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瑪門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環視了一周,目光在穿着內褲躺在地上的格裏菲斯身上一頓,随即平淡地移開視線。

“這就是你自救的成果?”

體操運動員如同天神一般從容不迫地從樓梯慢慢走下來。

陰着臉來到亞拉爾面前,忽然出手捏住後者的下颚,往上一扳,左右翻看了一下,随即意欲不明地眯了眯眼。

亞拉爾清楚地聽見頸椎發出毛骨悚然的“嗑啦”聲,差點被扭得閃着脖子。

呲牙裂嘴地用手拍了拍捏住自己的大鉗子,飽經風霜剛剛自救完畢的小王子還沒來及得瑟一下就受到肉體虐待——瑪門殿下的大拇指處正好壓到格裏菲斯磕到的傷口……之一。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TAT。介于之前的射擊訓練黑暗陰影,對于瑪門,亞拉爾還是多少有一些覺得膈應,哪怕再借他一個膽子,也是決計不敢跟瑪門作對的,于是只好委曲求全地擺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讨好道:“瑪門,放開我啊,疼……”

下一秒立刻感覺下颚的壓力消失。

瑪門不動聲色地松開了手。

“……”

“……”

“那個,”亞拉爾試圖打破尴尬的沉默,“你怎麽下來的?”

此時的瑪門已經蹲在格裏菲斯旁邊查看他的情況,毫不意外的,後者已經暈迷過去,瑪門沉默了一下,最後做出了一個另亞拉爾的面部表情從“==”變成“=口=”的動作——瑪門殿下伸手對準格裏菲斯的臉用力扇了兩巴掌。

那聲音叫一個響亮加清脆。

看的亞拉爾都覺得自己的腮幫子跟着麻麻地疼。=_,=

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臉,随即又覺得這麽一個動作真是傻缺得可以,尴尬地變成撓臉,結果撓到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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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爾淚眼朦胧地對上瑪門似笑非笑地一瞥,瑪門陰陽怪氣地反問了一句:“下來?”

……

似笑非笑……

奶奶個爪子的又是見鬼的似、笑、非、笑……

完全沒想着瑪門的反問裏透着什麽古怪,此刻的亞拉爾全身心地投入一種從地獄出來剛跨出地府門檻半部又被拽回去的趕腳——死去又活來的。

嘤嘤嘤嘤~~~~~往常遇難之後隊友重逢難道不是應該熱情相擁熱淚盈眶麽?為什麽到自己身上就變成了各種詭異的情形?亞拉爾黑犬黑犬扭臉。

就在這時,格裏菲斯呻吟着恢複了一些意識。

“……”在眼睛睜開一條縫,看清楚蹲在自己旁邊的人是誰的時候,格裏菲斯又刷地閉上了眼,試圖告訴自己,這是幻覺,昏迷之中一個無傷大雅的噩夢罷了。╮(╯▽╰)╭很可惜。

噩夢裏的BOSS發言了,聲音真切地在這倒黴娃子耳邊形成了分子震動:“格裏菲斯,你膽子真不小。”

格裏菲斯閉眼,眼觀鼻鼻觀心,神馬都聽不見,神馬都不知道。

瑪門一皺眉,利落地又是兩巴掌。

亞拉爾縮脖子,後退兩步。

難為格裏菲斯內心痛得撓牆打滾各種抓狂,躺在地上依舊一動不動,扮演內褲黨猥、瑣屍體。

“格裏菲斯,你的通訊器。”瑪門抿抿唇,幹脆直奔主題,只是說話間又是野蠻地推了格裏菲斯一把。

“雷古伊斯,好好說話不行麽,非得動手動腳?”格裏菲斯裝不下去了,睜眼氣若游絲,第一句話就是指控。

瑪門挑眉:“你欠。”

“……”格裏菲斯顫抖擡手,無力地指了指遠處的小包,“我和貝爾那個女人的都在裏面,怎麽,你要幫我們呼喚救援隊?”

“是要你們淘汰。”瑪門溫柔地微微一笑,道出真相。

格裏菲斯:“……”

亞拉爾屁颠屁颠地去翻出兩部通訊器,要到了密碼之後,剛準備按下求救信號,忽然停住了手,呼喚了一聲格裏菲斯。

格裏菲斯眼一亮。

亞拉爾咬下唇,捏衣角:“你……要不先把褲子穿上?”

格裏菲斯眼中恢複平靜==,郁卒地回答:“不用了,我不怕丢人。”

“不是,”亞拉爾期期艾艾,“馬特爾教授說,不許傷害同伴,雖然是你不對在先,但是貌似我也對你造成了生理傷害。”

格裏菲斯無語凝噎。

瑪門贊許地點點頭,用一種“你終于長腦子了”的贊揚目光洗禮了亞拉爾,順手拉過格裏菲斯的褲子扔到他身上,寒聲命令:“穿。”

作為半殘疾人,格裏菲斯含淚艱難地照辦。

在此過程中,瑪門在一旁補充:“你們手上的‘幽魂’碎片我已經接收,一會見到教授們,除了替我問好,我希望你能識相。至于樓上被你們下了藥的組合我也數年發了救援信號——”

亞拉爾挺驚訝——樓上還有人啊?

格裏菲斯聽了瑪門的話,樂了:“那只是普通的蒙汗藥,你知道的,不用兩個小時就會自然醒來——”

瑪門點點頭:“但是我發出了救援信號。”

亞拉爾:“……”

瑪門面不改色:“無論是在哪裏失敗,失敗者就要受到懲罰。”

……好一個“公正”的“未來警界之星”,亞拉爾嘴角抽搐,想掀瑪門的衣服看看有沒有從肚臍滲出黑水。

瑪門搶過亞拉爾手上的通訊器,往格裏菲斯身上一扔,轉身就要走,順手拉得亞拉爾一個踉跄。

亞拉爾連滾帶爬地被拽上樓梯,嘴巴也不閑着:“貝爾呢?”

“暈了。”

亞拉爾倒抽一口涼氣:“你打暈她了?……拿什麽打的,別告訴我你找到了一根燒火棍,那會出人命……不行,一會你還是帶我去看看她我才放心,不然——”

瑪門忽然停下。

亞拉爾淬不及防,猛地撞上他後背。

嗷嗷叫哀嚎,捂着鼻子蹲下身,亞拉爾內牛滿面:“幹嘛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來?”

“閉嘴。”

“啊?”

“不許說廢話。”

“……”

“過來。”

“……”不情不願地挪過去。

“我先下去,你沿着壁爐的凸起盡量往下爬,實在不行就跳,我接着你。”瑪門拿出随身帶在身後的狼眼手電,對着才他踹出的大洞外面晃了晃。

亞拉爾伸頭出去,看見了一個窄小的隧道直通下面,出口看不見,如果按瑪門所說的是壁爐的話——亞拉爾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們在哪?”

“壁爐裏。”

“……”亞拉爾又趴回去掃了掃——距離地面大概有4米左右高,壁爐內部十分狹窄,只有一些凸起一點點的磚可以作着力點。

“對了,”瑪門想起來什麽似地,在口袋裏掏了掏,最後掏出一張碎片在亞拉爾面前晃了晃,亞拉爾接着狼眼手電的光,這才發現瑪門的右手指骨節處竟然都破了皮,血跡斑斑的,于是一把抓住在自己面前晃的爪子:“你手怎麽了?”

“……”瑪門無奈,“抓重點?”

“什麽?(⊙o⊙)”

瑪門自傲地扯扯唇角:“我拿到‘鬼泣’了。”

“不是從‘貝爾’那搶來的麽?……你打暈她了?還打到手骨磨破皮,天啊你用了多大的力道?!”

“……那是‘幽魂’。”

“⊙o⊙啊?”

“這是‘鬼泣’,是從壁爐上面那幅壁畫後面的牆的地方拿到的,”瑪門說完就把碎片重新收起來,将狼眼手電塞到亞拉爾手裏,“我們卡片上那個以該隐為主人的‘我’,其實就是那幅畫上的小刀,我打開牆後看了下,後面果然是空的,除了一把小刀,還有一個機械設備——這就是畫像眼睛為什麽會動的原因吧。” 瑪門邊解釋着人跟住後退兩步,将門上的洞踹得更大,之後背過身,沒用任何工具,身手敏捷地往借助着門前的臺階邊緣,兩分鐘大概就到了地面,接着仰頭望上來,亞拉爾趕緊将手電的光束移開,瑪門在下面不耐煩地點了點腳:“下來。”

亞拉爾透過那個洞趴在門框旁邊:“那個……”

“什麽?”“其實你剛才不用把門踹得那麽爛啊,”亞拉爾的身影消失,吱呀一聲之後,重新出現在門框“你看,其實直接從裏面把門打開就行了……”

瑪門:“==”

亞拉爾:“……”

瑪門:“你到底下不下來?”

亞拉爾:“下……下。”趕緊關了燈放在褲子口袋裏,黑暗之中,亞拉爾背過身,想了想抓臺階似乎不太好接力,于是抓着瑪門踹出來的洞的邊緣,身體往下一放——

“咩啊啊啊啊——”

慘叫聲中,下面的瑪門吓得趕緊打開手電,視線明朗的同時瑪門覺得自己額上明顯一根青筋暴起——“你是豬嗎?”

頭頂上,門因為沒關上,被亞拉爾一抓順着力道就敞開了,雖然壁爐比較狹窄,但是門框是在臺階往裏的位置,換而言之,門框不可能被卡在某處不動形成一個固定的受力點——所以此時此刻的亞拉爾正挂在半空,随着門框的自由晃動甩來甩去——于是想靠他自己沿着壁爐下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瑪門默默嘆氣,張開手臂:“跳下來吧。”

“TAT你在開玩笑咩,那麽高?!”亞拉爾因為被吊着,聲音顯得緊束不安。

“跳吧,我說了能接住你——”尾音消失在巨大的沖擊力中,“啪——”随着手電掉落在地上的跌落聲,後背重重地撞在壁爐上,瑪門發出一聲悶哼,喉嚨中一陣腥甜。

……

亞拉爾還死死地抱着瑪門。

瑪門靠着壁爐壁,順過一口氣後,嘶啞着聲音,郁卒了:“你跳下來時候不能先打個招呼?”

亞拉爾頭埋在瑪門衣服裏,悶兮兮地委屈道:“是你讓我跳的,勇氣是一瞬間的事情,過了就沒了。”說完擡頭,藍色的雙眼借着地上的手電微弱的光線,在半黯的壁爐中顯得特別明亮。

瑪門心中動了動,随即垂目:“說得也是——”

“是什麽——

亞拉爾被撤離男人的懷抱,推到壁爐壁上,随即高大的身影附上——

剩下的單詞被吞沒在另一個陌生的唇瓣之間。

“恩、恩——?”

冰冷的唇上傳來溫暖的觸感,靈巧的舌頭帶着淡淡的煙草味霸道地撬開牙關,在主人的驚愕得來不及反抗中乘勝追擊,唇齒相交間,侵入者如同巡視一般地細細摸索過每一個角落——

急喘的呼吸過後,亞拉爾發現自己死死地被壓在壁爐牆壁上,來不及害羞——因為他要窒息了=口=。

伸出手急急地拍打還在啃咬自己得歡快的男人——沒反應。

改掐脖子——

松開了。

得到解放的亞拉爾推開瑪門,此刻爆發出人類潛能,異常靈敏地手腳并用着爬出壁爐,扶着沙發喘粗氣。

瑪門緊跟其後出了壁爐。

亞拉爾看着瑪門,包子臉刷地一紅,顫抖着手指指了指正在拍身上灰塵的男人——

瑪門擡頭,見包子哆嗦着被自己啃得色澤從淡粉變得微紅微腫起的唇,上面似乎還留着沒來及及時擦去不知道屬于誰的津液,心裏徒然放寬,終于忍不住眯眼露出真正的笑容——

“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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