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制服

劉岩的畢業旅行算是泡湯了。

不過又能每天守着孟衍行,他一點也不遺憾。

孟衍行那張調色盤似的臉,養了半個月才好。當然隐約還是有點印子,但終于不影響整天面貌了。

劉岩報完考試,竟然有了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複習是還得複習,就是總想琢磨點別的。

劉岩:“孟醫生,我們去約會吧。”每晚,劉岩和孟衍行同在一張桌子學習,孟衍行的聚精會神襯托的他十分不務正業。

孟衍行眼皮都沒擡:“沒空。”

劉岩不放棄:“我媽說讓我有空領你回去吃飯,她想見見你。”

孟衍行:“我有什麽好見的。”

劉岩:“我媽擔心我交友不慎誤入歧途呗,怎麽樣,去吧?我媽手藝可好,會做特別好吃的小餅幹。”

孟衍行面不改色:“不去。”

劉岩把書一推,撂挑子。仰臉靠在沙發上,生無可戀的說:“你對我不好我不學了不考了太煩了……”

孟衍行見狀,合上書本,伸手把劉岩拉起來,輕聲細語的說:“學不進去?要不幹點別的?”

劉岩立馬精神了。他忽閃着晶亮的眼睛問:“好啊好啊,幹什麽?”

孟衍行賣個關子,提了個口袋進浴室。

劉岩被挑起了興趣,手忙腳亂的準備工具,然後躺在床上期待的等孟衍行。

孟衍行從浴室出來,并沒有穿什麽奇裝異服。而是一本正經的換上了一套标準的醫生“制服”,從裏到外,幹幹淨淨,板板正正。

他脖子上挂了一個聽診器,神色如常的走到劉岩身邊,扶了扶新眼鏡,手伸進被子裏,臉上不茍言笑的說:“這位少年,讓我給你做做體檢吧。”

劉岩亢奮的一把抓住孟衍行,眉飛色舞:“患者如果知道你把這身衣服拿回來幹什麽,氣死了。”

孟衍行被劉岩撂倒,也不反抗:“放心吧,這套是我網購的。”

魏曉雪聽劉岩的安排,建了卡去婦幼保健院産檢。

周閑這個司機特別稱職,晨昏定省的去魏曉雪住處報道。魏曉雪以為過不了多久周閑就會厭倦,也就毫不留情的使喚周閑。

最近魏曉雪又有了新想法。

随着月份的增加,自己的肚子會越來越大,魏曉雪逛了幾次街,都找不着滿意的孕婦裝。

她決心自己做。

魏曉雪覺得懷孕以後特別容易累。周閑才帶着她轉悠了一圈原材料市場,她就想找個地方歇腳吃東西。

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魏曉雪準備吃點甜的。

周閑:“想吃什麽?”

魏曉雪:“冰淇淋。”7月份的天,整個城市就像個高壓鍋,魏曉雪還是帶球跑,從車上走到咖啡店的這段距離,就熱的她想扒層皮。

周閑柔聲相勸:“不行,你現在身體不适合吃冰淇淋啊。吃點別的?”

魏曉雪把手一攤:“我就要吃冰淇淋,我就吃一口,一小口!”

周閑是争不過魏曉雪:“那只能吃一口哦!”

魏曉雪喜上眉梢,催周閑點單。她随意的往店裏一掃,喲,有個熟人!

服務員轉身走了,魏曉雪從包裏取出鏡子補妝,梳頭發。

周閑:“你确定你那些化妝品能用嗎?”

魏曉雪瞪了他一眼:“你操什麽心。”然後她昂首挺胸,換上戰鬥狀态的笑容問周閑:“怎麽樣?有氣勢嗎?”

周閑點點頭。別說魏曉雪這樣精裝上陣有氣勢,平時在家裏蓬頭垢面罵人的時候也很有氣勢。

魏曉雪給了周閑一個飛吻,婀娜多姿的起身,“碰見個熟人,去打聲招呼,等我哈。”說完,邁着搖曳的步伐往最裏面的空座走去。

“呀,這不是秦陸南嗎?好巧啊!”魏曉雪坐到秦陸南對面,裝模作樣的驚呼:“呀,有伴兒啊!”

秦陸南本來跟身旁的黑長直美女聊天,被魏曉雪打斷,并不氣惱,只是帶着疏離的笑容客氣道:“巧啊,好久不見。”

魏曉雪笑呵呵的說:“你看,碰都碰上了,也不給我介紹介紹這位美女?”

黑長直聽出魏曉雪的陰陽怪氣,很禮貌的起身對秦陸南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給我打電話!”

魏曉雪瞄了一眼黑長直的背影,笑裏藏刀的跟秦陸南面對面:“這姑娘不太懂事兒啊。”

秦陸南拿起面前的咖啡勺攪動咖啡,“那邊的是你男朋友?”

魏曉雪頭也不回,目不轉睛的盯着秦陸南:“是啊。多少年沒見,你沒變樣兒哈,還是衣冠禽獸的路子。”

秦陸南的長相頗為俊朗,舉手投足一股紳士風度,他放下咖啡勺:“你也沒變。”

魏曉雪:“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說一聲?”

秦陸南哼笑:“說什麽?找罵?”

魏曉雪:“不錯,有自知自明了。怎麽想着跑回來了?不是說相忘于江湖嗎?”

秦陸南:“誰沒有少年無知的時候,過去了就過去吧。我回來工作啊。”

魏曉雪嗤笑:“恬不知恥的境界有所提高啊。既然這麽有緣分在這兒碰見了,那我奉勸一句,回來工作就安安穩穩的工作,別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亂出現。”

秦陸南默不作聲,半晌,嗫嚅着開口:“劉岩還好嗎?”

魏曉雪笑的綿裏藏針。“好着呢,沒你攪和日子過的別提多開心了。但凡你還有點良心,就別找他。”

秦陸南:“那就好。”

魏曉雪最煩秦陸南那悲天憫人的聖父模樣,虛僞做作的她想吐。于是起身準備走:“行了,還有事兒,走了。”

秦陸南忽然問道:“你當年,是不是喜歡劉岩?”

魏曉雪一聽,又重新坐回去。“憋了這麽多年終于問了啊,夠能忍的。”

秦陸南抿着嘴唇,皺着眉等着答案。

魏曉雪靠到椅背上,嘲笑似的看着秦陸南:“告訴你個标準答案吧。愛過。”

秦陸南臉色大變,手裏的咖啡杯被攥的死緊,陰鸷的暮光狠毒的盯着魏曉雪。

魏曉雪繼續往秦陸南心上插刀:“你激動什麽啊?那時候班裏哪個女生不愛劉岩啊?倒是你,你有什麽資格生氣?是你逼的劉岩在高三那麽緊張的時候出櫃,也是你在最後關頭慫了,讓劉岩成了衆矢之的。劉岩差點被家裏掃地出門的時候,陪着他哭的不是你,劉岩被咱們同學諷刺排擠的時候,陪着他被孤立的也不是你,劉岩難受的要跳城季河的時候,陪着他往下跳的更不是你,你呢?你全程在旁邊看着,連個屁都沒放!你現在跟我來什麽勁?我告訴你秦陸南,劉岩他不要你,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是因為他對你太失望了!”

在心裏反複咀嚼了多年的話終于說了出來,魏曉雪如釋重負。看秦陸南面如死灰的臉,真是出了口惡氣。

她旗開得勝,扭着腰回來,周閑手邊的冰淇淋都化了,軟囔囔的灌了一杯,就像過時不候的感情,哪怕它剛端出來的時候多甜多美,化了就是化了,再也勾不起人的食欲。

魏曉雪直接從周閑身邊走過:“走吧,不想吃了。”

周閑拎着魏曉雪的包跟上,回頭望了一眼,魏曉雪的熟人正垂着眼攪動咖啡,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劉岩9月份考試。整個夏天都在跟司法考試作鬥争,還跟孟衍行鬥智鬥勇。

因為孟衍行本以玩笑似的态度婉拒跟劉岩見家長,劉岩卻像叛逆期的青少年,偏要跟孟衍行對着幹。孟衍行不願意,他就天天念叨,念叨的孟衍行不厭其煩。

最後,孟衍行不得不妥協,答應劉岩,只要劉岩好好複習,考完試就跟他回去。

劉岩這才停止了對孟衍行的荼毒。

熬過了盛夏酷暑。孟衍行的傷徹底好了,又成了風流倜傥的孟醫生。而劉岩也終于上了考場,結束這場複習的折磨。

考完試當天,劉岩趕緊把喜訊告訴孟衍行。

一如往常,孟衍行沒回複他信息。

劉岩放下重擔心情愉悅,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給孟衍行打電話。

依然不接。

劉岩十度的美滿成了九度,頂着驕陽堅持不懈的還想撥號。

魏曉雪的電話先打進來。

魏曉雪:“劉岩,是不是考完了?”

劉岩心裏冷哼,連魏曉雪這少根弦的都記得他考試,孟衍行卻不記得。“考完了,出考場了。”

魏曉雪:“恭喜恭喜,終于出欄了!不過我今天有點忙,改天請你吃飯吧啊!”

劉岩:“……好吧。”

魏曉雪匆匆挂了電話,劉岩瞅着安安靜靜的手機想,孟衍行到底在忙什麽呢?

事實上,孟衍行還真的很忙。又是門診又是手術的,他把手機忘在辦公室,全天都沒來的及看一眼。

等到快下班了,孟衍行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嚯!全是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

孟衍行悲憤的心說,這回他們家的劉岩小公舉非炸了不可。

孟衍行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劉岩從學校回來,就變的這麽粘人了呢?

劉岩接到孟衍行,擺着臭臉不說話。孟衍行穩得住,堅決不願意先開口招惹劉岩。

劉岩就一路繃着,車開進小區,停好,拉手剎。

孟衍行等着劉岩先動,劉岩等着孟衍行先動,倆人互相叫着勁,誰都不下車。

到底是劉岩撐不住了,抱怨道:“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

孟衍行規規矩矩的回答:“我今天特別忙,電話落辦公室沒看見。”

劉岩也知道答案,但他就是覺得憋屈,想問問,孟衍行的答複并沒讓他豁然開朗。

劉岩:“你就這麽忙?”

孟衍行字斟句酌,覺得自己并無過錯,說的坦誠:“确實很忙,真的沒什麽時間看手機。這樣吧,你下回找不着我,不用來回打給我,我看見了就會給你回。”

劉岩怄氣:“算了,以後你上班我不找你了,省着打擾你。”

孟衍行認真道:“也行。”

劉岩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怎麽都不懂孟衍行是什麽腦回路:“行吧,你就忙吧忙吧忙吧。”

孟衍行意識到劉岩真生氣了,換了番語氣:“今天是我不好,我沒看見,你別生氣,嗯?考完試不是應該輕松輕松嗎?你看這樣行不行,一會兒回家我給你做頓大餐,咱們兩個也好久沒一起吃點東西了。然後我們到處走走,你不是說我欠你一次看星星的機會嗎?”

劉岩好哄,孟衍行的糖衣炮彈連包裝紙都不用拆,老遠的對他揮一揮,他就能興高采烈的奔過去。

他神色松動,又不願意放下身段,于是虎着臉反問:“看完星星呢?”

孟衍行見劉岩虛張聲勢,神秘的一笑,手指在劉岩的右胳膊上踱步,“據說你們司法大學的制服特別好看,應該拿回來了吧?穿給我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迷迷糊糊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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