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2章
“秋天寒氣重, 下次多加一件外套。”
街邊的綠化園裏擺放着兩排靠背木椅,還有一些供行人使用的基礎運動設施,之前情熱加上野稚歡天喜地地撲上來桃夭便拿她沒有辦法, 這會兒卻是拉着人在樹後的椅子上坐着。
野稚垂着眼, 巴掌大的小臉在皎潔的月光之下顯得格外柔美, 絲毫看不出剛才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細長白皙的手指在胸前扣着風衣的黑色扣子, 野稚心裏頓時像冒泡泡一樣, 忍不住低頭飛快地啃了一口面前的雪白, 語氣單純。
“穿的話姐姐就不會給我披外套了。”
寒氣逼人的秋夜,桃夭坐在木椅上,突然便覺得從手指指尖開始竄起一股子酥酥麻麻的熱度, 随着野稚喜愛的眼神一直泛濫到了臉上,有點兒燙。
她在自學人類的知識,網上說這叫調戲?
“只只是在調戲我嗎?”
桃夭強行将臉上的熱度壓了下去,手指靈活地将最後一顆扣子扣好, 歪了歪頭,十分認真地詢問。
美人美而不自知,滿頭自然生長的微卷黑發散落在背後,有一些因為之前扣扣子低頭的動作垂落在了胸前,她的臉上不大看得出臉紅了,但是耳垂仍是泛着粉紅色, 上頭墜着的珍珠耳環微微晃動,十分可愛。
野稚頓時被萌得一臉血, 忍不住挨了過去直接摟住紙片人啵唧親了一口, 便挂在對方的身上,仰着頭,語氣裏帶着絲絲縷縷的勾纏。
“這才是調戲, 姐姐。”
“姐姐”二字被野稚念得又輕又慢,舌尖貼着牙齒,戀戀不舍地發出讀音,聽上去便是帶着鈎子一樣,教人骨頭酥軟。
桃夭背脊一軟,忍不住抱緊了懷裏的人,随即又忍不住放輕了力氣,皺着眉問:“抱疼你了嗎?”
紙片人始終和正常人類不一樣,以前野稚第一次把桃夭召出來的時候,因為紙片人掌握不好合适的力道所以把家裏的碗都摔了一大半兒,後面慢慢才适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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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桃夭才這樣問,她似乎怕極了自己捏疼了野稚,一雙潋滟的桃花眼裏此時此刻盛滿了毫不作僞的關切和緊張。
野稚一怔,忍不住把臉埋進懷裏蹭了好幾下,才歪在紙片人的懷裏軟軟地撒嬌:“不疼,姐姐要是弄疼我了只只也喜歡的。”
桃夭聽不懂,只覺得這話有些歧義,卻還沒想到意思,便弄了弄野稚的發帶,把有些亂的長發整理好,柔聲道:“節目組讓我們準備下一個才藝,我想跳一支水袖舞,曲子填詞都弄好了,只只聽一聽?”
手指在發間輕輕撫摸,溫柔又眷戀。
野稚幾乎是有些昏昏欲睡了,聽到這話又精神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剛要開口說要,想了一下又有些猶豫。
“你是要表演的,先給我聽了會不會不好?”
桃夭搖頭,拿過一旁的挎包取出手機和耳機,一邊點開一邊道:“沒有什麽不好的。”
本身,這首歌就是為你而做的。
桃夭靠在木椅上,野稚靠在她懷裏,兩人一人戴了一邊耳機,按下播放鍵,山泉流過怪石溝壑的熟悉聲音便傳進了耳朵裏。
野稚有些驚訝,越往下聽越是臉色複雜,編曲完整,歌聲清澈,填詞不及百萬級別,但卻是為了一人而寫。
“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野稚來回的念着歌曲裏面的詞兒,莫名就鼻子酸酸的,眼眶裏泛起了水霧,側頭望着桃夭安靜微笑的臉含着鼻音問:“想誰呢那麽來勁兒。”
白色的耳機,一邊挂在左耳,一邊挂在右耳,桃夭微微低頭,極盡溫柔地望着有點兒惱羞成怒的野稚,輕輕道:“自然是你了。”
我日思夜想是你,念念不忘也是你,喜也是你,憂也是你。
說不出的話哽在喉頭,野稚低着頭咬着唇不肯松口,生怕這突然的情緒将自己壓得崩潰,倔強得睜着眼睛不想流眼淚。
她太久沒有嘗過有人思念,有人陪伴的滋味,一下嘗了味道,卻覺得甜裏帶着苦。
桃夭靜靜地看她,輕輕地将人攬在懷裏,将耳機摘掉,系數吻掉那些泛濫的濕意和苦澀,吞進肚子裏,好聲好氣地哄着野稚高興。
“怎麽哭了呢?”
野稚只覺得丢臉,埋在人懷裏不願意出來,甕聲甕氣地問:“姐姐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桃夭不語,發絲從她的胸前滑落,交纏在一起,如膠似漆,月光蒙着淡淡的霧氣裹住了她的眼睛,卻好像奇異地染上了朦胧的美感。
野稚聽見她說:“只要姐姐能給的,只只要什麽我都給你。”
三天以後,桃夭再一次沖上了熱搜第一名,沒有經紀公司買通稿,也沒有帶資進組,僅憑着網友熱議她就一路套紅,硬生生地把《百變人生》節目變成了自己的個人秀。
一支青衣水袖舞,編曲填詞編舞全是自己原創,窈窕細軟的身段和勾人纏綿的眼眸透過鏡頭深深地刻在每一個觀看的人眼中,姐姐粉瞬間拔地而起。
自古美貌動人心,要是才貌兼備,那麽恭喜你,傳說中的人生贏家說的就是你了。
節目網上播出時間是周六周日晚上八點鐘,野稚守着零點直接八倍速跳到了桃夭壓軸的表演,再看熱搜,滿意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彈幕都是在瘋狂舔姐姐美貌,網上都是姐姐狂粉,野稚看的渾身通暢,心裏那股子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怎麽也抹不去。
按捺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在床上打了五六個滾,野稚頭發散亂地撥了桃夭的視頻。
這會兒或許節目組還在錄節目,野稚卻管不了那麽許多,她很想見一見桃夭的臉。
電話響了兩聲便接通了,桃夭穿着緊身白T恤,長發高高綁成一個馬尾,臉上帶着薄薄的汗,紅撲撲得像是正在做什麽激烈運動。
野稚一愣,忍不住多想了。
“姐姐在作什麽呢?”
桃夭走動了幾下,似乎是找了一個靠近角落的地方站着,紅潤的唇微張:“在訓練,我們分了幾個組要一起合作做下一個節目。”
野稚:“哦。”
她答得頗有些不情不願,桃夭眨眨眼,覺得奇怪,便放低了聲音道:“只只,看了我的表演嗎?”
視頻裏面,時不時晃過幾個有意無意拿水彎腰路過的人影,野稚眯着眼睛看了看,捕捉到某個眼熟的揪揪毛小畫眉沖着鏡頭扮鬼臉,便放下心來,認真回答桃夭的話。
“看了,姐姐真厲害,跳舞也跳得美,唱歌也唱得好,只只也好嫉妒現場的觀衆。”
說着說着,野稚便覺得真有點嫉妒了,鼓鼓臉頰跟個包子一樣。
“只只也想看姐姐的表演。”
桃夭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她在錄節目的時候鮮少會笑,平時也是矜持的微笑,亦或者是疏離的禮節性微笑,這會兒突然笑起來,頓時便是明媚動人。
這可惜,能看見這個笑容的,還是野稚一個人。
“等以後有機會了,姐姐只跳給只只一個人看。”
情話不嫌多,再多也不嫌膩,野稚被哄得眉開眼笑,便把自己的酸勁兒壓下來,考慮到人還在訓練便叮囑了幾句注意身體,未了還期期艾艾地要桃夭換一件衣服訓練。
用野稚的話來說,就是,這件T恤太小了,穿得肯定不舒服!
桃夭心下了然,毫不介意地答應一會兒就去換一件XXL的。
“那,姐姐再見,只只先挂了。”
柔軟的唇往鏡頭印了上來,還順帶了一聲輕輕的啵啵兒聲音。
桃夭柔和了眉眼,看着屏幕上已經挂掉的電話,輕聲說了一句“啵啵兒。”
這通電話打了五分鐘,桃夭沒再,其餘的人剛好也趁着這個時候休息了會兒,她們都是普通人,比不上變态,盡管說出來很丢臉,但是桃夭的形體和表演張力都比她們這些訓練了好幾年的練習生好多了。
訓練室裏,成雙結伴地坐了五六個年輕女孩兒,稍稍仔細觀察一下的話,有一半兒的人都是先前面試時候看見的某個女團成員,她們抱團坐着,和周圍零零散散坐着的幾個人泾渭分明。
這裏,最不一樣的人應該就是桃夭了,她長得最好看,威脅力最大,也最不好惹。
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在場的所有選手基本沒有人會在明面上和桃夭過不去,節目沒開播她就上了三天熱搜,開播以後又一路套紅,這還沒拍到一半想方設法想簽她的公司沒有十家也有八家。
來這兒的人大部分都是還沒正式出道或者想借着靈風的跳板重燃事業的藝人,個比個兒的人精,沒哪個蠢蛋敢當着鏡頭做出自己沒紅,反而給節目裏最有流量的人使絆子的事情。
她們要是敢做,搞不好晚上就被某些熱心工作人員給送上熱搜,這買賣,怎麽想不值得。
節目拍到現在,已經淘汰了三分之一的人,剩下二十五個選手被随即分成五組,桃夭剛剛說的訓練就是和她們一塊兒的,她們的下一個表演中心思想就是:熱辣女團。
有人不敢主動搭話,自然也有人敢搭話。
張令月捧着一瓶水跑上去,頭頂的揪揪晃來晃去的有些可愛,她早就和桃夭認識了,一來二去就有些交情,而且剛剛是誰打來的電話,她清楚得很。
“桃夭姐姐喝水吧,只只給我發微信讓我提醒你多喝水。”
這話說了,桃夭才收回了快要說出口的話,轉而說了句謝謝,将水拿在手裏喝了一口。
她擰好瓶蓋,眼眸平靜地落在還在地板上坐着的各人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我們繼續訓練吧。”
衆人背後發寒,看着不是練習生出身,持續跳了五個小時舞蹈還依舊精神飽滿的桃夭,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被優等生親手□□的感覺……
桃夭笑得溫和,毫不手軟。
她要贏,贏了,才能實現只只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