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波又起
迄今為止,這大概是覓雙入宮以來遇到的最大好事吧,不光不用花錢領到了醫女開的三幅藥,還能放開了肚皮吃飽飯。
而且,她們生病了的這七個人都得到了假,尚姑姑她們幾個商量之後,讓她們休息三天,三天後再開始幹活。
這也是覓雙入宮後首次不用幹活的一天。
時姑姑跟着金姑姑離開,晚飯時才回來,但回來的時姑姑,覓雙總感覺她的眼中帶着癫狂,也不知道那一天不會不不管不顧的鬧騰起來。
晚上,吃完藥的覓雙躺在被窩中,和四喜說着悄悄話,兩人的話中遮不住的喜色,她們,總算是逃開時姑姑的壓迫了。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或許是昨晚吃了頓飽飯,再或者是因為心理上沒有了壓力,第二日早晨醒來,覓雙便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大好了。
因為不用上工,她起身後和四喜結伴去了廚房吃早飯,又是放開了肚子吃的一頓,吃完晚膳後央求了大廚房的姑姑們,也是因為常姑姑打過招呼,她不用花錢便借了一個熬藥的小爐子和小砂鍋,再要了點炭,覓雙為自己煎藥。
三碗水煎成一碗,如此三次,便是今天的藥量了。
等煎好藥之後喝了三分之一,她帶着剩下的藥汁回了屋子,因為身體确實有些虧損,覓雙也不矯情,直接捂着被子睡覺發汗。
等睡醒後又去了廚房借了爐子和砂鍋,将煎好的藥溫了一下後下肚,回到了屋子中,可能是睡的太多了,已經不想睡了,于是她拿出針線包,打算繡一條帕子送給四喜。
隔着窗戶曬着太陽,手中繡着手帕,還能聽一聽院子中時姑姑夏姑姑尚姑姑她們三人之間的矛盾,日子要是能一直這般平順,覓雙都不想走出去了呢!
可惜,她知道這種舒坦日子也就這兩天,過了這幾天她依舊需要幹重活,而走出去後若是能如願,待心願了了之後,倒是能過現在這樣的舒坦日子。
說起來,覓雙倒是開始期盼今年的年節了,因為上一輩子,就是在今年的大年三十,她走出了浣衣局。
細細的算一算,離着那一天的到來還有兩個月零三天。
舒坦的日子轉瞬便逝,三天一晃而過,在能吃飽飯又能休息的環境下,頑強的抵抗力讓覓雙的風寒在第三天時痊愈了。
第四天的早上,覓雙便加入了洗衣服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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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她們這些宮人洗衣物又不能燒熱水的情況下,手很冷,還沒到真正的冬天,有些人的手已經生了凍瘡了。
接下來的冬天,大概便是所有浣衣局宮女們最難熬的幾個月了吧!
而覓雙在這種環境下,只能拼命的洗衣服、拼命的使力,這樣才能讓身體因運動而發熱,也能讓自己的手好過點。
當然,比起往年,今年讓她們高興的是,時姑姑雖然依舊是這院子中的管事,但她只是管事之一,有尚姑姑、夏姑姑等人盯着,時姑姑再也不敢随便的磋磨人了。
洗衣服、曬衣服、疊衣服,然後在看看時姑姑和夏姑姑、夏姑姑和尚姑姑之間的明争暗鬥,這個冬天,還算湊合。
而讓覓雙曾經擔心過的青竹,因為青竹曾經設計過她,常姑姑提拔了青竹後她還格外的注意了青竹好多天,後來她發現,青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幫尚姑姑打壓夏姑姑上面,那怕是偶爾的與碰上了面對面,青竹臉一揚,像是驕傲的綠孔雀般昂首挺胸的離開。
但是說到青竹為難人,還真有,現在的青竹除了幫着尚姑姑打壓時姑姑她們,好像就只盯着多田、喜妹她們三個,為難她們三人。
曾經的四人團夥,從合夥欺負人到分崩離析,然後再到現在,青竹專門盯着她們三人打壓。
但多田三人也不是好相與的,被欺負了幾次後轉頭便投靠了夏姑姑,借了夏姑姑的名,倒是不那麽怕青竹了。
這一日,剛剛洗完衣服的覓雙腰酸背痛,便聽時姑姑喊人。
“覓雙,過來。”
雖然時姑姑已經失勢,但仍然是管事姑姑之一,不是覓雙能怠慢的。
“時姑姑”覓雙上前。
發生了這麽多事,覓雙的人設就沒有崩過,她依舊是那個內向、柔弱的覓雙。
但是,那怕是低着頭,覓雙都能發現時姑姑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戾氣。
時姑姑的眼神從覓雙的臉上掃過,從上到下似乎被看了個遍,這讓覓雙恨不得扯上一匹布将自己圍起來。
被看了半天後,時姑姑終于慢吞吞的說道,“将那些衣服送去東偏院給章太監。”
“奴婢不知道章太監住那。”覓雙小聲說道。
有些便宜不好占啊!覓雙也不想沾。
時姑姑的眼神黑沉沉的看向覓雙,半響之後才惡聲道,“你鼻子下面那是什麽東西,不會問嗎?”
時姑姑的語氣很暴躁,覓雙也不想和時姑姑這樣僵持,想着不就是送個衣服嗎。
“是”覓雙答應一聲後拿起了衣服,點頭行禮之後出了院子。
時姑姑口中的章太監,也是浣衣局的人,掌太監雖然也是浣衣局的管事,但因為分工不同,倒是很少來她們院子。
浣衣局中清洗宮中的衣物,但等待被清洗的衣物等級不同被分給不同的院子,像是覓雙她們所在的院子,清洗的大多是低位嫔妃、或者是得寵的宮人太監的衣物。
這章太監的衣物,雖然不在清洗之列,但因為他是浣衣局中的管事,他這個等級的太監,也常常将衣物分給浣衣局宮人清洗,這大概也是浣衣局中的潛規則了吧!
但是,給各處送晾曬好的衣服,這是個特別輕松的活計,反正覓雙從入宮以來,就沒有幹過送衣服的活。
章太監住的屋子離她們的院子不遠,出了門右拐,走個二十幾米便是了,這一路上,也遇到了其她的人,因為不管是宮人還是宮中的主子們,她們的級別都很好認,覓雙只要碰到有級別的宮人,便主動的站立一側避讓,等人離開之後才行動。
到了這個章太監所在的院子,因為是大白天,宮人太監們都要上工,院子中靜悄悄的。
沒有人,這讓覓雙這麽問?
她在院子中探頭探腦,看那個屋子的門是開着的,門開着的屋子中才能找到問的人。
最後,覓雙停在了左側的東廂房門口,只有這個屋子的門是開着的。
“有人嗎?有人嗎?”出于謹慎,覓雙只站在門口喊。
“進來!”細細的嗓音,好像是章太監。
覓雙進了屋子後擡頭一看,誤打誤撞的,她竟然直接來到章太監的屋子了。
也是,整個院子就這一間屋子的門是開着的,是很少找。
“奴婢覓雙,時姑姑讓奴婢給給公公送衣物。”覓雙說道。
“你就是覓雙?”章太監尖尖的的聲音問道。
覓雙眉頭一皺,聽這章太監的口氣,他知道她?
她一個浣衣局中最低等的宮人,又不是那個牌面上的人物,這章太監怎麽會知道她呢?
除了剛進來時候擡頭看了一眼确認一下人,覓雙一直低着頭,她說道,“是,奴婢是覓雙,章公公,奴婢可以将衣物放在桌上嗎?”
“給我拿過來。”章太監說道。
覓雙端着衣物上前,将衣物遞給章太監。
意外突然發生,只見章太監忽略了衣物,竟然直接向覓雙伸手,好像要将覓雙往床上扯。
因為警惕心,覓雙從走進這個院子開始,便高度警惕,更別說是章太監喊她過去了,因此,那怕是章太監出其不意,覓雙也極快的閃開了。
到了這個時候,那還需要管什麽規矩,覓雙将衣服扔向章太監的頭轉身就跑。
等出了院子後,覓雙的心還一直砰砰的挑個不停,今天這事,若不是她反應快,怕是就要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