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舒小谷看着寝殿中被冰封的仙藍,很是無語。她看了看谷錦,擡手指了指這幾乎凍了半殿的冰,“你別告訴我,這是你的相思之苦?”

她敲了敲身前的冰,負過了手。然而她并未注意到的是,在那寒冰之下,還有着百朵盛開的花。

谷錦表情錯愕,完全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他湊上前去,察覺到了冰上的氣息,瞬間了然。

緊閉的殿門被外力撞開,月非塵搖着扇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要留在那妖界,再也回——小谷也在啊。”他腳步一頓,非常流暢的轉了個身,心虛的朝殿外走去。

嘭!

寝殿的門被猛地關上。谷錦坐在一旁的白玉椅上,慢條斯理的翹起了腿,“既來了,何必着急走呢?”

月非塵合扇,敲了敲頭。他幹笑了兩聲,道:“我瞧你這裏有些亂,我還是晚些時刻再來拜訪吧。不打擾二位了,告辭。”

“給我站住!”谷錦一拍桌子,伸手憑空扯過了月非塵。

舒小谷好奇的瞧着上了凍的寝殿,雖處處寒冰,但卻沒有一絲涼意。

為什麽仙藍會被凍在裏面?話說,她不是被谷錦帶走了嗎?

啊,難不成!

谷錦一瞪月非塵,忙解釋道:“此事與我無關,都是他一人所為!”

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仙君,你難道不知道這樣突如其來的解釋只會讓人更加起疑嗎?”

“小谷,确與我無關!”

原本還頗為心虛的月非塵仔細的瞧了瞧谷錦,忽恍然大悟的“奧”了一聲,伸手搭住了谷錦的肩,“既不是仙君所為,何故如此心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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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微妙的氣息,是陰陽怪氣要開始了嗎。

沒等谷錦将他甩開,月非塵便識相的收回胳膊。他将折扇往掌中一搭,輕歪了下頭,“的确是我所為,同谷錦無關。小谷啊,你可莫要冤枉了他。他也并未做什麽,只是抱着仙藍将其送去了我府中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

谷錦聽着舒小谷的心聲,頓時瞳孔地震。他看着月非塵,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

見勢不妙,舒小谷忙拉住谷錦的衣袖,把他往自己身前扯了扯。她轉到谷錦面前,試圖擋住還欲言語的月非塵,“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有舒小谷在前攔着,谷錦也不好發作,只能乖乖的坐回了椅子上,“到底有何事,說吧。”

月非塵忙見好就收,他快步走至仙藍身前,折扇輕敲了敲那寒冰,“我能力有限,且那黑龍的氣息注入太久,無法徹底清除。”

黑龍的氣息......舒小谷咬了咬嘴唇,總覺得在哪感受過這股氣息一樣。

沒記錯的話,谷錦失蹤半個月前好像......

“所以呢!”谷錦突然提高了聲音,驚得舒小谷一抖。他眼神四處亂瞟,咳了兩聲後接道:“你是想讓我清掉她體內的邪氣?”

怎麽突然動靜這麽大,吓死個人。

月非塵看着谷錦,突然又明白了什麽。他一樂,也大聲道:“是啊,你都能将小谷體內的邪氣驅的幹幹淨淨,想必這些許的殘留定然不足一提吧?”

說完,他還朝舒小谷擠了擠眼,生怕她聽不到似的。

??

這兩個人今天是不是都有些怪怪的?

谷錦皺眉,下一個瞬間便閃到了月非塵的身前。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你若再多說一個字,本仙現在便将你打回府。”

“谷......”

“小谷,我去送一送他,你且等等我。”

啊這......好吧。

再插不上話的舒小谷只好點了點頭,看着谷錦“押送”月非塵離去。

不過,月非塵剛剛說了什麽?谷錦幫她驅過邪氣?

舒小谷皺眉,一時半刻也想不起具體的情況。她坐在白玉椅上,無聊地戳着桌上的花,“唔,一會再問問吧。”

谷錦咬牙,猛一推月非塵,将他趕出了府,“你若今日壞了本仙的好事,來日本仙定加倍償還。”

沒錯,這句話就是赤/裸/裸的威脅,谷錦深知此刻講道理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是吧?我不過說了幾句事實,你這便承受不住了?”月非塵死性不改,又笑着湊了上來,“我瞧她也并未生氣,反倒聽的正開心呢。谷錦,你不會到現在還未與她互通心意吧?別是你一廂情願,将人家強行綁在身邊。若是如此,你倒不如成全了人間那位。”

別的話都不要緊,偏是這最後幾句最不該說。

話音剛落,谷錦的臉色就十分迅速的由白到黑,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谷錦一抓月非塵的肩,用力将他提起,無情地把他甩出了視野。

“你若再來,本仙見你一次扔你一次!!”這是月非塵飛離谷錦府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并未完全關閉的殿門被用力推開,谷錦怒氣沖沖的走入,身邊帶起了一陣陣的風。

正思考以後會如何的舒小谷吓了一跳。她看着谷錦,卻在下一刻被拉起,撲到了那溫暖的懷中。

谷錦下巴抵住了她的腦袋,聲音委屈的就像挨了誰罵的一般:“你以後少去見他,好不好。”

見他?見誰?白木林嗎?

“就是他,你以後少與他來往。”說着,谷錦身上醋味越發濃郁。他抱緊懷中人,撇了撇嘴,“他心機叵測,不懷好意。你若再如以前一般,只怕他會心生歹意,做出些逾越之事。”

心生歹意,逾越之事?

舒小谷明白谷錦的意思了。

她擡擡頭,頂開了谷錦的下巴。随後,她踮腳,努力湊到他耳邊道:“谷錦,你不會是喜歡我吧?你說這些話,是在吃白木林的醋?”

她清楚的聽到谷錦嗓中一哽。

他錯開視線,紅了耳朵,以沉默回答了問題。

随後,谷錦下定決心般的嘆了口氣。他試探的湊近了些,溫暖的大手捧住舒小谷的臉頰。她仰頭,灼熱的鼻息離她越來越近。谷錦閉眸,緩緩湊上了唇。

!!!

“谷錦,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事未明,需同你商議一......番。”月非塵的笑僵在了臉上,手中的折扇摔落在地,碎了扇柄。他看着眼前這副場景,只覺得大限将至。

舒小谷紅着臉推開了谷錦,忙跑去了一旁。

谷錦緩緩垂下胳膊,牽動着臉上的肌肉露出了一抹十分僵硬的笑。

“谷,谷錦,你聽我解釋,我并非——”

“小谷,灰鶴應在院中,你且去同他玩吧。”

這,這種時候肯定溜之大吉方為上策。

舒小谷擋着一張紅蘋果的臉跑出了寝殿。她靠在一旁的石柱上,腦中浮現着剛剛的情景。

還好月非塵亂入打斷了谷錦,不然,不然......但是,怎麽感覺還怪可惜的?

身旁的窗戶忽然一動,一道影子撞在了上面。玉器破碎的聲音傳來,随之還有月非塵慌亂的解釋聲:“谷錦!我當真有事,不是故意如此的!!诶,你這上好的白玉椅不要了嗎?!”

?!

真的開打了?

又是一陣叮當聲傳來,舒小谷趴在窗邊,悄悄地推開了一點縫隙。

“谷錦,打我定是打不過你的。我認錯,你就此收手可好?”月非塵歪過身子,躲開了谷錦的攻擊。他朝窗邊看去,又是側身一躲,“你看那裏,她在看呢,當真還要如此?”

啊,她果然沒有偷聽的天賦,又被看見了。

一道視線朝此處投來,舒小谷蹲下身子,心虛的撤回了推窗的手。

她躲去柱子旁,背過身小聲嘟囔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谷錦一甩袖子,哼了一聲。他瞪了一眼月非塵,走去打開了殿門,拉過了在一旁裝鴕鳥的舒小谷。

見能降服住谷錦的人進來了,月非塵松下一口氣,擦去了額上的汗。他安心的在椅子上坐下,道:“我不過是突然想起一事,所以特地趕回。經這十幾日的打探,我已清楚了那黑龍出手的原因。”

谷錦在一旁坐下,示意月非塵繼續說下去。

月非塵別好壞掉的扇子,抱住了胳膊,“它之所以會出手傷你,是因為你的力量過于強大,強大到讓它害怕。所以它才會在千年劫前動手,試圖将你除去。或是讓你同當初的林仙一樣,法力大減,而後被打下凡間。只有這樣,它才能繼續存活于三界之內。”

谷錦了然的點了點頭,問道:“所以,本仙那時的猜想無錯,它當真是遺留下來的禍患?”

月非塵點頭,“不錯。而且,還有一事。”

他朝舒小谷投去視線,不說話了。

舒小谷一頭霧水的聽着,完全不知道兩人的視線已落在她身上。她眨了眨眼,突然反應了過來,“怎麽了?”

“之前小谷身上發生的事情,妖邪也好危險也好,皆是它所為。”

“當真?”

不知為何,一提到和她有關的話題,谷錦就格外的敏/感。他壓下眉眼,已有敵意。

月非塵再度點頭,露出了身後的仙藍,“它一時難以傷你,便只好對她們下手。這次能将你困在妖界,不也是因為你護她心切嗎?只是因你而受到傷害的人,實是無辜啊。你應能明白我所說,而且,你也應明白我的另一層意思。”

說完,月非塵笑着同谷錦耳語了幾句。他挑了挑眉,等待着谷錦的回應。

谷錦“嘁”了一聲,有些無可奈何的應了下來:“知道了。”

他看着仙藍,擡手将殿內的寒冰盡數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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