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尴尬地朝他笑了笑，“那什麽，我也去洗個澡。”
“嗯，去吧。”他又看着我樂。
我洗完澡出來，小栗子對着筆記本寫訓練計劃，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問他：“你為什麽會答應教練過來幫他？”
“為了賺錢。”
“……”
同學你還挺實誠哈？
他合上電腦，轉過頭看着我，他的肩上還搭着剛才擦頭發用的浴巾，整個人顯得很慵懶。
他說：“你真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麽？”
同學你現在是在玩什麽套路嗎？
不好意思我不懂啊。
我特真誠地搖頭，他嘆氣，然後回頭接着寫訓練計劃，并且告訴我：“你先睡吧，我還得有一會呢。”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心裏想着我要是提出讓他睡地板他會不會同意，這樣我會不會太矯情？
想了半天也沒把這句話說出口，我直接拎起被子鑽進去睡了。
我做了個夢。
夢裏有教堂有音樂有聖經有教父。
我正跟教父讨論生與死的話題，突然感覺到臉上有一陣涼意，打臉來得太快我都沒來得及去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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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眼，看着栗子，問他：“你幹什麽？”
他反問我：“還問啊？起來訓練啊。”
我拿起被角蓋住我的臉，“我是助教，我應該有特權。”
小栗子樂了，“你的特權？我抱你出來？”
我淡定地從另一邊下床，然後穿衣服洗漱，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跟他下樓。
我們在酒店吃了早餐。
早餐準備得很豐富，我把每一種都嘗了一點，南瓜粥最好喝。
小栗子對事物沒什麽熱情，他面對幾十種食物最終還是選擇了小面包。
我真替他感到遺憾。
小栗子的訓練方式向來簡單粗暴，一切都從跑圈開始。
我開始明白為什麽教練要選這裏作為訓練地點了，因為風景好且人少特別适合跑圈。
我跟着他們跑了二十分鐘還是放棄了，我決定不再為難自己，我剛坐下就看到哈文頂着一頭雜亂如稻草的頭發出現。
“你也不訓練？”
他搖頭，“我昨晚沒睡好，大紅他打呼嚕可愁死我了。”
我無言以對，只好說：“那你跟我一起坐會吧。”
小栗子跟教練分工明确，小栗子負責晨練，接下來教練接棒，負責技巧訓練和戰術指導。
我主要負責陪練。
我這會才知道小栗子為什麽在大倉庫看歐文比賽的視頻，他專門負責指導歐文訓練，難道歐文要正式複出了？
我很期待也很為他感到高興。
可這樣一來，西蒙達……
“專心點，”教練在我身後經過，“把注意力放到你的對手身上。”
到了飯點教練才準我們休息，我想要找西蒙達一起吃飯，我好久沒有跟他一起吃飯了。
可惜我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跟加西一起往餐廳走。
我失落地回頭，小栗子正看着我。
“吃飯嗎？”我問他。
他拿手套擋着太陽，我走過去，他說：“你要是想跟西蒙達一起吃，你剛才就該過去。”
我搖頭，“不需要。”
我還沒有那麽沒眼力見好嗎？
再說跟西蒙達吃飯我總是吃不飽，對着西蒙達那張臉根本沒辦法好好吃飯。
所以我還是不要湊那個熱鬧了。
小栗子摸了摸我的後腦勺說：“你現在的表情就跟個孩子一樣。”
“今天吃什麽？”我問他。
小栗子樂了，“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訓練期間，時間過得很充實過得很快，西蒙達有意無意地在躲我，這一點我能感覺得到。
不過同學你現在才開始躲我，是不是有點晚了啊？
這一天晚練之後，我夜觀天象發現是時候了，于是去找西蒙達。
我敲門，開門的是加西。
“我找西蒙達。”我說。
西蒙達剛好出來，邊走邊問：“是誰？”
“是我，”我看着他說，“你穿上外套出來吧。”
他看了加西一眼，點頭。
我走到酒店門口才停下，“我原以為你會自己來找我。”
我說。
他離我大概三四步遠的距離，“對不起，米貢……”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打斷他，“我跟你說過我喜歡你，當時你沒有給我答案，現在呢？你知道該給我什麽答案了嗎？”
他往前走了半步，“對不起，我……”
我伸手攔住他，“好我知道了。”
他還是走過來，抱了我一下就像那天我跟他表白時那樣。
“米貢，我一直以來都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可是現在……”他在我耳邊說，“現在我敢了。”
“是加西嗎？”
我問出口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西蒙達笑了一下，嘆道：“我喜歡他已經快十年了呢。”
“你先上去吧，”我推開西蒙達，“我自己一個人待會。”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
我一個人在整個度假村瞎逛，我覺得我需要發洩，但是我找不到突破口。
我喜歡西蒙達有多久？
兩年還是三年？
确實沒有他喜歡加西那麽久，可是他為什麽不從一開始就拒絕我？
我跟着遠處的亮光一直往前走，走近了才知道原來是篝火晚會。
我猶豫着該不該繼續往前走。
“想去就去吧。”
我聽到有人在我身後說。
小栗子你怎麽永遠都能這麽突然地出現啊！
他牽着我的手，往篝火走去。
周圍全是陌生人，大家席地而坐，講述這自己的故事。
他們的故事裏都有着歡聲笑語，連我也跟着快樂了起來。
“走吧。”我在小栗子耳邊說。
他站起身跟所有人告別，這明明是悲傷的情節，他們怎麽還是在笑呢。
我們背着篝火的光往前走，我說：“我今天失戀了。”
“嗯，我知道的，是西蒙達讓我來找你的。”他說。
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還沒有開始戀愛就已經失戀了，這件事我會覺得很委屈。”
他笑了笑，“那怎麽辦呢？你來了這些天還沒有看過海吧，想去看看嗎？”
我想了想告訴他：“要看的。”
于是小栗子帶我去了海邊。
我站在海邊，能感受到海風從我面前吹過，然而……
“現在太晚了，看不到海。”我遺憾地說。
小栗子笑了一下然後牽起我的手，問我：“你相信我嗎？”
“嗯。”我點頭。
“那你把鞋子脫了。”
我：“……”
小栗子牽着我的手往前走，腳底下慢慢開始有濕漉漉的感覺，然後海水把雙腳淹沒……
“感覺到海了嗎？”他問我。
我興奮地點頭，“讓大海把我們一起淹沒吧！”
小栗子：“……”
我在海水裏撿到一個貝殼，摸起來很光滑，有被海浪打磨過的痕跡。
我問小栗子：“你覺得這會是個漂亮的貝殼嗎？”
“如果它不夠好看，你會丢掉它嗎？”
“不會啊。”
小栗子笑了一下，“那它好不好看還重要嗎？。”
我手裏握着貝殼心裏想着，雖然它在我失戀的日子出現但它一定是個好貝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