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主意 大佬你莫搞我!

宋瑾寧在打馬吊。

在座的除了她, 另外的三個人分別是李承宣,宋太後和李熙雁。

好的很,一家人坐一塊兒打馬吊, 甭管誰輸誰贏,那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麽。

不過宋瑾寧現在顯然有點兒不在狀态, 所以并沒有展現出上次和李承宣打馬吊時的霸氣來。

李承宣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擡手打出了一張七筒。

自上次打馬吊被宋瑾寧慘虐, 回去之後他就命周敬給他找了一副牌和一個精通打馬吊的人來。

雖不說日日練習, 但也是時不時的就會揣摩一番。到現在他不但手指一摸就能知道手裏抓的是什麽牌, 還會算到其他玩家手裏的牌。

其實他是想着下次跟宋瑾寧打牌的時候好好的反虐幾把回去,好一報那日之‘辱’的。但是剛剛看着宋瑾寧臉上恍惚的模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下意識的就把七筒給打了出去。

這七筒,宋瑾寧應該是要的......

但是沒想到宋瑾寧壓根沒有吃他的這張七筒,而是直接伸手抓牌,然後出了一張二萬。

“吃!”

是宋太後興高采烈的聲音。

然後就見宋太後伸手在桌面上将這張二萬撿回家,回手就打了一張一萬出來。

約莫是這個卡牌讓她吃的心情愉悅了, 竟開始玩笑起來。

“你們是不知道, 那個福王妃近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恨不得日日都到哀家的宮裏來。而且每次一來就是半天。哀家是暗示明示都有, 只差叫人拿着笤帚直接将她掃地出門了, 但她就跟在哀家這宮裏生了根一般, 就是賴着不走。”

“哀家實在是煩她煩的不行。幾次想要沉着臉呵斥,但想着她畢竟也是皇親國戚, 哀家也不能太不給她臉。多虧皇兒剛剛下的那道旨意,往後她總算不會日日在哀家眼前晃悠了。哀家也能清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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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事認真說起來其實也是江婉秋自己作死。

她要是不說那番自作聰明的話,李承宣壓根就不會下那道旨意。

一來李承宣基本不管後宮的事, 二來先帝駕崩前曾經留下旨意,讓宋太後和李承宣好好的待魏太妃母子等人,所以宋太後和李承宣暫且明面上也不會對福王府做的太難看。

李熙雁原本就是個話不多的小姑娘,從不在背後議論她人;宋瑾寧不會當着男主的面說女主的不是;至于李承宣,那是壓根就沒有将江婉秋放在眼角之中,所以三個人都沒有怎麽接宋太後的這話。

不過江婉秋說的有關撥款軍饷庫銀的事......

李承宣打了一張牌出去,沉吟了一會,還是擡頭問宋太後:“兒臣無用。庫銀不足的事,請問母後可有良策?”

國庫自在先帝手上起就沒有充盈過。但作為一個幅員遼闊,疆域廣大的帝國,每年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情況發生,需要的銀錢不計其數。

李承宣記得在宋太後把持朝政的那幾年就發生過諸如四川地動,黃河決堤,西北叛亂之類的大事,但都被宋太後給周全過去了。所以在庫銀不足的這事上,她肯定是有經驗的。

至于朝中的那些臣子,雖然也有不乏聰明的,但說到底帝王和臣子看待考慮一件事的時候怎麽會是同一種思路呢。

所以這也就是李承宣今日為什麽會過來壽康宮的緣故。原本就是打着跟宋太後取經的念頭麽。

宋太後正抓了一張牌在手上,聞言撩起眼簾瞥了李承宣一眼。

但很快的她就垂眼看手裏的牌去了。

“東風!”

将家裏的一張廢牌打出來之後,宋太後才不徐不疾的說着:“哀家現在已經退居後宮,頤養天年了,這些事皇兒不該來問哀家,而應該去和臣子們商議。”

李承宣心想,那些個臣子們讓朕動用壓庫銀朕怎麽能答應?這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了麽,不然朕也不會對你開這個口。

就繼續說道:“那些臣子們到底是外人,如何比得母後與兒臣是一家人?遇到這些大事,兒臣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母後。”

這姿态可以說放的是很低了。不過也可以理解,當初為了讓宋太後還政,他可是在背後操作了好大一通,結果這會兒又有事求過來了......

宋太後心裏還是覺得挺爽快的。

小兔崽子,現在知道哀家前幾年的不易了吧?哼,也有你開口求我的時候!

碰了李熙雁的一張八筒之後,宋太後轉手打出了一張九筒。

卻也沒有直接回答李承宣的話,而是側過頭笑吟吟的看着宋瑾寧,問道:“寧兒對這件事可有什麽想法?”

一直致力于将自己當做隐形人,只抓牌打牌一點聲都沒有出的宋瑾寧:......

勞資不想幹政啊啊!!大佬你莫搞我!!

但是這三道目光探照燈似的明晃晃的望着她......

她只得含含糊糊的說着:“我沒什麽想法。”

宋太後卻不死心,繼續問着:“那寧兒對剛剛福王妃所說的後宮儉省用度的法子作何想?”

倒不是宋太後想要拉着宋瑾寧幹政,她還沒有蠢到這種程度。只是這儉省後宮用度的事雖然于災款和軍饷而言只是杯水車薪,壓根沒有多大用處,但是這話從江婉秋和宋瑾寧口中說出來那意義就不一樣。

于江婉秋而言,她這就是逾矩,但于宋瑾寧而言,那就是她有一顆愛民之心。

聽到子民受苦,邊境不穩,皇後作為一國之母主動提議儉省後宮用度,并以身作則,天下臣民不得說皇後仁德啊?最好稍後讓內侍省再采買一批夏衣送到邊境去,說這是皇後領着宮眷連夜趕制出來的,那非但宋瑾寧的賢名能傳到邊境,就是将士們的士氣都會高漲起來的麽。

宋太後心裏謀劃的十分好,但是她沒有想到她的這位侄女兒壓根就不按常理出牌。

“只在後宮用度上面儉省的那點兒銀子夠做什麽用的?倒不如叫人去查查內侍省那幾位管事的,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呢。”

宋瑾寧表示她這也是沒辦法啊,被逼的。

沒見剛剛江婉秋說了那番見解之後就被李承宣給訓了麽?難道她這還要上趕着說那主意好,那主意妙,那主意頂呱呱啊?

她是沒想過要讓李承宣對她有什麽好感,但也沒必要自虐似的非得上趕着找罵吧。

至于剛剛她說的那句話,她覺得應該可以的。

本來嘛,揪着那點兒宮裏用度不放做什麽?內侍省的那幾位手裏的油水才多呢。

以往看電視劇或者野史的時候可沒少看到那些內務府管事人的嚣張。

仗着皇帝等人整日在宮中,不知道外面的物價,一只雞蛋都敢報個幾十兩銀子敢信?給什麽衣服上打個補丁都說要幾十兩銀子敢信?

然後單一個禦膳房的開銷每年都能往上報個幾十萬兩甚至上百萬兩銀子的開銷。更不用說宮裏還有其他的什麽尚衣局,尚藥局,尚舍局之類的,需要的一應東西都需要內侍省去采買,這裏面得有多少油水?

反正吧,查那些人就對了。

李承宣聞言也是微怔。

他此前壓根就沒想過會有這般撈錢的法子啊。

而且這個人實在是聰明,特別的會舉一反三觸類旁通。

因為幾日過後,宋瑾寧就聽得說內侍省的幾位管事貪墨罪證确鑿,已經下了刑部大獄,抄家所得資産一律上繳國庫。

同時李承宣還下旨,從上往下的開始肅清吏治。

簡而言之,就是查貪官。但凡查到,人一律下獄,家産一律上繳國庫。

當然,這查貪官也是有選擇的查。

一是油水最多的官兒。諸如管着鹽政,鐵政之類的。

二是那起子屍位素餐平常壓根就沒有好好幹活只知道撈錢,就算現在當場就給懲治了也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至于那起子雖然撈錢但也幹了實事,所在的職位上暫且離不了的,又或是那些大腕兒,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都暫且沒有動。

就跟養豬似的,再養養,等時機成熟了再殺。

當然,有不幹實事的貪官就有危害鄉裏的豪紳,一并兒查了,家産都上繳到國庫裏來。

而且李承宣貌似還學會了思維發散,想到了其他更厲害的撈錢法子。

諸如那些個富商有了大量的財物在手之後,最盼望的就是家裏能出個官兒好光耀門楣。

既如此,找個臣子授意他開個賣官鬻爵的口兒,自然有的是富商願意掏銀子,哪怕價再高都願意。

畢竟有了錢,下一個就向往權了。而本朝規矩,商人及後代是不允許參加科舉的。

當然李承宣并不昏庸,反倒精明的很。給那些富商或富商家人的官職都是閑職,并不能掌實權,自然他們也就不能為禍魚肉鄉民了。

他甚至連後路都已經想好了。

若他日朝野上下紛紛讨伐賣官鬻爵之事,他再把那個臣子拉出來處置了堵住悠悠衆口。

到時錯都是那個臣子的,他反倒因着明察秋毫和毫不猶豫的處置了那臣子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賢明君王。

經過李承宣這樣那樣的一番手段下來,國庫一時竟然充盈了起來。此前令他頗為頭疼的救災之資以及軍饷全都迎刃而解。

朝臣們對此都十分的驚訝,以及稱贊陛下聖明(他們并不知賣官鬻爵之事)。

個別明白的臣子,那對李承宣那也十分的佩服。

能想出這些招兒,那必定不是普通人啊。

至于李承宣,他嘗到了撈錢的快、感,也就越發的喜歡去找宋瑾寧了。

至少朝中的臣子們就絕不會想到宋瑾寧當初的那個主意。

因為他們是帝後,而那些人是臣子,雙方原就代表了不同的利益集團,所以看待同一個問題時他們雙方站的角度壓根就不一樣。

宋瑾寧哪裏想到自己不過随口一句應付的話就能給李承宣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啊,反而因着這位爺現在時不時的就來她宮裏晃蕩而有點不耐煩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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