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狗卷

“所以十枝學長你都聽到了什麽……”

“很多東西哦?不适合小孩子聽的啦,虎杖學弟不要生出好奇心比較好。”

十枝彎着桃花眼心情愉快,可他臉上的笑容明明如此明媚惑人,虎杖在邊上看得忍不住又抖了一下,小動物般的直覺讓他直呼不妙。

十枝空朝他看了一眼,虎杖悠仁與他對上了視線。

太陽色彩的眼睛沒有那種日光的和煦,被盯久了反而有種陰涼的感覺。

只是一個晃眼,虎杖覺得自己仿佛來到了一處死寂昏暗的場所,不見天日的房間終日阖着門,鼻尖若有若無地嗅到一股腐朽枯爛的味道。

他将要被無聲吞沒,直到某個聲音在他內心冷哼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他還在回學校的車上,釘崎在前面喊他的名字。

而宿傩在嘲諷他。

——這什麽人不人神不神的氣味,小鬼你邊上這個人他……

後面的話仿佛斷了線,任憑虎杖怎麽呼喊宿傩都沒了反應,好像睡着了一般。

——所以,十枝學長到底在那個落水的人那聽到了什麽?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先前就這麽幾秒鐘猶豫的功夫落水的風衣男就漂遠了,就算虎杖想去救也得花點功夫。

釘崎是無所謂,可十枝學長不想浪費時間救“一團烏漆墨黑”的玩意……他親口這麽說的,而學校的輔助監督推了推眼鏡,站在了十枝空這一邊。

伊地知:“既然是十枝同學的判斷……那麽走吧,學校也在催我送你們回去了。”

一行人接下來順利上了車,沒有再出什麽幺蛾子,車很快從橫濱開回了東京的學校門口,三名學生雖然都下了車,但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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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诶?學長不回學校嗎?朝那邊走是?”

十枝:“棘在另一邊。”

這次十枝解釋的語句很短,幾乎是頃刻的功夫他就消失在了門口的幾人面前,見一年級的兩人非常茫然,還沒把車開走的輔助監督解釋了一句。

“一般來講,要見狗卷棘的十枝空會發揮自己百分之兩百的速度。”

學校某處訓練場所內,兩名身着運動服的學生和一只熊貓站在那聯系,于某一刻,他們的動作停止了。

其中熊貓開了口:“是不是快來了?”

另一名女性回答:“是吧,我們站遠一點。”

一人一熊貓挪開幾步,留淺亞麻發的少年一個人站在原地。

“……鲣魚幹。”少年目光平淡,拉了拉領口遮擋用的圍脖,認命地轉向了入口的方向。

就在他轉過身的幾秒鐘後,一道銀色的身影從入口處本來,猶如一道銀色閃電準确無誤地降落在狗卷棘身上。

“棘!我好想你啊!”

“海帶。”

“我已經兩天八小時三十六分五十七秒沒有見到你了,學校好過分!”

“……腌魚子。”

“是吧?棘你也覺得學校很過分吧?”

“鲣魚幹!”

比狗卷棘高上不少的十枝空整個人都挂在了對方身上,十枝力量掌控得很好,沒有壓到狗卷分毫,然而由于身高問題他雙腳及地,形成了一個非常滑稽的姿勢。

可沒人敢笑,也可能是見慣了這一幕的緣故。

狗卷習以為常地伸出手摸了摸埋在他脖頸裏的那個銀色腦袋,軟軟的短發紮在手指上。

狗卷摸完後五指下滑,抓住十枝綁在腦後的小辮子拽了兩下,以極輕的力道,不會疼卻能讓人感覺到。

“海帶。”說着,狗卷又推了推十枝的肩膀,發覺人沒有松手的意圖後,他微微擡起頭,張開了嘴,“【松開】。”

咒言的力量立馬作用于人的身上,十枝手腳同步地松了開來,人往後退了兩步。

十枝的金眸瞬間不悅地眯起,顯然對狗卷讓他從對方身上離開的舉動不滿。

而狗卷經歷了大半年的磨合,順毛摸的手藝非常娴熟,張口一句“金槍魚蛋黃醬”,舉起自己的手機,又指了指身後的兩名同學。

十枝眯着眼順着狗卷的手指看了過去,看到了杵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另外兩人。

十枝空:“?你們什麽時候站在這的?”

禪院真希:“你進來之前我們就在了……”

胖達:……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我們不應該在車裏,我們應該在車底?

禪院真希沒什麽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在十枝空看不見的地方,她配合着狗卷摸出手機打字的速度緩慢開口。

“我們在為京都姐妹校交流會的事做準備。”真希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木劍架在肩上,“三年級的學長還在停學,本來算上乙骨勉強夠的,他去年也把京都校打爆了……可他今年出國還沒回來。現在是加上十枝你人數也不夠,雖然實力是夠……所以我打算過兩天再去找一次一年級……喂!到底有沒有人在聽啊!”

胖達配合地舉起手,表示自己有在聽禪院真希說話。

紮着馬尾的女生瞪了熊貓一眼,讓他不要瞎打岔。

十枝完全沒有聽禪院真希說話,他親親昵昵地重新趴回了狗卷肩上,像個大型包袱般挂在那,伸個脖子看狗卷打字。

狗卷一面敲擊手機鍵盤,他一面在那裏說:“棘心裏想就好了,我能聽到的,打字多麻煩。”

狗卷那行字打到一半停頓了一下,迅速打完發在記事本中,然後另起一行說起了別的事。

——我什麽都不說站在那邊會很奇怪。

“不會啊。”十枝眯着眼,踮起腳多壓了幾分力道,“棘在我眼裏不管怎麽樣都很——哎痛,棘你幹什麽打我?”

不知道哪裏摸出了自己常用的那個喇叭,狗卷輕輕地反手敲擊在十枝的腦門上,疼是不會疼的,十枝完全是在無病呻吟。

胖達:……真希,要不我們走吧,我們在這好多餘哦。

禪院真希她不,她就是站在那等狗卷慢吞吞地把字打完,把交流會的情況和缺人的現狀大致同十枝講了一遍。

她其實是想問十枝見到那兩名學弟學妹的資質怎麽樣,除了伏黑外他們還要再拉個去參加交流會。

但是!十枝完全不聽她說話,眼睛裏只有狗卷的身影。

好在她提前預料到了這個場面,把需要問的事都跟狗卷說過了,現在只需要狗卷把問題交給十枝,他們就可以拿到答——

“乙骨?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棘你以前是不是跟他出過任務?”

“鲑魚?”

“可惡,我進學校後都沒跟棘你單獨出過幾次任務,他憑什麽第二次任務就跟你一起……”

“……蛋黃醬。”

“好,我知道了,那時候讓棘你咒力耗盡去病床上躺了兩個月是我不對,但咒言真的很有誘惑力啊,所以那個時候沒忍住……”

越說聲音越輕,甚至還有幾分顫抖抽泣,最後銀發少年把腦袋抵在了狗卷的頸部,引得狗卷上手又揉了兩下。

“海帶。”狗卷用簡單的詞彙安慰着。

禪院真希翻了今天第二個白眼,她推了推眼鏡,喊胖達提前結束今天的訓練。

十枝空哭是肯定沒有哭的,現在的表現全是他裝出來的樣子。

“走吧,越站在這我越覺得自己是個燈泡,瓦數很亮的那種。”

走之前真希朝狗卷比了幾個手勢,意思讓他繼續問一下一年級兩個新生的情況。

問不清楚也沒事,反正回頭他們還會親自去見一面的。

二年級其他兩位回宿舍後,訓練場上就剩下了狗卷和十枝兩個人在,被揉了好一會頭發,十枝越發有朝慵懶大貓發展的趨勢。

狗卷:“炸蝦。”

十枝:“诶?這是新的餡料名詞嗎?是什麽……?棘,你為什麽在心裏說我壞話?故意的嗎!我全部都聽到了——”

吵吵鬧鬧的,十枝空單方面吵吵鬧鬧地半挂在狗卷棘身上被他帶回了宿舍,一路上只碰見了個跟他兩個新同學沒走在一起的伏黑惠。

黑發學弟沉默地看了幾乎快連在一起的兩位學長,末了跟被壓着的那位說了聲“你辛苦了”。

狗卷眼疾手快地從兜裏摸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十枝嘴裏,叼着糖果的銀發少年瞬間閉上了嘴,放棄讀出伏黑惠內心的想法,轉而湊到狗卷耳邊含糊地說着什麽。

接着一年級的學弟看到他平日總是沒什麽表情的學長騰得紅了臉,就算是拉高的衣領都遮不住他神情的變化。

個子稍矮的學長發揮了他所有力氣把背上的人扯下來打開他房間門推了進去,轉過身來朝伏黑點了點頭,接着走進去,門嘭得一聲在他進門口關上了。

狗卷學長……好像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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