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三國志九(五)
孫策當然沒有她這麽脫線,急急地沖上前去,一把抱住周瑜。只見周瑜臉上滿面塵灰,被孫策緊緊抱住猶自死命掙紮,口中不停地喊叫道:“她呢!她呢!”
孫策聞言愣了一下,慢慢地放開他,說道:“你冷靜一點。我都逃出來了,她怎麽會有事?我像是那種會抛棄女人的人嗎?”
周瑜也愣了一下,突然間反應過來,沖着孫策鼻子就來了一記長拳。孫策一時不察,只覺得又酸又澀,立即就見了血,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指着周瑜正要說些什麽,就聽見周瑜又沖着他罵道:“說好了大家一齊跟她斷了,從此娶妻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你巴巴地去找她回來,是什麽意思?你沒義氣!”
一場叛亂逼出一對好友的心裏話。孫策和周瑜兩個人都被激出了真火,扭打成一團,邊罵邊打,不亦樂乎。突然間周瑜擡起頭來,看到一根又長又粗的木頭帶着熊熊的火焰直向孫策頭上砸去,驚呼道:“伯符小心!”
孫策卻似瘋了一般紅着眼,不管不顧,他一個翻身,将周瑜騎在身下,舉起拳頭就要打。
說的遲,那時快,這所有的動作都在電光火石中完成,周瑜被壓在孫策身下,眼睜睜地望着一根大火柱朝着兩人直直砸了過來,瞳孔猛縮,腦海裏一片空白,暗暗想道:我命休矣!
然而火柱就在孫策的頭頂上方不足一尺住停住了下落的勢頭。周瑜一把推開孫策,定睛看時,才見是某女用手穩穩地拖住了火柱。
“喂,你們兩個,這個時候鬧什麽別扭!還不快收拾收拾,随我登上城樓一起禦敵!”某女中氣十足地大喊道。
孫策和周瑜兩個人默默對望一眼,彼此臉上都有些羞惱之色。真個爬将起來,整了整衣襟,随某女往城樓上而去。
“這可是奇了,想不到內奸竟然是閻行,韓遂的女婿。我一向頗為厚待涼州系,尤其是韓遂。此人私通羌族,不知作何打算?”幾日之後,內患已然清除,某女在城樓之上巡邏,望了望城下密密麻麻的羌兵,皺着眉頭說道。
孫策提了刀道:“待我整頓了城中兵馬,下城去與羌人一決雌雄!”
周瑜忙攔住他道:“休得沖動?城中才多少兵馬?城外又有多少?你若率兵輕騎而出,此城便無人駐守,瞬間即被攻破。你要她身陷險地嗎?”
孫策道:“大不了我一人一騎去單挑好了!”說着仍要往外沖。
周瑜冷笑道:“羌兵長于騎術,且習慣集體作戰,羌人哪個會蠢到和你單挑?他們發動突擊兵法,你又何以抵擋?快莫說玩笑話了!”
孫策天縱英雄,此時卻終于嘗到了英雄氣短的滋味,他看了看周瑜,又看了看某女,終于長嘆一聲道:“難道今日竟要死在此地嗎?早知如此,我一定早早催促你啓程,斷然不會在這西平城中拖延這麽久……”
周瑜道:“烽火狼煙是早就燃起來了,但天水、武威二地兵力本就有限,最多可調來一萬人。何況羌兵悍勇,能不能堅守到援軍來,尚在未知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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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心頭狂跳,問道:“以你判斷呢?”
周瑜嘆道:“十之一二。”
于是兩人臉上都露出頹然的神情。周瑜又囑咐道:“三軍可奪其帥,匹夫不可奪志。眼下士氣對我們是最要緊的。你莫走漏了風聲。”
孫策看着某女,面上突然顯出溫柔的神色,道:“其實,若是要和你死在一起,倒也不錯。”
周瑜微笑着說道:“伯符向來生性高傲,是屬鴨子的嘴硬,若不是這場戰亂,還不見得能逼得出他的真心話來。”
某女眼睛眨巴眨巴問道:“那你呢?看着你們英明神武、天縱英才的主公即将殒命,有沒有覺得很心痛?”
周瑜笑道:“你死的時候,荀彧和郭嘉等被你日日挂在口頭心上的颍川才俊不在身邊,你有沒有覺得很心痛?”
某女道:“荀彧溫潤如玉,崔琰眉目疏朗,郭嘉氣質出衆,嗯,他們不在我身邊,确實有些失落。”一擡頭看到周瑜越來越黑的臉色,忙轉口道:“公瑾是醋了嗎是醋了嗎是醋了嗎?他們生的再好,始終不及你文武雙全,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一邊說,一邊想拉起周瑜的手。
孫策在一邊輕咳一聲道:“雖然羅敷無夫,但是使君有婦,你們還是收斂些好。”
周瑜笑道:“眼前我軍已然攻克成都,不久揮師東去,便可平定江陵,繼而就是柴桑。聞道喬公二女皆有傾國之色,伯符豔福非淺。”
孫策的臉色變了變,有些懊惱的盯住某女。某女見狀,哈哈一笑道:“汝二人皆是我的心頭肉,何必為些小事,争鬥不休。你們放心,你家主公我氣運綿長,福澤深厚,斷然不至于在此殒命。如今我便單槍匹馬,殺出城去,好讓你們看看我的手段!”
孫策和周瑜二人哪裏知道某女武功曠古爍今,聞言慌忙都變了臉色,齊齊攔住她道:“萬萬不可!”
周瑜更是說道:“只要你聽我這一遭,不出城去送死,你要我做什麽,我便都聽你的。你想怎麽樣都成!”
這種話裏帶着明顯的暗示意味,某女果然立即停了腳步,狐疑地望着周瑜:“真個怎麽樣都成?”
某女色眯眯的眼光在周瑜身體上下打量,周瑜的臉立即紅了,身上也覺得熱的不行,然而此時此刻,也容不得多想,他一咬牙說道:“自然!”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好!”某女笑的很是燦爛,“我想看公瑾和伯符兩個人互攻,可以不可以?”她怕兩人不明白,還指手畫腳地解釋道:“就是你先用你的前面插他的後面,順便用手摸他前面,啪啪啪直到兩人都射出來,再彼此交換體位……”
只聽得當啷一聲,孫策的佩刀便落到了地上,氣的渾身直顫抖,周瑜則漲紅了臉,吃驚地望着某女,作聲不得。
三個人便這麽大眼瞪小眼,陷入僵持階段。某女見孫策和周瑜兩個人都氣的不行,讪讪地想說幾句話挽回局面,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正在這時,突然間城外喊殺聲大作,三人還以為敵軍又要攻城,忙回頭看時,早有斥候一路小跑着前來報告說:“是馬将軍!馬将軍他帶着人殺回來了!”
某女道:“你說的清楚點,是哪個馬将軍?”
“就是……就是孟起将軍啦!”斥候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三人舉步來到城樓正中,只見一面繡着“馬”字的旗幟高高飄揚,一員獅盔銀甲的小将率着軍隊在羌兵之中往來沖殺,左沖右突,鐵騎到處,殺退羌人一片。
“果然馬兒是羌人的克星。你看看這突擊兵法發動的,多麽頻繁。”某女啧啧贊道。
某女站在高處,看的真切。其實羌兵四萬人,馬超統兵不過一萬五千人,在人數上是大大的劣勢。而且羌兵素來悍勇,本非馬超這群剛剛新鮮出爐的少爺兵可比。但是少爺兵的優勢在于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在馬超高達91的統率以及天生克羌族的屬性光環下,局面竟出現了幾乎一邊倒的情形。馬超以錐形陣時時發動突擊兵法,每次發動兵法,都能擊倒數千羌兵。
“此圍解後,傳我號令,命馬騰、馬休父子從南方前線回調,專職守西平、天水二城。”某女觀戰良久,突然說道。她心中的算盤打的很響:馬超一個人就這麽厲害,若是加上馬騰、馬休和馬鐵,馬家父子兵發動兵法聯動,還會畏懼西羌的威脅嗎?
周瑜道:“看來主公對馬超相當有信心。”
某女笑的誇張:“不如我和公瑾對賭一局?輸了的人,便要聽從贏了的人的吩咐,無論要你做什麽事情都不得推诿?”
周瑜想起某女之前的奇談怪論,立即白了臉,再不敢說什麽了。
又過了十幾日,西平之圍解了。
某女論功行賞,馬超自然是第一功臣。她倒也能放得□段,高高捧起酒樽,舉過頭頂,來到馬超面前,笑着說道:“請英雄滿飲此樽。”
馬超吓得慌忙避席行禮道:“不敢!不敢!主公折殺小子了。”
某女笑着說:“既然已經封了你做校尉,并非白身,當時時刻刻以臣子自居。說什麽小子、草民,難道是在責怪我封你的官職不夠大嗎?如今我便再擢升你一級,封你做偏将軍,如何?”
要知道,此時某女爵位不過是州刺史,偏将軍已經是第二等的武将了,這可是對馬超大大的殊榮。
衆文臣武将在旁聽了,都贊成附和道:“很是,很是。孟起英雄出少年,堪當此職。”
某女又說道:“想不到閻行竟然有謀逆之心,着實令我驚訝。”韓遂聽了,忙避席謝罪,口稱罪該萬死。
某女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記得,閻行這孩子似乎是和孟起你打過一架的,當時戰果,似乎是你不及他?”
馬超畢竟年少,聞言便露出幾分憤慨之色,想了一下措辭,說道:“禀主公,當日實是我大意,說來慚愧。若論軍中實戰,我首創出手劍一法,頗為實用。”
某女大喜,即刻令馬超表演了出手劍。雖然這種程度的劍法對某女這等武功招式大行家來說不值得一提,然而她也明白術業有專攻,馬超所創,乃是極實用的軍中戰術,于是口中贊許,命人着手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