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救人2
齊木楠雄擡擡寬袖, 無奈地嘆了一聲,只能是跟着安倍晴明端坐着,雖然在現代已經過了十幾載歲月的他并不是非常習慣這種坐法, 他的餘光輕輕地掃向一旁的藤原彌生, 繁雜的十二單如此沉重,藤原彌生單薄的身軀卻将其撐起, 她手持扇子,半掩面, 只餘黑瞳在外閃爍着眼中的神采, 寬大的衣袖長長地拖拽在地上, 其上點綴的粉色花瓣更顯其美麗,俏似佳人。
齊木楠雄不經意間竟是有些看呆了,許是每一次看人都只是能夠看到骨骼的緣故, 他從未過多的在意外表,偶爾會掃一眼藤原彌生,但也算是未曾如今日一般仔細地看,也是今日方才發現, 她有着并不弱于她人的美貌,雖沒有照橋心美的那種令所有人都心動的美麗,但是也別有一番滋味, 她的美在于她的氣質,那種古典而溫順的氣息,宛如大和撫子一般,随時地安撫着她四周的人, 讓人們放松下心神,平靜下來。
他難得地憶起了當時班裏對于藤原彌生的評價——一名大和撫子般的淑女,現在看來,果真如此,藤原彌生還是非常适合這樣的形象,如此的和服,這樣的和式建築,這樣的氛圍,最為适合她,更加襯她的氣質。
想到藤原家的和式庭院,齊木楠雄恍惚間想起未來的自己似乎是住到了藤原家裏的,不過這樣也可以,就在自家隔壁,并不會遠離父母,自己也可以和彌生一起生活,就是多了一個電燈泡而已。
藤原彌生發現了齊木楠雄的目光,有些疑惑地偏頭看他,笑問道:“怎麽了?”
齊木楠雄搖搖頭,探手握住她的手掌,輕輕地挑起嘴角,做完這件事情後就可以安穩下來了,再過兩年自己便與彌生結婚吧!
想到那場迷一般的求婚,被自家母親好好地說了一頓的齊木楠雄總算是發現了當時自己做的不對的地方,先不說自己是什麽情況下求婚的,就單說拿着彌生付錢而得來的戒指求婚這件事情就可以當做一輩子的黑歷史了好嗎?!
藤原彌生只是覺得齊木楠雄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有些麻煩的事情,并沒有過多的在意,她任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心裏偷笑着。
一眨眼的時間,安倍晴明的轎子已然到達了源氏的門前,侍從上前将拜帖交給看門人,耐心地等待着,安倍晴明掃了一下垂幕,看了一眼源氏庭院的上空,随後收手,對齊木楠雄和藤原彌生笑道:“看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呢。”
“嗯?”藤原彌生有些疑惑,安倍晴明只是看了一眼天空,怎麽便說出了這樣的話呢?難道陰陽師還自帶觀天象的能力?
仿佛擁有着齊木楠雄那般的心靈感應能力一般,安倍晴明一笑,解釋道:“我也是會觀星的啊。”
‘白天。’齊木楠雄簡單地說着,意為:現在是白天,沒有星星可以看,你怎麽觀星的?
面對着兩位似乎很是好奇的未來人,安倍晴明悠悠地一聲嘆息,看來在遙遠的未來,自己這般的陰陽術已然逐漸沒落,以至于普通的民衆都已經不知曉普通的陰陽師會些什麽事情呢。
安倍晴明輕搖着扇子,抿嘴微笑,輕聲道:“非也非也,我觀之命星,未曾為外物所掩蔽。”
命星?齊木楠雄微皺眉,沒有再問什麽,他已經聽到源博雅的心聲正不斷靠近此處,捏了一下藤原彌生的手,讓她也不再提問。
“晴明啊······”源博雅的聲音在庭院的內部響起,伴着大門緩緩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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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起身,在侍從的攙扶下緩緩地下了轎子,身後齊木楠雄和藤原彌生也跟随着,只不過因為并不是非常習慣,齊木楠雄的動作有些遲緩,相比之下,一直都是穿着各種和服的藤原彌生感受良好,絲毫不受影響。
“博雅,打擾了。”安倍晴明颔首,兩人自然地行禮,源博雅便将三人請了進去。
認真地道明了自己的請求,藤原彌生與齊木楠雄在一起地坐在了上次的桌前,盯着眼前這些一看就非常簡陋的食品,思考世界意識雙胞胎究竟是為什麽要來這一個連壽司都基本上沒有出現的朝代生活。
“如此啊······”源博雅明了,随手品茶,動作優雅,未見着急,待茶水品盡,他擡手讓身旁侍奉的夜兔為自己添杯,笑道:“但是,小映和小月今日并不在這裏。”
“诶?”藤原彌生驚訝,他們不是定居在這裏嗎?
‘那源君知道他們在哪裏嗎?我們找他們有要事相求。’齊木楠雄也有些驚訝。
源博雅搖搖頭,“他們經常外出,我也無法知曉他們的蹤跡,”想到了什麽,他偏頭看向夜兔,問道,“那個小兔,你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
夜兔瞬間炸毛,“不要叫我小兔,我是有名字的,”心裏咂嘴,要不是那兩個家夥自己根本反抗不了,也打不過,還被下了禁忌,才不要在這裏當一個侍從,連吃的都這樣簡單樸素的不行的朝代,也難怪那兩個家夥會去各種穿越時空禍害別人,這麽想着,慢悠悠地說道,“好像是去處理什麽事情了,我似乎聽到主人在說要去某個世界救一下某位末代王者。”
“啊?末代王者?”源博雅一臉茫然,罷了,反正他們也有數,說起來,夜兔這個家夥倒是在自己不知不覺當中都叫源真月“主人”了,明明源真映才是一直鎮壓他的存在,居然比較怕的是小月嗎?
“哦呀,我聽到了什麽?小兔你居然在背後說我們的事情?”夜兔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源真映和源真月從裏面走了出來,便聽到了夜兔剛剛的話,源真月一躍而起,雙手伸出,一把環住夜兔的脖子,整個人挂在他的身上,扁嘴說道,“沒想到小兔你居然是這樣的夜兔!”
夜兔身子一顫,方才站住,無奈地嘆了一聲,任她在自己的背上趴着,“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兔了,這麽女性化的稱呼······”
源真月忽視掉他的抱怨,扯了扯他的頭發,抓在自己的手裏玩着,目光掃到那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源博雅和安倍晴明,動作一頓,緩緩地從夜兔的身上爬下來,噔噔噔地跑到源真映的身邊,彎腰問好。
“哈哈哈······小月還是如此活潑可愛啊,我此次前來,是因為齊木君和齊木夫人找你們有事哦。”安倍晴明笑着,慢慢地起身,招呼着源博雅去別的地方聊天,“這邊便留給你們談事吧。”
“記得梳洗一番。”源博雅囑咐了一聲,跟着安倍晴明離開。
待門被合上的時候,房中的源氏雙子與齊木楠雄和藤原彌生相視了兩秒,源真月果斷轉身把夜兔給扯下來,讓他端坐在身邊,然後自己跑進他的懷裏,找個舒服的地方,窩好,閉眼。
‘······世界意識大人。’齊木楠雄嘴角一抽,看着眼前這位一臉舒服地待在夜兔的懷裏,一臉不打算管事的模樣。
“你們此番前來的打算我們早已知曉,”源真映開口道,擡手,指上染水,在地上畫出一條不斷的水跡,這條水跡旋轉了無數次,錯亂而又複雜,始終未曾斷開。
“請問這是?”藤原彌生茫然臉,不知道源真映畫這個究竟是為何。
“此乃他的所在之地。”源真映淡淡地說着,停下了自己劃線的手,拿出折扇,在一個轉彎點輕輕一點,“你們便是要尋他的所在之處,不是嗎?”
‘這裏是哪裏?’齊木楠雄隐隐約約地覺得源真映畫的這條線是有些意義的,但是并不知曉這究竟是什麽。
“這是他的一生,宛如曲線般的生活。”源真映說着,随後抹去地上的水跡,又點了一個點,“這是他變化多端的一生,不過,你們要找的是其中的一條分支命運線,”見他們還是一臉不懂的模樣,覺得這兩人着實是有些太過笨。
“你們知道世界是什麽嗎?”源真映沉聲問道。
“世界就是世界啊。”藤原彌生自然地說道,“無數的世界疊合着,有所重合,又有所不同,既平行又偶爾交織。”
源真映搖搖頭,掃了一眼那邊把減弱自己的存在感的源真月,伸手戳了一下她的小臉蛋,軟軟的,顯出一個小窩,而又恢複如初,“世界是一個原點,包含了無限的可能,而這每一個可能中也包含了更多的可能,”他擡手指了一下齊木楠雄,“你是其中的一個點,也包含了無數的路,而我所見到的你,是其中的一條路上的截影。”
‘點?路?截影?’齊木楠雄更是不理解了,他不知道源真映究竟想要說什麽,但是卻感覺這個事情應該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