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感謝老公不殺之恩!
白陸一頭霧水的跟着楚崖離開卧房,去了臨近的書房。
他身上還穿的是剛才準備睡覺時換的亵衣,楚崖給他披了件小羊毛鬥篷,用以抵禦秋夜裏的寒意與涼風。
白陸站在書房的屏風旁邊,看着楚崖在一幅名家所作的山水畫之後擺弄了下,緊接着旁邊忽然傳來轟隆隆的低沉的重物移動的聲音,一些細小的揚塵随風而起。
白陸循聲看去,只見左側的牆壁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暗門,一人來高半人多寬,門裏面黑黢黢的,看不真切。
白陸目瞪口呆,他之前在書房裏翻騰了那麽多次,竟然沒發現還有這個暗門,這一個書房裏到底是裝了多少機關啊!這麽多無人知曉又方便進出的密室,豈不是小三與隔壁老王的天堂?
白陸無力吐槽,“你閑的時候都在這兒玩密室逃脫嗎?”
楚崖笑了笑,“畢竟這東西很重要,還是得找個穩妥的地方放着。”
他說着便走向暗門,一矮身進去了。
白陸也連忙跟了上去,然後悲憤的發現以自己的身高,進這門竟然不用低頭...
密室裏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楚崖用火折子點燃了牆角的燭燈,白陸才看清了屋內的全貌。
密室不大,但是容納隔壁老王是綽綽有餘了,不過這地方顯然不是偷情避難所,而是楚崖用來存放重要物品的秘庫。
白陸看見三面牆邊都頂着天花板放置着酸枝木的亮格櫃,上面整整齊齊摞着一沓又一沓的文書,有的紙頁已經發黃發脆,白陸用手指稍微一撚,邊邊角角的地方就碎成了沬,和灰塵一起在空氣中亂飄。
楚崖提醒道:“別亂碰。”
白陸以為這些書是朝廷機密,外人不能看,便規規矩矩的收回了手。
楚崖繼續道:“這些東西常年沒人清理,積了很多的灰,你剛洗了澡,別把手弄髒了。”
白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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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随手翻了翻這些陳年的東西,“你要給我看什麽,就這些年紀可能比我還大的本子嗎?”
“不是那些,是這個。”
楚崖拉開下面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樣東西來。
白陸定睛一看,這竟然是個通體純黑色的面具,上面用簡潔幹練的風格雕刻出了一只惡鬼的輪廓。
這明明就是玄鬼平時戴的那個面具。
白陸大概是臨睡前腦子不太清醒,沒倒過這個彎兒來,還愣愣的問道:“你是已經抓到玄鬼了嗎?”楚崖模棱兩可的回答:“差不多算是。”
“真的,這麽快?”
仇人落網,白陸心裏格外的痛快,困意瞬間全消,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急急忙忙的追問道:“那你把他關哪兒了?快帶我去見他,我要好好罵這個變态一頓!”
“......”楚崖在心裏措辭片刻,才謹慎的道:“他就在這間密室裏。”
“就在這兒?”
白陸臉上頓時浮現出疑惑的表情,他懷疑的打量着四周,就一個十來平米的小屋子,一眼就能望到頭,三面牆都是格子櫃,一面牆是進來的暗門和嵌在牆壁上的燭燈,沒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白陸有點兒惱火的瞪了楚崖一眼,“你玩我呢,這兒哪有別人,難不成玄鬼還真是只死鬼,活人看不見?”
“他确實就在這裏。”楚崖閉了閉眼,做好挨揍的準備,才低聲道:“就是我。”
白陸茫然了一瞬,“嗯?嗯?!嗯??!!”
白陸猛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嗓門,“是你?!玄鬼就是你?!你就是玄鬼?!”
楚崖點點頭,“就是我。”
白陸已經完全懵了,說腦子亂成一團漿糊那都是好的,現在他的情況就像是憑空打開天靈蓋,把腦子拿出來,放進榨汁機裏榨成了一杯五迷六道的豆漿。
“等等,等等,我捋捋......”
白陸隐約記得玄鬼的身形高大修長,寬肩窄腰大長腿,确實和楚崖相似,但是......
“可你們的聲音不一樣啊?”
“只要控制聲帶和氣流,就能僞造完全不同的嗓音。”楚崖故意用了玄鬼的音色來說話,“就像這樣。”
熟悉的嗓音徹底打消了白陸的最後一絲懷疑,但他還是無法接受這驚天地泣鬼神的真相,腦子亂七八糟的,然後,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非常嚴重的事。
他,白陸,一個正直善良積極向上的年輕人,竟然當着玄鬼的面罵了楚崖,又當着楚崖的面罵了玄鬼,而這居然是同一個人,自己一種死竟然作了兩回?丨
白陸臉都吓白了,難怪當時自己罵楚崖時,玄鬼顯得有些生氣,自己罵玄鬼時,楚崖也不太開心......
現在白陸只想對楚崖說一句話:謝老公不殺之恩!
楚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陸的神色,踟蹰的開口:“你沒生氣吧?”
白陸異口同聲,同時發問:“你沒生氣吧?”
楚崖:“??”
他不解道:“我為什麽要生氣?”
“就是...”白陸讪讪的用手指撓了撓臉,眼神游移到一邊,不敢直視楚崖。
“就是,我被帶到天狼教的時候,不是說了你好多壞話嗎,後來在卧房裏,玄鬼...你把刀拿出來,問我會不會殺了你,我說會...”
聽到他這樣說,楚崖如釋重負的笑了笑,“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阿白,其實我當時真的很高興能聽到你這樣的回答。”
“啊?”
白陸不理解,一般來說親耳聽到自己的愛人說出這種傷人的話,肯定不會開心吧,就算知道可能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心裏也會留下芥蒂。
楚崖拉過白陸的手,輕輕揉摸着他的手指,然後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溫和的道:“對我來說,你要是在敵營裏寧死不屈我才會生氣,我很高興看到你能在危急關頭,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而不是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虛言把自己置于危險之地。”
白陸心裏熱乎乎的,有些別扭的撇開頭,小聲嘟囔道:“那當然,我又不是傻子。”
楚崖忍俊不禁,其實他知道的,如果是從前的那個白陸,肯定不會說那些違心的話,因為那時候的白陸心裏沒有任何牽挂,沒有後顧之憂,自然不會屈服于人。
但現在的白陸不一樣了,他心裏惦記着自己,約好了和自己一起活到老,就絕對不會失約。
白陸把自己的手從楚崖掌心中抽走,同時也從黏糊糊的暖昧氛圍中脫身出來,搬出了自己最初的疑問:“你說你是玄鬼,那你是怎麽坐上大當家的位子的?”
“哦,這個啊。”楚崖雲淡風輕的為他解釋這個問題,他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因為天狼教,就是這個皇帝一手建立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