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相信世界上有可怕的巧合，但我不相信我自己能遇到。
我不知道當初的楚漠南有多強，但是随着我逐步變強，楚漠北告訴了我一些我當初不知道的事情。那時的楚漠南，至少是破軍這個級別的，沒有人看他認真出過手，唯一一次就是他死亡的那時。從北一路向南，中間所遇到的變異喪屍之可怕程度，現在的R市都不敢說一定能對付得了，而楚漠南卻一直挺了過來。
但是楚漠南确實死了，而且楚漠北還給他腦袋裏釘了釘子。
我走到組織大廈的最頂樓，斬穹的房間就在那裏，房間裏陳設很簡單，一把刀，一個床，衛生間，連電視都沒有。我進來的時候他正在窗前看着天空，我叫了他的名字，“斬穹先生。”
他轉過身來，陽光勾勒了他的身形，然後他的面容讓我變了臉色。
“楚漠南。”我低聲叫出這個名字來。
斬穹的臉上與其說是面如冰霜，不如說是毫無表情，他看着我就好像看着一個死物，讓我想起了喪屍的眼神來，我打了個寒顫，才意識到茨木所說的斬穹很危險是什麽意思了。他不可能是楚漠南。我告訴自己。不可能。
在他的注視下我有些緊張，但還是說道，“謝謝你那天救我。”并鞠了一躬，等我直起身體來的時候發現斬穹已經站到我面前了，我被他驚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面對毫無把握戰勝的人，哪怕是茨木，我覺得如果硬碰硬我也能打得過他。
“你是誰。”他問道。
我被他的問題楞了一下，我後退一步想拉出個安全的距離來，但是他卻捏住了我的下巴，我只能說到，“我是異能者排行第九的陸栖。”
他這次的眼神多了狂暴的感覺，與此同時他的手更用力了，我我特麽有種被那天的怪物捏住的感覺，只不過受力點成了我的下巴。“你是誰？”他再次問了一遍，房間裏被看不見的力量席卷了，我看到牆壁已經出現了裂縫，這是何等可怕的異能。死亡的感覺侵蝕了我的身體，我舉起拳頭用力打過去，居然真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他後被我打的後退了一步，任何人都不能從容接我的拳頭的我知道。
趁此機會，我飛快地打開門溜了出去，他沒追上來。……這尼瑪，好可怕。
從組織大廈裏出來時我的頭腦其實是混亂的，于是我跑去找了楚漠北，敲了半天門後沒人開門，我才想起來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工作。于是我跑去了他工作的地方，刷臉走進了戒備森嚴的研究院，楚漠北正在調試一堆儀器，隔着厚厚的玻璃他看了一眼我，然後繼續調試。
看到楚漠北後我反而冷靜下來了，于是我站在玻璃後開始安靜地等他。大概四十分鐘左右後楚漠北完成了工作，他推門出來後我撲上去抱住了他。
“怎麽了？陸栖。”他問道。
“我今天去見斬穹了。”我說道。
“和他打了一架後輸了？”楚漠北問道，他顯然很了解我。
“不是。”我說道，“他和漠南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說斬穹……”楚漠北推開了我，然後認真地看着我，楞了一下說道，“你的下巴怎麽歪了？”
卧槽？
我找了個鏡子看過去，下巴果然歪了……這尼瑪。
“被斬穹捏的，我得去趟醫院，或者你幫我校正一下。”我憂郁地說道。
楚漠北于是就給我矯正了下，賊疼。
經歷了這個小小的插曲後我說起剛剛的事來，“真的是一模一樣。”
“南已經死了。”楚漠北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漠南當時不是除了怪力以外沒有其他異能嗎？你說可不可能他有複活的異能？”我問道。
“有這個可能性，但是可能性很低。”楚漠北說。
“而且他表現的也很奇怪，他問了我兩次你是誰！”我有點激動地說道。
“嗯。”楚漠北說。
“……你怎麽這麽冷靜，他可是你親弟弟 。”我說道。
“南是我親弟弟，所以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楚漠北說道，“照你現在所說他不認識你，如果斬穹真是楚漠南，你是想和他再續前緣？”
我遲疑了一下，沒說話，但是楚漠北的話卻如一盆冷水一樣澆醒了我。
“明天我去和你見他。”楚漠北說道，“你冷靜一點。”
我抓着他的袖子，說道，“好。”
當晚回到家時我有點神不守舍，陪我媽看了會兒電視後便早早睡了。結果晚上做了噩夢，夢到楚漠南變成了喪屍向我撲來，從夢中驚醒後再也睡不着了。我想把我媽也弄醒，但是又有點舍不得，于是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在街上游蕩。
大半夜的在末日的街上游蕩，簡直有種找死的行為。
幸虧我能打。
在街上徘徊了一會兒後我便走到了組織的大廈前，依舊靠着刷臉進去。我準備去訓練室待會兒的，但卻不由自主地來到了大廈頂樓。
如果斬穹真的是楚漠南。如果真的是他。
我在門口站着，默默地想。
其實我是真的很喜歡楚漠南的，或者有愛，我也不知道。楚漠南外表優秀，斬穹也力量強大，他是我所見過的最強大的人，如果單從這一點來說他是末日很好的伴侶。但是。有點心亂如麻。
“陸栖。”身後響起男人的聲音。
我轉過頭，看到茨木在黑暗中看着我。
……我被吓了跳，咳咳咳，主要是茨木長得太非人類了。
他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門，然後說，“走吧。”
“嗯。”我走向了茨木，和他一同踏進了電梯。
電梯門剛關上他便把我壓到了壁上，他的眼眸隐隐泛着金色，然後他慢慢地說，“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我不知道茨木為什麽這麽激動，雖然他大概是為我好，可僅僅是一命而已……咳咳咳一命已經很重要了。好吧。
我卻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然後我說到，“他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所以我有些在意。”
“你想知道他的什麽事可以問我。”茨木冷冷地說道。
正在這時電梯停了，三樓，電梯門開的時候能聽到外面的交談聲，似乎是上夜班的人。他們看到眼前的場景後愣住了，因為我還被他壓在壁上，然後茨木轉過頭冷冷地喝了聲“滾”，那些人立刻張皇失措地消失了。
氣勢驚人……這才意識到他第二高手的身份。
從大廈裏出來後他直接走進對面的一棟樓裏，我問了他一句去哪兒，他的回答很簡單：“我家。”
沒想到他就在組織大廈的對面住着。
茨木的家很正常，該有的都有。他示意我坐下，然後說道，“我住在這裏，方便監視斬穹。”
“怎麽回事。”從他的話語中我意識到我要知道R市的一些真正的秘密了。
“斬穹是個外來者，當時爆發了屍潮，我們都以為擋不住的時候斬穹突然出現，一個人将屍潮擊退。我們那時把他當做英雄。他沒有說他的來歷，只是說因為異能覺醒産生了很多副作用，他的一些記憶模糊不清了。”茨木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那危險是怎麽回事？”
“他願意留下來幫我們，但是有條件。”茨木輕輕地說道，“每個月給他一個女人。”
“供他玩樂嗎？”我問道。
“我們最初也以為是這樣，但後來那些女人都死了，而且屍體越來越不成樣子。到現在為止。送到他房裏的女人都消失了。 ”茨木說道。
我打了個寒顫。消失。
“嗯。當然一些異能也能做到這一點，比如被羅生門吸走的東西就會消失。”茨木說道，“每個月一個女人來供養這個強者，對于一個城市其實是很劃算的事。”
雖然殘酷，但确實如此。
“真正讓我感到不安的，是他的身份。”茨木垂下頭，說道，“陸栖，你願意相信我嗎？”
“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啊。”我說道。
“嗯。”茨木站了起來，走到了陽臺那邊，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逐漸的變了樣子。頭發變成了白色，臉上的紅痕越來越多，仿佛圖騰一樣的刺青，紅色的角也出現在了他的頭上。然後，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金色的豎瞳，帶着掠食者的冰冷與殘忍。
“……這是啥，變身嗎？”我拽了一下自己頭發，看着眼前這個兀得變得很高的茨木。
“我真正的樣子。”茨木的聲音也不一樣了，原本是清淡的，但現在卻是低沉，暗啞的。
“居然當真是茨木童子。”我覺得世界已經不能再玄幻了，于是我問道，“……你來人間幹什麽？這裏沒有酒吞童子。”
“……我是人。”茨木低笑了一下，然後向我走來，“這算是異能覺醒的副作用吧……只不過，現在的我也不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人類了。”
“是啊。”我擡起頭看着他，他真的好高啊，“你平時的是僞裝吧，還是平時的外表吧，這幅外表大部分人估計接受不了。”
“嗯。”茨木說道，然後他說，“我很強。”
看着他驚人的氣勢，我吞了口口水，說道，“是的。”
“我的感知力也很強，”茨木說道，“但是我卻感受不到斬穹身上的生命氣息。”
“……我覺得我們可以不用讨論這個。”我伸出爪子抓住了茨木的手腕，然後口水四溢地看着他。
“陸栖……？”
“那個我是說。”我吞了吞口水，“我們出去打一架吧？”
對不起，戰鬥欲wang突然上來了擋不住啊喂。
擔心損壞城市，所以我和茨木索性溜出了城外去。這一架打得是酣暢淋漓，他倒沒有動用其他手段，而是和我硬碰硬地對拳頭。我們就這樣肉搏了好久後他還是動用了小型的羅生門，于是我遭受了第一次戰鬥上的失敗。
“男人怎麽能輸給女人，所以沒辦法啊。”他這樣說道。
天亮了，茨木半跪在地上喃喃了好久才變回原來的樣子，他向我伸出手，我是真心動不了。他也沒說什麽，而是将我抱起，然後向R市走去。我們戰鬥的地方離R市并不遠，他顯然也累得夠嗆，所以我們直接走了正門。
嗯……就很精彩=__=
門衛看到我倆時那個表情，淩亂的衣服啥的，我拽了拽茨木，說道，“我自己走吧。”
“沒事。”他說道，“昨晚折騰了一夜，你太累了。”
門衛：……
每天都會有一個排名前十的高手值班，今天值班的是迦樓羅，他原本正在空中飛來飛去，看到我們後便從空中落下。他倒不會像門衛一樣誤會什麽，而是看向茨木，問道，“需要幫忙麽？”
其實我不會說看到迦樓羅的翅膀後我一瞬間想到大天狗的……咳……
“你今天還有事麽？”茨木沒有回答迦樓羅的問題，而是看向我問道。
“有。”我說道，“我和楚漠北約了，他說今天要去見斬穹。”
茨木皺了皺眉，倒沒有再說，而是和迦樓羅說道，“給她一滴你的精血。”
“是。”迦樓羅點了點頭，然後真就照做了。
喝掉他的精血後我感覺力量頓時恢複了很多，我掙紮了一下，茨木也便放開了我。在走進R市後我說道，“迦樓羅很聽你的話啊。”
“嗯，我們屬于相同方向的變異，但我力量等級比他高，我們這種變異者之間有自己的交流方式。”茨木回答。
說起來确實是相同方向的變異啊。
“你還見過其他和你們一樣變異的人嗎？”我問道。
“貪狼本來可以往這個方向發展的，但是他拒絕了。所以他還是正常的人類，但力量受到了限制。”茨木說道。
這樣啊……變異者的世界也很龐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