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荀太後的悲傷
第十七章 荀太後的悲傷
荀太後緊緊的攥着他的手,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麽,萱城看她幾次嘴唇都顫抖了,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也許,那些年,早些年的時候,前秦陽平公真的是恨這位荀太後的,甚至朝夕相對的時刻都是無言沉默。
帝位,總是那麽的誘人,總是會在宗族之內有些人為了這個帝位而流血,而無情無義,手染鮮血。
可不管怎樣,萱城不信,他不信苻堅登位的時候是這樣殘酷的,那總是逼不得已的,他是胸有大志的人,他不能讓苻生毀滅了這個帝國,所以他誅殺暴君僭越帝位。
可這殘害宗親之事總得有人做吧,苻堅是殺不得殺苻法的,那畢竟是他的兄長,可荀太後可以,她可以随便找一個借口妄殺任何人,所以,苻法該死,該就該在苻堅是帝王,他不是荀太後的親生兒子。
萱城盯着她的眼睛,又叫了一聲,“太後。”
荀太後熱淚頓時溢出,可她還是傷心的說了,“兒呀,你為何還是不願意叫我一聲娘呢?”
“太後。”苻堅勸道,“弟弟他不是有意的。”
苻堅一只手攥着荀太後的手,一只手又來拉萱城的手腕,“弟弟,你剛剛就跟我說,這一次進宮是看太後的,對不對?”他是溫柔的詢問的。
可萱城覺得那更像是逼問。
他無路可退,苻堅的溫柔已經完全把他強大的心理擊潰了。
他不能再沉默,不管這人以往怎樣,不管她逼殺了多少賢臣,可此刻她只是一個婦人,一個在深宮中寂寞蒼老的婦人。
萱城叫,“娘。”
荀太後楞了一下,繼而卻像是聽到了什麽喜訊一樣激動的臉都顫抖了起來,眼裏的光愈發的多了,可這時候夾雜的是一股晶瑩的淚光。
“兒子,兒子。”
苻堅溫和的笑了,仿佛春天裏盛開的桃花一般。
“娘,我不是怪你。”萱城這般違心的說,其實他不算違心的,他只是想說出自己想要說的心裏話而已,只是那個字太突兀了,“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何要殺了阿法兄長,他那麽的賢明,那麽的得人心,那麽的為國效力,那麽的忠于皇兄,你為何、、”
“兒呀,你不懂。”荀太後緩緩說,“你只看到了阿法的好,可他再是好,他身邊的那些人卻不一定是向着你文玉哥哥的,人心難測,誰都想往上爬,權利推動着他們去犯錯,阿法雖效忠,可我朝新立,并沒有形成一套完整的制度,只要人人擁戴便可稱王,他身邊的那一幫人不知何時就會推舉着他去反對你文玉哥哥。所以,只有阿法死了,你文玉哥哥這帝位才能穩固。”
萱城不敢反駁了,荀太後說的對,其實她是苻堅的娘,她所做的一切自然是為自己的兒子,即使被後人罵,背負這狠毒殘忍的罪名,她都是無怨無悔的。
苻法無錯,可這制度卻總是不完善的,這個國家在農業文明與游牧民族之間徘徊,那些人都是野蠻的,都是憑着自己的意志來行事的,一旦擁護苻法,那這苻堅的帝位也只是昙花一現。
荀太後的眼角皺紋滿滿的,兩鬓的頭發都花白花白了,只有幾縷黑絲,萱城看着就不敢看下去了,這是一位婦人,她什麽都不是,在自己面前,她是一個陌生又孤獨的婦人,畢竟自己和她來自不同的世界。
萱城沉吟了半響,小聲說,“那無論如何,您也不能殺了他呀,他畢竟是我們的兄長。”
苻堅沖他皺了一下眉頭,示意他不要說了,可荀太後還是聽了進去,這個時候臉上有些悲傷的意味,聲音也哽咽了,“兒呀,那件事是哀家不對,我、、我、、”她的聲音突然就沉落了下去。
苻堅挽着她的手腕,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弟弟他沒怪您,您不要再傷懷了。”
荀太後眼裏擠出了一絲苦苦的笑,“是呀,他沒怪哀家,是哀家自責了。”
可突然間又話鋒一悲,“既然沒怪哀家,為何幾年都不進宮來見哀家呢。”
“吾兒,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哀家?”
這話問出去是那樣的悲傷,尤其是出自這樣一個滿頭白發蒼顏的深宮婦人之口。
然而,卻永遠是沒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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