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凡以前也談過幾次戀愛,不過對象都是女人,交往最久的一次,是上警校時就認識的一個女朋友,從在一起到分開,差不多有五年時間。
對這個女朋友,陸凡肯定是喜歡的,不然不會在一起這麽長時間,甚至到了談及婚嫁的地步。
他被火燒傷之後,女朋友也來看過幾次,最後她說要調去其他地方工作了,就再也沒出現,更沒有聯系。
燒傷毀容的打擊,加上女朋友的舍棄,那個時候的陸凡動過自殺的念頭,絕食了幾天,在母親哭喊聲中醒來,才明白自己有多殘忍。
他痛,他的父母也随着他痛,他若死,讓獨在世上的父母如何活下去?
所以陸凡重新振作,無法再回警局,這樣的身體也不知要找什麽工作,荒廢掉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在局長的安排下,做了一名計程車司機,一幹就是四年。
人生就是一出戲,生活永遠比小說精彩。
當陸凡以為這出戲裏,将再沒有一個值得他真心以待的人出現時,莊君博來了。
孤寂的心撞上熱忱的愛情,陸凡醉得理所當然。
也不是沒有顧忌,可是當愛來臨,渴望的心又何嘗舍得眼睜睜任它溜走。
再愛一次吧,陸凡想,再痛,也不會痛到失去生命。
不知道誰說過,戀愛中的人四周散發粉紅色的泡泡,誰都能一目了然。當然,這是比較誇張的說法,不過,是不是沉浸于戀愛之中,的确很容易分辨,就算特意掩飾,也掩飾不了陷入戀愛的人眼底的光彩,和忍不住上揚的唇角。
陸父陸母面面相觑,本來兒子不常回家吃飯就夠讓他們好奇了,雖然他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但反而容易讓人生疑。
好吧,好不容易總算回家吃飯了,坐在他們對面,總覺得像換了個人。捧着飯碗吃着吃着,就會發呆,不知想起什麽,還會傻笑……
陸家夫婦又相對一望,兒子這是?
突然客廳裏傳來嘀嘀嘀的手機聲,陸凡帕嗒放下碗筷跑過去查看,全然不知兩位老人正拉長脖子不住地窺視。
『陸凡,在吃飯了嗎?我正在外面吃牛肉面,分量多而且料很足啊,就是味道差了點,唉。>_<』
陸凡發回去問:『怎麽只吃面啊?』
『只有一個人還能弄什麽吃,随便吃點東西應付喽!只要有你陪,我一定吃大餐!(*^.^*)』
陸凡被他逗樂了,手指快速地在手機上打字,『別虧待了自己,要好好保重。』
『哇,你關心我,好貼心啊!*^o^*//』
『先吃東西吧,一會兒咱們手機上聊。』
『沒問題!(^ω^)y』
放下手機坐回餐桌旁,一擡頭,就對上父母炯炯有神盯着自己的兩雙眼睛,不禁一愕,「爸,媽,你們怎麽這樣看我?我臉上黏東西了嗎?」說着,伸手摸摸自己的臉。
陸母問:「小凡,你心情好像不錯。」
「沒有吧?」再次摸摸自己的臉,「和往常一樣啊。」
「是嗎?」
陸母一臉懷疑。
「什麽是或不是的,媽,快吃飯吧,飯菜都涼了。」說完,夾了一把紅苋菜放到碗裏。
「哦。」
陸母不再問,卻向老伴丢了個「看着吧,裏頭肯定有問題」的眼神。
陸父搖搖頭,笑了。
陸凡吃完,拿着手機回自己房裏,陸母立刻與老伴竊竊私語,「肯定有問題,你看他對着手機時笑得傻乎乎的表情,像什麽?」
陸父好奇,「像什麽?」
「當年咱們戀愛時,你一見我,就這樣笑。」
年輕時幹的蠢事被當面揭開,陸父老臉不保,羞憤地瞪老伴一眼,「說什麽呢你!」
陸母不理他,追問道:「你仔細想想,難道不像嗎?當年小凡和那個陳敏宜一開始談戀愛,也有過這麽一段時間,看見什麽都傻呵呵地直樂。」
陸父疑道:「你是說,小凡他,戀愛啦?」
陸母篤定地點頭,「十有八九。」推推老伴,「走,咱們去他房門口聽聽動靜。」
「不好吧,你這叫偷聽別人的隐私。」陸父一聽,堅決不同意。
陸母甩頭不管,「什麽別人?那是我親兒子,我聽聽怎麽了,我就愛聽,哼!」說完,撂下筷子走了,來到兒子房前,整個身子趴到門上,耳朵貼上門口,左聽右聽,上面聽,下邊聽。
陸父站在客廳邊看到老伴這樣,無奈地搖搖頭,坐回去了,嘴裏叨念:「真是為老不尊。」
陸母趴在門邊聽了半聽,沒聽到啥動靜,正尋思着怎麽回事,門鎖卡嚓一聲,門開了。
「媽,你蹲在這裏幹嘛啊?」陸凡目瞪口呆地看着腳下的母親。
陸母沖他呵呵一笑,拉起一邊的衣袖往門上擦,「我看見這裏有塊灰塵,想擦擦。」
「就算要擦,你也找塊抹布啊,用衣服擦不髒嗎?」
陸母一拍腦門,「哎喲,我真是老糊塗了,怎麽沒想到呢,我這就去取抹布。」沖兒子笑了笑,起身走了,回到客廳裏,看見正在收碗筷的老伴沖她直樂,滿臉「看吧,幹壞事被逮了吧」的神情,陸母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母親走了,陸凡往門邊看,一腦袋的疑惑:沒有什麽灰塵啊。也沒多想,掩上門上廁所去了。
終于輪到陸凡休息,莊君博也請了假,兩個人難得一起空閑下來,便打算第二天去看車,相約着一起去吃了晚飯,莊君博又使出裝可憐耍無賴大法,哄得陸凡不得不同意今晚留宿他那。
飯後,去書店裏逛逛,買了幾本車輛相關的資料和雜志,便坐上車回去了。
莊君博将車開進地下車庫,停了半天都沒有人出來,若有人路過,注意聽,仔細聽,似乎就能聽見什麽異樣的聲音來。
車中,莊君博正把陸凡壓在放倒的車座位上,吻得昏天暗地,一而再再而三的抽去陸凡體內的空氣,讓他腦子變成一團漿糊,只能疲軟無力地靠在他懷裏,任他恣意地親吻,手探入衣服裏,盡情地愛撫。
當那只不肯安分的手戀戀不舍地從小腹準備潛入褲子裏面時,陸凡再怎麽迷糊也被驚醒了,趕緊攔住,「不行。」
莊君博睜着一雙野獸般發亮的眼睛看他。
陸凡握住他的手,微微地發顫,他也被挑起情欲,只是怎麽能在這種地方……
「先……先上樓吧,不要在這裏……」
莊君博抿了下唇,傾身吻了吻他的臉,伸手幫他整理衣服。
拿東西,開車門,鎖車,一前一後走着,等候電梯,進去,陸凡盯着腳尖,莊君博數着一層層上升的數字,兩個人隔着一臂的距離,因為此時的他們一個是幹柴,一個是烈火,相撞便會燃燒。
若不想在外面發情,保持安全距離為上。
站在房門前,莊君博用鑰匙開門,讓陸凡先進去,他在後頭把門關上,大燈沒開,借着模糊的夜色,一把扯過陸凡,把他壓在玄關邊的牆上,用力地吻。
手上的東西啪嗒啪嗒全掉在地上,沒一個人有心思去理會。
兩個發情的野獸,矜持什麽的全是虛話,唯有緊緊糾纏,用力扯掉彼此身上的障礙,才能宣洩,才能安寧。
莊君博咬上陸凡的喉嚨,抹上潤滑液的手指抵入他的體內,急切且野蠻地擴張,他粗重的呼吸不停地噴在陸凡的頸間,堅硬的牙齒陷入皮膚,有種被咬破的顫栗。
手指離開了,随之傳來的是扯下拉鏈的聲音,再然後,是炙熱堅硬的東西抵上,一口氣挺進。
陸凡身子猛然一抽,一股椎心般的刺痛由下竄上頭頂,抱着莊君博肩膀的手不由得收緊。
比第一次被進入,疼多了。
額上開始冒冷汗,陸凡不停地吸氣,再用力地呼出去。
「抱歉,我有些急了。」
莊君博吻上他的唇,呼吸很重。
陸凡搖頭,又怕太黑他看不見,喉嚨堵着,半晌啞啞說了聲,「沒事。」
接下來,莊君博開始愛撫他軟垂的分身,熟稔且富有技巧,很快陸凡便不能再集中注意力,整個身子軟軟地靠在牆上。
莊君博開始動了,先緩慢地進出了十數下,覺得他的身體不那麽緊繃,便直接退了出去,讓陸凡翻了個身,趴在牆上,并擡起他的左腳架在手臂上,右手打開他的股縫,摸索到入口,然後發硬滾燙的肉柱又抵了上去,整根沒入。
比之前的進入要好,除了微微的刺麻,陸凡沒感覺到太多的痛苦,但他還是稍稍繃緊了身體。
身後的人沒再說什麽,用了些力道揉捏他的臀部,等他自己放松下來,才開始抽動。
速度比剛才快些,陸凡卻覺得他不像是在宣洩,更像是在探索,一次比一次用力地頂着,速度卻很規律,頂端到處亂撞,終于頂上某處,電擊一般的顫栗從這處直竄上腦門,陸凡難抑地呻吟出聲,同時下身不由得夾緊。
身後的人也是重重的喘息,一直捏着他屁股肉的手勁加大,刺痛,卻抵消不了那種接近瘋狂的快感。書香門第論壇沒等陸凡緩過氣,緊接着就是一陣狂風暴雨,每一次撞擊都是打在那個讓陸凡瘋狂的地方,自制力全失,他只能趴在牆上,除了呻吟,還是呻吟。
堅硬得發疼的下身磨蹭着貼着壁紙的牆壁,粗糙的質感像是被帶着厚繭的手指粗魯地對待,很疼,卻帶來異樣的快感。
莊君博一次比一次用力,黑暗裏,背對他,陸凡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能從他略顯得失控的行為和紊亂粗重的呼吸中猜測他此時的神情。
這是一場無法言喻的性愛,如果說他們第一次可以稱之為交歡的話,而這次,更像是被占有,打上記號,宣布私有權的占據。
當陸凡連呻吟的力氣都快沒有的時候,莊君博呼吸一凝,最後用力地沒于他體內,把滾燙的精液射在他被侵犯得火辣辣的甬道內。
可能是站着比較消耗體力,這次陸凡覺得比上次累多了,莊君博扶他躺到沙發上時,他半天沒緩過氣來。
莊君博沒有打開大燈,只是把沙發前的落地燈打開而已,不會顯得刺眼,卻會讓人昏昏欲睡。
離開沒多久的他拿了一杯水回來,見陸凡閉着眼睛,站在沙發邊看了一陣,喝下一口水,蹲下來把水渡到他嘴裏。
陸凡驚得睜開眼,水同時溢出一些,好在反應及時,大半的水還是咽進了喉嚨。
「還要不要再喝點水?」莊君博離開時,滿足地舔了舔下唇。
「我自己來。」
被吓過一次的陸凡伸手去取水杯。莊君博笑着讓他接過杯子,看他一口氣喝光後,才開口道:「先洗個澡吧。」
「嗯。」才應完,陸凡想起一事,趕緊又說道:「我自己洗就好。」
莊君博笑着,視線從他的臉慢慢地下移,最後定格在他的雙腿之下,「可是,凡,我留在你裏面的東西,你一個人不方便弄出來吧?」
陸凡臉上一燙,「總有辦法的。」
「可你不是很累嗎?再說,兩個人洗可以節約水。」
節約你個頭,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陸凡朝天花板翻白眼,反正他就是一定要一起洗就對了。
不過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他現在的确連動一下都嫌累。與之相比,莊君博卻精神氣爽,難不成是他老了,還是太久不鍛煉,身體生鏽了?
「凡?」正想着,莊君博的大腦袋探到眼前,滿臉的疑惑,「想什麽呢?」
陸凡沒回答,直接朝他伸出手,「扶我起來,去洗澡。」
預謀得逞,莊君博豈有不受之理,當然是樂意至極地扶他起來,幾乎是抱着走進了浴室。
在浴室裏,一開始的沖洗莊君博還是很規矩的,可等到了浴缸裏,直挺挺翹起來的欲望在水中從下往上插入陸凡的體內。
陸凡被殺個措手不及,等人在自己身體裏橫沖直闖次次撞入正中心,把自己攪得只剩下喘氣的分時,已經完全來不及抗議了。
抱緊坐在自己的身上的人,莊君博下面使力,上面挑逗:手指探入他的口腔中,恣意地玩弄,讓他合不上嘴致使口水吞咽不下從嘴角滑落;嘴巴也不空着,咬上一直在眼前他的些許耳垂,吸紅了往下移,最後一口咬在陸凡肩膀與脖子的交界處,力道之重,松開時,可以一顆顆數清牙印。
這種高難度且複雜的動作,也不知道莊君博是怎麽完成的,一心二用也不過如此,他現在根本是一心N用,能用上的地方絕不閑着,令人嘆服。
像陸凡這種于此事上等級不高學術不深的人,與他對上,別說是潰不成軍,早就癱成一團爛泥了。
等事畢,陸凡被放在床上時,真真是連動根手指頭的力都沒有了。
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依稀察覺莊君博一直在忙前忙後,先往他已經麻痹的體內細心地抹入清涼的藥膏,然後不知道在他背上抹了什麽東西,再用手塗開,擦遍他被燒傷的每一個地方。
他的動作很輕柔,卻很執着,一遍又一遍地在遍布傷痕的背上按摩,可能是藥效起作用了,每一個被他雙手揉過的地方都開始發熱,不難受,卻熱得讓人眼睛泛酸。
觸摸于自己身上的,依然是那雙有力的大掌,此時卻沒有半點暧昧和绮念,有的,是飄散在空中,揮抹不去的溫柔似水。
昏黃的燈光暖暖,照得人心裏暖融融的。
陸凡已經清醒了,卻沒有睜開眼,更不敢去看,他怕一看身後的那個人,眼淚就真的會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