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抓魚

家裏現在沒太多需要他做的事了,吃過飯,他便和連星一起去了河邊,還是一個挺偏僻的地,完全避開了洗衣的人群。

這地方他還不夠熟悉,是跟着連星來的,就見連星左拐右拐了幾下,眼前豁然開朗,一條銀色的緞帶鋪在綠茵茵的草地上,上方的山有些弧度,潑下的光亮濺在溪澗的石頭上,間或有幾滴迸濺出來,順着綠油油的葉子往下滾落。

暖融融的陽光照在身上,鄭成安甚至有了一個猛子紮下去的沖動。

然而身旁跟着一個連星,他根本近不得這條河的身。

連星向來話少,他也不多說不讓鄭成安往前走的話,只是邊走路邊擠着他走,一直把他擠到了離河邊遠遠的一棵大樹下。

這棵樹下有一塊圓溜溜的石頭,锃光瓦亮,像是被一村的人盤出了包漿,鄭成安坐下的時候,還能感受到石頭上貼合臀部微微凹陷的弧度。

鄭成安:“……?”

“你這是做什麽?我坐下了還怎麽抓魚啊?”

連星抿唇道:“我來就行。”

萬一又掉河裏就麻煩了。

害怕看到對方失望的眼神,連星緊跟着說道:“你好好坐着,我去找點樹枝來。”說完不等他回答就轉身離開。

“诶?”

看着連星慌忙離開的樣子,鄭成安不禁莞爾,随即道:“好,那你快去快回。”

恍然間,鄭成安有種身份錯亂的詭異感,自己像是乖乖巧巧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媳婦。

明明他才是娶人回家的那個啊!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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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星的力氣很大,輕而易舉便從樹上折下一段堅硬的樹枝,“咔擦”一聲清脆爽利,鄭成安看着那根有自己小臂粗細的枝幹,覺得哪怕自己過去也不一定能一下折斷,但連星卻一副毫不費力、輕松無比的樣子,讓他不禁在想,連星得有多大力氣啊?

不過轉瞬他又釋然,若是力氣不大,他也不可能打到一頭野豬回來啊。

連星又在旁邊用鋒利的石頭磨了磨枝頭,将其磨成長長的尖狀,而後走了回來,路過鄭成安的時候沖他笑笑,也不說話。

好一個安靜的美男子,鄭成安心道。

不過他并不會乖乖聽話,而是主動接過了連星磨好的樹枝,想要把連星按到他剛才坐的石頭上。

但他按了按。

沒按動。

“……”鄭成安無奈道:“你昨天都沒休息好,還是你去坐着歇會吧。”

連星搖搖頭:“我不累。”而且現在精力充沛,讓他再上山打頭豬都行。

鄭成安睜大眼睛,威脅似的望着他。

連星唇肉緊抿,對視了一會,最終落了下風,委屈地退了回去,坐在石頭上看鄭成安抓魚。

鄭成安興致盎然,捋好衣袖和褲腳,踩進涼涼的河水,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肆意的玩過水了,甚至連怎麽叉魚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等到他認真起來,已經過了好幾分鐘,鄭成安卻猛然發現,因為自己方才的動作,身邊的魚兒都跑光了!

他又折騰了一刻鐘,額頭的汗都要冒出來了,然而還是沒有抓到哪怕一條能塞牙縫的魚。

鄭成安有些挫敗,尤其旁邊還有自己的夫郎目不轉睛的盯着,讓他壓力倍增。

他都不敢擡頭去看。

“嘩啦”一聲,他站立的旁邊突然有了波動,水光粼粼,泛起漣漪。

擡頭看去,竟是連星。

下水之前連星把褲腿挽了起來,露出一截小麥色的肌膚,整個小腿一覽無遺,結實的三頭肌繃緊。

此刻他手中不知何時又磨了根尖銳的樹枝,害怕鄭成安責怪他下水,先發制人道:“我來幫你。”

鄭成安洩氣,也沒有立場再說他,畢竟光靠他的技術,恐怕一上午都抓不到呢。

點點頭,鄭成安囑咐道:“小心些,注意安全。”

“嗯。”

接着連星便認真起來,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原本柔和的氣質霎時變得鋒利起來,眼神淩厲如鷹隼,緊盯着獵物不放,一旦有魚進入了他的視線,他就會小心翼翼地靠過去,掌握住時機,鋒利的枝幹紮下去就崩出一團血霧,接着被流水沖開,渾身凝練如獵豹般敏捷的氣勢也仿若被流水沖開一般消散,他舉着手中叉住的魚向鄭成安示意。

鄭成安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動作浮誇地拍手叫好:“這麽快就抓到啦!連星好厲害!”

語氣仿佛是在稱贊幼兒園裏得了小紅花的小朋友,偏偏連星受用無比,還有些羞澀地垂下了頭。

接下來的時間簡直像快進一樣,鄭成安只覺得那些魚兒在自己面前和連星是兩副面孔,一副精得要命,一副蠢得要命,不然怎麽解釋連星啪啪啪的連叉三條魚。

最後他都快抱不住懷裏的魚簍了,裏面的魚哪怕紮得渾身血淋淋也依舊不屈地掙紮跳動着,連忙道:“夠了夠了,連星別紮了。”

兩人便都上了岸。

上岸後鄭成安想從連星手裏把其他的東西接過來,這是正常男性在面對心怡之人該有的殷勤,但連星把他的手按住了,還說出了本該由他說出的荷爾蒙滿分的那句話:“太髒了,我來。”

鄭成安心髒怦然一動,有種驟然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矛盾感,略有些局促般放開了手,讷讷道:“好。”

可這不應該啊,明明他倆都互通心意了。

他逃避般将視線移開,就看到了連星還裸露在外的雙腿以及光着的腳,眉頭一蹙,半蹲下`身,将連星挽起的褲子放下,又往旁邊夠了夠身子,把連星脫在一旁的草鞋提了過來。

連星有些受寵若驚,本來夫君願意為他俯身折騰這條髒兮兮的褲子就夠讓他不安了,但這不安中又有些難言的喜悅,哪怕有些不合适,他還是自私了一回,可鄭成安竟然要給他穿鞋。

連星把沾着水底淤泥的腳往後避了避,太醜了,又寬又大,甚至還幹硬得出現了裂紋,惶恐道:“別……”

“……髒。”

鄭成安給他穿好鞋,不高興地皺起眉:“哪髒了,以後不許再這樣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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