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轟——”(少年人動情忽如一夜的春風...)

這倒是真的, 他這個年歲,且童年又是那般,被岑藍帶回門派的時候等同于野人, 學的東西很多,唯獨沒有學過怎麽想女人。

岑藍這回滿意了, 手指在桌上慢慢地敲着, 腳尖不輕不重地踩着姜嘯,踩得他內府靈力亂竄。

“師祖,”姜嘯頓了頓, “藍藍, 我們休息吧。”

岑藍這才起身, 走到姜嘯的身邊, 伸手抓起他的衣襟,扯着朝床邊走去。

床幔落下, 姜嘯這一晚在難以言說的歡愉和痛苦裏面,被逼着反複去記那些性情不良的弟子們的招式和破招之法。

不過他倒背如流之後, 岑藍就放開了他。

少年的情動如漫山遍野撒歡的野狗, 精力旺盛得能不經登天梯直接蹦到天上去。

岑藍煩他沒完, 自己痛快了就把他一巴掌拍昏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 姜嘯委屈得嘴角都快要下壓到腳面了。

吃飯的時候岑藍瞧着他好氣又好笑, “沒完了是吧, 你這臉色是給我看的?”

“我不敢,”姜嘯欲求不滿, 都說色膽能包天, 他欲求不滿, 幽幽看着岑藍,“可師祖也不能只顧着自己!”

岑藍忍不住笑, 側頭耳根都有些紅。

可姜嘯如何能狗得過她,她板起臉,一臉嚴肅道,“那麽委屈,不如做道侶的事情你再考慮下吧,不願意的話……”

“師祖!”

姜嘯面色驟變,他從前多不願意,現在就有多期待。

仔細算算也不過一個半月而已,他們之間就已經發展到了如今這樣。若是對于尋常的人來說,或許淪陷屈服的太快,但若對方是雙極門老祖,怕是随便問問誰,十個有九個都樂意。

而姜嘯不僅願意,他最重要是已經動情,少年人動情忽如一夜的春風來,第二日就能野草叢生百花盛放,尤其是姜嘯這樣連甜頭都沒有嘗過的人,乍然泡進蜜罐子,哪怕是被蜂蜇的疼,也死不肯起身的。

他起身走到岑藍的身後抱住她,捂住了她的嘴,“我錯了,我錯了,你別說這樣的話!”

岑藍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好一會姜嘯才坐回去吃飯,他吃得很不安,比平時都少吃了兩碗。

岑藍欺負他欺負得毫無羞愧之心,還有其他門派沒到,不過也就是今夜的事情,待到所有人到了,便會開啓秘境。

雙極門還沒到,他們在路過的城鎮要去為傀儡注入靈力,所以耽擱的時間多些。

但是入夜之後,雙極門和另外兩個門派在路上遇見,便一道同行,也已經到了。

所有門派的弟子們都一同趕去火烏秘境,路上姜嘯被他三個師兄叫去,從頭到尾的好一頓教訓,說他不守門規,不盡責任,等等等。

岑藍在不遠處聽得想笑,不過這幾個師兄話裏話外,說得再難聽,也是關切的話多些。

且他們發現了他的境界又升,還紮實得緊,談話便漸漸的朝着其他地方去了。

三師兄牛永問,“雙修進境真的這麽快嗎?”

四師弟牛安問,“那女修看着修為很低啊,這幾天不會被你吸幹了吧……”

魏欣:“……別胡說,你們忘了師尊的教導了嗎!”

魏欣俊眉微蹙,“你驟然轉修其他道,沒有什麽不适嗎?”

姜嘯笑着搖頭,“沒有,我挺好的,師兄們也不用為我擔心,待師父回來後,我自會跟他解釋。”

師尊要是知道他和師祖好了,姜嘯想想還覺得刺激,按照師尊那性子,那般的敬重藍藍,會氣瘋吧。

可姜嘯想着想着還笑了,他現在不光不怕,還十分的期待。

他和師兄們說着話,說着待會進入秘境後的事情,視線卻朝着岑藍的方向看去。

岑藍不在原地了,她去林中以靈力變幻出靈鳥,畫上符印,還有隐形咒術,帶在身邊,準備讓其跟着姜嘯,這只靈鳥能夠幫他擋下一次致命的攻擊。

這樣的歷練本不需如此操心,尤其是她已經仔細同姜嘯說過了對他有威脅的弟子的弱點,可姜嘯太傻了,岑藍總是覺得不放心。

他身上的法袍其實有能夠抵擋致命傷的符文,亦是她親自煉化,但岑藍還是做了這個符文靈鳥。

她有些自我調侃地想,這可是她的小道侶,回了門中要對天下公布,自然不能有什麽差池。

岑藍擡着指尖,靈鳥輕靈得沒有任何重量,落在她的指尖。

姜嘯好容易被師兄們訓斥完了,跑來找岑藍,“藍藍,馬上開啓秘境了,我們進去吧。”

“好。”岑藍本是準備将姜嘯送到秘境門口便走,去尋那個人間到處野玩的鳥人,化用獸丹。

姜蛟那邊也傳回來一次消息,說是已經尋到了血池起源,他先前往查看。

岑藍化用過獸丹,再帶姜嘯去那裏便是最佳。

不過姜嘯一直戀戀不舍,岑藍便答應他将他送入陣中,再行離去。

她擡手在姜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符文靈鳥便無聲無息地蹲在了姜嘯的肩頭。

無人能看到,連姜嘯自己也不能。

他們一同到了秘境入口的山林處,各派的帶頭人,便拿出了掌門給的開啓秘境的信物,是形狀不一的黑色碎石片。

這些石片拼湊在秘境入口的石盤之上,金光炸起,慢慢在半空凝聚成形,是寒水門的子石長老。

他模樣仙風道骨,白發白須,六十歲入道,是修真界裏鮮少容顏蒼老的老者。

不過他這樣子倒是十分符合凡塵所喜的老仙人形象,也因為年齡看着大,說話又慢條斯理神神叨叨的,所以經常被各家仙門推出來在仙門集會上發言。

岑藍擡頭看了一眼,這老頭還真是越發的油滑。

他溫聲細語的,像個慈祥的老爺爺交代着弟子們要協作。

“切不可因寶物作孽,因寶物結怨,修真之路漫長艱險,若因一時貪念行差踏錯,便會被天道所懲……”

這乃是陣法留影,裏吧嗦了一大堆,就是要弟子們相互友愛,不要争搶寶物傷及他門弟子以及同門。

弟子個個至少表面上聽得十分認真,對着個影子滿臉崇敬,一副受教模樣。

不過他每說一句,岑藍便反駁一句。

“別信。”

岑藍對姜嘯說,“扯淡的,你信我的。”

“我跟你說這老東西眼尾溝壑深重,眼角渾濁無神,看着一副慈悲相,實際上他手上殺孽少不了,否則何至于這把年紀了還是這等修為。”

姜嘯本來聽得蠻認真,可岑藍一說話,他便只聽岑藍的了。

“放屁,”岑藍說,“不為寶物來這裏幹什麽,看風景嗎?”

“呵,修真界要是講究團結友愛,那都回家種地算了。”

姜嘯聽得一愣一愣,岑藍對他道,“不過你确實不用去跟他們搶。”

她說,“你想要什麽,我都有。”

姜嘯頓時笑起來,伸手撓了撓頭,“藍藍,你真好。”

岑藍微微仰着頭,她确确實實珍寶無數,供人修煉的話,一千個姜嘯也足夠。

而她本身更是個行走的神器通,會的功法數不勝數。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極其的低,但沒有用傳音,上頭那老頭說話聲音可不小,他們這邊小動作沒幾個人注意。

不過離得近的站在他們身後的合歡宗女修倒是聽到了,一個個恍然大悟的樣子。

怪不得!

怪不得那男修那麽扒着這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女修,還願意被折騰,搞半天這女修是個資源富戶,聽口氣妥妥的富婆!

她們也好想要富婆的青睐啊。

正在這時候,上面那老頭子終于說完了,秘境歷練開始,弟子們按照門派有序地朝着裏面進。

岑藍和姜嘯跟在雙極門弟子的後面,踏過虛幻之門,再一睜眼,他們就已經身處在一個茂盛的林中。

同行的人會分配在一個地方,因此這一片林中,都是雙極門弟子。

這裏被各家的仙首做成了歷練場,自然是處處危機,可這林中看上去風平浪靜,妖氣魔氣全無。

雙極門弟子都戒備地拿出了武器,岑藍僞裝低階修為,姜嘯将她護在身後。

她沒有打聽過火烏秘境都是誰插手設計的,不過越是平靜,背後隐藏着的大概率是更大的風險,這倒是真的。

一行人短暫地商量了一下,開始朝前走,外面是黑夜,這裏卻是青天白日。

鳥鳴蝶舞,微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岑藍百無聊賴地用佩劍砍地上的野草。

她已經發現了危險所在,非魔非妖,隐藏能力又好,因此沒有被這些弟子們輕易發現。

越是緊繃越容易忽略細節,但岑藍也不好幹預弟子歷練,便只跟在姜嘯的身後,看着一行人緊張兮兮地四顧,走入了一片竹林。

很好,這是集體送餐。

岑藍擡頭看了一眼,又側頭看了一眼,立馬就發現了隐藏在無數竹子當中的巨型長腿,她撇了撇嘴,這都要撞人家腿上了……

她果然不适合進來,她要被這些弟子蠢死了。

再往前走,就直接走進人家嘴裏了。

岑藍不想進這惡心東西的肚子裏,索性在姜嘯的後面使勁兒推了他一把,讓他和自己拉開距離,接着原地一滾,佩劍灌注靈力,朝着旁邊一個粗了只有一點點,肉眼根本無法分辨的“竹子”上狠狠砍了一刀。

接着她原地一蹬,裝着站不住滾下了山坡,實際上輕飄飄地掠出了那竹節蟲的攻擊範圍。

這玩意一看就是故意被弄大的,這東西本身可修不成什麽妖魔,岑藍對于搞這玩意歷練弟子的長老十分的無語,這東西笨得要死,談不上什麽攻擊力,但凡擅長隐匿的東西,一小部分是為了狩獵,大多都是因為攻擊力不強。

不過這竹節蟲擴大了千倍,攻擊力應當也被加強了。

“藍藍!”姜嘯見岑藍翻滾下去,正要朝着她的方向跑去,不料他自己所站的地方猛然間天翻地覆,四周轟隆震動,竹節蟲碩大的嘴迅速閉合,一頭吞了大半的雙極門弟子。

岑藍差點笑出來,被這玩意吃了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險,可進到這東西的肚子裏……這玩意可是吃樹葉子的。

她坐在不遠處的樹枝上,身體還沒有一個小鳥重似的,甚至随着風吹樹杈在擺動着。

反應及時沒被吃進去的弟子已經開始發動攻擊,不過這竹節蟲的腿長得很,又被格外的加固過,劍砍在上面發出铮铮的聲音,猶如撞擊在鐵石上,一時半會兒竟然給它造不成什麽傷害。

岑藍坐在樹尖上雙手托腮,看着雙極門弟子們大鬥竹節蟲,又順便以破陣符查看了其他弟子們遭遇的東西,不得不說,這秘境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各種異獸實在是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還有一門弟子遭遇的是大蟾蜍,那舌頭一伸就能呲溜進嘴裏好幾個弟子,別的不說,那玩意主要是惡心。

岑藍嫌棄得不再看了,轉而估算着要多長時間,這些弟子才能把這竹節蟲給鬥敗。

時間比她想的還要久,岑藍都要睡着了,才聽到林間轟隆一聲,她從樹上一躍而下,發現竹節蟲被開膛破肚,倒地砸毀了一片林子,有弟子們陸續從它肚子裏爬出來。

出來的弟子個個身上裹着濃稠的綠汁,皮肉有不同程度的腐蝕,一時間竟然瞧不出來誰是誰。

岑藍裝着才從坑裏爬出來,沒有馬上靠近衆人,主要是嫌棄得很。

姜嘯看到岑藍過來要去找她,被魏欣抓住,魏欣說:“小師弟,歷練取寶全憑本事,有些人沒本事,好東西自然也沒有份。”

弟子們對于魏欣說的話沒有異議,畢竟方才他們戰鬥的時候也沒瞧見這女修。

“這是天竹岩,能夠輔助修煉自愈術,”魏欣說,“只有這幾塊,給出力最多的弟子分。”

姜嘯竟然也分得了一小塊,他歡喜地捧着要給岑藍,但是魏欣拉着他施了清潔術,兩個牛師兄看着岑藍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岑藍聳肩,根本不在乎。

但魏欣給其他弟子分的時候,姜嘯就歡喜地捧着那塊天竹岩跑來給岑藍獻寶。

他知道岑藍法寶無數,但這是他憑借自己的本事得來的,自然最想給她。

幾個師兄恨鐵不成鋼,岑藍故意收着,放進了儲物袋,“我先幫你保管。”

姜嘯見她收了十分高興,衆人繼續往前走,他就對岑藍描述着,那竹節蟲的肚子裏竟然是亮着幽光的,然後他們怎麽找到破開之法,又怎麽找到了天竹岩。

岑藍聽着姜嘯說的,時不時糾正一下他們尋出路的法門,又與他說了其他很多種能夠很快出來的辦法,把姜嘯聽得心服口服。

“算了,說這些也沒有用,把這玩意做成歷練弟子的東西,實在沒什麽挑戰性。”

岑藍說,“你也不必記,但凡長眼睛的都不該自投羅網。”

姜嘯:……

岑藍“啧”了一聲,“不過你師兄弟們對你确實挺好的。”

姜嘯點頭,滿臉笑意,“自然的,我早說過。”

岑藍那時候并不相信,因為魏欣的态度實在不好。

可誰知背後的隐情是她一手促成,而她為何如此,如今卻還是個迷。

岑藍又跟着姜嘯他們走了一段路,遭遇了幾個不甚厲害的小玩意,在他們将一個小妖獸的內丹挖出,在商定給誰的時候,岑藍傳音入姜嘯的耳朵。

“你跟着你師兄們玩吧,焦山的故友聯系我了,我便先去,”岑藍說,“待你歷練結束,回山之後等我,我很快回來。”

姜嘯面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他回頭卻發現岑藍已經不在了,她走了。

姜嘯有些失落,可他也知道這種歷練對于岑藍來說,就是看着一群小孩子玩泥巴,無趣極了。

姜嘯抿了抿唇,想到歷練結束回到門中的事情,便又有了些許笑意。

這小妖獸不大,妖丹倒是不小,且顏色赤紅,看上去蘊含的妖力十分強悍。

衆人稀奇地相互傳看,他們倒是對這東西歸誰沒有異議,誰出力多就是誰的,牛安出力最多,他是化為原形将小妖牽制住的。

且這妖丹對于他們修士的作用沒有妖修大,這個自然是給牛安。

“可這也太大了,我聽聞授課仙君說,妖力越強,妖丹顏色越黑,力量也就越大。”

另一個外門弟子也接話,“倒也不盡然,這不是各派長老們清理過的秘境嗎,很多都是長老随手點化歷練我們的,先前那竹節蟲就不妖亦不魔。”

弟子們紛紛點頭。

那妖丹傳到了姜嘯這裏,他拿着看了看,遞給了身邊一個弟子,“可這個還是太大,足有一拳,這在正常妖界,得是妖王級別的吧……”

衆人讨論這妖丹的時候,岑藍卻已經隐匿身形迅速朝着秘境外,跟着一個翅膀大小不一的傳信靈鳥而去。

“哎,我怎麽瞧着這裏面有東西?”

一個弟子說着,晃了兩下。

岑藍走到了秘境的門口。

牛安接過,直接朝着他還未收回的牛角堅硬處磕了下,“好像是……”

“嗡――”

“轟――”

赤紅的血光炸裂,圍着妖獸屍體的弟子們被這強橫的妖力瞬間沖出去。

霎時間,被這強悍的沖擊淩空腰斬身首分離的弟子如同斷線的風筝一樣,從天上跌落到地上。

姜嘯肩頭金光一閃,符文驟然亮起的時候,岑藍疑惑地回頭看了眼秘境入口。

脫離了這地方,她對她自己做的符文靈鳥的感知,就被這秘境的隐匿法陣給切斷了。

因此她不知姜嘯遭遇了什麽,只是稍稍停了下腳步,些微不好的感覺一閃而逝,但很快她就繼續跟着故友派來的傳信靈鳥去了。

與此同時,秘境之中的弟子們,到此刻才開始真正的遭遇到他們難以想象的劫難。

隐匿秘境的法陣本是用來隐藏秘境,以免被散修闖入奪了各門派事先放置的好東西。

可這回,守着秘境的修士,卻因為這隐匿的陣法,完全感知不到秘境之中的動靜。

而在外能夠觀看的窺境石上,竟然毫無變化――

長老們以術法限定好境界的妖魔獸,吸收了這血色紅光,開始瘋狂地沖破禁锢。

正在與其交手的弟子們眼睜睜看着本來能合力捕獲的小妖小魔,在這血色的紅光之中,以難以思議的速度長成了他們根本無法匹敵的高境妖魔。

秘境淪為煉獄,而窺境石上卻還是風平浪靜的正午。

有什麽邪惡的力量正在悄無聲息地蘇醒,張開大口,欲将這秘境之中的弟子們,盡數吞入腹中。

而岑藍并不知道她的小道侶正在遭遇怎樣的危險,她正極速趕去距離這裏最近的一處城鎮的酒樓,和她的故友相見。

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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