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記倚天屠龍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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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真連理都沒理張無忌,事實上她對張無忌的想法很是不能理解:拜托能找個靠譜的理由嗎?就是因為他是你義父,所以殺人就算白殺了?再說,這是明教教主和座下法王之間的對話,小白臉哪裏涼快呆哪裏去吧,插嘴什麽的真是太不懂事了!

朱九真笑着說道:“金毛獅王和霹靂手成昆的一段恩怨情仇,本座也略有耳聞。”

謝遜點頭道:“想必是我那不成器的無忌孩兒告訴教主的?”他雖然目不能視,聽力卻是極佳,早聽出朱九真聲音極年輕,又聽黛绮絲叫她朱姑娘,想來必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兒家。又見張無忌情急之下插話,言語顯見親密。他本是心思靈透之人,幾乎瞬間便想明白兩人的關系,只是慮着朱九真是明教教主,位高權重,不好開口直接調侃,只好從側面試探。

張無忌大奇,心中暗道:我幾時告訴真姊這些事情了?如何她能知道的如此清楚明白?

朱九真微笑說道:“獅王昔年是霹靂手成昆之徒,後來卻結下不共戴天之仇,這等事情,雖然所知者甚少,可是獅王當年為逼成昆出面,在武林之中廣結因果,豈有好事者不尋根究源的道理?再者,我曾從我教密道之中獲得陽頂天手書書信一封,上面也略講了些緣由。”緊接着,便把成昆師妹是陽頂天夫人的舊事講給謝遜聽。只是她多了個心眼,篡改了書信部分內容,将謝遜為代教主改為有緣發現書信及練成乾坤大挪移功法者為代教主,取得聖火令者為教主。

謝遜不覺動容,悔恨道:“原來成昆佯作酒醉,辱我妻殺我子,是為了打擊明教,以報當年奪妻之恨!如此說來,我如此莽撞,豈不是正中了成昆奸計,辜負了陽教主期望?”

朱九真道:“你犯下無數罪孽,還奪了屠龍寶刀。這麽多年來,你可參透了刀中秘密?”

謝遜一驚,心中念頭此起彼伏。張無忌卻是心中生寒,暗道:義父對屠龍寶刀愛若生命,但真姊既然有意與天下豪傑相争,心中必然打了那屠龍寶刀的主意,才會命金花婆婆接回義父,并不獨是為了主持我的婚禮。若是真姊拿我做要挾,逼義父獻出寶刀,我又該如何自處?

謝遜心中也在想道:聽黛绮絲言道,這位朱姑娘倒是有幾分能耐。她說我罪孽重重,我自然辯無可辯,只是若以教主之尊,奪去我手上屠龍寶刀,我只怕今生報仇無望,還不如死了幹淨!

兩個人正猜疑間,便朱九真又說道:“都是成昆奸詐自私,以小怨毀大義。獅王雖然昔日樹敵無數,然此番重回中原,也可戴罪立功。聽聞你練七傷拳心切,傷了肺腑,我有意為你調理,你眼盲之症,也可為你醫治。”

謝遜是聰明人,聽朱九真許下好處,就知道她打得是什麽主意,左右權衡,咬咬牙說道:“謝遜罪孽深重,願戴罪立功,從此以明教大業為重,甘為教主馬前卒子。屬下手中屠龍寶刀,也願獻與教主。”

朱九真點頭道:“如此才是真豪傑!你放心,成昆下落,我盡知之。待治好你眼盲症後,我便傳授你上乘武功,再指與你成昆下落。不過,你風頭太盛,除見成昆報仇雪恨之時外,必要戴上人皮面具,以免給我們招來麻煩。”

謝遜知道這是極穩妥的辦法,心中雖不信一個年輕女子有這般能耐,口中也只得稱謝。

當日各人散去之時,朱九真也不避謝遜,直接拉張無忌一同休息。張無忌不防她這般膽大,在自己義父面前窘的無地自容,朱九真卻笑着對謝遜說道:“謝老爺子,實不相瞞,我和無忌弟弟經武當張真人首肯,已有婚姻之約。只因蒙古鞑子未滅,我身為教主之尊,有前言在先,不好大婚。但敦倫盡分,若要等趕盡鞑子才完此禮,只怕也等到無忌弟弟胡子一大把、頭發花白了!”她先前說教中事時,高高在上,此時卻自執晚輩之禮,公私分明,倒也無人挑得出她的不是。

謝遜見她言之有理,言語明快,合掌笑道:“是極!是極!朱姑娘果然是爽快利落!論光明磊落,倒比我那無忌孩兒強多了。”張無忌在一旁唯唯諾諾,心中卻暗想,真姊幾時和別人說過蒙古鞑子未滅,不好大婚之事,想是對我不滿,故意延誤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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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夜張無忌越發軟語溫存,細致耐心,引得朱九真不住失聲尖叫,口中亂叫着:“原來九陽神功竟有如此妙處,很該讓普天下男子都修習一回才是。”

張無忌見她惬意,方在她身側低聲問道:“你先前說能幫義父醫治眼疾,又說可幫他治療七傷拳落下的暗傷。此言是真是假?這是他生平頭一樁在意事,你若為了屠龍刀,存心騙他,我定要……定要……”言語在嘴上轉了一圈,卻沒有說下去。

朱九真親了他一口道:“你一不問武功招式,二不問婚期,卻只關心你義父安危,果然是好孩子。”她口中的“好孩子”自然和別人含義不同,張無忌聞言連耳朵都要燒起來了。卻聽得朱九真繼續說道:“論理,你九陽神功大成之後,理應也可治療他身上暗傷。只是近日失了元陽,破了武功,進境緩慢,不知道何日才能大成。少不得我為他施展換眼術時,一并做好了。”原來,她師承天龍世界逍遙派,那柳枝接骨、換皮換眼之術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比蝴蝶谷胡青牛的醫術又高明了許多。

翌日,朱九真先開出藥方,命張無忌按方抓藥,她自己去附近臨安府大獄之中尋來幾個眼神明亮的死囚徒,尋匹配者為謝遜施展了換眼術。一旬之後,謝遜拆卻紗布,重新拜見了朱九真,又雙手奉上屠龍刀。

朱九真甚慰,一轉頭便從屋中取出倚天劍,向他展示他苦思十數年不得其解的屠龍刀中的秘密,并将九陰真經抄錄了一份丢給謝遜,命他自行研習。

至此,朱九真已收伏了紫衫龍王黛绮絲、金毛獅王謝遜兩大法王在麾下,和楊逍等勢力終于有了一戰之力。一行人正預備去大都,将那狗皇帝給刺殺了,幹出一番大事來,突然間接到衛璧求援的書信。朱九真深知陳友諒陰險狡詐,生怕衛璧有個閃失,壞了自己全盤計劃,忙着辭別張無忌,就要往衛璧處趕去。

謝遜見張無忌臉上悶悶不樂之色,便笑着對朱九真說:“無忌這些日子武功進境甚速,不如教主攜他同去,一路之上也好有個照應。”

朱九真尚未答話,張無忌卻突然開口說道:“真姊武功是高人傳授,我遠遠不及,近來又破了童子身,越發進境緩慢,若跟她一同去,反倒成了累贅。”

謝遜聽了不悅,斥責張無忌沒有擔當,張無忌眼圈微紅,面上黯然,卻始終咬緊牙關不肯同去。就連朱九真也不明所以。她事務繁雜,豈有工夫同張無忌玩這些猜謎游戲,未及多說,便奔赴金陵城而去。

衛璧現在混在丐幫之中,他武功高強,聰明謹慎,已經做到八袋弟子的高位,主管金陵城中大小事務。朱九真按他求援書信中所書方位,一路尋去,推開一屋的門,卻見衛璧一副俊俏公子哥兒的模樣,正洗白白了等着她。

朱九真心中又驚又怒,待要責罰他,早被衛璧眼疾手快,以手代棍,用了打狗棒法中的纏字訣将她纏住,微笑着說:“你和張無忌那小白臉一起厮混,天下人皆知你二人訂婚,我卻在丐幫這見不得人的地方呆着,身邊卻是些臭烘烘的叫花子。好容易想辦法見你一面,你就這般惱怒。你可有想過我這一年多來過的日子?”說道後來,聲音裏居然帶了幾分嗚咽之聲,這對一向好面子的他來說,尤其不易。

朱九真身負逍遙派絕學,打狗棒固然精妙,但她也有破解之道,正待使出,便見到衛璧真情流露,心中也覺得有幾分癢癢的,便順勢躺在他的懷裏,曼聲笑道:“既如此,我便好好看看你這一年多來過的日子,看看你可有背着我做下什麽錯事。”

衛璧連聲道:“我對你之心,日月可鑒。橫豎是不怕你查的。”想了想又道:“不過我不會問你和張無忌的那些破事,須知丐幫神通廣大,無孔不入,我便是捂了耳朵,還有些不堪的言語鑽進去。現下你竟然親自來了,我何必自取其辱?”

朱九真的手在他身下亂摸,突然想起一事,笑着說道:“聽說丐幫中人都極善口技,你耳濡目染學了這麽久,不知道有什麽長進沒有?”

衛璧許久未見她,怎當得起她如此撩撥,啞着聲音求懇道:“你且讓過我這回。待下次我便為你……好不好?”

朱九真不悅道:“你既然這般想念我,如今我來了,自當以我所想為第一要緊事。推三阻四做什麽?”

衛璧為難道:“可我……”

朱九真知道他要說什麽,便壞壞的一笑,搶先開口說道:“誰叫你自己管不住自己?忍着便是。若論聽話,張無忌可比你聽話多了,他又精通醫術,手法老道……”

衛璧素知她認定了一件事情,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又見她說到張無忌,更起了嫉妒好勝之心,深吸一口氣,強忍住身下腫脹,真個俯□去為朱九真服務,引得她驚喜不斷。

兩人久別重逢,先是口技,後是真人提槍上陣,将各種體位折騰了個遍,方相擁而眠,沉沉睡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朱九真只覺得腳踝邊涼涼的,滑膩膩的,低頭看時,大驚失色,忙運轉神功護體,又拍醒衛璧道:“蛇!蛇!蛇!”

衛璧這才醒了過來,猶自頭暈目眩,四肢酸痛。兩個人定神看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屋子已經被無數大大小小的蛇圍了起來,連床上、帳子上也爬了幾條,若非朱九真發現得早,後果不堪設想。

大凡女人,沒有不怕蛇的,武功再高也是一樣。朱九真面色很不好看,冷聲問衛璧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弄出來的?”

衛璧苦笑着搖頭道:“怎麽可能?還有,我只覺得四肢無力,一口真氣提不上來,莫不是中了什麽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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