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的小太監。

“多謝了,如此盛情款待,當然好。”賀蘭骢譏笑出聲。

安榮細細打量一遍床上的人,心裏暗自道,是個人才,若是将此人束之高閣,還真是可惜了。

“咱家今日看看延平侯的傷恢複的如何了,順便伺候侯爺把藥喝了。”

賀蘭骢暗自皺了皺眉,不快地說道:“有勞了。”

藥被端到面前時,賀蘭骢還是把忍了幾天的問題問了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即使要殺人,也應該讓人做個明白鬼。”

安榮撩了衣擺,坐在紅木雕花椅上,道:“毒藥,但也是解藥。”

嗯?賀蘭骢斜睨着安榮,詢問的意味非常明顯。

“呵呵。”安榮溫和地笑着,可誰聽了這笑聲,都不禁渾身發冷,而更令人如置身三尺寒冰中的,是他接下來的話,“這個毒藥解釋起來,有些麻煩,簡單點說,就是第一天的是真正的毒藥,而第二天的藥,既是第一天的解藥,但也是第二天新的毒藥,第三日的也是如此。總之,次日的是頭天的解藥,也是新一天的毒藥,此藥一旦斷了,後果不堪設想。延平侯,這下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替在下謝謝北蒼國主如此‘厚愛’,賀蘭此生銘記于心。”最後四個字,賀蘭骢幾乎咬着牙說出來,心裏當是悲憤無比,這小皇帝已經把他的後路斷絕。

“只要延平侯不生異念,安心留在這裏,此生性命無憂。”安榮終究是不忍,當初皇帝把他和元常找來,說出此計時,令他這個早年混跡綠林,算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也不禁大吃一驚。

無聲的冷笑帶着一絲嘲諷,浮上俊逸的面孔,一個帝王,如此執念兒時往事,心胸狹窄,如何能使國家昌盛?

似乎看出了賀蘭骢的心事,安榮緩慢地開口:“每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死結,就看如何打開了。可這不會影響我主的英明,他年紀雖不大,卻已經令北蒼除去頹勢,雄踞北方大地。”

“……”

“至于陛下與延平侯的過往,咱家不便說。咱家自幼看着陛下長大,獨獨這一點,咱家也看不透,你好自為之吧。不想吃太多苦頭,就不要太過忤逆于他。”

這個人?賀蘭骢心裏想,我也看不透你。

“你告訴他了?”皇帝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淡漠的問着前來複命的人。

安榮道:“是,陛下。恕奴才鬥膽問一聲,陛下打算怎麽處置他?”

皇帝看了看懸于檀木架下的金絲枝杆上的虎皮鹦鹉,道:“人就在手心裏,只要不玩死了,其他的就随意了。”

安榮把頭低下,皇帝的聲音又飄過來,“永壽宮那邊,還沒得到消息吧?”

“延平侯被秘密押進宮裏,消息都封鎖了,暫時沒洩露出去。”

皇帝一聲輕笑,“先皇與朕的後宮人不算多,但和朝臣淵源頗深,別小看他們,這宮裏到處都有他們的耳目,平日盯緊點,別讓他們在朕的眼皮底下,小動作太多。”

“遵旨。”

皇帝拿着小金匙給虎皮鹦鹉添食,思緒卻飛回了七年前。

被自己的父親強行帶到東林的他,不甘心跟着父親去求婚,私自跑出了求婚使團。

東林的街市非常繁華,酒樓店鋪林立,往來游街串巷的小販更是數不勝數。車水馬龍,一派繁榮之景。

在北蒼只偶爾溜出宮的元文敬大開眼界,玩得不亦樂乎。

他是跟着自己的父親來東林求婚的,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他馬上吐出了口中嚼着一半的紅果,把手中半串糖葫蘆扔在地上。

孩子的心理,是無法猜透的,那會的元文敬也不知當時是怎麽想的,但他就是想給自己這趟東林之行留下點特殊記憶。

當他一番惡作劇,攪得東林都城最繁華的商業街人仰馬翻後,被負責京畿防務的賀蘭骢抓個正着。

7、撩人夜陰謀 ...

一輪圓月如盤,高懸九天,月光如銀,映照月下樹影婆娑。

北蒼國肱骨重臣、三朝元老、丞相楊林,今日在自己府內迎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丞相書房的暗室內,東林翼王的使者王華,在給楊林行過禮後,奉上了自家主子命他帶來的禮物。

楊林展開長長的卷軸,眼睛一亮,這是傳世不多的懷素狂草真跡。知道這是翼王為了雙方的合作,投其所好,于是呵呵笑道:“翼王有心了,老夫這裏謝謝翼王了。”

王華也笑了,道:“丞相是當今名士,書畫雙絕,我主甚是仰慕。翼王曾說,懷素真跡留其身側,如塵掩玉,不如贈與丞相,才是最好的歸宿,可免傳世佳作逐流于世。”

“翼王過獎了。”楊林慢慢卷起卷軸,親自給王華遞過上好的香茗,沉吟了一下,才問:“貴使前來,可不是為翼王送禮這麽簡單吧?”

王華笑道:“丞相英明,我主如今雖然遁入邊境,但要卷土重來,也非難事。但我主有位故友,失蹤多日,思來想去,覺得此人該是在北蒼,所以特命屬下前來面見丞相,還望丞相幫忙打聽一二。”

楊林眯起雙目,暗道什麽人,被翼王如此器重?

“請問翼王所尋何人?”

王華也不拐彎抹角,道:“原東林延平侯賀蘭骢。”

“他?”楊林一愣,當今皇帝攻打東林,迫使東林求和,提出以江河為界,割讓半壁江山,然後又命東林獻出賀蘭骢,這事是盡人皆知的。誰想賀蘭骢在東林莫名失蹤,結果皇帝一怒,以東林無誠意納貢為由,拿下了整個東林國。這事本來其中就頗有玄機,可如今這東林翼王何以認定人在北蒼呢?

王華道:“我主無其他意思,只是請丞相幫忙打聽下,若是此人不在東林,此事也就罷了。而先前提到的事情,翼王依舊履行承諾。”

楊林大喜,“好,痛快,老夫定當盡力,幫翼王尋找賀蘭骢的下落。”

王華拱手,“那,多謝丞相了。”

“呵呵。”楊林撚須而笑,“翼王是痛快人,老夫自當盡力而為。事成後,老夫也履行諾言,歸還東林國土,與東林永世交好。”

……

如此月色撩人之夜,滄瀾殿內,元常與皇帝席地而坐。

“陛下。”元常開口:“近來,曹禦史和崔禦史兩家,明裏暗裏,鬥的頗為熱鬧。”

皇帝一笑,“鬥的好啊,朕還怕他們不鬥呢。他們若是不鬥了,就該和朕鬥了。讓他們鬥,鬥的越厲害越好,你也別光看熱鬧,适時給他們添把柴,讓他的火燒得再旺點才好。”

“可是陛下……”元常猶豫了下,才說:“曹家和崔家鬥起來,臣擔心陛下後宮那邊,要不得安寧了。”

皇帝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那兩個女人麽,有頭無腦,鬧不出什麽。哼,若說這攪翻後宮,哪個能和先帝寵的那位比。萬千寵愛集一身該是什麽樣,哪個能像他,被寵得鮮血淋漓。”

元常無奈,“先帝對太後,與顧銘洲,做的确實過了。”

皇帝譏諷出聲:“僅僅是過分麽?哪個帝王,為了一個男寵,竟然手段如此下作,拿男寵心愛的女人做要挾的籌碼?又有哪個帝王,報複心如他那般,折磨自己瞎眼的妻子,即使死了,還要受到不入帝陵的羞辱。”

元常道:“可是陛下,你的報複心,在臣看來,不比先帝少啊。”

“大膽!”皇帝高聲喝道:“朕與他比起來,差得遠了。你知道當初,他娶了那東林女人回來,朕為何會用北蒼規矩,令那個女人,給母後行嫔妃觐見皇後的叩拜禮,我就是讓他知道,北蒼到我手裏的那一天,乾坤也會倒轉。心疼自己的女人,就別拿她做報複人的工具,他有一來,朕就敢還一往。大家半斤八兩,莫道旁人無辜!”

元常并不怕皇帝發怒,笑嘻嘻地說道:“瞧瞧,這就急了,陛下,龍體要緊,休要動怒。”

皇帝哼了一聲,“再敢惹朕生氣,哪天朕一定摘了你的腦袋,扔到腳下當球踢。”

“呵呵,臣的腦袋一直別在褲腰上,陛下要踢,随時摘了去。無妨,到時陛下別忘了給臣再裝回來就是。”

皇帝扯了扯嘴角,“你惦記着裝回去,想得美!”

“噗。”元常笑了,“陛下,你舍得臣沒了腦袋,整日頂個烏盆蹦着走,為陛下做事麽?到時,人家不會議論臣什麽,大概會說陛下不會擇人,連朝臣儀容舉止都不顧了。”

皇帝翻翻眼睛,恨恨地道:“誰敢說,朕抄了他滿門。”

元常收起方才的不正經,道:“陛下,這不是明君所為。”

“知道,不用你提醒。”

住在昭凰閣的賀蘭骢,最初幾天還可以算算被秘密關押在北蒼王宮的天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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