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坦誠相見 我們是打算成親的
可是喬岳這分明不是開玩笑的模樣, 餘察察等人一時間都不知如何是好。
為何看鎮撫和漾哥……越看越別扭呢。
本來漾哥挺霸道一人,如今卻往喬岳懷裏紮?
看上去還莫名有幾分委屈?
漾哥這不會是在撒嬌吧?不會吧不會吧?
餘察察等人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輕,誰知還沒等他們回過神, 已經看到喬岳伸手, 穩穩牽住了賀之漾的手。
牽住了?
餘察察等人定定心神, 再定睛望去,确認這兩個人的手十指相扣, 還是握在一起。
是喬岳和賀之漾, 是兩只牽在一起的手, 這些信息他都能領會, 但是這兩個事兒放在一起, 腦子就很難轉過彎兒來。
餘察察倒吸一口涼氣:“漾哥,你們這是……?”
賀之漾正想緩緩試探着向幾個親近的朋友公開,卻沒想到喬岳如此冒進, 直接上來就牽他的手。
牽就牽吧,被男朋友牽牽小手, 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手牽的宛如宣告主權,讓賀之漾心裏無比舒坦。
看來關鍵時刻, 還是喬岳能頂上去啊!
喬岳淡淡看了餘察察一眼:“兩個男人牽手,還能有別的說法?”
餘察察再遲鈍也曉得喬岳話中的意思, 驚呼一聲道:“不是吧鎮撫,您和和……和漾哥好上了?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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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為了什麽秘密任務, 鎮撫才這麽忍辱負重委屈自己?
總之此事一定有苦衷!
喬岳聽了這話,卻不由得皺皺眉頭。
什麽叫難言之隐?
他的小狐貍這麽誘人這麽表裏不一這麽引人采撷, 自己為之心動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兒嗎?
不過喬岳并不願在旁人面前張揚他的寶貝,只是牽着賀之漾徑直走過餘察察身邊,聲音鎮定又含着一分戲谑:“如果你漾哥現下願意, 我可以用牽手之外的手段回答你這個問題。”
賀之漾:“!”
什麽牽手之外的手段!?
難道……喬岳要當着衆人的面親他!?
賀之漾耳畔倏然染上緋紅,他輕咳一聲道:“此事在京城也不算稀罕事兒吧,我們二人也不是有意瞞你們,只是沒找到恰當的時機……”
還有,怕你們受不了這刺激的畫面……
餘察察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和龐瑛面面相觑良久才道:“你們早暗中對上眼了?”
這兩個人起初不是一見對方就喊打喊殺麽?之後關系雖轉好,但誰能往那方面去想?只當是哥們兒情誼,卻沒想到這兩個人早不幹人事兒,背着他們幾個沒媳婦的偷偷勾搭上了。
龐瑛倒不是特別驚訝,從遞情信和第一次蹴鞠賽時,他已經敏銳的感覺到喬岳心思的變化,後來賀之漾又在科舉案時站出來幫喬岳,他們鎮撫前幾日又勇闖國子監,這兩個人你救我我救你的,若說沒有一絲奸情,他也是不信的!
但發展到雙雙牽手公開,龐瑛還是着實意外不小。
琉球使者怔在原地,他們聽不太明白喬岳等人說的漢話,因此幾乎沒有受到什麽心靈上的沖擊。
喬岳和賀之漾并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追問,公開之後直接邁開長腿,牽手往前走。
餘察察看到這些有沖擊力的畫面,哪兒還能冷靜下來?再說漾哥和岳哥如此肆無忌憚,那他也不必隐瞞,餘察察看到遠處恰好有李冀等人的身影,立刻跑上前大呼小叫道:“各位各位,驚天秘聞,漾哥和我們鎮撫好上了!”
“……”
霍堯等人轉過頭,一臉迷茫的望着餘察察。
餘察察也立刻回過神,曉得他們如何也藏不出實情,忙大嘴巴的接着道:“不是你們想的和好!是兩個人牽手摟肩的好!”
李冀不耐煩道:“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摟過,至于跟報軍情似的跑過來麽?”
餘察察還沒說話,忽聽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他們怎麽個牽手摟肩法,你倒是好好說說。”
餘察察一怔,這次發現霍堯身畔站着賀之漾的哥哥賀之濟,他頭上登時冒了一層冷汗,支支吾吾道:“就……剛打完架,好哥們兒和好後摟着一起走幾步……”
說罷,立刻像做了虧心事般轉頭要離開。
“站住!”賀之濟向來不會咄咄逼人,這次卻道:“你耳朵怎麽紅了?”
“耳朵……紅了……”餘察察摸了一把耳朵,聲音有些發澀:“天……天氣太熱……”
說罷,再也不管賀之濟如何去想,拔腿就跑。
要是他不小心說漏了嘴,別說鎮撫的手段,就是漾哥也饒不過他!
賀之濟滿腹狐疑,說來也奇怪,餘察察那句話如驚雷般炸響在他耳邊,讓他忽然覺得,近日來所有的離奇都有了答案。
錦衣衛為何會好心闖入國子監搭救賀之漾?
為何還把賀之漾安置在自己家中,毫不避嫌?
前幾日聖上要處罰他,一衆錦衣衛都對他客客氣氣,他只是個京營的官員,雖然身上有爵位,但也不至于讓錦衣衛個個賠笑相迎吧?
賀之濟緊緊盯着餘察察逃竄的背影,手輕輕握成拳頭。
他想回家找一個答案。
賀之漾的院子在賀府的東南角,賀之濟覺得弟弟已經長成了半大少年,平日裏若是無事,很少踏足此地。
因此在院中澆花的寶桐看到突然來訪的大少爺,驚得差點被裙子絆倒:“大少爺,您怎麽來小爺的院子了?”
“這不是賀府的地方嗎?”
一句話,說得寶桐立刻不敢張嘴,他曉得這個家如今是大少爺做主,就算是跋扈如小爺,在他面前也要乖乖的,更何況是一個丫鬟。
賀之濟推門進入弟弟的書房,緩緩環顧周遭。
依然是他親自置辦的檀木桌椅,牆上挂着幾幅宋代的山水畫,盆景也都在原地未曾挪動,只有一些金玉擺件被喜新厭舊的弟弟又更換了。
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賀之濟在香爐中添了幾炷香,擡眸時眉心一皺。
書房的窗棂上卡着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精致燈籠,望上去似乎是兩個男子。
賀之濟心頭一顫,立刻快走幾步到窗邊,細細拿起燈籠瞧看。
那是去年元宵節時興的小人燈籠,兩個剪紙做成的男子在燈籠中間站立,眉目含情,惟妙惟肖。
賀之濟胸口發悶,手上的燈籠沉重如磐石,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這燈他曉得,京城有些不守體統的子弟搞些分桃斷袖的醜事,這些賣燈的商販為了投其所好,也造出了不少男男成雙的燈籠……
可是這燈籠為何會出現在賀之漾房中?
賀之濟幾乎不敢往下想……
難道是賀之漾并無此意,只是覺得這燈籠樣子中意,才擺在書房把玩?
但自家弟弟素來眼界極高且喜新厭舊,那些古玩玉器尚且看厭了就要更換,怎麽可能對這麽一個剪紙做的燈籠情有獨鐘,兀自放在書房将近半年?
腦海中不斷回響餘察察那句話,賀之濟倏然想起一事,立刻走至桌前翻看,一眼就看到了賀之漾那本遣他縮印的文書。
賀之濟翻開細看,心沉沉地下墜。
這哪兒是策論考點,分明是一封封的情書回憶。
所有的事情都标了時間,從第一次碰面到第一次一起用膳,再到第一次……親吻……
若不是看到這些,賀之濟死也不會想到弟弟竟和隔壁的錦衣衛親密到如此地步……
他再也不願看下去,啪一聲合上文書,雙手兀自發顫。
賀之漾一進院門就發現氣氛不對,寶桐給他了一個眼風,賀之漾立刻猜出個大概,徑直推門進去。
看到灑落滿桌的文書和一臉冷意的哥哥,賀之漾反而平靜下來。
這一天早晚要來,他又何必遮遮掩掩?
甚至近日他還有些暗中期待,太過想要長相厮守,那早些讓旁人知曉,也是在靠近二人的日後。
“你和喬家那小子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賀之漾沒理會哥哥聲音中的顫抖,擡眸清晰道:“看了那些文書,哥哥還不曉得嗎?”
這一句反問,讓賀之濟心頭湧現無數的憤怒。
此事祖宗不容,賀之漾不但沒有絲毫悔改慌張,反而氣定神閑的來追問自己!?
“我要你親口說。”賀之濟道:“你和喬岳私下是何關系。”
“在我心裏是戀人,在你們心裏是斷袖也罷,旁的也好,總之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賀之漾眼眸絲毫沒有躲閃,他不擅長說謊,更不擅長說他不想說的謊。
和喬岳毫無瓜葛這種謊言,連想到都要心悸,又如何能說出口?
“我和他早就情投意合了。”賀之漾認認真真道:“還有,哥……我本也不打算瞞你,也瞞不住你。”
“因為我們是打算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