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言家
我和騰表哥并排走在山道上,清晨的青山有許多老爺爺老奶奶正在晨練。N市一向很安靜,住在這兒的人很少會如別的大型城市一般匆匆忙忙的奔跑着過一天,N市真正一天的開始是從10點之後才開始的。
“你怎麽會知道他們今天要來青山”
“哼,所以我說你空有小心思,就這點小聰明還想算計別人呢。你別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就算不錯的了。我親愛的妹妹。”表哥一手牽着我慢悠悠的在山道上走着,“昨天你一跟我說這事我回家就去查了,敢欺負我妹妹,這事可不能這麽輕易解決。這世上能夠欺負你的也只能是你哥哥我。”
魏騰跟我說他得到的消息是沒個周末都要和妻子來這裏散步,對外展現出和和睦睦的一家人的感覺。現在在學術界混的人,除了那些真正德高望重的,基本上都要對外展現出這樣的風範來。掙得一個身家清白的好名聲,內地裏究竟怎麽做當然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在拐彎的時候剛好和王校長一家對上,這一回我終于能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王詩語臉上的表情,頓時間覺得自己的憋笑功能得達到一定的高度才會讓自己再此刻沒笑出來。不愧是我風華正茂玉樹臨風的表哥,短短一個早茶的時間就将人家小姑娘給迷上了。
“王校長早啊,您也來散步啊。”
不過此時,王詩語并不是我的目标。我對着一旁的王敏學微微一笑,裝着乖巧卻又讓王校長非常明白的樣子打招呼。後者看了我一眼在看向一旁的魏騰,厚重眼鏡背後的小眼睛眯了眯才微笑道:“哦,是蘇同學啊。難得難得,這位是。”
“哦,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姓魏,單名一個騰字。是魏家老三。”
每次表哥介紹自己的時候不會直接說我叫“魏騰”,因為這聽起來跟我叫“胃疼”差不多。我小時候就用這個諧音笑過他。後來他改成了文绉绉的介紹方式,每次一聽我都想狠狠的給他一腳。
王校長自然不是傻子,他也無需表哥真的詳細自我介紹。在文學界裏,魏家這個名號是響當當的。就好似秦家在N市的地位一樣。他立刻熱絡的和哥哥寒暄起來,我自然是在一旁看好戲并同時欣賞着王詩語的表情。雖然從表面上看來我老哥正在和王校長寒暄,但實際上我卻知道他正在不着痕跡的朝着王詩語放電。
“這位是……令千金”表哥終于将話頭轉到王詩語身上,“難得的美人呢。”
我在心裏偷偷的翻一個白眼,就我老哥的話來說只要記不得名字的統統成為:“美女,美人。”基本上誰都不會得罪,多好的奉承話。
倒是王詩語見到我哥哥特意提到了她興奮的着上前一步說道:“我叫王詩語。”那激動的模樣仿佛之前對于秦昱的深情猶如浮雲一般。而另一頭,我哥哥成功達到吸引她的目的之後邊開始欲擒故縱的游戲,他僅僅是禮貌性的沖王詩語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一旁的小姑娘。
片刻之後,老哥重新握住我的手:“那洛洛就拜托王校長照顧了。”
這個不用你說,他不也照顧得很好麽。我對着王校長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彼此看着。
直到我們分開之後我才擡頭看向高深莫測的老哥:“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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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沽名釣譽之輩。一邊想踩着我們家往上爬,一邊又想跟我們攀關系。”老哥摸摸下巴,“解決他們易如反掌,你就不用擔心了。”
我自然是不擔心的,我手頭上有着王校長的把柄呢。我正這麽想的時候,老哥一只手摸到我的包包裏:“相機裏的給我處理。你小孩子家家的看這個做什麽,也不怕瞎眼睛。”一邊說還一片白了我一眼,“聽爺爺說你想要加入少年游學團,跟哥哥說說看你究竟是個什麽想法”
我眼睜睜的看着相機離我而去,最後只能悲憤的看着老哥說道:“沒什麽想法,我覺得N市雖然好卻不适合我現在的發展。我既然要當攝影師自然要出去走的,永遠屈在N市能拍出什麽好照片啊。”
說話間我們兩人來到一個涼亭:“再說了,只是一個半年的游學團而已,頂多不過拉下半學期的課程,回來你給我補習不就完了麽。有你這位高材生在,我擔心什麽啊。”
奉承話說得多了就不見得有人會接受了。老哥斜眼看我然後輕輕的哼一聲:“你說的也對,出去走走對你來說總是有些好處的。現在怕只怕即便是有了家裏人的幫忙你要活得那個名額的機會也是很小的。”他湊到我耳邊說道,“言家的三兒子也在等着那個機會呢。”
言家,對于這個家族我比較陌生。魏家在文學界算是比較低調的了,可是言家則更是神秘的家族。他們家從清朝乾隆時期開始興盛,據說是清朝時期全家一共出了二十多位翰林院院士,三位帝師。後到民國時期全家開始消聲遺跡,之後新中國成立時又再度出現。他們家最大也是最為人所知的舉動就是将全家藏書三千八百餘冊捐獻給國家圖書館,其中許多典籍甚至比當時的國家藏書還要珍貴古老。
為了獎勵言家的貢獻,國家特批在言家主建一所民間藏書閣,藏書閣由言家人進行管理,藏書閣主要的藏品就是言家貢獻出去的三千八百多冊藏書。
這樣的一個家族,他們家的三公子想要出國游學不就是分分鐘的事情麽,怎麽會“屈尊降貴”來跟我們搶那萬分之一的機會我毫不保留的将心中的疑問說出來,老哥勾起嘴角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你當你哥哥我是神仙麽”
“你不是號稱天上地下無所不知如來佛祖在世觀音麽。”我特意的将最後的那個“在世觀音”給念得重重的,老哥側頭看我一眼毫不猶豫的給我一個爆炒板栗:“你當你哥聽不懂是吧。敢說我雌雄同體!”
好痛,我揉揉被打到的地方,哀怨的朝着老哥翻個白眼:“幹嘛啦就一個玩笑麽。”
“行了,人也見了,事情也說了。來吧我送你回家。”老哥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其實你要真有出國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行。這次拿不到那等你大一些了起碼到高中之後我就幫你安排。”
“真的”
“廢話,我什麽時候食言過”老哥風騷的扭一扭身材,“就你哥這健美的身材,都不像食言的樣子好麽。”
雖然我在心裏将他吐了一身,但是為了我出國的行程,我只能違心得對着他笑。老哥也不是不明白我內心的吐槽,伸手揉揉我的腦袋說道:“人小鬼大,趕緊走吧。待會你哥我還有事呢,沒時間陪你耗着。”
“哎呀,你們怎麽都喜歡揉我的頭發。”狠狠的拍掉老哥的手,然後用手指将頭發給梳順了,“你要去哪啊,我也想跟着你去,在家呆着好無聊哦。”
老哥那邊正在伸懶腰,忽然聽到我這麽說便停下動作來問我:“對了,剛才你一看到秦昱就讓我開車,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吵架了”
舊事被翻起,若是對着別人,我或許随便就能說出一些敷衍的話來。可是對着表哥我卻組織不起語言。表哥揚眉看了我一會也沒有直接逼我,僅僅只是摸了摸我的頭說:“你們啊,小孩子家家的玩什麽鬧別扭。真的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哦。”
有些侍寝更自然不能跟他說,而他的話我也反駁不了。明明已經告訴過自己不要再計較那些事情,可是當我知道此秦昱非彼秦昱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排斥是逃離,就連對着默默我都不願去面對。我害怕那些被我壓抑着許久的情緒對一個十二歲還什麽都不懂的女孩爆發出來。
有的時候我看着現在的默默仿佛看到了多年後的她,那些記憶仿佛如洪水猛獸一般朝我撲過來,然後恨不能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可是我不能那麽做,所以我選擇逃避,上一世逃不掉我以為這一世能夠逃掉。
唯一沒想到的卻是就算是這一世我也沒能逃離。
我沉默的坐在車上,一旁的魏騰在開車的同時是不是看我一眼,再也沒開口說送我回家。已經是早上十點十分,N市的一日生活開始了,街上行人越來越多,商店也各自都開了門。老哥将我放到市中心然後将一張卡放到我手上:“諾,我真沒時間陪你。這張卡給你,你想買什麽就自己買。不過要把握好分寸哦,回家被盤問了我可不會幫你說話。”
我握着卡點了點頭,表哥似乎仍舊不放心的看我,最後只能摸摸我的腦袋說:“行了,人小鬼大。才多大一點啊就開始傷春悲秋了,我走了啊。”
“哎呀,你要走趕緊走啦。”
最終老哥那邊催的急,還是得趕過去處理。我看着他的車屁股消失在街角之後,再低頭看他給我的卡——黑卡。
哎呦,老哥真土豪。我一擡頭就瞄到街對面的巴黎貝甜。想起那個我許久沒能吃到的芝士蛋糕,啥時間就忘記了別的事情,腦海中也只剩下那蛋糕香甜的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