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搶我風頭 喬岳一身飛魚服,踩着黑檀木……

賀之漾禦風來校的事兒沒多久傳遍了大街小巷, 傳言在發酵中被添油加醋,沒過幾日,從賀府到國子監的沿途已經站滿了看客。

他們眼巴巴盯着, 非要看所謂滑板是何種模樣。

賀之漾完全沒料想到會有萬人空巷的轟動場面, 上學路上到處能看到伸長脖子擠在路邊盯着他看的人, 就……心理壓力也挺大的。

京裏有不少飛檐走壁的功夫高手,看那些人露身手, 不比看他玩滑板車強?

然而京城的人就愛看個新鮮熱鬧, 擠擠攘攘在一起瞧伯府的漂亮小少爺踩着那神話本子裏才有的輪子車, 也是個樂子。

還有不少孩子抱着家人的大腿哭鬧:“嗚嗚嗚嗚我也要哥哥的滑輪板車。”

賀之漾已經連續看到好幾個人笑吟吟上前, 問他這板子是從哪兒采買回來的, 還想和他做生意。

笑不出來的賀之漾:“……”

為啥都是帶着十歲以下的孩子來問?他這滑板車看起來有這麽好掌控麽?!

國子監的人也很是識趣,馮境等人本也不上晨讀課,這幾日, 一大早就簇擁在集賢街路口,喊着口號給他家漾哥排面,

賀之漾挺吃這一套,心裏美滋滋。

可惜喬岳很少在場, 偶爾兩次露面,也是站在人群之外, 負手看他出風頭。

他的滑板車停在校裏,同窗都想上去玩兩把, 賀之漾來者不拒,課間, 少年們聚在校門處玩滑板車,嘻嘻哈哈笑鬧聲一片。

監丞臉皮抽搐,卻也拿他們毫無辦法。

這些個富貴人家的小少爺又不指望科舉揚名, 他何必沒眼色去擾人家的興致。

只要不擾了課室裏旁人學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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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卻冷哼着瞥了國子監幾眼,心裏大為不屑。

要論功夫,他們完全碾壓隔壁,但誰讓隔壁那幫小子盡日裏耍些奪人眼球的花招,倒顯得他們錦衣衛很沒排場似的。

還有那滑板車,他們幾個不用扶橫梁也能駕馭,隔壁盡日招搖,真挺沒意思的。

可恨這京城大街小巷的人皆對國子監的學生們高看一眼,每日裏都能聽見幾句:“要說這京城的後輩兒,還是國子監裏的小少爺前程無量,書讀得好,身手也好看。”

“沒輕功底子怎能踩的穩那輪子,我看這京城裏也沒幾人能駕馭得住……”

平日裏念書被壓一頭也就算了,這到了展露身手上,怎麽又敗給國子監了?

餘察察幾個聚在一起,每日裏咬耳朵商量怎麽反超隔壁一局或聯手搞事情。

他們在廊檐下嘀咕,這一日計劃都想出個七七八八了,忽然見喬岳冷然走來。

他們忙住口,恭敬行了個禮。

喬岳這早已知道他們這幾日的心思,冷冷道:“是人不夠抓還是家不夠抄,你們很閑,非要去和國子監争閑氣?”

餘察察面露羞赫,立時打消了和隔壁一争高下的念頭。

寒冬凜冽,京城下了一場雪,兩日之間,樹梢地面皆被大雪覆蓋,望去一片蒼茫。

賀之漾剛露面幾次的滑板車也被這場雪堵在了家裏,下雪另有一番趣味,他和霍堯一同踏雪去校裏。

下雪日,路上行人不多,安靜的長街胡同望去有幾分蕭瑟。

忽然聽到後面的人一聲驚呼,周遭人紛紛停下了動作。

賀之漾回頭,登時怔在原地。

喬岳一身飛魚服,踩着黑檀木的滑板,身形如風,從浩瀚蒼茫的長街盡頭疾馳而來。

之前賀之漾的滑板有橫梁扶手,今日喬岳踩的卻只有利落幹淨的長板,一望之下,高下立判。

黑檀木厚重,在喬岳腳下卻格外靈活聽命,板體如輕薄的刀刃般輕靈翩跹,喬岳站立其上,曳撒的袍擺拂過板面,俯低的腰背如緊繃的弓弦蓄勢待發,整個人又逍遙乘風,游刃有餘。

袍角飛揚時,賀之漾約莫能窺見他矯健剽悍的腿部輪廓。

忍不住悄悄瞅了好幾眼。

冬日蕭疏,顯得喬岳愈發高高在上冷冽禁欲,可今日陽光甚好,為他的飛魚服踱了層細細碎碎的金邊,整個人……又似乎溫暖可觸。

賀之漾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忽然覺得不對勁,自己為何會對喬岳觀察得細致入微?心底甚至隐隐貪戀他被日光籠罩時的溫度?

賀之漾忙轉了念頭,在心裏暗暗嘆息,若是他當時掌控了滑板,想必今日出挑的就是自己!

終究還是棋差一着啊!

喬岳眯眸,似乎亦看見了賀之漾,唇角微揚,炫耀地吹了一聲哨子。

看到賀之漾滿是豔羨的眼神,喬岳還不罷休,故意在他面前騰身飛轉,炫技般揚起雪塵,又穩穩落地。

衆人怔在當地,喬岳則毫不停留的向前飛速滑去。

賀之漾和霍堯雙雙看呆了,面面相觑了幾秒,才想起拔腿追過去。

喬岳身形如雪日獵豹,極為迅疾,他們一路只瞧見滑板劃過雪地留下的兩行痕跡,和方才卷起的碎玉瓊花。

賀之漾忍不住暗暗贊嘆佩服。

從他的滑板車出現到今日,前後不過四五日功夫吧?

喬岳之前定然從未接觸過滑板,怎會能如此輕易的駕馭。

而且這人的身形,比他穿越前看到的所有視頻片段都要翩跹英氣。

難道喬岳他搶人風頭,都不需要先練習一下的嗎!?

喬岳一路滑到錦衣官校門口,興之所至又做了幾個橫躍,餘光瞥見賀之漾來了,才從滑板上一躍而下。

滑板被殘餘的內力掌控,劃過雪地,穩穩停在角門偏僻處。

和賀之漾先前引得衆人叫嚷嬉鬧的場景不同,衆人這次呆若木雞,一個個靜默的立在雪地裏,等喬岳的身影進了官校,他們才發出幾聲低嘆。

賀之漾裝作大為不屑的模樣瞧了眼,和霍堯一起擡着下巴進了校門。

“喬千戶這一手露的!這是針對我們國子監吧?”

“我們校出了個扶着的滑板車,他就出一個不帶扶手的?”同窗小心翼翼看了眼他們漾哥的臉色,啧了一聲:“這還真是步步緊逼啊!”

“害,本來以為錦衣衛那次交易之後能做個人呢,”

“小聲點兒,人家怎麽不做人了?這也是憑本事出頭,技不如人我們也沒法子。”

賀之漾暗自咬牙,不就是滑板麽?他還非死磕上了,拼着再練兩周,難道還降服不了一個破長板?

只要耽擱喬岳幾日,再待他苦練出了模樣……

他非要讓喬岳知道,這京校絕不是他一枝獨秀!

至于怎麽耽擱喬岳幾日,賀之漾已經隐隐約約有主意了!

總之,這幾日定要讓喬岳向他的滑板車勢力低頭!

今日雪大,不少人又想踩踩雪,國子監的小厮早給各自的少爺們備好了換穿的靴子,方脫下的濕靴挂到院裏去晾曬,等晾幹了再拿回去。

喬岳隔着圍牆,一眼瞅見賀之漾的羊皮小靴,乳黃色的小靴子,一晃一蕩在國子監東院牆邊兒懸着,搞得他心裏癢癢的。

隔壁一個個金尊玉貴的講究,那這換鞋的時候,也要擦擦腳什麽的吧?

喬岳腦海中霎時出現蹴鞠賽後的場景……他暗罵自己鬼迷心竅,半晌還是按耐不住,飛到牆頭冷冷問了一句:“國子監那些人在哪兒換靴?”

“啊?”晾靴子的小厮不知隔壁錦衣衛為何會有此一問,但還是老實交代:“在東角門的廂房。”

喬岳哂笑一聲,騰身飛掠,穩穩落在國子監院子裏,毫不避諱的朝東角門走去。

整個國子監,想必沒有不長眼的敢攔喬家的人。

喬岳懷着再瞅上一眼也好的心思走到東廂房,往賀之漾腳下一掃,卻不免大失所望。

賀之漾已換上了玄色小短靴,站在廂房臺階上,又冷又飒的俯視他。

一點皮肉也沒露外頭。

這麽規整嚴謹的靴面,誰能想到裏面是雙……

“靴子被雪打濕了?”喬岳站定,上下打量賀之漾:“剛換了雙?”

賀之漾望着喬岳的目光,心裏有莫名的不對勁兒:“怎麽?千戶您着急趕來,是要給我提靴,還是要背我走啊?”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喬岳身形閃轉,拿出抓人的架勢在角門處橫臂一檔,嚴防死守讓人插翅難飛。

“今兒我踩板子帶你走。”喬岳挑眉道:“路上都是雪水,和我走,半點都沾不到。”

和喬岳同踩一個滑板麽?

明明都是兩個男子,想起被喬岳挺拔的身形籠住,賀之漾心裏忽然微妙一動,他随即察覺出動搖,沒好氣道:“我還就喜歡踩雪玩,岳哥您自個兒回去吧。”

喬岳吃了一鼻子灰,看着賀之漾的背影若有所思。

國子監,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抱怨。

“你們發現沒,這校門口的膳食,份量越來越少,價錢倒是越來越貴!”

“價格貴了不說,還一個個垮着臉。這不是奸商麽?虧之前還覺得他們和善呢……”

“小聲點小聲點,別讓許一清聽到了,他娘親好像也在門口賣早膳哎……”

賀之漾平複完心情剛進課室,聽了這幾句話心裏也不是滋味,他不得不承認同窗說得都對,之前他很喜歡去光顧早膳攤子,如今也不愛去了。

賀之漾瞅了瞅垂眸不語的許一清,忽然發覺一件事兒:“你母親是不是好幾日都沒來了?”

“我母親身子不舒服,她說要回家歇歇,”

許一清勉強笑笑,他功課忙,住校之後很少顧及家裏。

這幾日回頭仔細思索,才發覺自從蹴鞠賽之後,幾乎都沒有再看到母親笑過。

母親定然是有事瞞着他。

“你還是回家看看吧。”賀之漾拍拍他肩頭:“這幾日天氣冷,要是身子不舒服,及時延醫問藥莫要耽擱。”

鄰校宿敵對我俯首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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