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城池營壘(2)

個女孩子在一起,還拉人家手……”

“我什麽時候拉人家……”邢克壘頓住,想起昨天傍晚的事情,反問她:“你看見了?哎呀,你別急着打我啊,我的意思是你去師部找我了?真去了?”嘴角的笑眼蔓延到眼底,他抱着她胡亂親了一通。

為免小女朋友再哭鬧不止,邢克壘趕緊坦白交代:“你昨天見到的女孩兒叫沈嘉楠,是我爸戰友的女兒,她的腿有殘疾,我是怕她摔倒才扶她的。”

淚仍挂在眼角,米佧訝然:“腿有殘疾?”

邢克壘點頭:“五年前的事了,也是一場車禍,她比她姐姐傷得更重,所以即便手術成功了,也恢複不到正常人的狀态。”

“原來是這樣,那她找你做什麽呀?”回想女孩兒見到他時燦爛的笑,米佧低聲嘟哝:“戰友女兒什麽的,不會是前女友吧?”

邢克壘拿紙巾給她擦幹眼淚,俊臉湊到她面前,嘻皮笑臉的:“聽着怎麽這麽酸呢?誰家小妞打翻了醋壇子啊?”

米佧扯扯他的厚臉皮表示不滿。邢克壘則在她嫩嫩的臉蛋咬了一口,沒臉沒皮地說:“好媳婦,你吃醋的樣子真招人疼。”

“我才沒吃醋呢。”米佧止了哭就不承認:“她找你幹什麽呀?你們昨天去哪兒啦?”

邢克壘從小女朋友主動去師部找他的甜蜜裏抽身出來,如實回答:“她大學剛畢業,工作出了點問題,找我幫個小忙。我啊,還真不能幹一點壞事,才一天沒向首長彙報行蹤,就被抓了個現場。你也是,都到跟前兒了怎麽不當面問我?還悄悄一個人生悶氣,挂我電話關我機是吧?”

“我又沒經驗,哪兒知道怎麽處理才對啊。”米佧孩子氣地撅嘴:“恕你無罪吧。不過提醒你哦,不許騙我,否則讓我爸爸修理你,讓你武藝全失,功力盡廢。”

什麽亂七八糟的。邢克壘失笑,“你舍得啊?”

米佧倔倔的:“幹嘛舍不得?你都騙我了。”

“說得跟真事兒似的。”邢克壘愛憐地輕刮她鼻尖:“我和她可什麽事都沒有,別誤會了啊,這才沒好幾天呢。”

米佧撅了下嘴:“你妹妹沒事吧?其實我昨天吓壞了,怕她有危險,又擔心你開快車。”

提到車禍,邢克壘更是心有餘悸:“幸好及時輸了血沒有生命危險,腿上的骨折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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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佧安慰他:“那就好,你別擔心。”

“有李念照顧她,我不擔心。倒是你啊,輸了800毫升的血還進手術室,不要命了是不是?”邢克壘訓完在她腰側輕掐了下。

“沒事的,一次失血不超過1500毫升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信心,否則不會逞強進手術室的,你看我不是堅持下來了嗎?”

“那是誰暈倒了?”邢克壘拍拍她的小腦袋:“下不為例。”

米佧調皮地敬禮:“遵命長官!”

邢克壘很享受地任她在身上膩了很久,才在湯涼掉之前哄着她喝了。米佧原想去看看邢克瑤,可又不想打擾那一家三口,于是好奇心起地拉着邢克壘聊起衡衡小朋友:“你都沒說過瑤瑤結婚了呢。”

邢克壘的表情微有變化,他說:“她沒結婚。”

“啊?剛才那位李先生,他不是……”

“他是衡衡的叔叔。”

“那他爸爸呢?”

“犧牲了。”

“……我不是故意的。”

邢克壘攬住她的肩膀,“沒關系,瑤瑤都已經接受了。”深邃的眼底湧起一種類似心酸的情緒,他說:“李恒是刑警,五年前他們籌備婚禮的時候他為救人質犧牲了,瑤瑤那時已經有了身孕。李念是他弟弟,也是警察,賀熹嫂子應該聽說過他,他們一個局的。這幾年他一直代替李恒照顧瑤瑤和衡衡。”

沒有想到邢克瑤的愛情經歷是這樣的,米佧的眼睛濕了,她哽咽:“可是有些東西是他代替不了的吧。”

“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邢克壘的聲音低沉中透出艱澀,是旁人無法理解的意味深長。

忽然覺得此時的邢克壘是脆弱的,米佧反握住他的手,緊緊地。

“佧佧。”邢克壘其實很少這麽嚴肅地叫她,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沉默良久後他低語:“我只想在來得及的時候好好對你!”

米佧以為自己聽懂了,卻沒有體會到他話裏更深一層的意思。更緊地偎進邢克壘懷裏,她輕輕地說:“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想和一個願意寵我如孩子的人在一起。”

對于愛,米佧不是不懂,反而因為懂得,清楚一旦付出,就該全心全意。所以在遇到那個願意寵她如孩子的男人之前,她将一顆完整的心妥善保存,等他珍惜。

對于米佧的要求,邢克壘沒有答應什麽。

承諾,他向來不輕許。

冬日的夕陽裏,兩人靜靜地擁抱在一起,渾然不覺有人來到了病房裏。直到聽見輕咳聲,米佧才恍然回神,擡眼看到艾琳站在門口,她驚得險些從病床上跌下來。

相比之下,身經百戰的邢克壘非常穩得住,不慌不忙地為米佧理了理衣服,他起身相迎:“您來了阿姨。”

作者有話要說:身體好多了,盡管白天有點發燒,吃了藥後就退了。謝謝親們的關心。

城池營壘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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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佧意外于邢克壘居然認識艾琳。

因她此時尚不知曉,在她用邢克瑤的手機給邢克壘打電話時,他剛從米家出來。

邢克壘說到做到,昨晚十點整,在持續聯系不到米佧的情況下,他按響了米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王媽,見到軍裝在身的邢克壘,老人家下意識皺眉:“請問您找哪位?”

邢克壘從她細微的神情變化中領悟到米家人對軍人的敏感,他略退一步,客氣有禮地問:“您好,我是米佧的……朋友。請問她在家嗎?”

王媽中規中矩地回答:“小小姐去醫院了。”

“醫院?”說實話,邢克壘半信半穎,“我問過她醫院的同事,她應該早就下班了。”

艾琳聽到門鈴聲下樓來,打量着眼前挺拔俊朗的年輕人,她緩緩開口:“佧佧确實去醫院了,似乎是有急診,走了沒多久。我是佧佧的母親,你是?”

長輩面前,邢克壘很有分寸地極為收斂,神情凝肅的樣子有種內斂的氣場,他語态恭敬地開口:“伯母您好,我是邢克壘,佧佧的……”他停頓了下,不願亦不能再說僅僅是米佧的朋友而已,斟酌了下措辭,他繼續:“深夜造訪唐突了。因為聯系不上她,我有些擔心,我來只是想确定她沒事。”

艾琳的目光中有着審視的意味,感覺邢克壘眉目之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邢克壘?就是你兩次救了佧佧?”見他點頭,她說:“佧佧常和我提起你,卻一直沒有機會當面表達謝意。”

見艾琳微微躬身,邢克壘立即扶住她手肘阻止:“伯母您客氣了。如果不是那樣的機緣巧合,我還認識不了她,是我的福氣才對。”

艾琳微微一笑:“你們,在交朋友?”

邢克壘瞬間領悟了“交朋友”三個字隐含的意思,他坦然回答:“是。”

“那你應該知道她爸爸對軍人有些偏見。”

“我知道。”

“這個時候過來,不擔心她爸爸在家嗎?”

“原本确實準備選個合适的時機登門拜訪。可她的手機從傍晚就打不通,我很擔心。”

艾琳對他的誠實似乎很滿意,“進來坐坐等她吧。”

邢克壘拒絕了:“謝謝伯母,不打擾您休息了,我去醫院接她。”

艾琳也不勉強:“如果她爸爸在家,你打算怎麽應對?”

“無論伯父是否認同我或我的職業,要和佧佧長久地在一起,總有面對的一天。之所以答應她暫時不讓家裏知道,只是希望給她一些時間适應我們的關系和了解我。如果在我們坦白前讓伯父發現了,我也只能說,”邢克壘的神情有種返璞歸真的真誠:“我喜歡她,即便伯父不能接受我,也請給我個機會。”

“其實如果佧佧堅持,我們也沒有辦法。”

“但依她的個性如果因為和我在一起失去了娘家,她會覺得不幸福。父母給予的愛,永遠是我彌補不了的。如果能讓她不要有所缺失,我願意努力。”

“你喜歡佧佧什麽?”

意外于艾琳直接的發問,邢克壘用了大概五秒鐘去思考,然後說了一句話。艾琳卻是發自內心地笑了,那抹笑容似乎代表着認同。然後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伯母冒昧問一句,你爸爸叫什麽名字?”

聰明如邢克壘,立即意識到其中的微妙,但他依然如實回答:“家父邢校豐!”

艾琳點頭,若有所思的神情中似乎摻夾了些許意料之中。

然後米佧就用邢克瑤的手機打來了電話。

當艾琳在床邊坐下,米佧在她的視線壓力下,低着頭嗫嚅:“媽媽你都看見了啊。我和他,我們,”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她終于迎視艾琳的目光宣布:“在談戀愛!”

被肯定的瞬間,邢克壘胸臆間被一種叫作欣喜的情緒占據。或許還有愉悅和幸福的成分蘊含其中,總之,整個人是被無數窩心的情感充斥。笑意自唇邊蔓延至眼底,他情不自禁地擡手,無限溫存地摸摸她的發頂。

是鼓勵,是感激,以及——愛!

盡管承認了他的身份,可到底還是忌諱媽媽在面前。米佧嫌棄般拍開他的手,蹭過去拉住艾琳的胳膊,撒嬌:“媽媽你說過只要是我喜歡,你都喜歡的,是不是真的呀?”

艾琳的情神略顯嚴肅,她刻意以目光打量了邢克壘一番,仿佛初次見面一樣,然後直言:“那是不是需要檢驗一下是否值得喜歡呢?”

聞言,邢克壘笑得矜持。

“從危難之時挺身而出救我來看,品質還是過關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再考驗一段時間,不合格的話堅決退貨。”米佧笑嘻嘻地拍拍胸脯:“一切包在我身上。”

邢克壘被她拍胸的樣子逗笑,米佧則拿小眼神警告他不許嘲笑她。

目光從稚氣未脫的女兒身上移到眉宇間透出飛揚跋扈的邢克壘身上,艾琳彎唇一笑。

艾琳來醫院是因為米佧一天一夜未歸,而邢克壘認出她自然是因為昨晚才見過。但當米佧問起時,艾琳只說先前打過她手機是邢克壘接的,這才知道她因為輸血暈倒導致沒有回家。

沒有看到老米,米佧問:“爸爸呢?他怎麽越來越不關心我了呀?”

“等他關心起你來會讓你吃不消!”艾琳笑言,随後又問:“如果現在站在病房裏的是他,你想過後果嗎?”

米佧轉轉眼珠:“早晚也要被知道,與其我一個人挨罵,不如有他在。”與邢克壘對視一眼,她很沒出息地說:“反正他是主犯,我最多只能算從犯嘛。”

艾琳拿手指戳戳她的小腦袋瓜:“那點出息。”

于是,病房偶遇這一頁,就此翻過。米佧憨憨地慶幸邢克壘那厮居然如此輕易就過了媽媽這一關,轉念想到老米的殺傷力,她的小心髒還是突突地跳。之後,邢克壘親自送艾琳和米佧回家。

離開醫院前,邢克壘蹲在床邊為米佧穿鞋、系鞋帶、套棉服、拉拉鏈,整套動作下來一氣呵成,竟像是做慣了的。艾琳将一切看在眼裏,記在了心上。

米宅外,先行下車的艾琳給兩人留了些許獨處的空間。邢克壘自然知道拿捏分寸,清楚不該留米佧太久。他細心地囑咐她剛輸過血該吃些什麽補補,以及早點休息之類的貼心話,然後俯身在她眉心輕輕吻了一下,溫聲軟語地說:“乖乖的。”就準備放人了。

或許是路燈柔和的光亮融化了他眉峰的淩厲,亦或是他原本就是個貼心的人,米佧覺得此刻的邢克壘有種無法言語的溫柔,忽然就想被他擁抱。回頭看了一眼,确定艾琳已進門,手臂伸出去,她輕輕抱住了他頸瘦的腰,身體偎進他的大衣裏。

她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邢克壘有片刻的怔忡,随即收攏雙臂攬緊她,俯身在她耳畔放低了聲音嗔道:“小東西。”

米佧輕笑着在他懷裏蹭了蹭。

六角花瓣揚揚灑灑地飄落下來,漫天雪花裏,模糊了所有事物,惟有一對相擁的人,溫暖了寒冷的夜晚,溫柔了清冷的夜色。

當晚,李念留在醫院陪護,邢克壘則負責照顧衡衡。小家夥向來和舅舅親近,鬧着不肯睡,等邢克壘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手機就響了。

看看時間,邢克壘問:“這麽晚了有事嗎嘉楠?”

那端的沈嘉楠語含歉意地說:“打擾你休息了吧邢大哥?”

“沒有。”邢克壘單手插在褲兜裏站在窗前,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還是工作的事嗎?我和那邊打過招呼了,你下周一準時過去報道就行。”

“不是這事。”沈嘉楠有一瞬的猶豫:“我媽媽她,今天問起你了。”

邢克壘蹙眉。

“她最近身體不太好。”沈嘉楠繼續:“我和她說你挺忙的,所以才沒來。”

邢克壘沉默片刻:“我抽空過去一趟。”

沈嘉楠笑了:“好的。你什麽時候過來給我打電話。”

邢克壘好半天才應了一個字:“好!”

通話結束,邢克壘獨自坐在關了燈的客廳裏,整夜未眠。

次日清晨,邢克壘領着衡衡來到醫院。

米佧随賀雅言查房時,李念正俯身幫邢克瑤掖被角,邢克壘則端着小碗在喂衡衡吃飯,兩個男人一柔一剛的側臉線條映入眼簾,米佧與賀雅言相視而笑。

看見米佧,嘴邊沾着飯粒的衡衡奶聲奶氣地喊:“舅媽。”

米佧甜笑着朝他揮揮小爪子,又和李念打了個招呼,就被邢克壘拽到邢克瑤病床前,“你嫂子米佧,這是瑤瑤。”

邢克瑤還很虛弱,開口時細若蚊聲:“謝謝嫂子。”

一聲“嫂子”喊得米佧小臉頓時紅了,她害羞地說:“李念先生昨天就謝過我啦,你再謝的話我真的會不好意思呢。”輕輕握住邢克瑤纖小的手,她安慰:“好好休養啊,要早點好起來。”

邢克瑤點頭,微笑着。她臉色蒼白,但神情恬靜,溫和,即便在病中,依然掩飾不了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種溫婉賢淑的氣質。

賀雅言為她檢查身體的空檔,米佧惦腳湊到邢克壘耳邊說悄悄話:“瑤瑤那麽淑女,怎麽有你這麽個不着調的流氓哥哥呀?”

邢克壘捏捏她的小下巴,一本正經答曰:“流氓也是種氣質,不是誰都具備的!”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看文愉快!老規矩,留言打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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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春節前的一段時間裏,無論是部隊,還是醫院,都有一片繁忙。本來新兵營的訓練結束後邢克壘是該休假的,可由于年後有集訓要跟,緊接着又要參與大型演習,然後如無意外他就要下派到五三二團了,任職參謀期間的最後一班崗,他比以往更賣力。

以前米佧總覺得他玩世不恭,痞裏痞氣沒正事,現在在一起了,才知道他對從事的職業有多盡心盡力,以至忙碌程度達到五星。所以其實邢克壘不見得有多少時間陪她。有兩次他事前打電話來說幾點幾分在邢克瑤病房等她,結果她被溥渤遠叫去跑腿耽誤了五分鐘,再過去時他卻不得不走了。

強烈的時間觀念讓身為軍人的他連約會都是計分掐秒,遲到什麽的,實在不該發生。米佧終于意識到,她的男朋友與別的男人有什麽不同。她開始思考,那軍營裏最親切的稱呼--嫂子二字背後的責任與荊棘。或許她還擔心,怕自己與生俱來的依賴思想終有一天會讓他覺得疲累。

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在又一次錯過沒見成面的情況下邢克壘追着打來電話:“小媳婦,你已經一天沒向你預備役老公撒嬌了。”

站在走廓裏,米佧低聲回:“我總粘着你的話,你嫌我煩怎麽辦啊?”

邢克壘朗聲笑, “小姑奶奶,我就怕你不粘着我,那我跟誰耍流氓去啊。”

米佧笑得糯糯的。

獲知邢克瑤入院,赫義城親自來探望,更批準邢克壘自行調節時間,照顧好妹妹,同時囑咐賀雅言盡量幫忙照看邢克瑤。

賀雅言先是領受了首長的命令,随即提醒:“人家嫂子就在醫院,哪兒用得着我啊。”

赫義城一拍腦門:“我都忘了邢克壘這小子已經混上媳婦兒了。正好,由米佧就近照顧,也算是幫他分擔了。”

想到連續幾天在邢克壘脫不開身的情況下,都是米佧在照顧邢克瑤,賀雅言不禁感慨:“兩個人的世界一個人過,這句話一點也不假。找你們這些當兵的,什麽事都指望不上。”赫義城自知理虧,沒吭聲。

賀雅言當然也不是真的責怪他,尤其想到上次他帶兵外訓時自己生病,他在手機時千叮咛萬囑咐地唠叨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電池耗盡才被迫結束通話,後來邢克壘告訴她,當晚赫義城在訓練場上急得直轉圈,她就什麽怨言都沒有了。

身為職業軍人,有些愛他們只能放在心裏,不善表達,也無從表達;

穿上軍裝,他們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作為他們的女人,她們怎舍抱怨?

賀雅言懂事地說:“我爸打過電話了,說你過年要是下基層慰問的話就去忙,去家裏什麽時候都可以,不一定非得趕這個節骨眼兒上。”

赫義城心裏十分感激未來岳父的理解,可即便不為自己考慮,賀雅言他總是要顧的。小她五歲的牧可嫁給了她大哥,她堂妹賀熹也和厲行舉行了婚禮,而她卻還是一個人,說赫義城不愧疚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說:“我和李師長打過招呼了,今年不下基層了,陪你回家過年。”

莫名地,賀雅言眼圈紅了,為他付出的,為他給予的,更為他懂得的。

這邊赫義城和賀雅言商量着過年去賀家拜見長輩的事。那邊邢克壘也在安排過年事宜。邢克瑤的身體還很虛弱,距離康複還需一段時間。邢克壘本意是不願讓父母知道妹妹車禍住院的,可每年無論“邢府”多忙,過年邢克瑤都是會帶着衡衡回臨城邢府的,又怎麽可能瞞得住?

李念的意思是接邢克瑤回李家, “就和伯父伯母說瑤瑤今年去我家過年,免得他們擔心。”

邢克壘沒有急、着表态,邢克瑤就極力反對,以李媽媽身體不好為由,表示不去李家。

對于她的堅持,李念難得上來點脾氣:“說到底你就是拿自己當外人!你是衡衡的媽,衡衡是李家的孩子,你病了,理應由我們照顧,有什麽麻煩?有哪裏不對?”

邢克瑤沒有力氣和他争辯,轉過臉去看着邢克壘:“哥,送我回家吧。”

短暫的沉默過後,李念奪門而去。

面對邢克壘意味深長的目光,邢克瑤回應了七個字,“我不是他的責任。”垂眸将一切情緒封存在眼底,除此之外她沒再說一句話。

邢克壘師部還有工作,臨走前他用微帶薄繭的手輕輕撫過妹妹發頂, “你應該明白他不是把你當作責任。他所請的理應,不過是因為你無數次的拒絕。除了衡衡,他還能拿什麽留住你?瑤瑤,你好好想想。”

哥哥張馳有度的聲音在空氣中回響,邢克瑤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液體輾轉落下。

當天晚上李念沒來陪護,值夜班的米佧來到病房時,邢克壘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像是睡着了。邢克瑤的晚飯是她陪着吃的,那時候他還沒來,米佧還以為他工作忙走不開。

輕手輕腳退出病房取了件外套,米佧折返回來披在邢克壘身上。結果衣服才搭到他肩上,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随後被他一拉一摟,人就被他抱坐在了腿上。

米佧下意識攀住他肩膀,為免吵醒邢克瑤她壓低聲音問:“你什麽時候來的呀,怎麽沒找我?”

邢克壘的臉埋在她馨香的頸窩,悶聲:“我來就去你辦公室了,沒看着人。”

“哦,那可能是我剛剛去病房了。”米佧像安慰小狗一樣拍拍他的腦袋, “你吃晚飯了嗎?”

邢克壘抱住她腰,嗯了一聲。

米佧發現他沉悶的聲音不是因為睡覺的原因:“嗓子怎麽啞了?上火了?”

邢克壘的薄唇貼在她頸間輕輕吻了吻,“從下午開始就疼!”

“怎麽不早說啊? ”米佧掙開他的懷抱跳下來,拽他起來:“去我辦公室給你找點藥吃。”

許是實在不舒服,邢克壘難得聽話地跟着她去了。米佧給他量了體溫,确定沒有發燒才給他找了藥吃。見她皺着小臉為他忙碌,為他擔心,邢克壘緊繃的情緒得到緩解。趁她不注意順手反鎖了辦公室的門,他以身體把她壓在牆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盡管這段時間他們常見,可畢竟是邢克瑤住院,邢克壘的心情相對差一些,加之兩人都忙,哪裏有心情有機會親熱?此時此刻,相對獨立封閉的空間,激情根本就是一觸即發。

邢克壘是個熱情如火的男人,米佧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譬如現在,她身後是冰冷的牆壁,胸前緊貼他壁壘分明的身體,明明已經異常親密,他卻好像還不滿足,随着親吻的加深,身體愈發壓向她,炙熱的唇舌更是在她口中肆意掃蕩。鼻端充斥的全是他特有的男性氣息,昏昏然中米佧能做的、會做的,只是用柔若無骨的手環上他頸項。

他的唇暖而軟,從她的唇吻至耳垂,然後是頸窩、鎖骨……而他幹燥溫暖的大手則自然而然地滑進她毛衣裏,力道恰到好處地撫過她腰間的細肉。混沌的意識被喚回,米佧頓時羞澀不安起來。

感覺到她下意識的退避躲閃,邢克壘沒再更進一步,灼熱的手掌流連在她腰側,唇安撫一般輕柔地停留在她頸間不動。

片刻之後,他略微退開一步,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柔和的燈光下,女孩兒臉頰紅紅,眼波純真羞怯。

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随即又在她嫩滑的手腕內側輾轉印下一串濕濡的碎吻,邢克壘未語先笑,“小傻子!”

承受來自他眼神迸發的熱情,米佧臉頰的溫度在持續上升,她垂眸,害羞着。

邢克壘以額抵着她的頭,嗓音低緩仿若呢喃:“和我一起過年。”

意識即時清明,米佧驚訝地望着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眼神堅穩異常,邢克壘重複:“我說和我一起過年!”然後不由分手抱她入懷,耍賴:“小媳婦你就從了我吧,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我可不想和你兩地分居。”

“胡說什麽呀? ”臉貼在他胸口,米佧微微嗔道:“以前一兩個月不見面,你也受了。”

“那怎麽能一樣? ”邢克壘義正言詞地反駁:“那時候我還沒開葷呢。”

任憑再寧靜柔軟的時光,都會被他這麽不要臉的話破壞掉吧。

米佧擡手捶他後背一下,笑罵:“流氓!”

邢克壘低低笑起來:“戀愛是什麽?就是在結婚之前,不斷地耍流氓!”話音未落,鑽在她毛衣裏的大手使壞地輕掐了下。

米佧笑着躲,随即喟嘆着抱住他的腰:“可我爸爸不會同意的。”

老米的态度邢克壘心知肚明,可他卻鐵了心要磨到米佧答應為止,于是發揮無敵耍賴神功,抱着她不松手,一遍遍求。

和戰鬥力強悍的邢克壘相比,米佧筒直就是弱勢群體。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可當聽完他用于忽悠老米的所謂計謀,米佧各種忐忑:“能行嗎?萬一他心血來潮到醫院查我班怎麽辦呀?”

“不會,大過年的人都不在A城,哪有時間查你崗啊。”邢克壘給她吃定心丸。

米佧思索良久,心一橫,腳一跺:“好吧!”

先不說米屹東那邊騙不騙得過,當邵宇寒無意間看到骨外科春節期間醫生輪班表,他擡眼問賀雅言:“米佧沒班嗎?”

與此同時,從師部出來的邢克壘绐米佧打電話:“下午能不能翹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某雨有幾句話想和親們說一說,希望大家能耐心看看:

某雨不是專職寫作,寫文只是愛好,利用閑睱而已。所以時間是有限的,加之沒有存稿,從來不敢承諾日更,雙更等等,但跟過某雨文的親應該知道,某雨的坑品絕對有保證,沒有棄過坑。

關于更新問題,之前也在微博公告過,即便不能保證日更,也會盡量保證隔日更,如果有其他事情連續幾日不能更新,會提前通知。對此,希望親們理解,如果不能接受這樣的更新速度,某雨也不能強求。

城池營壘27

沈家位于A市南城區,老街老巷老房子。

照例把車停在距離單元門較近的地方,邢克壘敲門,半晌聽到房內傳出聲音,确定家裏有人,他轉身從車上搬東西。

破舊的鐵門打開,頭發半白的沈母站在裏面,細看之下,神色略顯恍惚。

怕她認不出自己,邢克壘邊将帶來的東西拿進去邊自報家門:“沈姨,我是壘子,來看你。”

眼角皺紋明顯,裹着舊外套的沈母仔細辯認了下,面露喜色:“是壘子呀,快進來。嘉凝這丫頭,說不讓她出去偏不聽,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我去找她。”話語間,就要越過邢克壘往外走。

邢克壘蹙眉,轉而拉住她手肘:“應該等會兒就回來了,我們在家等。”

沈母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她笑着将他迎進門:“壘子你快坐,沈姨給你倒水。”

邢克壘扶她坐在布藝沙發上:“渴了我自己就找水喝了,不用倒。”轉身又出去了兩趟才把帶來的東西都提進屋,然後輕車熟路地分門別類放好。

“怎麽又買這麽多東西?上次的都還沒吃完。”沈母親熱地拉他坐到身邊,仔細端詳:“有日子沒來了,瘦了,又訓練了吧?”

邢克壘不答反問:“聽說您最近身體不太好?”

沈母嘆氣:“沒有好的時候,不是這疼就是那疼。”

邢克壘看着沈母,發現她頭發淩亂,眼窩深陷,整個人都憔悴不堪的樣子:“我近期安排一下,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哪兒不好好對症下藥。”

“我不去醫院。”沈母拒絕,然後說:“壘子啊,你什麽搬過來住?嘉凝很惦記你。”

邢克壘的神情微有變化,然而那變化細微得旁人根本無法察覺,他像哄小孩子一樣地說:“沈姨你忘了,我在部隊,除非公事或請假,否則不能随意出來。”

沈母聞言神色中有着隐隐失望的意味:“那你就把嘉凝接過去吧,你們在一起了,她也能照顧你……”

沈母再一次的舊話重提讓邢克壘的能言善辯無從發揮,他揉太陽穴,斟酌該如何解釋才能不引起她過大的情緒波動,又能表達清楚他的立場和身份。

哪怕是善意的欺騙,對于她們,他也從不承諾。眷戀的目光不舍地自邢克壘身上收回,已在門口站了片刻的沈嘉楠終于出聲為他解圍:“媽你怎麽又糊塗了,部隊不是誰家,哪是邢大哥說接就接的?你不要為難他了。”

沈母擡眼看過去,朝她招手:“嘉凝你過來。”

被喚作嘉凝的沈嘉楠跛着腳緩慢地走過來,見邢克壘起身,她微笑着将手伸過去做出準備被他扶的動作,他卻只是接過她手中提着的袋子。

沈嘉楠神色一僵,又很快恢複如常,與邢克壘一左一右地坐在沈母身旁。

這樣的場景多像一家人。沈嘉楠期翼過無數次,而在這幾年裏其實不止一次實現過,可那又如何,沒有他的回應,就沒有安心的感覺。

沈母将沈嘉楠的手和邢克壘的握在一起,繼續剛剛的話題:“誰說我糊塗?部隊也可以随軍,等你們結了婚,你當然要搬過去和壘子一起住,難道你想兩地分居,是吧壘子?”

每次都要面對的尴尬問題,邢克壘一如既往地沉默。

回答就是欺騙,他不能亦不願。

拒絕就會令她失控,他不願亦不想。

沒有錯過邢克壘每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化,尴尬、失望的沈嘉楠親手擊碎了母親的夢:“媽你說什麽呢,誰說我要和邢大哥結婚了,我們不會結婚,你別再……”

然而她的話沒能說完就被“噼”地一聲脆響打斷了。

沈母的動作出奇的快,照着沈嘉楠的臉擡手就是一巴掌。

饒是邢克壘都沒有料到沈母會突然動手,起身護住沈嘉楠,同時拉住她的手,“沈姨!”

沈母的情緒忽然失控,掙紮中拔高了音量罵:“不和壘子結婚你還想嫁給誰啊?壘子哪裏不好,你還看不上?你有臉看不上嗎?有嗎?”邊罵邊使力掙紮試圖擺脫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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