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清歡醒了後,伸了伸懶腰,手摸向旁邊發現溫度早已消散,便知溫子然早就走了,心中期待他今天能有一個好結果吧。
正當她準備出門采買東西的時候,許氏卻來了。
“嫂子?你怎麽來了?”陸清歡打開門就看見許氏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
“你昨日的東西不是還沒有買完嗎?我記着就過來幫你看看,免得被那些黑心的貪了錢。”許氏被陸清歡引入院內。
“這些小事還讓你跑一趟,我昨日已經記得大概了。”陸清歡內心十分感激許氏還記得這件事情。
許氏見陸清歡神色如常,便問道:“清歡妹子,你可知你昨日從衙門回來後,衙門發生了什麽?”
“怎麽?”難不成昨天她走了以後,又出事了?但是昨天晚上給他上藥的時候并沒有新的傷痕,應該沒什麽大礙吧,陸清歡在心裏思索着。
許氏看見陸清歡隐隐的擔憂,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可知昨日你走之後,縣令大人發了好大的火,一下子罰了好幾個護主不力的衙役,這一下鎮住了整個縣衙的人。我相公說,這下縣衙應該不會再有那種面上敷衍的人了。”
許氏從徐虎那邊也聽到不少關于溫子然在縣衙內舉步維艱的事情,心裏很是擔憂。結果聽到這個好消息,立刻跑過來告訴陸清歡,讓她放心,昨日可不就是因為陸清歡怕溫子然身邊沒有可靠的人才沖上去挨了一棍子嗎。
“啊?”而陸清歡卻有些驚訝,她是真沒想到溫子然有這麽大的本事。
不過這樣的話,他今日去查找線索應該會輕松許多,陸清歡心裏也放心,便感謝道:“多謝嫂子,還特意過來告訴我這個消息。”
“這還客氣什麽。”許氏見陸清歡收拾妥當,便陪她一同上街。
有了許氏的陪同,确實比陸清歡自己上街采買要簡單得多。
另一邊,溫子然也如同陸清歡一樣,面對着恭敬聽從吩咐的一衆衙役一陣恍惚,偏過頭小聲問徐虎,“他們這是怎麽了?”
“縣令大人昨日發了一通火,他們都學乖了。”徐虎點到為止,如果溫子然早點能拿出昨日那種魄力,想必比現在會順利很多。
既然如此,溫子然利用起這個機會先從難查的鋪子入手,免得日後他的作風又被那些人看不慣而耽誤了正事。
然而溫子然忙碌了一日卻并沒有什麽線索。
陸清歡等溫子然入夜歸來,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了,心裏想着他也不容易,剛上任第一件就是這麽大的事情,便安慰道:“這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能這麽快就讓你找到。”
溫子然抓住陸清歡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嘆息道:“可是那麽多百姓等着呢,耽誤不起。”
陸清歡想了想,說道:“要不先從咱們家裏出點救濟一下那些揭不開鍋的人家,也好安撫一下他們。”
溫子然本就是這個意思,但不知道怎麽跟陸清歡開口,卻沒想到陸清歡先說了,心中有些感動,“娘子能這麽想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心裏很過意不去,讓娘子如此算計家用。”
陸清歡挑了挑眉,抽出手,在溫子然白嫩的臉上用力地揉了揉,說道:“那你就好好幹!”
溫子然連忙點點頭,轉而關切地問道:“娘子後背的傷可好些了?有好好上藥嗎?”
陸清歡這才想起來她後背的傷的事情,摸了摸鼻子,說道:“有、有上藥,沒什麽大礙了。”
溫子然一聽這話眉頭微皺,訓斥道:“娘子,你在說謊。”
陸清歡沒想到直接就被溫子然看出來了,見到溫子然少有的嚴肅神情,心虛地解釋道:“那什麽,我不是沒找到藥在哪嗎。”
“我進出門前給娘子留藥了,還有寫着醫囑的紙。”溫子然并不打算輕易放過陸清歡,上藥是大事,如果不是衙門的事多,他又不想打擾陸清歡睡覺,他肯定會親自幫她上藥的。
陸清歡愣了愣,藥?什麽藥?紙?她怎麽沒看見?
溫子然見陸清歡一臉茫然,拉着她的手走到床邊,指着枕頭旁邊的藥瓶和紙,抿着嘴,雙眼緊盯着陸清歡。
陸清歡輕咳了兩聲,“……我真沒看見。”她是真的沒看見。
溫子然訓斥的話不忍對陸清歡說,只好氣憤地将陸清歡按在床上,伸手就要撩開她胸前的衣裳。
“等等等。”陸清歡被溫子然突然的攻勢驚到了,雙手抓着胸前的衣襟,警惕地問道:“你幹嘛?”
溫子然用力地扯了扯陸清歡的手,說道:“我給你上藥,這藥不能斷。”
陸清歡推開溫子然說道:“我自己來,你出去。”
被陸清歡推出屋子的溫子然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有些挫敗,動了想學武的念頭,而且唯有學好了武功,才能保護陸清歡。
次日,正當府衙外出查線索的時候,溫子然悄悄将徐虎拉到一旁,見四周無人之後問道:“徐大哥,你武功是不是挺好的?”
徐虎疑惑地看着溫子然,不知道他問這個是什麽意思,誠實道:“算不上特別好。”
溫子然點點頭,說道:“那,能不能教我武功?”
徐虎有些驚訝,想了想說道:“學武之事應從小練起,大人這個年紀練有些晚了,但是若刻苦練習,一般的毛賊還是可以應付的。”
溫子然眉頭微皺,猶豫了片刻,說道:“無礙,那我便拜你為師。”說着溫子然就要行禮。
徐虎連忙避開,說道:“大人,使不得,若大人想學,明日卯時來縣衙後院便可。”
還沒等溫子然說話,衙役來報說此地也沒有流出的官銀。
溫子然有些失望地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罷了,那今日就先到此為止,派人去告訴那些急需用錢的人家,我這裏還有些銀子,先給他們解決眼前的困境。”
那衙役得了吩咐立刻去辦,溫子然拿出一百兩銀子分給那些百姓,百姓得了銀子,能解決燃眉之急,紛紛誇贊溫子然是青天大老爺,唯有徐虎看出來溫子然眉間的愁緒。
入夜時分,溫子然回到小院,只見燈火燭光之下,一縷倩影在廚房忙碌,濃郁的飯香從中傳來,陸清歡垂眸的側臉映入溫子然的眼中,只覺心中湧現的暖意沖散了他一日的疲憊與失望。
而陸清歡從溫子然一進院就知道了,回想了一下她今天确實有上藥不怕他問,也就沒有管他。
但她沒想到她将飯菜都擺上桌了,溫子然居然還站在院中,而且跟中邪了一樣癡癡地笑出聲。
陸清歡吓了一跳,生怕溫子然抵不住壓力得了失心瘋,那她哭都沒地方哭去,連忙快步走到溫子然的面前,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你沒事吧?那些銀子不夠嗎?”
溫子然見陸清歡如此着急的樣子,笑意更深,解釋道:“那些銀子已經發放給百姓了,他們還誇我是個好官!”
陸清歡見溫子然像一個讨要誇獎的孩童一樣盯着她,說道:“是是是,你很厲害,那你還站在這兒跟中邪了一樣,吓我一跳。”
溫子然并不說話,往陸清歡身邊湊了湊,企圖“無意”之下親親臉頰,卻被陸清歡一掌打開。
陸清歡瞥了一眼溫子然,轉身往屋裏走,心中疑惑文人不都很好面子,講究委婉的嗎,溫子然怎麽反其道而行?是這兩天出入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太多次的緣故?
溫子然被推開也不惱,快步跟上了陸清歡,不論何時,只要陸清歡在他身邊,就覺得世間之事沒有不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