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試牛刀
也許是覓雙承諾了下個月的宮例下來之後會孝敬時姑姑,這一日,時姑姑再未找覓雙的麻煩,但整日的漿洗衣物又豈會輕松?
當太陽下山、可以休息的指令下來之後,覓雙整個人腰酸背痛,搓衣服的手掌更是碰碰就會有疼痛感傳來。
“覓雙,走,我們去領晚飯。”四喜的聲音同樣有氣無力。
再累也需要去領晚飯,且還不能去遲了,到了大廚房四喜又腆着臉奉承打飯的姑姑,得來了尚算不錯的飯食。
當二人來到桌椅面前時,四喜剛要坐下,卻有人先一步搶了四喜坐的板凳。
四喜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般拉着覓雙去了另一個位置。
等坐下後四喜低聲對覓雙說道,“不過是一時意氣,能不惹事就別惹事。”
誰知,對方并不想放過,見四喜避讓,有人嘲諷的說道,“有些人,一副奴才樣,就知道巴結別人,還不是和我們一樣只能窩在這裏漿洗衣物。”
四喜揚了揚眉毛,明顯是不想再讓了,也是,時間教會了覓雙一個道理,你若是軟弱可欺,別人才越是會盯着你欺負。
“總比有些人,當面巴結人,背後說人閑話的好,關鍵是這樣賣力還吃不飽肚子。”四喜說道。
“你……”對方怒了,顯然是被四喜戳中了痛腳,她想起身,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她們不敢将事情鬧大。
四喜反而淡定了,她揚了揚自己滿滿的一碗飯說道。
“我能混到吃飽飯就夠了,有些人啊,眼饞青梅的位置,我不介意去找青梅說道說道。”
覓雙看向那幾人,四個人坐在一張桌上,其中一人就是今天被時姑姑踢下池子的那位,她的碗中清湯寡水的,覓雙已經不記得她叫什麽名字了。
而另外三人,打到的飯也不怎麽好,出言諷刺四喜的便是那三位中的一位。
也不知道四喜說的話是不是太有震懾了,就見那三位中的另一個,像是四人中拿主意的那個人低聲對其她三人說了什麽後,拿着自己的碗往這邊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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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坐直了身子,似是準備接受別人的挑戰般。
當那人快走到四喜和覓雙身邊時,覓雙似不經意般的對四喜說道,“姑姑們往這邊看呢!”
其實,覓雙說的也是事實,她們這邊有了點動靜,那些姑姑們的眼神便不時的往這邊瞄了,似是在尋找什麽機會。
覓雙相信,用那些姑姑們震懾,就是過來的那人想要找麻煩,也要掂量一下。
四喜的眼中閃過理智的神色,就是那位走過來的宮女,神色間也越發顯的親切了。
那宮女走到四喜和覓雙身邊後,語氣親切的說道,“四喜姐姐,覓雙姑娘,我可以坐這裏嗎?”
“這又不是我的地方,還能攔着你不成?”四喜說道。
那宮女仿若絲毫未聽見四喜話中的不歡迎,面帶笑容、面不改色的坐在了四喜和覓雙的對面。
覓雙的眼睛望向自己的碗筷,四喜也自顧自的開始吃飯,二人并不理會坐過來的宮女。
“四喜姐姐,覓雙姐姐好呀!”那宮人殷勤的問。
“可別。”四喜語氣不太好的阻止道,“還不知道誰大誰小的,可別亂認姐姐。”
“姐姐”這個兩個字在宮中可算是一種尊稱了。
那宮人仿若沒看見四喜的抗議,又說道,“是喜妹不懂事,惹你們不開心了,我替她給你們陪個不是,還請你們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計較。”
四喜放下手中的碗筷,眼神認真的看向對面的宮人,說道,“青竹,有些事大家不說并不意味着大家不知道,那喜妹與你什麽關系,還要讓你特意巴巴地跑過來替她道歉?”
四喜叫出二人的名字後,覓雙才對這兩人有了影響,原來剛開始嘲諷她們的是喜妹,而這一位是青竹,記憶中浣衣局好像是有這麽一個小團體。
說小團體是擡舉她們了,不過是幾個人抱在一起取暖罷了!而關鍵是,這幾個人好像都不是什麽善茬。
也是四喜的提醒,讓覓雙想起了某些人的作風,以青竹為首的四五個人抱成一個團,浣衣局中像她們這種做苦力浣洗衣物的人本就艱難,但,偏偏,她們這些人中,還有人結成一夥欺負其她相同命運的人,似乎将痛苦加注在其他人身上她們就會幸福很多似的。
青竹她們往往是先排擠一個人,比如冷嘲熱諷、或是動手動腳的欺壓,出力最多的那個人應該是喜妹,然後再由青竹出面,或是收服或是敲詐。
這可真是個好買賣,那剛剛喜妹那般排擠打壓她們,嫣知不是青竹的授意,畢竟敲到的好處往往是被青竹拿了大頭。
這也就說得通為什麽青竹要過來替喜妹道歉了。
她們這是看錯了人,若是性格軟弱些的,怕惹事就忍了,但四喜明顯不是。
四喜剛剛的以牙還牙讓青竹幾人心虛了,畢竟她們只是一個抱團取暖的小團體,那裏及得上已經成為時姑姑心腹的青梅?
而四喜若是真的如她所說傳出這青竹想要效仿青梅,幹掉現任後巴結時姑姑上位,以青梅的心狠手辣,這四個人怕是要不好了。
畢竟,青梅當初為了上位,不光是心狠手辣,還忘恩負義、恩将仇報。這種人若是知道有人打她的主意,那結果,想想就能知道。
難怪青竹要過來使用懷柔政策了,她們這是怕那位青梅,所以過來示好想要息事寧人、也封住四喜的嘴。
覓雙眼神一閃,心中有了思量,若是先前四喜只是說說,她未當真,但這青竹的作為,似乎是有些心虛啊,莫非她還真眼饞青梅的那個位置。
仔細的想一想,她們這個小團體打壓別人,從各處撈油水,但又不見她們拿着撈到的油水改善生活,反而平時用的很是拮據,具體請參考幾人現在桌子上很難果腹的吃食,那被她們弄到的錢去哪裏了呢?
再想一想這四人平時各種敲詐別人,以時姑姑的勢利眼這是在和她虎口奪食啊,為什麽時姑姑不管?
她可不覺得時姑姑不管這個是因為不知道,能将浣衣局的這一部分牢牢地捏在手中,這時姑姑絕對是個有手段的,而像她們這種管理着,可都喜歡幹埋眼線的事。
浣衣局中,現在無人敢當着衆人的面說時姑姑的壞話便可佐證這一點。
若是埋了眼線,時姑姑絕對不會不知道青竹幾人經常敲詐別人,若是時姑姑知道了,以她的秉性,那可是将這裏所有宮女的銀子都看成是她的東西的人,又怎麽會放過青竹幾人呢?
除非,青竹等人敲詐到的銀錢最後還是到了時姑姑的手中,這樣,才符合時姑姑對青竹等人的行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作風。
四喜原本只是用話來威脅青竹等人化解自己的處境,沒想到說的竟是事實,這下子好看了。
覓雙忍不住的看了看青竹等人打到的飯,看來,時姑姑還未将這幾人收為心腹也未特殊關照她們啊,那這青竹上位的路還任重而道遠呢!
如此,覓雙也懂了青竹的行事,她現在首要的是瞞着青梅蟄伏,直到有能力将青梅取而代之,而在此之前,她若是與青梅對上,無異于以卵擊石。
因此,青竹才被四喜威脅成功了,這讓她不得不過來與四喜和解,誰讓她目前還不敢對上青梅呢!
覓雙的眼神挪到了四喜身上,四喜似乎毫無所覺這一切動作後面所代表着什麽,也不知道她自己無意之下證實了些什麽。
青竹看似友善的與四喜說話,反而讓覓雙有了更多的時間注意她。
被戳中了事實後,青竹不慌不忙的應對,毫無慌亂之色,且面對四喜的不待見,還能面帶笑容,其城府頗深呀!
如此有能耐的青竹,若是與青梅對上,為争奪時姑姑心腹之位,可正是好一場狗咬狗,喜聞樂見。
“同是浣衣局苦命之人,又何苦為難別人呢?只是喜妹的性格是有些跋扈了。”青竹說道。
這可真是厚臉皮,一句話不但将自己摘的幹幹淨淨,也不承認過去做下的事,反倒是那喜妹,落得一個嚣張跋扈的聲名。
“呵!”四喜冷笑,“你們什麽樣與我有什麽關系?只要別來惹我,大家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将主意打到我的頭上,我可不是任人欺負的慫包,大不了是個魚死網破罷了!”
“喜妹脾氣是不太好,我回頭會管管她的,四喜姐姐別放在心上。”青竹說道。
“不打擾四喜姐姐你們吃飯了。”青竹面帶笑容、看似體貼的起身離開。
若是無心,還真注意不到什麽,但覓雙猜到了某些事,如今在結合青竹的行為,便有所發現了。
四喜剛剛的話讓青竹放心了!
青竹過來示好是因為四喜說的那些話讓她以為四喜發現了她想要取青梅而代之,且已經行動了,這才不得不過來試探安撫,但四喜剛剛的那句話表露出來的信息,她并未發現什麽,因此青竹才放心的離開了。
見身邊沒有人,覓雙悄聲對四喜說道,“剛剛青竹那麽着急的過來,我還以為是四喜你說中了她的心思呢!”
覓雙不覺得四喜說了自己想要獨善其身的想法後,青竹等人就會忽略四喜,只要确認了四喜沒有發現什麽,以那幾人的本性,只怕是不肯善罷甘休。
覓雙見四喜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又說道,“四喜你以後要當心些,盡量不要落單,她們怕是不肯善罷甘休呢!”
四喜眼中閃過來堅毅,說道,“若找上我,她們怕是要後悔的。”。
覓雙心中放心,顯然她的提醒讓四喜注意到了異常,手中捏着把柄,諒那幾個也奈何不了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