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妖怪的壽命是遠遠長于人類的, 但是那并不代表他們不會死,相反的,和人類一樣, 他們的壽命也是有盡頭的。

白狼是一只活了五百年的大妖怪, 若是像以前那樣生活,也許她還能活得更久一些,壽命還能延長幾十年。

但是呢,那樣的生活又有什麽意義呢?

狼妖微笑,這三十二年的生活, 對她來說, 已經足夠了。只是, 雖然已經心滿意足, 但是她卻仍然還有一些留戀這個世界。

她還沒看見小傑長大成人,生兒育女了……

白狼微笑,金色的眼睛慢慢的合上, 再也沒有一絲氣息。她的身體化作瑩瑩的綠光飄向空中,就像是一片螢火蟲在飛舞着。

有風吹過來,便裹着它們飛向遠方。

一戶人家的陽臺上, 一個小女孩扒拉着欄杆, 指着空中飛舞的綠光大聲的喊道:“……媽媽,有螢火蟲!”

年輕的女人跑出來,看見自家女兒偷偷跑出來, 有些生氣的道:“媽媽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離開媽媽的視線,不然會有大灰狼來找你的。”

小女孩仍然指着空中道:“媽媽, 你看,螢火蟲。”

螢火蟲?

年輕的女人擡起頭來, 果然看見了空中飄動着的那點綠光,她頓時有些驚訝,遲疑道:“我們小區,有螢火蟲這東西嗎?”

她伸出手去,綠色的光點落在她的手中,竟然帶着一種溫暖的溫度。

“媽媽,我也要看螢火蟲!”女人扯着她的衣裳喊道。

女人蹲下身子去,讓小孩也能看見自己手中的東西,道:“這不是螢火蟲。”

但是不是螢火蟲,又是什麽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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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瑩的綠光,不刺眼,摸着它還帶着暖暖的溫度,溫度并不灼熱。只是讓人覺得,一顆焦躁的心似乎都平靜了下來。

因為最近小區所發生的事情,作為年輕媽媽的女人心裏是恐懼與害怕的,可是現在,那些恐懼和害怕,似乎都像冰雪一樣消融了,她的內心只有一片平靜。

這一夜,有很多人都看見了綠色的光點,它們向四面八方飛去,消融在這世間。

顧青瑾道:“世間的萬物吸取日月精華而長,開出靈智的,便是妖。妖于天地間孕育而生,所以在他們死後,他們的身體便會化作天地間的一縷風、一滴水,或者是一片雲,化作天地間的養分。”

而白狼死後,她的身體自然也化作了天地間的養分,滋養整個世界。

她留下的,只有一顆金色的妖珠。

對于妖怪來說,妖珠便是他們妖力的集中,而白狼的這顆妖珠,早就已經沒了妖力,看上去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金色珠子。

顧青瑾瞥了一眼,那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沒有任何負面力量的妖珠對她來說,那是一點都沒用。相比之下,還是那只蛇妖的妖珠,更讓她垂涎,就是他身上那股臭味,讓她很沒有食欲,所以需要再燒一燒。

等燒幹淨了,那麽就可以吃了。

想到這,顧青瑾的心情瞬間就變得很好,看着其他人,也覺得順眼了很多。

玄德輕咳了一聲,旁邊小徒弟立刻伸手扶着他,臉上全是擔心。

“師父,您沒事吧?”淨空忍不住問。

玄德擺了擺手,道:“沒事,短時間還不會死。”

他一張臉臉色慘白,肩膀那裏被蛇妖咬了一口,留下了四個明顯的牙齒洞眼。而那蛇妖還是毒蛇,他的毒液自帶着腐蝕的效果,原本就已經很猙獰的傷口,如今看上去更嚴重了。

玄德看向顧青瑾,見她沒有主動出手的意思,便又咳了一聲,期期艾艾的叫了一聲:“顧小姐……”

顧青瑾轉頭看他,沒說話,但是那表情就是在問“有事”?

玄德尴尬的笑了一下,但是他也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當即就道:“今日貧僧技不如人,被那蛇妖咬了一口。傷口倒還好,只是那蛇妖的毒液,我拿它實在沒辦法,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什麽辦法,能驅除這蛇妖的毒?”

“有倒是有辦法……”顧青瑾的目光在他漆黑的傷口上凝視了一下,道:“先和我回花店吧,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聞言,玄德心裏頓時大喜,忙感謝道:“多謝。”

小徒弟扶着他往外走,只是走了幾步,玄德猛的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轉頭問顧青瑾道:“顧小姐,那只蛇妖要怎麽辦?”

顧青瑾啊了一聲,道:“差點把這家夥給忘了……”

實在是被封了聲音的蛇妖,又被捆住完全動彈不得,那是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走到蛇妖不遠處,顧青瑾将并攏的食指中指豎在嘴邊,嘴中喃喃而念。玄德他們便見那條身軀龐大的蛇妖的身體,不過眨眼間便縮小了數百倍,最後變成了巴掌大小,十分的易攜帶。

只是顧青瑾還是嫌棄的皺了皺眉,覺得這蛇妖真的有些臭。

對着蛇妖施了一個封閉符,防止他身上的臭味飄出來,顧青瑾這才十分嫌棄的拿着帕子把這東西包了起來,随手塞到了口袋裏。

“行了,可以走了。”

……

這個點還有出租車,就是難打了一點。陸謙表示過兩天再親自上門去給顧青瑾道謝,現在他就不去花店了,而是打算先去醫院。

而燕秋,雖然很想跟着去花店,但是最終還是選擇陪在自家表舅身邊。

一路上,坐在車裏,陸謙一直看着手裏的妖珠,他反手将妖珠握在手裏,表情十分的悲傷。

“表舅……”被他情緒影響,燕秋也覺得有些難過起來。

陸謙苦笑,道:“當初顧小姐和我說過,她說,有時候,看一個人不要用眼睛,而是要用心去看,因為眼睛也是會騙人的……當時我覺得她是在故弄玄虛,現在我才明白,那時候她就已經提醒過我了。”

陸母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作為和她生活了三十二年的兒子,陸謙應該是最清楚的,可是他卻被恐懼而對陸母産生了懷疑,不然那只蛇妖的挑撥之計也不會成功。

燕秋憤憤道:“這個怎麽能怪您呢?誰知道那個蛇妖那麽狡猾,甚至還會化作姑奶的樣子去騙舅媽他們……而且,姑奶也沒怪過您。”

陸謙握住妖珠,即使知道燕秋所說的是對的,但是他心裏的這種懊悔,以及失去母親的悲傷,大概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了。

而顧青瑾他們這邊,她帶着玄德師徒二人來到了自己的花店,三小只撲棱着小翅膀飛過來,好奇的看着師徒二人。

“哇,他們的頭是光的,這是不是就是人類所說的禿頭?”小一天真的問道。

小二問:“禿頭是什麽?”

小一說:“就是頭發掉光了,就是禿頭,就像他們這樣。”

小三沒說話,只是慢吞吞的點了點頭。

玄德師徒兩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三小只,尤其是淨空,指着它們結結巴巴的道:“這,這是什麽東西?”

玄德見識更廣一些,但是他卻也有一些不确定,問道:“這,難道就是山精地靈?”

小一哇了一聲,驚訝道:“他們看得見我們诶。”

小二道:“你是笨蛋嗎,他們很明顯和普通人類不一樣啊。”

小三仍然慢吞吞的點頭。

小一卻是疑惑道:“和普通人不一樣?哦,對哦,他們是禿頭!”

說到最後,它已經是一臉恍然了。

玄德:“……”

他努力解釋道:“我們這不是禿頭,我們沒有頭發,那是因為我們是和尚。”

“沒有頭發,那不就是禿頭嗎?”小一憐憫的看着這個不長頭發的人類,安慰他道:“等下次見到小烏,我們讓他給你一點根須,小烏的根用來長頭發最好了。”

“小烏?那是什麽?”淨空好奇的問。

小一高興的道:“小烏是我們的朋友,它是一株何首烏,你們人類就喜歡挖它,因為它能讓你們長頭發,害得小烏經常搬家。”

何首烏……

玄德有些夢幻的問:“小烏也和你們一樣嗎?也能說話嗎?”

小二跳到小一頭上,道:“那是當然的啊,我們都會說話,小烏當然會說話,你這個人類真奇怪。”

會說話的何首烏,那最起碼有五百年的年份,甚至還開了靈智,那麽它的藥性……

即使對這個何首烏沒啥觊觎之心,玄德的呼吸也忍不住有些急促起來。

淨空是第一次看見山精地靈這種東西,他只在記錄裏看見這種生物,只知道山精地靈都是蘊天地而生,只有在靈氣濃郁、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裏才會有,而且很稀少,很少有人能看見它們。

所以對于三小只,他充滿了好奇。

不過三小只看起來還挺喜歡的,叽叽喳喳的和他說個不停。小三甚至還跑到他光禿禿的頭上趴着,整只湯圓都癱軟了。

顧青瑾從後院回來,手裏拿了一個碗。

“這個碗……”玄德遲疑的問。

顧青瑾哦了一聲,道:“等下裝你身上的毒的。”

她讓玄德将手搭在了桌子上,然後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溫和的力量從她手中傳到玄德肩膀上,而後流動至他的全身。

玄德嘶的叫了一聲,整個人不自覺的抖了抖。

――很痛!

而且是全身痛的那種痛,尤其是傷口處,簡直就跟要裂開了一樣,好在這股疼痛來得劇烈,但是消失得也快。

而此時,他的右手已經變得漆黑無比,能看見皮膚底下流動的漆黑血液。

顧青瑾伸出手在他手腕處劃過,他的手腕處立刻便出現了一道傷口,血液立刻從傷口處流了出來,而流出來的血液是黑色的,有幾滴滴落在地上,地上立刻就被腐蝕出了一個洞。

玄德咋舌,道:“這毒可真毒啊!”

顧青瑾示意讓他把手擡起來,她剛剛拿出來的那個碗就放在他手腕下邊,這個姿勢,保證了他手腕上流出來的毒血,能夠滴落在碗中。

玄德:“……”

其實一直舉着手,他有些累的。

這個姿勢他大概維持了半個小時,傷口處流淌出來的血才變成了紅色,而他那條烏黑的手臂,也恢複了正常的顏色。

顧青瑾又伸手在他的傷口處抹了一下,那道傷口立刻便消失不見。

将裝着毒血的碗擡起來,看着烏黑的血液,顧青瑾的表情十分的愉快。而玄德卻是臉色慘白,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流了半個小時的血,他現在看四周的東西都在發黑,他覺得這次之後,自己一定會有貧血的症狀的。

顧青瑾看了他一眼,伸手遞了一個東西給他,然後捧着碗去了後院。

玄德看了一眼手裏的東西,發現是一顆紅色的果子,果子上還散發着一股清香,聞着便讓人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這是給他吃的?

玄德猶豫了一下,這才将果子放入嘴裏吃了。吃完之後,他只覺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這股暖洋洋的感覺是從腹部那裏散發出來的,一直蔓延至全身。

而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脫力的身體,一瞬間也恢複了精神。

淨空看着他的臉色,更是驚喜的道:“師父,你的氣色變好了诶。”

現在的玄德,看上去簡直就是精神十足,氣色紅潤,完全不像是受傷的人。至于他肩膀上的傷口,也在他不知不覺中的結痂愈合。

玄德驚訝的動了動自己的臂膀,發現竟然一點後遺症都沒有,就跟他沒受傷一樣。不對,甚至比他沒受傷之前的狀态還要好。

“我現在覺得,我可以殺死十個蛇妖!”他精神百倍的道。

淨空:“……”

別了吧,他還不想死。

玄德擡起眼看向通往後院的那道門,自言自語的道:“這位顧小姐究竟是什麽人,竟然這麽厲害!”

明明看模樣很年輕,但是手段卻鬼神莫測,難道是哪個剛出世的老怪物?

“……你們該走了,我們花店要打烊了!”

小一叫道。

玄德和自家徒弟相視一眼,兩人站起身來,跟三小只告辭,等站在門口的時候,師徒二人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玄德轉頭,此時花店已經關燈了,裏邊一片漆黑。

想到今天的事情,他嘆了口氣,對淨空道:“今天的事情是我粗心了,我要是再細心一些,那條蛇妖的計謀怎麽會得逞?唉,還好你師叔祖不在,不然我一定會被他罵死的。”

淨空忍不住點頭,要是師叔祖在,他肯定也會被懲罰的。

師徒二人相視一眼,皆是心有戚戚,不約而同的想着:還好師叔/師叔祖不在。

花店後院。

顧青瑾坐在椅子上,将從玄德那裏得來的一碗毒血倒在了花盆之中。那條蛇妖修煉多年,毒牙中的毒液自是比一般的毒液要強,而且裏邊還充滿了一種陰冷邪惡的氣息,若是一般的花花草草接觸到,怕是瞬間就會被腐蝕殆盡,失去生命。

只是這一碗毒血倒在花盆裏,花盆中的花朵卻只是微微搖晃了一下花杆,整株花都舒展了幾分。

“……唔,真的是太香了。”顧青瑾喃喃道,閉上雙眼,滿臉的享受。

而花盆中的花,也是瘋狂的晃悠着自己的花朵,原本緊緊攏在一起的花瓣,微微打開了一條縫,一股清靈之氣瞬間飄散在花園之中,更甚散在了空氣中。

花園裏的花草瞬間舒展身體,眨眼間便經歷了抽枝發芽開花凋零,而後又發芽抽枝,再次盛開,如此經歷了幾次,他們才保持着盈盈的姿态,亭亭玉立的站在花園之中。

而花店裏的花,以及花店四周的花草,也在這一瞬間,展現出了鮮活的活力。花店裏的花開得更好了,而花店隔壁那家因為飼弄不當已經即将凋謝的薔薇,卻是吐出新芽,眨眼間便攀附四周,開出了紅色的花朵來。

而他們街上的綠植,也是瘋狂的生長,如果現在有人看見這一幕,絕對是目瞪口呆。

就在同一時間,距離長青路遠遠的靈覺寺之中,一個青年突然擡起了頭,往一個方向看去。

“師叔,怎麽了?”旁邊的人立刻問。

青年定定的看着那個方向許久,這才轉過頭來,微微搖頭道:“沒事。”

只見青年眉眼如畫,面容十分俊朗,長相極為優秀。他有一雙很深很黑的眼睛,眼中始終帶着溫和從容的笑意,看起來是個十分溫和的人。

他穿着十分休閑的衣裳,坐在一個輪椅上,氣質也十分溫和。

“你去門口等着,等玄德和淨空回來了,你就叫他們過來。”青年開口道。

聞言,旁邊的僧人立刻對他微微躬了躬身,應道:“是,師叔。”

僧人轉身出去,青年自己推着輪椅走到桌前,拿起一旁的筆,開始寫着經文。他的動作始終是不疾不徐的,看上去十分的賞心悅目,而他寫出來的經文,上邊更是籠着一層淡淡的金光。

玄德和淨空回來的時候都是半夜了,兩人一走進寺廟,就看見了守在那裏的玄能。

玄德大咧咧的走過去,道:“師兄,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啊?”

“師叔!”淨空叫了一聲。

玄能看他一副大難當頭還渾不知覺的樣子,眼中忍不住露出幾分憐憫來,道:“師叔回來了,讓你和淨空回來了就立刻去找他。”

玄德、淨空:“……”

師徒二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了。

玄德結結巴巴的道:“師叔,師叔不是在迦葉寺嗎?他,他老人家什麽時候回來的?”

玄能道:“就下午的時候,你還是不要耽擱了,不然師叔要是生氣了,有你好受的。”

玄德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他喃喃道:“這人果然經不住念叨嗎……”

他就念了幾句,怎麽就把人給念回來了?現在該怎麽辦啊?

淨空問道:“師父,怎麽辦?”

玄德呵呵一笑,道:“能怎麽辦?難不成你師叔祖叫你,你還能不去?”

淨空:“……”

他不敢。

師徒兩人相視一眼,臉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如喪考妣。

唉!

嘆了口氣,兩人便不情不願的拖着步子去找他們的師叔/師叔祖。只是等到了門前,兩人又不敢進去了,站在門口那裏拖拖拉拉的。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裏邊傳來:“怎麽,還要我出去請你們進來嗎?”

聞言,師徒兩人頓時一個激靈,再也不敢耽擱,急忙走了進去,然後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書桌後邊寫着經文的青年。

“師叔/師叔祖!”師徒二人異口同聲,無比乖巧的叫道。

青年頭也沒擡的道:“先跟我說說你們今天所做的事,讓我聽聽。”

玄德、淨空:“……”

青年既然這麽問,那就代表他已經算出來了,現在只是等他們坦白從寬。

深吸了一口氣,玄德破罐子破摔,提着一口氣開口道:“這事還要從前幾天說起……”

他将陸謙一家人來靈覺寺求助,卻被他看出身上有妖氣,以及後邊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了。

說完之後,他垂着頭有些喪氣的道:“這事是我粗心大意了,也害了那只狼妖……”

他也不是那種見妖就殺的和尚,人有好人,也有壞人,那妖自然也有好妖和壞妖。那只狼妖雖說以前也吃過人,但是如今洗心革面,也不再害人,實在罪不至死。

如果不是他,對方也會死,但是大概也還能活幾十年。

青年将筆放下,臉上表情仍然溫和無比,但是言辭卻十分犀利,他道:“這件事情的确是你的錯,只要你再細心一些,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你不僅毀了一條命,也毀了一個家。”

“妖與妖之間的妖氣不一樣,殺過人與沒殺過人的妖,妖氣更是迥然,只要你再仔細一些,又怎麽會出現這樣的錯誤?要不是我給你的佛珠,以及那位顧小姐及時出現,怕是你要将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你性格粗心又沖動,若是不改改這性格,遲早會讓你後悔的。”

“所以,現在你後悔了嗎?”他問。

玄德苦笑,他道:“我的确後悔了。”

青年微微點頭,道:“既然知道後悔了,那就将這層經文抄一百遍吧。”

他将一冊厚度頗為客觀的佛經丢在桌上。

“一百遍?”玄德失聲叫道。

青年微笑,問:“怎麽,有什麽不滿嗎?那不如兩百遍?”

玄德忙道:“沒,沒有,我覺得一百遍挺好的。”

他努力的在臉上扯出一個笑容來,表示一百遍真的很好。

青年滿意的點頭,然後目光落在玄德旁邊縮着腦袋,假裝自己不存在的淨空身上。

“淨空淨空,你師父給你取的這個名字取得可真好,就差一點讓你叫驚恐了。”青年笑着說,問他:“你是小輩裏邊佛法天賦最高的,但是一遇見事情,你除了驚恐,還會做什麽?”

聞言,玄德忙給自己的小徒弟解釋道:“師叔,這次淨空可是立了大功了的,多虧了他的“一切有為法”,将那蛇妖困住了一段時間,不然我們也等不到顧小姐來的。”

“哦?是這樣?他沒有叫着我不行我不行?”青年反問。

玄德:“……雖然也嚷着我不行,但是他還是硬着頭皮上了。”

青年哦了一聲,道:“那我是不是要表揚一下他?”

淨空忙拒絕道:“不,不用,我不需要表演。”

青年微笑,道:“怎麽可以了,師叔祖可是個賞罰分明的人……來,這冊經文,你拿去抄五十遍。”

淨空:“……不,不是表揚嗎?”

青年反問:“多抄抄經文,有助于你感悟佛法,這難道不是表揚?”

淨空:“……”

是,師叔你說的都是對的。

青年輕哼一聲,道:“我希望下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別人提起我們靈覺寺,說的是“那個冤枉好妖的寺廟”……你們明白啊嗎?”

玄德和淨空渾身抖了抖,立刻道:“我們明白了!”

嗚嗚嗚,師叔/師叔祖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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