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延禧宮深夜來報(捉蟲)

蘭馨的事兒這樣基本便算是定了下來,現在差的不過是乾隆爺的那道旨意而已,至于多隆那邊和純倒是不擔心,因為她早就注意到了多隆每次在蘭馨面前多隆總是會收起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滿臉一本正經,并且若有若無的表現自己,這就已經足夠說明了一切了。

“今兒就在皇額娘這裏用膳吧。”三個人又說了一會子的話,就到了午膳的時間,皇後便開口說道,和純跟蘭馨都是應了。

宮人們正擺桌上菜的功夫,門外進來個小人兒,卻是十二阿哥永璂從上書房下了課回來。

“永璂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 永璂走過來恭恭敬敬的給皇後請了安。

和純向來喜歡孩子,自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便是如此,如今永璂才不過八歲,便有了些小大人的模樣,和純每每見他中規中矩請安的樣子都覺得可愛,剛請完安永璂還沒完全站直身子她便一把将他拉了過來,抱進懷裏好好一頓又搓又揉,看的皇後跟蘭馨直笑出聲來。

“純姐姐!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不要每次都‘非禮’我好不好?” 永璂費了好大力,好不容易才從和純的懷抱裏掙了出來,瞪着她義正言辭的喝道。

和純見懷中空了,頗有些遺憾的樣子,眼睛直往永璂身上瞥,後者只覺得身上一凜,忙往後又退了幾步,和純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只覺得好笑,癟了癟嘴說道:“什麽叫‘非禮’?我可是你的親姐姐,不過就是表達一下對你的喜愛而已,幹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難道你讨厭純姐姐不成?”

和純說到最後,臉上便顯了悲戚的神情,不過永璂才不會被她這幅表象騙到,愈發戒備的看着和純說道:“就算喜愛也不用每次都這麽緊的抱着我,還時不時的弄得我滿臉口水。”

“我就抱了,你能怎麽樣?”和純才不管永璂怎麽說,一揚下巴,挑釁的看着永璂,一臉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和純平日裏從未耍過小性子,在衆人面前也是個儀态端莊,知書達理的公主形象,只是一見到永璂她就管不住自己了,這般可愛的小正太不好好“上下其手”一番她怎能甘心?

“好男不跟女鬥。” 永璂又往後退了幾步,估摸着和純抓不住自己了,便做了個鬼臉,說道:“純姐姐你再這樣,以後就該找不到額驸了。”

“胡說八道。”和純啐了一口,作勢起身要捉永璂的樣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有皇額娘在呢,我才不怕你。” 永璂吐吐舌頭,刺溜一下跑到皇後身邊,拉着皇後的手得意的說道。

“行了,你們兩個都別鬧了,和純你也是,這麽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不知分寸。”皇後嗔怪的說道,面上卻滿是笑意,一家人這般其樂融融的樣子,她也是願意看的,怎忍心責怪兩個孩子。

聽了皇後的話和純只得作罷,心裏想着以後如果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的“蹂躏”一番。

這時容嬷嬷過來說午膳已經備齊了,于是皇後等人便走過去各自落座,開始用膳。

待和純個蘭馨從坤寧宮出來的時候已經将近未時了,雨倒是奇跡般的停了,和純便說要去禦花園散散步,蘭馨卻想着屋裏有一幅繡工還未完成,便自回去了,和純帶了貼身的宮女梅竹往禦花園走。

因連着下了幾日小雨的緣故,禦花園中的道路有些濕滑,梅竹一路上亦步亦趨的跟着和純,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讓和純看了就有些想笑,卻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便沒說什麽。

雖是午後的日子,但畢竟已是深秋,盡管天空上挂了太陽,但仍是難掩涼意,不過和純卻很喜歡現在周圍這種難得的寧谧,不慌不忙的走着,只覺得頗感惬意,一陣微風襲來,和純不自禁的止住了腳步,閉着眼晴微仰起頭,享受着風拂過自己面頰時候的那股清涼,渾然不覺自己入了別人的眼。

“瑤林,你覺得我這個女兒如何?”不遠處的一座涼亭裏,乾隆正跟福康安下着圍棋,不經意擡頭往這邊瞥了一眼,就定住了視線,發覺有些異樣的福康安見狀也轉頭看了過來,便看到了和純伫立在禦花園中的樣子。

福康安這已不是第一次見和純了,可這次只一眼,他便覺得心突然跳的有些快了,他看着和純站在那裏,微仰着頭,閉了雙眼,臉上帶了一抹清雅如菊的淡笑,這樣的場景,就如一幅水墨畫一般,而和純,便是大師筆下那綽約如仙子一般的仕女。

乾隆看着已經有些失神了的福康安,心下暗自竊笑,想着這終日只知道看書習武的“榆木”,終于是有些開竅了,不枉他一番“苦心”。

晚上乾隆去了坤寧宮,去的時候正見了皇後在檢查永璂的功課,便也跟着問了幾個問題,永璂回答的倒是很讓他滿意。

“皇上,臣妾今兒跟蘭馨說了關于額驸的事兒。”就寝前皇後一邊為乾隆脫下外衣一邊說道。

“哦?那丫頭如何說的?”乾隆問道。

“只是但憑我們做主。”皇後嘆了口氣,微皺了眉說道:“倒是個懂事的讓人有些心疼的孩子。”

“也無妨。”乾隆見了皇後的樣子,伸手握住了她的,微笑着說道:“蘭馨的心思其實我們也都是大致了解了的,到時候指給她那個最合适的人便是了。”

“嗯。”皇後輕聲應了,卻又嘆了口氣,依舊皺了眉說道:“時間果然是快,總覺得昨日蘭馨才剛進宮,今兒卻已經長了這麽大,不多時便又要嫁出宮去了。”

乾隆知道皇後心裏舍不得蘭馨,這許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伸臂攬着皇後的肩膀坐到床上,說道:“孩子們總有長大的一天,也終究會離開父母的身邊,我們難道還能拴着她們不成?”

“話雖是這麽說。”皇後将頭輕輕靠在乾隆的肩上,輕聲說道:“只是心裏每念至此總有些酸酸的。”

“你就是思慮過重了。”乾隆說道:“蘭馨還沒有嫁人你就這般不舍,若他日連和純也嫁了出去你又該如何?”

說到和純皇後倒是輕聲笑了一下,直起身子看着乾隆說道:“皇上,臣妾發現和純與您當真很是相像,而且頗有我們滿人女子的風範呢。”

“哦,此話怎講?”乾隆挑了挑眉毛,好奇的問道。于是皇後便将上午的事情細細的說給乾隆聽了,尤其是和純那幾句“大膽”的言論,更是只字不漏。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聽皇後講完後乾隆放生大笑,說道:“朕是愈發的喜歡和純這丫頭了,倒真是舍不得将她就給了福康安那小子。”

“福康安?” 這次輪到皇後好奇了,不知道和純怎麽又跟福康安扯上了關系。

乾隆便将自己的想法說給皇後聽了,福康安皇後也是見過的,知道是個難得的俊才,倒也贊同乾隆的想法,只是想到繼蘭馨後和純也該離開宮裏了,心裏更感酸楚。

乾隆這些年與皇後鹣鲽情深,如何能猜不到她心中所想?便壞笑着湊到皇後的耳邊,說道:“若是景娴害怕那兩個孩子走了之後身邊寂寞,那朕便努努力,咱們再多造幾個孩子出來可好?”

“皇上……”皇後聞言紅了雙頰,雖說已是年過四十且已經陪了乾隆這許多年,但聽到此話仍是大感羞澀。

乾隆見了皇後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了,伸手摟住皇後的肩膀,側了頭正要親将過去,突聽有人輕輕叩門。

“皇上,皇上……”門外傳來吳書來細而輕的聲音,乾隆被擾了興致,心下頗有些惱怒,但卻也知道吳書來向來是知道輕重的人,想必是出了什麽事情,于是悻悻的松開了皇後。

皇後見狀忙起身拿了外衣披在乾隆身上,乾隆便黑着一張臉走了出去,一出門便喝道:“死奴才,大晚上的你想幹嘛?”

吳書來忙一頭磕到,口中說道:“皇上恕罪,奴才罪該萬死,只是令妃娘娘那邊出了些事兒,奴才不敢不報。”

“令妃?”聽到這個名字乾隆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下來,急問道:“出了何事?”

“回皇上的話。”吳書來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說道:“方才延禧宮的劉嬷嬷來報,說是十四阿哥發了高燒,怕是有些不好了。”

“什麽?!”乾隆大驚失色,這十四阿哥永璐雖不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卻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如今這病了自也很是擔心。

皇後這時也穿好了衣服走了出來,手裏還拿了個披風,給乾隆披上後說道:“皇上,令妃那裏現在定是心急如焚,您趕快過去瞧瞧吧。”

乾隆聞言感激的看了皇後一眼,這許多年來皇後的大度賢淑一直讓他很是滿意,也有些愧疚,便拉了皇後的手說道:“景娴随我一起去吧,這後宮的事兒畢竟還是由你處理最為妥當。”

皇後也不好推辭,點了點頭說道:“皇上,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吧。”又轉頭問吳書來道:“吳公公,可已經宣了禦醫?”

“回皇後娘娘的話。”吳書來說道:“太醫院裏宮值的太醫已經過去了。”

“這便好。”皇後點了點頭,對乾隆說道:“禦醫已經過去了,想必也該診出了結果,皇上咱們過去看看吧。”

“嗯。”乾隆點點頭,也不松開皇後的手,拉着她便往延禧宮的方向大步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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