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孕事
如此, 在覓雙提心吊膽中,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終于, 在穆姑姑為她診完脈後, 穆姑姑點了點頭。
覓雙狠狠的松了一口氣,也放下提了半個月的心。
在成姑姑的監督中,覓雙沐浴更衣, 終于是洗清了一身的藥味。
病好了,自然需要每日晨間到嘉妃處請安了, 換了一身衣服的覓雙,帶着成姑姑和鴻雁,去了正殿。
覓雙挑了一個比較早的時間,去了正殿,果然,梁小儀還沒過來呢, 嘉妃身邊的宮人看見覓雙的眼神很矛盾, 既有對覓雙的不喜, 又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勞煩姑娘通禀娘娘, 安氏前來請安。”覓雙說道。
宮人點了點頭, 進去禀報, 一如之前的目下無塵。
片刻後,宮人出來說道, “娘娘命安貴人入內。”
覓雙一個深呼吸, 做好了準備踏入殿中。
從幾天前她就知道, 傷好之後見嘉妃,怕是落不下好。
她剛剛崴到腳的時候,雖然嘉妃不悅, 但也未曾說些什麽,但後來,珍貴嫔越加的得寵,風頭蓋過了嘉妃等四妃,嘉妃屋中的瓷器換了好幾波,覓雙便知道,嘉妃絕對會遷怒她。
不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她自傲,但在宮中,能與珍貴嫔的容貌一較高下的,似乎只有她這副皮囊了,哪怕嘉妃再如何不願意承認,嘉妃的一舉一動都都顯示出她就是這麽想的。
覓雙踏入殿中,第一眼就看見了面色微怒的嘉妃。
平常人,若是說一日氣色最好的時候,莫過于清晨剛剛起身時,但此刻剛剛起身的嘉妃,面帶寒霜,眼帶不耐,神色倦乏。
只一眼,覓雙便知道嘉妃最近日子過的不痛快。
也是,珍貴嫔想要上位,必須将四妃弄下去一個,而無兒無女的嘉妃,明顯是四妃中根基最為淺薄的,再加上,之前聽到的留言,似乎珍貴嫔流掉的那個成型的男胎,與嘉妃脫不開關系,若真是如此,那可以說是結了死仇了,珍貴嫔只要有機會,自然會各種打壓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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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後宮,可以說珍貴嫔寵冠後宮,雖然位分比嘉妃低,但憑着皇寵,也能讓嘉妃有苦說不出,長安宮中碎掉的那麽多瓷器,似乎就是最好的說明。
“卑妾恭請嘉妃娘娘安。”覓雙恭順的行禮,知道嘉妃心中不痛快,她的一言一行,都格外的注意,争取不踩到嘉妃的雷區。
嘉妃斜着眼睛瞥了眼覓雙,像是沒有看見覓雙似的,自顧自的讓宮人為她梳妝。
嘉妃不叫起,覓雙自然只能屈膝蹲着。
站着也好,蹲下也好,都不是很困難,但半蹲着,最是費勁,也最是磋磨人。
不願意逞強的覓雙,只片刻,便額頭冒汗,身形顫抖了。
覓雙打定了主意,若是嘉妃不叫起,她站不住的時候,那就順其自然的摔倒在地吧!
反正目前,嘉妃還想要用她來分珍貴嫔的寵,她的處境目前來說看似危險但生命無礙。
正當覓雙站不住的時候,聽到嘉妃不痛快的說道,“起吧!本宮還當你已經忘記本宮了呢!”
“嘉妃娘娘恩德,卑妾不敢言忘。”覓雙說道,是啊,上一輩子先不說,單這輩子嘉妃給她下“女兒淚”,這種要人命又損陰德的東西,這份“恩德”,就讓人忘不了。
“呵!”嘉妃冷笑一聲,道,“你可知道出來了!”
覓雙安靜的不敢答話,她不是巧言之人,自然不需要玲珑的應對嘉妃言語間的不痛快。
“你倒是嬌貴!一個小小的外傷便要休養半月有餘。”嘉妃語氣不好的說道。
“卑妾……”
覓雙剛要說話,便聽嘉妃不耐煩的說道,“本宮不想聽你狡辯!”
覓雙:……
她還真沒有打算狡辯!
“既然大好了,就好好伺候皇上。”嘉妃說道。
“是”覓雙恭敬的答道。
“來人!”嘉妃說道。
“奴婢在!”一個姑姑上前說道。
“不管怎麽說,安貴人是本宮舉薦的人,既然大好了,那就給皇上提個醒,免得皇上忘了長安宮中有這麽一號人。”嘉妃說道。
覓雙臉帶驚喜的看向嘉妃,似是被嘉妃的話收買了。
只見答話的姑姑,吞吞吐吐的,像是有話要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嘉妃看了一眼吞吞吐吐的姑姑,問道,“怎麽了?”
姑姑連忙說道,“啓禀娘娘,之前安貴人受傷,珍貴嫔說是安貴人染病在身,怕将病氣過給皇上,禀告了皇上撤掉了安貴人侍寝的名錄。”
好像是生怕覓雙聽不明白,這姑姑還解釋道,“這侍寝的名從名錄上撤下來容易,但重新排上去,千難萬難,就是娘娘,怕也沒那麽容易達成。”
嘉妃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昭顯着嘉妃的怒氣。
“好一個珍貴嫔!一個小小的貴嫔也敢插手侍寝名錄的事情!”嘉妃發怒道。
“娘娘喜怒!”衆人連忙道。
“只要是這長安宮出的後妃,這珍貴嫔竟是都容不下!”嘉妃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說道。
覓雙想,這個時候的她是不是該露出同仇敵忾的表情呢?畢竟,嘉妃剛剛可是說了,只要是這長安宮出來的妃嫔,珍貴嫔都不會放過。
但是,覓雙并不按照衆人預計的走,她微微低下頭,露出黯然的神色,面色間竟是一絲怨都無。
覓雙的表現,顯然在嘉妃的意料之外,只聽嘉妃怒道,“沒出息的東西!”
覓雙努力憋紅了一張臉,不敢答話,有出息能如何,嘉妃都被珍貴嫔弄的暴躁不已,她這個小小的貴人,還能奈珍貴嫔何?
況且,覓雙相信,不管這珍貴嫔是不是心狠手辣,她的第一針對目标絕對是嘉妃,而不是無冤無仇的她這個小小貴人。
她從來就沒有想着在嘉妃的這條船上一條道走到黑,因此,并不需要和那些與嘉妃有仇的人結怨。
能不結大怨的走出長安宮,是她目前所要經營的,也是未來她能在宮中立足的一項保障。
嘉妃眼神狠狠的剜了覓雙一眼,這才對身邊的宮人說道,“本宮記得前兒個本宮長安宮的賬上剛剛餘出來兩千兩銀票,拿去打點打點,将安貴人的名錄上去,長安宮的人可不能被一個小小的貴嫔轄制了。”
殿中的宮人一臉敬慕的看向嘉妃,就像是“千裏馬”看見了“伯樂”。
覓雙則一臉感激的看向嘉妃,“娘娘恩德,卑妾牢記在心。”
“好了,經歷的多了,本宮可不敢想着讓你們報答,被反咬一口就行。”嘉妃訓斥道。
但是,有些話那怕是別人親口說出來的,也當不得真,若是嘉妃真的不想對她施與恩惠以求報答,又怎麽會有姑姑如此表現将恩惠都一一的說給她聽呢?
她若是真信了,還按照嘉妃說的做,怕是被嘉妃算計舍棄就在當下了。
“卑妾不敢,娘娘恩德卑妾絕不敢忘。”覓雙說道。
這個時候,她必須表态。
覓雙似是還想說些什麽,就見殿外有宮人進來禀報。
“娘娘,梁小儀前來請安。”
梁小儀來了?估摸了下時辰,今日的梁小儀來的有些晚了,這可真不像是梁小儀的作風。
“宣!”嘉妃說道。
進來通報的宮人躬身退了出去,片刻,便見一臉焦急之色的梁小儀。快步走了進來。
梁小儀發髻淩亂,衣衫不整,像是剛剛從榻上爬下來,随便整理了一下儀容就過來了。
“卑妾請安來遲,還請娘娘恕罪!”梁小儀乖巧的認罪。
“何事來遲,可是身體不适?”嘉妃的目光轉移到梁小儀身上,梁小儀的身子僵了僵,而覓雙,則微不可見的松了口氣。
應對的嘉妃的問話,一言一行都必須深思熟慮,這并不輕松。
“昨日裏睡的晚了些,晴兒又不忍心叫醒卑妾,讓卑妾睡過了頭。”梁小儀說道,說道晴兒,梁小儀恨不得告訴所有人,嘉妃娘娘派給她的晴兒将她照顧的無微不至,總之就是一句話,嘉妃娘娘待她真好。
嘉妃的目光轉向了梁小儀身後的宮女晴兒,只見晴兒都不用等待梁小儀的示意,見嘉妃目露詢問,連忙上前答道。
“啓禀娘娘,梁小儀近來食欲不振,就是白日裏也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睡過去似的,或許是病了。昨日裏早早的入睡,今早奴婢喚了兩聲,還不見梁小儀清醒,奴婢不忍打擾,這才未繼續喚梁小儀。”宮女晴兒緩緩的說道。
這宮女晴兒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看着纖瘦柔弱,說出的話也是溫溫柔柔的,但是,她的每一句話,仿若是敲在了梁小儀的身上,只見晴兒說一句,梁小儀的臉便白一分,直到最後,梁小儀的臉蒼白如紙。
覓雙知道了,今日這宮女晴兒的架勢,竟是好像要揭露梁小儀有孕一事,而梁小儀,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害怕了的臉都白了。
畢竟,嘉妃想要子嗣,以她的心性定會斬草除惡、、去母留子,況且,用“女兒淚”有孕,這本身就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