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壯壯對母親說，這叫亡羊補牢。

母親看着兒子，笑笑說：“俺不懂什麽牢不牢的，反正桂花這閨女看着讓人喜歡，你們從小一塊長大，也都知脾氣，如果有意就早定下來……”

壯壯打斷母親的話道:“娘啊，現在時興婚姻自由，可不興你們那時老一套了。“

父親用煙杆敲敲飯桌，悠悠着說：“我們那一套咋了，你不是也長大了？村西頭的根娃和你一塊長大的，人家都兩個娃子啦，一男一女，你啥時侯讓你娘也抱上孫子？”

“生兩個娃子違反計劃生育，我當過兵知道，政府規定的，只生一個娃好。還說，少生孩子多種樹哩……”壯壯辯解道。

“放你娘的屁！你個熊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敢跟爹娘頂嘴了啊！……”父親拿起煙杆就想敲他的頭。

壯壯在部隊練過格鬥的，本能反應就是閃開頭部，然後擡右胳膊去擋去抓，可擡到一半，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老爹，不是戰友不是敵人也不是外人，擡起的胳臂便僵在半空裏。

這下惹毛了田老漢，傳統教育，孩子是打大的呀，壯壯爺爺就是把他打大的，他也是打着壯壯讓他長大的，這個習慣在這裏是不成文的規矩，誰家的孩子要是還手了，那就是不孝順，是會被人笑話，指脊梁骨的。他哆嗦着手，氣得指着壯壯咆哮道：“你給老子滾回部隊去，老子不認你個野種……”

壯壯娘剛站起來勸解,被老漢一把甩開,指着她也罵道:“都是被你慣瞎了,你還向着他!”壯壯娘急得靠到床頭上抹眼淚開了。

“爹，你老別生氣，我沒有想還手，我在部隊練過散打格鬥技能，這是本能反應，我們連長還誇我反應快呢……要不,你再打一次,這回我閉上眼不躲了,行不?”說着,壯壯把頭伸向老漢,緊緊閉上眼睛，壯壯娘看到這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田老漢卻不理這茬子，仍不解氣,一甩手出了堂屋,去照看他的羊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