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防護線
綱吉醒過來後又再次睡了過去,Giotto将墩奇從外面喊了進來,墩奇檢查了一下綱吉的身|體後又問了一下Giotto剛才的狀況。
“那大概是沒事了,記憶估計是恢複了,不過看來這小鬼心裏藏着很痛苦的記憶呢。”墩奇對着Giotto說道,雖然一直都知道Giotto是一個對夥伴重情重義的好人,但這樣在人旁邊守了那麽久,墩奇也是第一次見。
“放心吧,Primo,他只是又睡過去了而已,你也別操心了,休息一下吧。”G作為Giotto的左右手這個時候想到的自然是Giotto的身|體健康問題。
“嗯。”聽到了墩奇和G的話後Giotto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對着墩奇微微笑了一下後起身說道“好了,那我也該去處理一下我的工作了吧。”
說完後,Giotto帶着墩奇以及G離開了綱吉的房間。
房門閉上後,躺在床上的綱吉才張開眼,并不是他想讓Giotto擔心,只是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面對在他失憶的時候一直細心照顧着他的Giotto,以及,Giotto的夥伴們。
淚水又從眼角邊滑落,伸出手擦去落下的淚,明明已經告訴過自己,不能再哭了的。
又回憶起了那些讓人刻骨銘心的記憶,綱吉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依舊是彭格列的基地,依舊是他一個人,什麽都不剩下。
記憶裏的白蘭曾經問過他——“你不恨彭格列麽?”
恨,當然是恨的。
綱吉在很久之前,甚至在遇上了白蘭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彭格列是黑手黨,作為黑手黨他與他的夥伴們總是要再生死線上徘徊,他怎麽可能會不恨?但是,等到遇上了白蘭之後,經歷過死亡之後的他,再來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突然變得比以前堅定了許多。
綱吉從自己的床頭邊的抽屜取出了自從他失憶後Giotto就把它安放在那兒的屬于他的彭格列十世的指環。指環裏存放着太多太多之前的記憶,即使自己不再是21世紀的“沢田綱吉”,他也無法舍棄。
“怎麽有資格去恨呢?”望着指環,綱吉不由得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如果沒有你,我又怎麽會遇上,值得我去守護的最重要的人們?”
至少,與他們相遇的這件事,知道今天,作為19世紀的“沢田綱吉”的今天,他也從未後悔過。因為他們是值得他,沢田綱吉,一生去守護的人。雖然最後,被守護的人,是他。
Giotto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但卻毫無心思去審|批桌上的這些文件。
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深刻地記憶在他的腦海裏,綱吉的那份痛苦,自己真的有能力幫他分擔麽?直到剛才那一刻之前,他還以為他能夠很好地幫助綱吉走出之前的那些痛苦。但是,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地感到了,自己是那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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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Giotto想得入神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穿着西裝的綱吉再次恢複了之前的冰冷,走進了辦公室。
“綱吉?”對待突然出現的綱吉,Giotto不由得有些詫異,他當然知道綱吉當時根本沒有睡着,但是他也希望留給綱吉一個整理自己的時間所以也沒有拆穿。只是他沒有想到,綱吉居然這麽快就調整好了自己。
“我要回家一趟,跟你說一聲。”報告了過後便轉身準備出門。
望着綱吉準備走出去的背影,Giotto的眼神又黯淡了幾分。無論是廢材的,充滿溫暖笑容的綱吉,或是全能的,冰冷無比的綱吉,這兩個都是綱吉。可是為什麽要變得冰冷?為什麽要故意在自己的心上搭建一道防護牆,不讓任何人,再深入內。
正當綱吉準備踏出門口的那一瞬間,突然停頓了下來,背對着Giotto說道:“這些日子,感謝你們的照顧。”之後便順手将門關上,離開了。
望着被關上的門,Giotto黯淡的眼神再次凝聚了色彩。即使是只有一點,他也明白,綱吉已經慢慢地接受了他。這一點的希望,告訴了Giotto,他不能放棄。綱吉是個讓人心痛的孩子,明明很想要哭,卻又不能哭,明明很傷心,卻又要裝作沒事,明明最弱小,卻又要去守護周圍的一切人或是物。這樣的一個孩子,他怎麽能夠放棄?
就算真的有一道防護牆搭建在綱吉的心中,那麽他,GiottoVongola也要嘗試着,去拆了這道牆。
只是,拆了這道牆究竟是好是壞,這樣的事情,也只有等到許久許久的之後,Giotto才會明白。
“少爺!你回來了?”
看到了綱吉回來了第一個驚呼出來的人并不是千雪,古藤在大門口偶遇到從山下走來的綱吉,一瞬間就愣在原地,忘記了自己接下來還要去找狄芬奇·粵斯談論的事情,只是驚訝地望着綱吉。
“嗯,我回來了。”綱吉沒有給過多的話或是過多的表情,簡單的一句話,證明了他回到了這裏。
古藤立刻單膝跪在綱吉面前,用最虔誠的眼神望着綱吉說道“屬下見過少爺。”
“起來吧古藤,千雪呢?”
綱吉的神情以及他的這份處事不驚的态度已經告訴了古藤所有他想問的事情,古藤也沒有再多嘴問些什麽,只是恭敬地回答道“小姐現在在樓上,本來我們是打算現在出發去見一下狄芬奇·粵斯,不過少爺你及時趕回來了。”
“又要去米蘭?”綱吉問道“上次不是才和他談完了商|品的進口稅|務問題麽?怎麽,他想要反悔?”
“不,不是,狄芬奇·粵斯現在在西西裏島這邊,他找我們似乎是有別的事情,不過他說在信件上不方便多說希望我們能與他面談。”古藤根據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回答道。
“我明白了,我先去樓上見一下千雪,等會兒我跟你一起去,你先做好準備。”
“是,少爺。”
跟古藤了解了一下後綱吉走進了屋子內,剛好碰到從樓上穿着西裝走下來的千雪。千雪将長發盤了起來掩在一頂帽子裏面,加上她本來就是沢田綱吉的孿生妹妹,這樣咋一看還真的看不出來她是千雪。
“千雪。”綱吉輕輕地喊了一聲。
從樓上走下來的千雪的腳步瞬間止住了,望着樓下的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愣了許久後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湧出,幾步跨步直接從樓上跳到了綱吉懷裏,哭喊着叫出了兩個字——“哥哥!”
“嗯。”感受到了千雪對他的這份眷念以及依賴,綱吉閉上眼抱住了千雪。在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裏,千雪一直都有在照顧着自己,他是知道的,這個妹妹,綱吉從心底裏認為,值得他去守護,就像曾經的那些陪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一樣。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千雪就這樣在綱吉的懷裏哭了起來,這個最值得她依賴的人,終于又這樣回到了她的身邊,終于終于,又可以這樣撲到他的懷裏。
“嗯。”聽着千雪對他一聲聲的呼喊,綱吉只是這樣抱着千雪。他和千雪一樣,都是個孩子,既然他不能再像千雪一樣肆意地表達出自己的心,那麽至少,不要讓千雪失去,失去表達自己內心的能力。
“哥哥你終于回來了!千雪好擔心,好難過,好想念哥哥啊!嗚......可是哥哥不記得千雪,哥哥又忘記千雪了,千雪好怕,千雪好怕失去哥哥......”
摟着懷裏的人,綱吉只是沉默,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害怕着失去。可是,等到真正失去了之後,才明白,其實失去,也不過是如此而已。
心被阻絕在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一道牆将自己和世界隔開,再也融不下世界的任何人,任何東西。就這樣孤獨地“活”着。
“千雪不怕,哥哥會守護着你的,無論在哪裏。”
一句承諾,決心守護。只是,真正的守護,究竟是什麽,到底要怎麽樣才叫做守護?綱吉的不是,曾經的綱吉周圍的守護者們更不是。早已被自己建立的防護牆阻絕了世界的一切的人,究竟該怎麽去理解守護?
或許,在遙遠一點的将來,綱吉就會給出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