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秋天的全聖村,籠罩在金色的陽光下，落葉飄飛，滿山或紅或黃或橘色的植被，山雞鳴啼，野兔從草叢間躍過，松木的清香，順風而至。兩個疲勞的身影攙扶着邁進村子，一步一晃地走進村東的院子裏。

壯壯把大大扶到床上,兩人同時倒下,也不脫衣服，擠在一起，倒頭便睡了過去。

得知倆人回家的消息，爹爹和娘不久就跑到桂花家，看到兩人挨擠在一起睡着了，才放下心來。爹爹抓緊下山找大夫，女人們就開始做飯，準備等兩人醒來就吃上一口熱乎飯。等夜深了，山下臨村的中藥大夫被請了來，大夫問了問事情經過，看了看兩人的氣色、舌相，切了切脈，翻看了眼睛，才拿出幾副中藥來，讓桂花去熬上。對他們說，基本無大礙了，只要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熊長足的辦法用的妙，不然等毒氣攻心再救治，就無法起死複生了。

這下大家懸着的心才都安放下來。

經過了這次中毒事件，壯壯對熊大大更加依戀了，天天沒事就跑到他家裏，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象個跟屁蟲一樣。随着秋盡冬來，山村更加安靜了。沒了農活的村裏人，開始進山支夾子，捕山兔、野雞和斑鸠。

有熊出沒的事，随着時間的流逝，大家漸漸淡忘了。入冬前，大大又進了一次縣城，還給壯壯捎回來一件毛背心，壯壯将它穿在棉衣裏，心裏格外暖和。

沒事時，兩人仍然背着獵槍，到處去巡山。

春節前幾天，山裏連下了幾場雪，壯壯在巡山時，只顧着回頭和大大說話，腳上有雪打了滑，又踩到一塊松動的石頭，一下從山岩上摔下來，左腳踝不敢動了。大大用自行車推他去了山下臨村的中藥大夫家，大夫給他綁紮之後兩人便夜宿在了大夫家裏。

暖暖的大炕上，壯壯支着胳膊，挨着大大的身子，半天才悠悠地說：“大大，我這段時間咋這麽倒黴啊，不是被蟲子咬中毒，就是摔壞腿，每次都連累你受罪。唉……”

熊長足調整了一下身體,轉過臉來看着不開心的壯壯,笑笑說:“和你大大還客氣啥?”看到壯壯仍不高興，就說：“你小時候下赤耳河洗澡，還被一條蟒蛇纏住了哩，要不是我發現的早，你小命早就沒了哩。”

“我倒是聽爹娘說過，那時候我幾歲啊，一點不記得了。”

“有個七八歲、五六歲的樣子吧，我也記不清了。”大大回答。

壯壯就想象着被蟒蛇纏住的自己，該是多麽的害怕的恐懼了。

“不說話了？是不是想媳婦哩？過了年你就22歲了吧？”

“是啊，過了年我22了啦，可真快啊。對了，大大，你多大年紀了？”

“我啊，過了年43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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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看着比我爹爹年輕不少啊?”壯壯拿手摸着大大青青的下巴,又摸摸自己還沒長出來的胡須,一層淡淡的絨毛貼在嘴角上,軟乎乎的立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