰封期。這麽說的話這裏一定很接近了,不然氣候不會被影響至此。
冰封前我們必須趕緊進入,否則這一趟就白來了。
随後的旅程靠着崖壁上的大鳥,我們撐了十幾日。
雖然我們獸多勢衆,憑着黑豹他們的力量優勢抓了不少獵物,但強悍的鹫鳥并沒有坐以待斃,也時常偷襲我們,展開瘋狂的報複。
受傷成了常有的事,但我們再也沒餓過肚子。
之前就覺得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居然住着這麽多食腐的鹫鳥很奇怪,這裏若沒有它們賴以生存的食物怎會聚集在此。
但沿途的白骨給了我們答案。
這裏并非我們想象的沒人踏足,相反來這裏冒死一搏的還是有很多的。
大多是人類的骸骨,還有很多猛獸,死亡谷三個陰森恐怖的大字并沒有吓住他們前進的腳步。
…………………………
這一路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個人類少年伽伊,本以為是最柔弱無用的一個,沒想到展現出的生命力異常強大。
像所有人類一樣他非常擅于制作各種各樣的工具,甚至用樹木做出了一把殺傷力很強的弩。
當我們和大鳥近身肉搏時,他一樣毫無懼色地在下面挽弓搭箭,助我們一臂之力。
少年蒼白的膚色曬黑了些,曾經細白的胳膊上長出了堅實的肌肉,雖然只有薄薄一層,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他還很勤奮地跟着卓熙學習我們的語言,慢慢已能和我們做簡單的溝通,看樣子是真不打算回他的世界了,是要一輩子和我們厮守一起嗎?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我們在陰冷的峽谷跋涉了不知多久,終于在翻過一個低窪的巨石坑後,遠遠看見了那條茫茫的黑水河。
饑餓和幹渴頓時煙消雲散了,我們朝着前方狂奔而去,一口氣跑到了河邊才止住腳步。
這就是死亡谷嗎?或許我們早已踏入而不自知,直到見到這條傳說中的黑水河。
真的是一條很壯觀的大河,黑不見底、無瀾無波……
看不出是從哪裏流過來的,也不知道将會流向哪裏去。
寬廣的河面上騰起白霧,遠遠地并不能看清河對岸是什麽?
河岸上稀稀疏疏歪着早已幹枯死去的大樹,黑色的樹身幹裂褪露出裏面猩紅的樹芯,張牙舞爪的枝桠垂落在河面,像在掙紮求救的無數雙手。
這樹,配上這河、這霧,還真有點悶沉陰暗的死亡氣息。
“書上說伯納山就在河的對岸,這是最後一步了。”伽伊回憶着書上的記載,“人類也止步于此,沒人能渡過這條河。”
“為什麽?你們不是會造船嗎?”
伽伊搖搖頭,“不知道。”
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只能盡快想辦法渡河了。
我們先在岸邊駐紮了下來,熟悉環境尋找對策。
這裏的氣溫即使未到夜晚也早已帶上濃濃寒意,和外面的初冬差不多。
勤勞的狼獾已經開始在樹幹上鑿挖樹洞,将幼崽們先安置進去保暖。
我們聚集在一起開始商讨渡河。
卓熙指指河面,“河太寬了,僅靠游估計大部分動物都沒這體力。”
灰隼點頭,“對,連我都不敢保證能游過去。”
伽伊:“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造艘船?”
“你會嗎?”
伽伊幹笑,“不會。”
大獅子:“挖個樹洞坐裏面飄過去得了!”
我們一起看着他,看得他心虛地縮回了腦袋,“幹嘛,都這麽看着我,我說的不對?”
灰隼嘆:“沒想到你這種腦子居然也能想到如此有建設性的意見。”
“嗯?老大你是在誇我嗎?”
“嗯!”
大獅子又得瑟了,“哈哈,我智商一直在線的。”
我鄙視道,“那你沒數數這裏有多少棵樹,我們有多少動物?”
“呃……好像是不夠,呵呵,我們可以多跑幾趟嘛!”
我拍拍他的肩,信任地将這個重任交給了他,“那就由你來負責再跑一趟把樹洞船運回來接人吧。”
“嗯?”大獅子撓頭想了想此舉的可能性,發現行不通,“說了半天根本沒在誇我嘛。”
這頭笨獅子,也算是歪打正着提醒了我們。這裏估計也就這些樹木能利用利用了,伽伊提議做個木筏,我們覺得靠譜,決定明天就開始做。
這一夜我們就宿在岸邊,慘淡的月光下,安靜的黑水死一般寂靜。
這裏的夜太冷了,大家緊緊圍在一起抱團取暖,依然被凍得瑟瑟發抖。
灰隼的懷抱很溫暖,但依然擋不住耳邊呼呼嚎叫的寒風。
半夜時分,一道驚聲尖叫劃破了夜空。
我們被吵醒,驚見一只狼獾正往水裏沖,黑暗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撲通一聲鑽入了水中。
幾只花斑虎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要追進水裏的狼獾,她對着河面哭喊自己家人的名字。
這水裏居然有東西?!
大家被這意外吓出了一身汗,氣氛瞬時凝重。
我跑了過去,“看到是什麽了嗎?”
她哭着搖頭,“沒看清楚,但是它很大很大,可怕極了!”
“都醒醒,看看自己身邊少了誰沒有。”
這一喊,大家都恐慌起來,不一會兒就發現又多了兩名失蹤者。
黑夜中的河水變得詭異恐怖起來,完全沒了白天的死氣沉沉,此刻每一朵浪花底下似乎都暗藏着一個可怕的怪物,沉寂在黑水下瞪着猩紅的眼睛看着我們,饑餓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