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各方角逐

話說另一頭, 韓姑姑和沈姑姑商議後,韓姑姑留下看守章太監等二人,沈姑姑則趕緊去浣衣局正院中找常姑姑。

發生了這種能要人命的事情, 不管她們這樣的小管事是誰的人, 第一要緊的就是将事情禀報給浣衣局的一把手常姑姑,這不但是她們的職責所在,更是因為常言道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着, 這種時候,浣衣局的常姑姑自然就是那個需要頂着的高個子的人了。

她們這種小管事, 在這個時候只要做一個矮人就好,等天塌下來高個子的頂不住了再說。

但是,在将消息禀報給常姑姑的這個過程中,不妨礙她給自己背後的主子通風報信,如此天大的醜事,又涉及到了嘉妃和端妃, 必然不會輕易了了的。

将消息禀報給主子, 既能讓自己的主子不被蒙在鼓裏, 也能讓自己的主子見機行事, 有機會在這事中分一杯羹。

當然, 于她自己而言, 也能通過此事讓她對主子表一表忠心,或許主子覺得她辦事能力不錯, 一個開心就将她調出浣衣局了呢!

畢竟浣衣局這種地方, 那怕是個小管事, 也不是號待的。

沈姑姑往正院走的時候,特意走了某一條路,在經過某一條特定的路途時, 與在某個門前無聊閑站着的姑姑說了幾句話,候若無其事的離開,她這就是将這個消息帶給了她背後的主子。

如此一番運作,但沈姑姑只憑着直覺,便猜測到,此刻浣衣局中像她這種想着辦法傳遞消息的人絕對不少也許少頃之後,這個消息在後宮中就滿天飛了,畢竟,在宮中偷情,還被那麽多人抓了個正着,事情太大了,也太惡劣了!

等沈姑姑見到常姑姑時,被章太監和時姑姑吓的差點跳出來的心,漸漸的平定了下來,為了給主子通風報信,為了不被滅口,她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接下來主子能從這裏面得到多大的利益?她是生是死?

就看後宮的主子們如何博弈了。

“奴婢見過常姑姑。”沈姑姑躬身行禮。

“你如此形色匆匆的前來,可是有何事禀報?”常姑姑說道。

“奴婢與韓姑姑二人早起帶人上工,進了院子後發現院內有異常,細查之下發現,時姑姑和章太監在院中偷情。”沈姑姑淡定的說道,也可以說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但是,常姑姑卻被吓壞了!

“什麽?偷情?”常姑姑被驚的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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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常姑姑不敢相信的說道。

“時姑姑和章太監在我們院中偷情,被奴婢們捉了個正着,如今正被奴婢們鎖在房子裏呢!”沈姑姑重複道。

這會,常姑姑也冷靜了下來,若是說有人幽會她倒是聽說過,但是偷情,還被抓,這太難以讓人相信了。

回過神來的常姑姑快速的在心中衡量此事的得與失,她問道,“有多少人看見了,可将消息封鎖?”

“我們院子所有人都看到了,但因為宮人們受了驚吓發出驚叫聲,惹得周圍的宮人都前來查看,看到的人應該更多了。”沈姑姑頓了頓才接着說道,“因為所見太過于駭人,奴婢等人一時反應不及,沒能盡早的将消息封鎖住。”

沈姑姑的态度放的很底,她知道,在事情發生後沒能将影響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這便是她失職了。

但是,若是她和韓姑姑在第一時間就将消息封鎖住,讓時姑姑和章太監偷情一事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那的确體現了她的本事和能力。

可那麽少的人知道,要是上面的人覺得這個醜聞不可容忍,想要滅口,她們所有人是不是都活不了了?

現在這樣就好,知道這一樁醜事的人很多,上面的人就是想要滅口,法不責衆之下,也很難辦到,而和她韓姑姑也不過是得一個辦事不利的名罷了!

受點罰總比丢了命要強,而且,這件事算下來,最容易讓人責難的反而是常姑姑和時姑姑背後的人,常姑姑,誰讓她是浣衣局的掌事姑姑呢,浣衣局出了事自然是她監管不力。

而時姑姑背後的人,金姑姑她們,自然也是要吃挂落的。

不出沈姑姑所料,聽完沈姑姑的回禀,常姑姑立馬就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也知道作為浣衣局的掌事姑姑,她處于一個很危險的處境上。

或許有人在皇上面前吹一吹風,她不但要卸下掌事姑姑一職,還要受點懲罰。

即便此刻常姑姑的心中是翻江倒海,但她快速的冷靜下來,一邊算計她在此事中擔的責任,如何脫身,一邊算計她能從此事中收獲多少益處。

這個時候,常姑姑慶幸時姑姑是金姑姑的人,慶幸浣衣局的副掌事姑姑是金姑姑,而金姑姑背後的主子另有他人,或許她能從此項上面找到突破口既能讓自己脫身又能進一步的打壓金姑姑。

“你立即回去關閉院門,所有人不得進出,并統計出從事發後進到院子中的宮人名單,我随後就到。”常姑姑說道。

“是,奴婢立即去辦。”沈姑姑答應一聲後離開。

見沈姑姑離開,常姑姑招了招手,便有宮人上前。

“你立即去娘娘處,将剛剛沈姑姑所說之事禀告娘娘,看娘娘可有什麽吩咐?”常姑姑說道。

“是”面容極其普通,不引人注目的宮女答應一聲後離開。

常姑姑這才起身去往事發點,一路慢行,只希望等她到了院子後娘娘的命令也能趕到。

後宮的一處宮殿中,一三十來歲,長相頗為端莊內斂的後妃語帶不屑的說道,“嘉妃,一外邦之女,嫣敢謀算後嗣?”

其身邊一心腹宮女說道,“娘娘息怒,嘉妃入宮多年不得生育,想來是個不能生的,無子無嗣,任她再得寵,待她年華老去,也不過是一失寵婦人罷了,那時,還不是任由娘娘捏扁捏圓。”

婦人臉帶笑意的說道,“嘉妃,說她蠢,确是宮中最得皇上寵愛的,說她聰慧,卻一心撲在宮權上,疏忽了身子難有子嗣,呵呵,女人啊,若是沒有個兒子,争得再多的寵愛有什麽用?”

“娘娘說的是,嘉妃因小失大了。”宮女附和道。

“呵呵,小聰明不斷,一個有瘋病的人也敢留在宮中任用,若上次不是拿了本宮的把柄交換,本宮定讓她在浣衣局的勢力折損大半。”婦人語帶不滿的說道。

“這次,嘉妃需得連本帶利的還給娘娘。”宮女說道。

“你說的是。”婦人答應一聲道,“你讓人去嘉妃處傳個話,就說本宮說了,讓金姑姑退出浣衣局,本宮便由得時姑姑自盡,若不然,本宮定讓常姑姑好好審一審那時姑姑,到時候時姑姑所示頂不住說些什麽,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刻的婦人,雖然抓住了嘉妃的一個把柄,若是牢牢的抓住,是能從嘉妃的身上撕下一塊肉來,但是,若是她來硬的,嘉妃執意反抗的話,她也不可能毫發無傷。

怕就怕她們兩虎相鬥時被別人所趁,兩方俱傷卻被第三方撿了大便宜,那就不好了。

不如就請嘉妃主動退讓吧,與她來說,是毫無所傷的徹底掌控一局,與嘉妃來說,能最大可能的保存下來有生的力量,到也算是兩全之策。

“是,奴婢這就去辦。”

另一個宮中,一長相大方明麗的婦人,一臉的寒霜。

“求嘉妃娘娘恕罪!”

“哼,上次她給本宮闖下大禍時本宮就不該留她的命,如今倒是長本事了,敢将天捅一個窟窿出來。”

長相美麗的人就是發怒,也讓人賞心悅目,但她身邊伺候的宮人完全不被美色所迷,反而戰戰兢兢的。

但是,這個明麗的宮裝婦人明顯忘了她之前留下時姑姑一命是因為面對常姑姑等人的咄咄逼人,她需要時間派人從時姑姑手中接掌她手中的勢力,只有面對面的交接,才能最大可能的掌控先前的勢力而不被常姑姑等人所趁。

她更忘了就在幾天前,她還在想,那時姑姑不争氣得了不得留在宮中的瘋病,但她怎麽可能放心的讓她出宮去,若是時姑姑出宮後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話,她在宮中的日子怕是要不安生了,念在她為她效力多年,待安排下去的人接掌了時姑姑手中的勢力,便在年前賜她一死吧!

時姑姑一死,她讓人照顧一下時姑姑的家人,也算是主仆一場的情分了!

可惜,這時姑姑竟然又給她捅了簍子,還是如此大的、稍不謹慎,怕是要在皇上面前吃挂落的簍子。

真是可恨、可殺!

“吩咐下去,讓她找機會自盡,念在她為本宮效力多年,本宮留她個全屍。”嘉妃眼中閃過惱怒,為了安撫時姑姑,不讓她亂說,闖下天大的禍事,她卻只能輕罰。

“娘娘仁善,奴婢這就去辦!”宮女答應一聲後退下。

一會,有宮女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輕聲在嘉妃耳邊說了些什麽。

嘉妃的神色有些陰沉,眼中惱恨之色愈加的濃烈,稍頃,她說道,“答應她,讓金姑姑收斂宮中勢力蟄伏起來,以待時機。”

原來,剛剛想要和嘉妃做生意的人來了,

“是”宮女答應一聲後退了出去。

這兩方的較量先不說,只說另一邊,一處宮殿中,一優雅的宮裝婦人在殿上賞梅煮茶。

輕輕的端起煮好的茶放在鼻間嗅聞,眯上眼睛一臉的享受,道,“從梅花上收集來的雪水煮出來的茶味道就是不同,只是聞一聞便雅致的讓人身心舒暢。”

“是,娘娘煮茶的功夫就連皇上都佩服的緊。”一旁的宮女附和道。

這時候,有一個宮女低着頭走了進來,她悄悄的對一旁的心腹宮女說了兩句話,然後心腹宮女才到了這婦人身邊,在其耳旁輕聲禀告。

這婦人笑了,素雅幹淨的笑容,但她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寒。

“端妃姐姐和嘉妃姐姐關系可真好,又瞞着我們這些姐妹自己玩,這怎麽可以呢?

瞞着我們這些姐妹也就算了,怎麽能瞞着皇上呢?皇上可是她們的夫啊,本宮好心幫她們找補一下,你去幫端妃姐姐和嘉妃姐姐和皇上分享一下。”

婦人的語氣輕快、風趣,絲毫看不出她是在算計人,且還是一連算計兩人,幹的還是在背後捅刀子的事。

她身旁的宮女似是習以為常,面色平靜的答應道,“是,奴婢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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