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變
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就這樣摸索着，一點點地接近聲源的地方。黑暗中，明明什麽也看不清，卻能清楚地聽到刀刃相碰所發出的清脆的響聲。
“呵呵，十代目，沒想到最終我們也只能是敵人啊。”
“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所有的對話都完全聽不懂，這裏面到底有着怎樣的過去，Giotto從來沒有聽綱吉說過，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過去造就了今日的綱吉，Giotto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彭格列如初地只是一個自衛隊的話，為什麽會延續到十代？
“對啊……”對方的動作稍有停頓，語氣中帶着無盡的憂傷，輕輕說道“是我自己選擇的。”
“所以說，你到底有什麽可以感慨？”
看不清眼前兩人的戰鬥，Giotto只能置身于黑暗之中，卻什麽也做不了。是的，他從來沒有想過綱吉到底為什麽會是彭格列十代目，彭格列之後的發展到底是什麽？到底是什麽讓綱吉做到如此地淡漠？
“沒什麽，我最初想做的已經全部達成，死了也沒有什麽牽挂了，直到——”黑暗中的格蘭西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人，輕笑了一聲便繼續着攻擊“遇上了你。”
綱吉擋過格蘭西的攻擊“我不認為我會是你的牽挂。”
輕笑變成了大笑，黑暗中的人所發出的笑聲，不由得讓人感到一陣寒意“是啊，你怎麽可能是我的牽挂呢？”
兩個人打鬥的聲音依舊沒有間斷地進行了下去，在一邊的Giotto想上前阻止卻明白了自身有多麽無力，這一場戰鬥，自己完全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去插手，只能在旁邊觀戰。而面對着綱吉的攻擊，格蘭西的回擊像是游刃有餘，每一次的攻擊也不像是要取了綱吉的性命。這個敵對家族的首領，究竟在想些什麽？
“綱吉，你要是真的想要殺了我……”格蘭西對着綱吉的小腹用拳頭攻擊過去“起碼要點燃死氣之火吧……”
綱吉吃痛半跪在地，在一旁的Giotto此時立刻小跑到綱吉面前，擔憂地問了一句“沒事吧？”而綱吉幾乎沒有看向Giotto，格蘭西就這樣以俯視的眼神望着綱吉，完全沒有理會Giotto的意思。
“我很期待，你的死氣狀态，畢竟，在那個狀态的你手下，我可能連三分鐘都活不下去呢……”格蘭西看着綱吉，眼神中充斥着笑意卻沒有任何動手繼續的跡象。
就這樣對持了半分鐘左右，格蘭西轉過身，背對着綱吉和Giotto走開了，黑夜中，誰也沒有追趕誰的意思。無論是Giotto，綱吉，又或者是格蘭西，都不想在這一時間結束，所以誰也沒有出手繼續着這場毫無意義的打鬥。該走的走了，留下的兩人，在黑夜中沉寂，誰也沒有望向誰，Giotto只是低頭攙扶着綱吉然後一同回了家族的基地。
“也就是說，昨晚的千雪是綱吉假扮的？”爾叻拿驚訝地望着Giotto問道，聽着這件事情的爾叻拿要多驚訝有多驚訝，沒想到那個千年不動的冰冷的山也能像平常人一樣笑着，還有，為了妹妹居然舍尊相陪，這次爾叻拿算是徹底相信了，綱吉就是一個妹控，而且是控到無可救藥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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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話說昨晚我知道的時候也被吓了一跳呢，哎，沒想到居然是綱吉，不過女裝的綱吉還是不錯的啊。”Giotto面對着爾叻拿的追問稍微感慨了一下。
昨晚綱吉在岔路口就讓古藤接了回去，在看到爾叻拿之前綱吉已經換好了衣服，所以爾叻拿自然沒有機會欣賞到穿着被自己撕扯開來的女裝綱吉的窘迫模樣，也沒有機會好好地諷刺一番。
“不過我勸你爾叻拿，還是不要告訴D他們的比較好，否則我覺得暴走的估計不是綱吉該是我了。”Giotto看着爾叻拿一副打算玩弄的樣子稍微勸道。
“那你暴走關我什麽事啊，我無所謂的啊。”爾叻拿一副無關己事的樣子。
所以，待在彭格列的各位首領們，你們不腹黑點能行麽？就憑着這群獨善其身的守護者及部下們，作為首領的人當然不得不選擇要“适當”地整理一下自己的部下。
“是啊，我暴走你無所謂是沒關系的，我倒是不介意把你和D兩個人一起調到米蘭那邊工作的。”Giotto稍微在“工作”二字上加重了音量。
身為在彭格列與Giotto相處了一段時間的爾叻拿，已經徹底明白了Giotto這句話中所蘊含的重量。所以說，果然寧可讓Giotto暴走也不能讓他暴走前黑起來。因為暴走只是一頓毒打而如果黑起來的話…….那後果因時間而定。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就行了吧。”爾叻拿眼含淚水地走出了辦公室。
此時，綱吉正好到達樓下，踏入門口的時候爾叻拿不停地用眼光盯着這個妹控狂人，從上到下，無論從哪個角度她都完全無法想象綱吉就是昨天晚上的千雪。氣質方面暫且不論，就那聲“Giotto哥哥。”
想到這裏，爾叻拿不由得全身起雞皮，如果換上綱吉這張冰冷的臉去喊一聲“Giotto哥哥”她覺得她一天都會吃不下飯的。
“有什麽事？”綱吉明顯發現了正在打量着他的爾叻拿問道。
“沒，沒什麽。”
說完爾叻拿立刻跑開了，綱吉望着爾叻拿的背影也沒有多問什麽，直接上樓去Giotto的辦公室。而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穿宮廷侍衛服裝的人走了進來，還沒有等人通報就走到了綱吉面前說道“請問，我是否能打擾一下你呢？”
“有什麽事情麽？”綱吉望着這個男人只是這麽一句，冷漠的神情盯得面前的男人不由得一顫。
男人稍微整理了一下神情才繼續回答道“想必你就是彭格列的高層幹部吧，陛下有命，今下午三時，在西西裏島的蘭尤裏等待你們首領。”
“我會轉達的。”綱吉的眼神依舊一成不變地冷漠，望得對方一陣寒意，本來的高傲氣勢也不複存在，在得到綱吉應允的一瞬間便立刻掉頭轉身。
連一個區區的幹部都有如此大的魄力，他還怎麽敢去面對首領？不得不說，綱吉是Giotto拒絕外來通報人員的最好擋箭牌，有着這樣一個人在彭格列內部鎮守想必本來氣質高昂的人也能瞬間變得軟弱怕事。但是，如果真正見過首領的人就會知道，其實，比起首領來說，最可怕的人，正好站在門口迎接着外來人員。
等到那人走後，綱吉便轉身上樓，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跟Giotto說了一聲，也沒管Giotto有沒有聽清就離開了。爾叻拿在綱吉離開的時候正好走進Giotto的辦公室，手上還揣着一堆不明的文件似乎很急的樣子，看到了綱吉後便立刻将綱吉一同拉了進來。
“Giotto！”爾叻拿沖進了辦公室将文件扔在了Giotto的桌子上“你看看這些東西，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昨天晚上？”
Giotto從桌上拿起了報紙，看到了報紙頭條的大字愣了一陣子，随即便沉思了起來。
“我已經讓人去召集守護者他們了，如果真的沒辦法解決，我們會傷亡慘重啊！”爾叻拿在辦公室踱來踱去地說道。
“怎麽回事？”綱吉走到辦公桌前随手拿起了一份報紙看了一眼。
只見報紙的頭條新聞的标題寫着——“舞會夜晚襲擊國王王後，彭格列自衛團首領野心巨大”
章十四–fin-
章十五抉擇“喲，這不是彭格列是首領麽？歡迎歡迎啊。”國王的笑容中透露着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望着前來的Giotto笑意更濃，在一邊的王後早已退下，室內只剩Giotto和國王兩個人。
“陛下，我很想知道，這個消息到底是怎麽回事。”Giotto一雙橙色的眼睛直盯着國王，将今早從爾叻拿手裏借來的文件放在國王面前問道。
“正如報紙上所寫的一樣，彭格列的首領，一個自衛團的首領居然敢攻擊國王，這意味着什麽，你應該明白。”
Giotto直盯着國王寫滿笑意的臉龐，心中的怒火已經燃起“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昨天晚上攻擊你圖謀不軌了是麽？”
“彭格列的首領，請不要激動，我今天讓你來就是想解釋下這個誤會的。”國王笑着将茶遞到了Giotto的面前，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關于昨晚的提議，不知道你考慮清楚了沒有？”
Giotto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随後平靜下來，對着面前的國王微微一笑“沒想到國王陛下最後要使出這樣的手段來強迫我與你們結盟麽？”
“這不是手段啊，首領先生，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夠好好合作，你想，王國的資金龐大，無論是招擴人員還是提供武|器都可以作為你們強大的後盾……”
“但是作為代價，我方人員必須作為你們的盾牌在前方作戰是麽？”Giotto面對着國王，一絲退讓的意思也沒有“恕我直言，陛下，這個條件我無法接受。”
國王似乎料到了Giotto的反對，随即往後挪挪身說道“那麽，外面的消息，還望首領先生你多多忍耐了。”
Giotto咬牙，望着此時的國王，又不能發作些什麽，畢竟身為自衛團的首領如果敢對國王動手的話那便意味着一種背叛，将來與其他人民合作的可能性就更加低了。
“我給你三天時間，希望首領先生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國王起身背對着Giotto繼而說道“靈囿，送客。”
回到了彭格列基地裏面，守護者們都已經從各地聚集了起來，Giotto坐在長桌的主位上，兩手相合，眉頭緊皺。
“大家有什麽看法？”
安靜的氣氛一直持續着，守護者們就這樣靜坐着，一時間也沒有什麽想法。因為從成立之初開始彭格列就一直以自衛團的形式來保護人民，如果一旦此次的事情未得到完好解決的話，彭格列自衛團的姓氏必定被打破，那麽，各市人民的信任也必定會降低。但是，如果接受了國王的條件，那麽彭格列到底會有多大損傷，誰有能料到呢？
“我想問一句。”綱吉不由得打破了沉寂。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聚在了綱吉身上，只見坐着的綱吉緩緩開了口“彭格列，不是黑手黨麽？”
“我說你，就連彭格列是什麽都不知道嗎？”G怒火沖天地對着綱吉就是一拳“我還以為你很清楚的啊！”
面對着G的暴怒Giotto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首要的事情是将G從綱吉身上拉扯下來，也不知道為什麽，面對着G的拳頭，綱吉這次居然沒有還手。當Giotto制止了G的行為的時候，綱吉已經被G揍了幾圈，嘴角流出了鮮血，卻依舊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綱吉，我以為你知道啊。我們彭格列只是有跟黑手黨打交道的自衛團而已啊。”Giotto望着此時的綱吉，無耐地不知道該說什麽，而就在那一瞬間，Giotto突然反應過來“你說彭格列是黑手黨？”
Giotto稍微低頭，不敢正視綱吉的眼睛，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綱吉來自于未來，彭格列的十代目，也就是說，在綱吉的時代裏，彭格列是作為黑手黨而存在的。而彭格列，正視他所留下的東西，Giotto終于明白，為什麽，綱吉會有那麽大的悲哀。
“我只知道，彭格列，可以是黑手黨。”說完，綱吉轉身離開了，留下Giotto和G一行人在會議室裏面。
“那小鬼，到底在說什麽啊！”G望着綱吉離去的背影怒吼道。
“彭格列……”Giotto聽着綱吉的話稍微思索，站在一邊的爾叻拿也低下了頭沉思着“可以……”
“是黑手黨！”爾叻拿突然喊了出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便開始明白，自衛團作為為國家出力的團隊是不允許對國王出手的，而作為黑手黨則不同，比如和Giotto相處得不錯的Denis，他們可以不顧國王的命令，甚至可以襲擊貴族。事實上Denis也曾今邀請過他成為黑手黨，之所以認識紅龍也是拖了Denis。
但是。
Giotto望着綱吉遠去的背影在原地沉思着。
如果這樣，綱吉所要背負的東西，依舊是那麽沉重，真的沒有關系麽？即使是綱吉自己提出來的，但是真的沒有關系麽？如果不是彭格列繼承下去的罪孽，他，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永遠都不會忘記，在舞會那天看見的綱吉的笑容，望着戒指的他露出的那個笑容。如果真的這樣走下去，綱吉，真的樂意麽？
“Giotto，你認為這樣如何？Denis在黑手黨方面可以協助我們，而且聽雨月說他也正有這打算，希望我們能徹底地變更性質，而科劄特那邊可能也得随着我們一起，雖然有些危險，但是Giotto。”爾叻拿望着Giotto，十分認真的表情。
“爾叻拿……”Giotto轉身望着這邊的所有夥伴，過了許久後開口“給我半天時間。”
說完之後，Giotto便離開了會議室，沿着綱吉剛才離開的路線一直走下去，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綱吉的身影。此時的綱吉正背對着Giotto坐在大樹底下，擡頭望着前方的藍天，無神的雙瞳沒有一絲光的凝聚。明明是最平常的姿态，可在Giotto看來卻是那麽地哀傷，因為親眼見證過這個人的笑容，所以才會明白現在的他不是他。
“綱吉……”輕聲呼喚着前面的人。
綱吉背對着Giotto，稍微低下了仰望着天空的頭，開口說道“如果你想問我意見的話，我沒有意見。”
“可是……”Giotto帶着緊皺的眉将頭低下，在這個後輩面前他完全無法将自己作為前輩看待，雖然不知道綱吉到底經歷過什麽，但是，如果他是綱吉的話，在內心深處，一定深深痛恨着自己的這個前輩的吧。
“Giotto。”綱吉起身後轉身望向Giotto“如果你要說是這個決策而決定了我的未來的話我不否認，因為黑手黨所以我的夥伴們才會死去，我，才會死亡。”
Giotto站在原地一愣，死亡？
“但是，如果沒有了彭格列，我也遇不上那些對于我來說最重要的夥伴或者說是家人，所以，我并不後悔我繼承了彭格列。”綱吉的眼神一變，裏面凝聚下的，是充滿覺悟的光“我曾今在繼承火焰的時候便回答過你，如果讓我繼承彭格列的罪惡的話——”
“我一定，親手毀掉它！”
望着面前的綱吉，Giotto也下定了決心，握緊了拳頭，擡頭正對上綱吉的眼睛，橙色的眼睛中少了以往的稚嫩。
“如果，綱吉你也這麽想的話。”死氣之火瞬間在頭上點燃“那麽，我，彭格列Primo在這裏申明——”
“彭格列将改組為黑手黨，但我的意識不會改變，一定為保護人民，保護夥伴奉獻上自己最大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