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上藥

從他們所住的雲栖院到正堂, 也不過是一炷香的距離,但公儀疏岚垂首見着懷裏的人兒睡過去, 不忍喚醒, 繞着路走了近小半個時辰方才看到正堂的門, 如此一來, 時辰更是晚了許多。

公儀聞曜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 他身旁坐着模樣秀雅的婦人不時輕抿茶水,溫柔似水的表象後是淡淡的幸災樂禍和諷刺。

“兜兒, 等等再睡。”公儀疏岚輕拍她脊背,在她耳邊輕喚,待她睜開眼睛慣常發了一會兒呆後, 放将她放下地。

慕聽筠第一反應就是擡頭看天色,“天啊,都這麽晚了, 你父親肯定很生氣。”

“莫要管他, 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嗎?”公儀疏岚捏捏她挺翹的鼻尖。

慕聽筠點頭道:“你與公公關系不是很融洽,更不與繼母親言語。”

“雖是如此,但今日你且好好奉茶,僅此一次。”公儀疏岚握緊她的手,配合着她的步子往正堂去。

“為何?”慕聽筠歪頭望向他。

公儀疏岚但笑不語, 為何?因為他不想讓兩人的婚禮留有遺憾,那些該算賬的, 往後自然跑不掉, 何必急于一時。

雖然公儀聞曜臉色不好, 但慕聽筠喚了稱呼奉茶後,還是緩了臉色接過茶水一飲而盡,且趁此機會不動聲色打量一番這個長媳。

看了幾眼後,他略有失望的垂眸不語,看起來性子嬌軟,不似能打理好家宅的人,更遑論做公儀家的當家主母,優點僅是她顏色不錯,又受當今太後與聖上寵愛,家世不俗。不過,以後回了南平,再讓晅兒取個精于打理家事的側室進門也就無礙了。

公儀疏岚看着父親的神色,隐隐能猜出他的所思所想,俊美的面上掠過一絲厭惡,極想将兜兒直接抱走,不管他們心裏那些肮髒的心思。摩挲着手裏的玉珏,他黝黑的雙眸緊盯慕聽筠,待繼母慕容念接過茶,就立即半擁半抱的扶着她起身。

“兜兒有些不舒坦,我帶她回去歇息。父親若是嫌悶,不妨出去走走。”說完,公儀疏岚也不顧及父親鐵青的臉和慕容念拿禮盒僵住的手,将慕聽筠打橫抱起,一步不停的離開正堂。

慕聽筠面色滾燙,她戳着公儀疏岚的衣襟說:“哪有你這樣無禮的,我娘說,等接了公婆的信物方算奉茶禮成。”

“他們哪有什麽好東西給你,想要什麽跟夫君說。”公儀疏岚親親她唇角,勾唇淺笑。

慕聽筠自動忽略‘夫君’二字,舔唇說:“我餓了。”

“好,咱們回去用飯。”

踏進雲栖院時,慕聽筠縮在公儀疏岚懷裏瞥見牌匾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還不等她細思,食物的香味徹底将她的心神都勾走了。公儀疏岚将筍幹肉餡包子掰成小塊,喂進她嘴裏,望着她鼓着腮幫細細索索咀嚼的模樣輕笑,冷峻的眉眼如沐春風。等将她喂飽後,公儀疏岚幾口吃完包子,喝了碗粥後,就又将她抱起往內室去。

“夫子,我腿好好兒的。”慕聽筠下巴擱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眼睛不住輕眨,吃飽了就犯困。

公儀疏岚‘嗯’了聲,繼而道:“走久了摩擦到會疼,再上點藥。”

“什麽藥?”慕聽筠一聽到‘藥’字,頓時打起了精神。

“自然是能讓你舒服點的藥。”公儀疏岚咬着她的耳朵低喃,醇厚的嗓音使得小姑娘忍不住又紅了臉。

慕聽筠想到記憶裏那些破碎旖旎的場景,蹬着腿想從他懷裏跳出來,“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公儀疏岚将她放到床上,一只手臂蠻橫的壓住她的腿,另一只手從床尾的小抽屜裏取出一個玉盒。

慕聽筠見他來真的,費勁氣力想将腿□□,然體力懸殊使得她動不了分毫,反而又被拍了幾下小屁股。

“乖一點,抹了藥才能早些好。”至于早些好做什麽,公儀疏岚眼神晦暗,又念起昨夜的美好滋味。

慕聽筠又羞又惱,公儀疏岚已經撩起她的裙擺,動作毫不遲疑的将躲藏起來的粉藕色裘褲拉至她膝蓋。

“夫子……”慕聽筠微顫,下身感到涼意,卻也再沒動作,她原以為夫子放過她了,誰知剛仰頭一看,瞬時被公儀疏岚陰暗難測的眼眸吓呆了。

公儀疏岚癡迷的視線在那處美好流連片刻,方才依依不舍的挪開,指尖從玉盒裏挖出一些淡青色膏體,探指抹過去,剛剛擠進去就被那濕熱緊緊包裹,他微微閉了閉眼,壓抑住湧湧而來的欲念,緩緩抽動讓藥膏均勻的抹在紅腫處。

慕聽筠緊閉雙眼,身體被異物進入的一瞬腰肢柔弱無骨的軟下去,她難耐的晃着小腦袋,原本齊整的發絲松散開,甚至有幾根烏發黏在她嫣唇邊。

“不…別…”她低吟,嬌嬌軟軟的請求聲卻讓公儀疏岚胸膛大開大合起伏,下颌緊緊繃起,眼珠隐隐泛着赤光。

他安撫的揉捏她細白的小腿,咬牙加快了動作,指尖上的藥膏早已抹完,他卻遲遲不抽出手指,直到慕聽筠抽搐幾下身子癱軟,他才慢騰騰的挪開,水光明顯的手指又從玉盒裏挖了一塊膏體。

慕聽筠看到他的動作瞪大了眼睛,哽咽的搖搖頭道:“夫子,我不要了。”

“乖,在外面抹一點兒,兜兒不想明天回門被人看出來身子不适吧。”公儀疏岚輕哄,實則他比小妻子還要難受,無法纾解的感覺讓他的冷靜自持幾欲崩潰。

他擡眼看到心尖尖上的小姑娘淚眼朦胧,粉唇緊抿,兩腮滿是紅暈,淩亂的發絲粘結在淚水上,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

“很快就好,夫子不騙你。”輕嘆一聲,她還是個剛剛嫁人的青澀小女子,公儀疏岚終究舍不得,動作極快的剩下膏藥抹好,扶着她的腰将裘褲穿好,放下裙擺。

慕聽筠這才松了口氣,剛剛的一切和羞澀至極讓她腦袋也暈暈乎乎的,感到眼角唇邊被男人輕啄吻去眼淚,她放下心神,睜開水眸,略帶控訴的瞪着他。

“你若是還這樣看着我,我怕會控制不住。”公儀疏岚挑眉,拇指輕揉她的唇珠,成功的讓小姑娘再次閉上眼睛。

公儀疏岚啼笑皆非,下身還腫脹難忍,他捏捏她的耳垂道:“不鬧你,再睡一會兒,午後我陪你見人。”

“嗯。”慕聽筠細弱蚊蠅的應了聲,扯過薄被裹緊自己,縮到床內。

公儀疏岚見她向躲避洪水猛獸般躲避自己,情不自禁搖搖頭,将薄被掖好,又看了一會兒她紅通通的耳垂,方起身放下床帳。

“久安,提桶涼水到淨房。”公儀疏岚面無表情的輕聲吩咐。

久安偷瞄了眼公子的衣袍,了然的快步去打水了。

因他成婚,所娶之人還是福宜郡主,宣德帝本着照顧小姨父的原則大掌一揮準了他三日假期,只是該他處理的事情,還是一件不漏的過問,趁着兜兒小睡,公儀疏岚回到書房處理公文。

今年并不太平,遠遠近近的算算,不過半年,就有兩場水禍發生,災禍需要時間平息,這也使得越來越多的難民從水災發生地湧到別處求生,尤其是夙京城。雖然朝廷下令各處妥善安置,但仍舊有些弊端顯露出來。

且不說朝廷經歷過戰争,國庫并不充裕,這郓城一戰也近在眼前,屆時糧草是重中之重。還有些流民心懷不軌,四處鬧事,也讓負責京畿安全的京兆尹頭疼不已,肥碩的身材短短一個月就瘦了兩圈。

公儀疏岚望着奏章上的‘明善堂’三個字,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桌面,若有所思。

在書房待了一個時辰,他看着沙漏算了算時辰,将手邊的公文合起。颀長的身姿在書房一處多寶架邊上站了片刻,拿了一個小盒子,長腿邁向雲栖院。

慕聽筠是被唇上的麻癢感弄醒的,濃密的睫毛動了動,她一睜眼就瞧見公儀疏岚那張放大的俊容。

她發了一會兒呆,潛意識裏還在想:哦對,這個俊俏的男人是她的夫君,真好。

公儀疏岚見她癡癡傻傻的盯着自己笑,忍俊不禁的捏捏她的鼻子,扯過屏風上的衣物,半擁半抱的讓她起身,給她穿衣。

慕聽筠乖巧的任他動作,從剛醒的迷糊中清醒過來後,她嬉笑着說:“夫子再這樣,約莫墨蕪就該哭了。”

“哦?”公儀疏岚順嘴應了,将她的罩衫攏了攏。

“因為她都不用伺候我了,可不就是飯碗丢了。”慕聽筠說着就笑開了,那眉眼俱彎的模樣讓人心癢。

公儀疏岚稍一用力讓她站到自己腳上,替她整理好裙擺讓她坐下後,彎腰将她踢踏在一旁的軟鞋提過來,親自給她穿鞋。

慕聽筠剛一動,就被公儀疏岚握住腳腕,“別動。”

“娘說了,該是妻子服侍丈夫才對。”她想起娘親的叮囑,再一想這一日夫子對她的所作所為,頓時心虛,她好像一直在被夫子伺候?

“誰說丈夫不能服侍妻子,你親我一口就算抵了。”況,岳母話雖這麽說,卻也不想讓嬌養長大的女兒伺候人吧,如果是那就正好,這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小妻子,是要被捧在手心裏好好疼寵的。

慕聽筠也不吝啬,在他側臉‘吧唧’了一口,男人立馬擡起頭,又指了指薄唇。

雖然害羞,她還是喜滋滋的湊上去親了口,“夫子最好了!”

她那一吻如同蜻蜓點水,尚未嘗到滋味就翩然離開。公儀疏岚罩着她腦後,拉過來印上粉唇厮磨許久,在她下唇輕輕一咬後,才放開氣喘籲籲的嬌妻。

“餓不餓?該用晝食了。”公儀疏岚擡手理順她的發絲,目光熾熱。

慕聽筠摸摸肚子,瞥見手腕上不曾見過的玉镯,好奇的轉來轉去打量,“咦?我何時戴了這玉镯?”

“喜歡嗎?”公儀疏岚漫不經心的言語裏隐含絲絲縷縷的緊張。

慕聽筠點頭,“很漂亮,手感也很好。”她摸來摸去,顯然是真心喜歡。

公儀疏岚微不可查的松口氣,“這是母親的遺物,你喜歡便好。”

“婆婆的贈禮,自然喜歡。”慕聽筠一聽便知夫子口中的‘母親’是他早逝的親生母親,立馬表露出自己的歡喜。

公儀疏岚勾唇,幽邃的眼睛裏全是面前嬌柔的小姑娘,仿佛透過眼睛直将她刻印在骨子裏。

慕聽筠小心的将玉镯往袖子裏塞了塞,動作輕快的拉着他往膳廳去。公儀疏岚眸光落在她輕揚的裙角,唔,好像那藥極為管用?

午後,公儀疏岚就讓久安将宰相府的管事以及外面莊鋪的大小管事叫來,聽主母訓話。

慕聽筠望着地上黑壓壓的人頭,再翻翻他們恭恭敬敬遞過來的賬冊,頗有些目瞪口呆的意味。她原以為夫子與南平鮮少往來後,生活起居都是依靠俸祿,都做好了陪夫子‘省吃儉用’的日子,誰想堂堂的宰相大人還是經商好手,面都不露就賺了那麽多錢財!

“兜兒莫不是覺得,我養不起你?”看她這副怔愣樣子,公儀疏岚哪裏還不知她的心思,一時好氣又好笑,她也不知,光是以前為了能讓她吃好喝好,請的廚子都足以排隊進宮做禦膳了。

慕聽筠哪裏敢承認,忙擺手義正言辭的說:“我怎會這麽想,夫子在我心裏是無所不能的。”

“這樣啊,那就好,不過這還是個秘密,兜兒莫讓旁人知曉了。”公儀疏岚故意壓低嗓音對她說話。

慕聽筠立馬板着小臉點頭,“這是自然。”

“咳。”公儀疏岚抑制幾乎破出喉嚨的輕笑,他的兜兒怎麽這麽好騙,也不想想,若是聖上允許,他哪能短短幾年積累下這麽多家財,甚至近幾年聖上也加了一份在其中。

跪在地面等主母發話的管事頭埋得更低,暗暗換了個眼神。雖然主母看起來很好騙的模樣,不過今日也看得出來,主子對這位妻子極為滿意。

瞧了主子幾年冷面的管事,乍一見他面色溫和的半哄半騙與新主母說話,哪裏還不明白主子的用意。

久安滿意的看到他們态度更加恭謹了,對,沒錯,這位剛進門的主母可是公子心尖尖上的人兒,誰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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