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是王家死了,可就沒錢拿了。蔔繪想着,讓佘連在原地守着,自己快速的從窗口翻了過去,上前踢落了王夫人手裏的刀。

看王家還在那直愣愣的站着,她回手又用紅繩狠狠的抽在了他的後背上,解了他被迷惑的心,然後退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打一個冷顫,王家猛然醒了過來,還分不清什麽狀況,就向王夫人走了過去。

王夫人低着頭,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異微笑。

王家一步步的走過去,上前握住了她的雙肩,誰知道她卻突然怒張着五指,向他的胸口抓了去。

手上沒有指甲,又因她本身身子就弱,這一下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卻還是抓的王家後退了幾步。

王家揉了揉被抓的地方,把目光投向了蔔繪,像是在問她現在是怎麽回事。

蔔繪笑笑,裝作不明白。

“肉,我要吃肉……”王夫人看着王家的胸口,緩步的向他走了過去。

王家先入為主的以為是她得了癔症,就回答:“夫人,你要吃什麽肉你和我說,我現在就去吩咐人給你做。”

“肉,我要吃肉……”王夫人重複,氣息變的沉重起來。

“夫人,你說明白呀。”王家幹着急。

“她要吃的是你的人肉。”蔔繪一語點醒,吓的王家幾步退後,躲開了王夫人剛伸過來的手。

王家驚恐的看着蔔繪:“她只不過是吃了一顆心,至于這樣嗎?”

“至不至于我們先另說,”蔔繪笑了笑:“我們先說說你家墓地裏聚財陣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聚財陣?”王家驚訝,臉上那個神情變換的都能讓人笑出來。

王夫人緩緩的走,已經走到了王家的跟前,再次對他伸出了手。

王家及時的躲閃開:“蔔師傅,你能不能先救救我夫人,之後我們再說聚財陣的事情。”

“可以啊。”蔔繪很痛快的應下,站起身把王夫人拽到了門外的柱子上,用紅繩把她綁在了上面。

“你這是幹什麽!”王家生了氣,上前就要把紅繩給解下來。

蔔繪不阻止他,側眼看見佘連走了過來,就靠着另一個柱子坐在了寬圍欄上,指了指王夫人:“現在她動作慢,我們還占着上風,要是等它完全适應了這身子,我可不保證我還能降服得了她,到時候這院子裏的人被她殺的一幹二淨,你可別怪我沒說過這話。”

王家心裏一沉,猶豫了一下,又把繩子系了回去。

“行了,也該說說聚財陣的事情了。”蔔繪催促,怕郁初蓮的身子會被放壞。

王家看着王夫人,憂心忡忡的不肯開口。

“這人有時候就是愛折騰,明明就是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事情,非得要繞個彎子,弄出些本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不但損人不利己不說,最後還得惱怒的問一句為什麽,你說這樣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蔔繪微笑。

話說到這,王家愣是沒反應。

蔔繪無奈:“我知道聚財陣是你們王家的主心骨,但是那裏面有我要的魂魄,現在只要你把陣眼的位置告訴我,你欠我的錢我大可不要,也不會毀你家的陣。”

“你說的是真的?真的不會毀了我們家的陣?”王家終于開了口。

“人事事件萬千,與我有關的我管,與我無關的我還要管,那我豈不是要累死了。”

王家解了芥蒂,卻還是忍不住的問:“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蔔繪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放輕了聲音:“用你兒子的命。”

“你!……”王家氣的瞪圓了眼睛。

蔔繪起身伸了個懶腰,笑着說:“想好了告訴我,我現在睡覺去了。”說完,她一回手,準确的抓住了佘連的手。

回到屋裏,接陰婆已經抱着孩子睡下了,蔔繪也沒出聲,随便洗漱一下,就歇下了。

天大亮,蔔繪一覺睡到晌午,醒來的時候,看見接陰婆正在給孩子擦洗。

睡眼惺忪的打了一個哈欠,她起身準備去洗臉,一推門就看見佘連站在門口,正擋着王家不讓他進來。

“想好了?”蔔繪淡然的繞開他們走過去。

王家點點頭。

“回去等着,我先去洗個臉。”

王家不敢吭聲,只能是讨好的讓人送蔔繪去了洗漱的地方。

半盞茶的功夫,蔔繪和佘連帶着一桶豆汁去了王夫人那。

王夫人雖在柱子上捆了一夜,但看起來比昨日還精神。

讓所有人都退出院,蔔繪把王夫人從柱子上解下來,壓着她進了屋。

“肉……”王夫人堅持不懈的喊着,蔔繪可不管那個,關門把她按住,就開始往她的嘴裏灌豆汁。

半灌半灑,沾了蔔繪一身,可她不管那個,只顧着向她的嘴裏灌,偶爾還給她個喘氣的功夫。

幾大碗下去,王夫人起了惡心的勁,蔔繪一看,就趕緊讓開身。

“嘔”的一聲,王夫人吐出了一堆污穢物,其中就有一塊還未消化掉的心肉,上面挂着已經腐了的白衣。

蔔繪捏着鼻子,不忍心下手,琢磨了一陣,就從王夫人的梳妝臺上拿了兩根簪子,像夾菜一樣把心肉夾了起來。

“佘連,一會你去叫王家來收拾收拾,我去把這個洗洗。”蔔繪一臉痛苦的皺着眉頭推開了門,舉的遠遠的。

迎面走過來一個閑着的家仆:“蔔師傅,你這是做什麽?”

蔔繪捏着鼻子:“沒什麽事,就是把它拿去洗洗。”

“這塊東西?”家仆指着那心肉。

蔔繪點點頭,實在是不喜歡豆漿入過胃的這種味道。

“那我幫您。”家仆毫不猶豫的把那塊算不上肉的肉拿了下來。

蔔繪愣了一下,看了空落落的簪子,又追上去讓他把簪子洗了洗,給王夫人送了回去。

心肉洗了洗,遞到蔔繪手裏的時候是一塊其貌不揚的石頭。

“這肉裏怎麽會有石頭?”家仆很是不解。

蔔繪随口一說:“可能是吞進去的吧。”

家仆将信将疑,卻也識趣的沒多問,擦幹了兩支發簪就識走了。

四周沒了人,蔔繪從盆栽裏翻出了一塊大一點的鵝卵石,坐在地上看着那從肉裏洗出來石頭。

食人肉的妖向來比修行的妖靈智開的晚,但這丹可是要比他們結的要早,所以也就多了那些食人妖為禍一方的事情。

不過,這食人妖路雖偏,但結出的丹卻是上好的補藥,若是給妖服下,定能增長修為。

丹如珍珠,外面有石頭包裹着,只是卻不知裏面的丹,是明是暗。

深呼了一口氣,蔔繪用全力砸了下去,将那石頭砸出了一個裂縫。

豔紅的光從石頭縫裏散出來,蔔繪見了一笑,扔了鵝卵石就拿起了石頭。

腳步匆忙的回了屋,蔔繪把東西放在接陰婆的面前:“賣不賣?”

接陰婆把孩子放在床上,拿起石頭看了看,用手硬生生的把裂縫掰開,從裏面撿出了一個圓溜溜的紅丹,自顧自的說:“赤丹,是個好東西,只可惜對人無用,還是交給你當報酬好了。”

“那好。”蔔繪毫不客氣的收下,剛坐到椅子上,王家就風風火火的來了,吓的接陰婆趕緊把孩子抱在了懷裏。

“蔔師傅,我們這便走吧?”王家笑着,讓開身示意蔔繪出門。

孩子留在王家,是最安全的,可佘連不一樣,他現在沒有法力,那日黑衣又問了那樣一句話,她不得不擔心他,去哪都得帶上他。

叫上人,蔔繪他們三人去了墓地,一路上誰也沒出聲。

到了墓地,一個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等在那,像是已經等了很久。

“蔔師傅,這是我唯一的弟弟王力。”王家介紹着。

蔔繪看了一眼,覺得王力雖然模樣長的比王家年輕,但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霜,沉的陰郁。

二人靜站片刻,蔔繪越看他越覺得他的眼神特別像接陰婆,就像老夫老妻,越長越像的那般。

他們到底有什麽貓膩,她沒工夫多想,只是記着一句,萬事來,萬法逆。

跟着王家進入了墓地,王家帶他們走到了正中央,随後又東踏了四步,南走了七步,最後站住了腳步。

回過身,他笑了笑:“蔔師傅,這就是陣眼所在,但是按照我們家的規矩,我們得先拜一拜。”

一家之主,家規為重,蔔繪若真是出面阻攔,到時候撕破臉皮,反倒是窘迫,還不如直接不管。

王家對着她笑了笑,轉身拉着王力跪在了地上,叩拜一下,就壓低了聲音開始嘀咕着什麽。

半盞茶的功夫,王家起身回了頭,突然對着蔔繪跪下,垂下了頭:“蔔師傅,是我對不起你們。”

“我就知道,啰嗦沒好事。”蔔繪無奈的笑了一下,轉而腳下一空,和佘連雙雙的向下墜了下去,似乎是墜到了埋葬棺材的更下一層。

腳落在平地上,上面就傳出了機關響動聲。

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蔔繪下意識的拽過佘連的手向一旁躲閃過去,直到确認了沒有危險之後,才慢悠悠的調侃說:“這底下多虧不是竹尖子,要不然咱們兩個就得體驗一下穿心的感覺了。”她說着,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就在自己說穿心兩個字的時候,心竟然突然的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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