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不利的奴才。”

安成躬身應道:“奴才遵旨!”

把一群侍衛、宮監支得遠遠的,皇帝道:“賀蘭,如果你規矩地留在這裏,朕可以答應你,你随時可以見到賀蘭太妃。她是你的姐姐,雖然朕恨她最後奪走母後的希望,可她陪着先皇五年,也令先皇改變很多。朕不想步上先皇的後塵,所以不要逼朕對你用強。”

“一個亡了國的俘虜,不敢奢望北蒼國君的眷顧。”賀蘭骢哂笑出聲,無比蒼涼,那個如今一直對我用強的人不正是北蒼陛下你麽。

“男人入後宮,這在北蒼本不是稀奇事。”皇帝有些急促,這麽平常的事,這人就如此在意,看來東林的禮教深入人心啊!

太液池畔,二人停下腳步。

望着還沒上凍的一池碧水,賀蘭骢開始思念故鄉。

故鄉翠湖的金錢柳,金塘的大江潮,千古望江樓的名聯,如果不擁有自由身,恐将再無機會故地重游。

“其實,”皇帝說:“你跟在朕身邊,朕會給你一定自由。朕的父皇曾經把一個傲桀不屈的靈魂禁锢在皇宮數年,即使死也未放他離去,朕不想這樣對你。”皇帝沒有說,有你在身邊,朕可以感受溫暖。

23、莫道帝王事 ...

嘩啦,手抖動了下,鎖着雙腕的鏈子發出金屬的脆音。

皇帝低頭,拿手去撫摸他腕間被鎖鏈磨出的紅痕,他說:“賀蘭,乖乖留在朕身邊,這條鏈子朕會為你除去,但不是現在。不要怪朕不信你,朕心裏實在是沒底。”

賀蘭骢覺得眼前皇帝太過天真,不願和他說話,目光轉向太液池對岸漸漸飄遠。

皇帝苦笑,太液池對岸,那是南邊的方向啊!難道,你的心裏,只有南面的家國麽?收回雙手,就在他身邊站着,陪着那人一站就是兩個時辰。

太液池上吹來的蕭瑟北風,吹散了賀蘭骢如黒緞般的一頭烏發,發絲揚起,給本是溫潤如玉的人,竟添加了幾分冷峻之感,邪肆,但不張揚。

臉頰有些發紅,呼出的白色氣霧向後飄着,收回目光,賀蘭骢終于忍不住,還是說:“若論治國,你确實有獨到之處,賀蘭佩服。但真正的君王,不應耽于聲色,我主就是前車之鑒,你若有福澤蒼生的宏圖大志,就不應把心思用在如何征服一個俘虜身上。”

皇帝探究地看着他,“你,還是想離開。”

“這個念頭從未斷過。”賀蘭骢也不隐瞞自己的想法,“做回你的北蒼明主,如果那年的往事,你仍是放不下,賀蘭可以自行了斷謝罪,畢竟毆打儲君罪不容赦,陛下只需遣人将我埋骨故鄉即可。然這北蒼後宮,絕不是賀蘭該留的地方。”

“你。”皇帝壓低了聲音,道:“不要考驗朕的耐心,朕說了,不會放你離開。你已經是朕的人,那就注定了,你賀蘭骢,從此旁人染指不得。”

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賀蘭骢想,我這算是生氣吧?這小皇帝冥頑不靈,難道真的要迫我用下下策,與翼王他們合作麽?

皇帝察覺出面前人不對勁時,他已經在不停地發抖。原以為他是站了兩個時辰,受了風寒,忙把人攬到懷中,才發現,遠沒這麽簡單。

賀蘭骢雙頰通紅,兩手冰涼,額頭卻是滾燙。皇帝發現他開始不停發抖,不由皺眉,撩開披風一看,頓時一驚,藍色的長衫洇出點點血跡,原來是傷口裂了。

心裏有點驚慌,昨日,在他受傷下,強迫他接受了一場近乎暴虐的性事,而今日,為了警告賀蘭姐弟,不顧他的虛弱,又把他拉出來“看戲”,眼下,應該是傷口破裂,又受了寒,發燒了。

一面把人抱起,喊了随侍的宮人回昭凰閣,一面着人傳太醫,又是一番忙亂。

遠處,一個宮女躲在暗處,把太液池的一幕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當她返回金華宮向自己的主子回報時,不出意外地,她看到自家美麗的主子驚愕的表情。

崔貴妃說:“你可看清了,陛下真的抱着那個男人嗎?”

宮女肯定地點頭,“奴婢看的真切,陛下看起來還很着急呢。”

貴妃圍着紅木桌案踱步,這事太過詭異。一個比天子大出近十歲的男子,陛下居然對他有了興趣,聽聞,那男子第一次侍寝,居然是在受了掌嘴之刑後的那晚。那樣的情形,陛下居然也能?

崔貴妃搖着頭,宮女不解,“娘娘,你不舒服麽?”

貴妃道:“沒道理,沒道理啊!”

宮女一下糊塗起來,問:“娘娘,要不要奴婢出宮面見禦史大人,請示下啊?”

崔貴妃擡起纖纖素手,阻攔宮女,“這個先不急,本宮問你,那個男人樣貌如何?”

“回娘娘,奴婢離得遠,看的不是很細,人倒是算出衆,卻不像--”

“不像什麽?”崔貴妃好奇。

宮女答道:“和外面娼家的人很不一樣。”

貴妃狹長的鳳目眯起,似一彎新月,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大司寝被召到金華宮時,見崔貴妃端坐主位,只冷笑不語,心裏頗為忐忑。下跪請安時,出口請安的話竟結結巴巴,連貫不上。

“安天命,本宮找你來,你應當知道為什麽吧?”

大司寝冷汗涔涔而下,金華宮和玉宸宮兩位主子互鬥,這倒黴的只有宮裏的奴才啊!真是不知做了什麽孽,自己在這北蒼皇宮混了大半輩子,如今碰上這麽兩個難伺候的主兒,看來這條老命,哪天怎麽去的都不知道啦!

“回娘娘,陛下近來未曾留宿玉宸宮。”

崔貴妃扯了扯嘴角,似很無奈的說:“安天命,難道你真是老糊塗了,本宮可有問你陛下留宿何處麽?”

大司寝戰戰兢兢地,“那,娘娘的意思是--”

“把陛下召寝的宮簿給本宮看看。”女人面無表情,卻足令下面跪着回話的人心懸咽喉,膽顫不已。

接過那本冊子,女人看似漫不經心地翻看,然明眼人在旁觀瞧,貴妃的面色非常難看。陛下近來召寝次數不多,可侍寝的竟全是敵國獲封的賀蘭公子。

繡眉緊颦,女人暗自思忖,陛下封了這個賀蘭公子,卻沒有按照規矩,後宮依禮觐見,而玉宸宮那位,幾次靠近昭凰閣,又均被侍衛擋駕。曹貴妃的性子,宮裏無人不知,那些侍衛如此膽大擋她的駕,那便只有皇命最高可以解釋得開。如此看來,這賀蘭公子不簡單啊!

女人合上宮薄,緩緩道:“這麽說,陛下最近往玉宸宮那邊走動也不多啊。”

輕緩的語調,令大司寝松口氣,道:“回娘娘,近來賀蘭公子得寵,陛下多有臨幸。至于玉宸宮那邊,陛下已經很久不曾去過了。”

“嗯。”女人揮了揮手,令大司寝告退了。

“娘娘,您怎麽看?”宮女上前,迫不及待地詢問。

崔貴妃道:“明日,你拿着本宮的令牌,去見我爹和我大哥,把這邊的事情說與他們,讓他們想想當如何處理。記住,在他們沒有回複前,只靜觀其變,不得多事。陛下的心思,難揣摩的很。”

“奴婢明白了。”宮女把頭低下,矮了身子,幫已經站起的崔貴妃,整理裙裾的下擺。

“梅子啊,你說這天兒,怎麽還不到數九呢,本宮想看這滿園子的梅花啊。”

看自家主子一瞬期待的神色,宮女輕笑,“娘娘是想見陛下了吧。”

是啊,北蒼國的國君,喜愛梅花。

昭凰閣內,受了風寒的人如今側卧着,手裏拿着本書,恹恹地看着。

那日被送回來,太醫看過,也說不出,究竟是受了風寒,還是外傷破裂,或者是頭天晚上的性事引發了高燒。其實,太醫未必就不知,但皇家宮闱秘事,除非不想要腦袋了,哪個敢胡亂說。總之,退熱的藥開了,發汗的藥也開了,去腐生肌的藥也開了。至于病人何時能痊愈,既不在病人是否配合,也不在太醫問診處理是否得當。

皇帝幾日未露面,昭凰閣的主人氣色好了很多,他和小福說想看書。小福如實把他的要求報給了皇帝,皇帝急惱不得,便命小福帶人去藏書館,為賀蘭骢尋了些經史典籍,随他去看。

皇帝進入昭凰閣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看宮女撤下的吃食大多未動,他問小福:“他進食還是很少麽?”

小福垂下頭,不敢看天子,“是,陛下。奴才無能,不能勸公子多進一點。”

“算了。”皇帝知道這不是小福的錯,那個倔強的家夥,豈是一個奴才勸兩句就會轉了性的。

邁步進入內室,見賀蘭骢雙目微閉,右手托着頭,左手拿着書卷,置于身前,呼吸平穩,似已熟睡。

放輕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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