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淚

綱吉和Giotto一同在路上，綱吉始終沒有開口Giotto自然也不會多問。

剛才遇到的那個男的，無論是年齡，身高以及外貌都跟綱吉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污漬模糊了他的臉，在大街上遇上的話，說不定Giotto真的會把他和現在的綱吉弄混。

來到了裏貝拉，綱吉和Giotto先找了一家旅館要了兩間房。之後的事情他們兩個分開去處理，綱吉的任務是去會面一些在意大利的商人，Giotto的任務是去一件店領取自己所需要的裝備。

本來應該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是，因為這個時代“沢田綱吉”的出現，所有的事情都變樣了。

綱吉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雖然很迷茫，但是他不知道該找誰商量。離開自己所生活得21世紀後，他的心裏第一次那麽亂。會面的事情很快就弄完了，綱吉也沒打算立刻就回彭格列那邊，晚上就睡在旅館裏。Giotto早就已經領完東西回到了旅館裏了，綱吉回來後也沒有去Giotto的房間裏看一眼，只是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空蕩蕩的，綱吉一個人坐在了床上。

迷茫的時候到底該怎麽辦？

他不知道啊。自從所有熟悉的夥伴都離開了他之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藍波太小，他不希望因為他的懦弱讓藍波害怕。他變得不會哭，變得強大，變得冷漠。在除了藍波後的最後一個夥伴也死在了自己面前之後，綱吉變了。誰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那個溫柔的首領會變得如此冷漠無情，誰也不知道這個蛻變為冷漠無情的首領的人到底一個人在晚上哭過多少次。

無論他怎麽希望夥伴們回到他身邊來都無法做到，一個人把所有的痛楚都承擔下來。沒有人告訴他自己應該像個廢材一樣不要猶豫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也沒有人會在他迷茫地時候給他指點一句。

綱吉一個人蜷曲着身|體，又像夥伴們剛離開他的那個時候一樣，一個人在空蕩的房間裏，默默地哭着。

“Reborn......我要怎麽辦......我要怎麽辦......”

聲音很小，小的幾乎沒有，卻像是把心中所有的一切發洩出來一樣，拼命地隐忍住的淚水依舊不争氣地流了出來。

就算怎麽呼喊，那個一直在自己身邊指引着自己的老師，也不會再回來了。

“綱吉......”

門外突然傳來Giotto的呼喚聲，在床上的綱吉一愣，立刻擦去淚水，盡量平複自己的心情後起身去開門。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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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otto望着出來給自己開門的綱吉心裏一緊，擔憂地問道“你，哭了麽？”

被Giotto一眼看穿綱吉多少有些驚訝，但轉而冷靜地回答了一聲“沒有。”

“可是你眼睛紅了。”Giotto指了指眼睛的地方，但他也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轉而說道“方便我進去麽？”

綱吉也沒有理由拒絕，就讓Giotto進了房間。

Giotto在房間裏随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望着面前毫無表情可言的綱吉嘆了口氣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綱吉當然知道他在問什麽，19世紀的沢田綱吉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可是都看到了的。綱吉站在原地低下了頭，手中的拳頭握緊，Giotto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知道一件事情，他很痛苦。

雖然在彭格列基地的時候Giotto說一切等到他們從裏貝拉回去之後再解決，但是這又是一個必須要解決的事情，無論拖到什麽時候，問題還是存在，只要不解決它就會一直存在。

“沒有什麽怎麽辦。”綱吉松開了拳頭說道“本來就是他的東西，全部還給他就好了。”

聽到綱吉的答複之後Giotto愣了一下，綱吉的一句話直接承認了他确實不是沢田家的沢田綱吉，那麽自然，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不會是他的。一開始就知道綱吉并不是什麽重財重利的人，但是聽他說得如此簡單，Giotto多少有些驚訝。不過稍微想想就明白了，綱吉究竟是要以多大的勇氣才能夠說出這句話。

“正好我也可以松口氣了，或者可以離開意大利回到日本在這個時代的日本裏默默無聞地生活下去，你也可以繼續和‘沢田綱吉’合作，我想他也是不會介意的。”綱吉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要說他真的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并不是為了什麽，只是用着這個身份那麽久，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需要再次守護的人，可是，他卻不再有守護她的理由了，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繼續說道“或者說明天一早我就可以消失在你們所有人面前，這樣不就好了麽？”

正當綱吉松了口氣似的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時，坐在沙發上的Giotto動了。

Giotto一瞬間從沙發上站起來抱住了綱吉，綱吉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已經被Giotto抱在了懷裏。

沉默了幾秒鐘，Giotto在綱吉耳邊輕輕說道“我不知道沢田家的‘沢田綱吉’能夠帶給我多大的好處，也不知道你到底該是誰，但是，只有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你，是彭格列的門外顧問。”

被Giotto抱在懷裏的綱吉當即愣在原地。

“你，在說什麽？”他不想去想，如果不是自己所理解的意思怎麽辦？完全無法再接受一次，一個本來就不存在在這裏的人，擁有了一個身份，而突然，這個身份又要被原來的人取代，一切發生地太突然了，就像當時所有的人死在他面前一樣。他不能接受。

Giotto輕嘆一聲，稍微提高了聲音“我在說，無論你是不是沢田家的‘沢田綱吉’，無論我和沢田家是否能夠繼續合作，無論你明早是否要去見那個曾今是你妹妹的人，但彭格列的門外顧問不會因為之前的‘沢田綱吉’的出現而改變，我的彭格列的門外顧問只能有一個，那就是你，沢田綱吉。”

淚水，再次不争氣地流下。

有多久沒有當着別人的面哭了，綱吉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在Giotto的懷裏放聲哭了出來。自從夥伴們死後，他把一切的痛楚都藏在心裏，不和任何人接觸，努力地封閉自己，逼自己變得強大，逼自己變得冷漠。可是他也希望，能有一個人，聽他說說他的痛苦，能有一個人，安慰他。

聽到了綱吉的哭聲後，Giotto不由得抱得更緊了，在這一刻，他也确定了自己對待綱吉的這份感情。似乎，已經不是夥伴之間的感情那麽簡單了。想要照顧這個無助的孩子，想要保護他，想要一直一直，這樣抱着他。

原來，這就是愛麽？

一直以來不敢确定的想法這一刻在Giotto心中變得異常地清晰，無論如何，他都想要保護這個孩子，只要是要為了這個孩子的話，他想，他能夠做任何事。

晚上，綱吉就在Giotto的懷抱裏，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完了之後，Giotto把累了的他抱到床上直到他入睡了之後才幫他關了燈離開他的房間。

多久都沒有這樣哭過了，多久沒有這樣安然地睡過一覺了。

所有的痛都随着淚一起流出了心裏，綱吉不知道Giotto為什麽要對他這麽好，甚至可以放棄和沢田家的合作都決定要留着他，有些東西綱吉不懂，不敢懂。

不過......早上從夢中醒來的綱吉迷糊地看着周圍的景象從床上坐了起來，晚上發生的事情還在腦海裏，淚流過了之後，他終于敢稍微正視一下現在自己所在的這個時代了。

綱吉對着窗外的朝陽，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微笑。

走出了旅店房間的時候，Giotto已經在門口等他了，綱吉望着Giotto稍微笑了一笑，然後給Giotto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你。”

被綱吉突然的笑容已經刺激到大腦當機的Giotto又被綱吉的一句“謝謝你”再次刺激了一次的Giotto大腦算是已經完全死機了，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晚想好的臺詞，只能愣愣地回了綱吉一句“不用。”

準備回彭格列基地的時候，綱吉的臉色又有些沉下來，即使Giotto跟他說過了那些話，但是有些問題，他還是不得不去面對的。

“綱吉。”Giotto跟在綱吉後面輕輕說道。

“嗯？”

“如果不知道怎麽辦的話，就讓千雪和古藤決定吧。”

Giotto的一句話讓綱吉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Giotto似乎也沒有讓綱吉開口的意思。

“讓千雪和古藤自己決定，誰是她的哥哥，誰是他的主人，這樣不是更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