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慕容寧見明秀對自己感激地看過來,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急忙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莫非我眼看着你叫人灌酒不成?”
“表哥若撐不住,就回去,想來太子該明白的。”明秀見慕容南面頰微紅,便擔憂地說道。
“我只是想見你一面再回去。”慕容南看着明秀的眼睛,嘴角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他很久沒有往國公府去了,也知道明秀忙碌得很,今日偶然聽太子妃說明秀許會過來,便守在東宮門外,就想見她一眼再走。
“不然,我送表哥回王府?”明秀只覺得眼前的青年仿佛是因喝了酒,眼神都帶着幾分熱烈,幾乎叫自己窒息了一樣。
“太子妃等着你呢。”慕容南搖了搖頭,見明秀遲疑便含笑說道,“明日,你定要在家。”
“為何?”
“母親要過府。”慕容南這一回是真的笑了,見明秀眼睛瞪圓了,仿佛想明白了,又覺得自己今日有些輕狂,急忙壓住了臉上的笑容,摸了摸明秀的頭帶着人走了。
慕容寧看似雲淡風輕,其實豎着耳朵在一旁偷聽,聽見了這個,心中頓時一涼。
平王妃過府,莫非是為了親事?
心裏疼得厲害了,然而慕容寧面上卻并沒有什麽起伏,對手挽手立在一處的明秀與蘇薔笑了笑,這才說道,“我送你們去見皇嫂。”見兩個女孩兒對自己說了兩句感激,便心中苦笑了一聲,一邊在前頭引路,一邊仿佛是不在意地說道,“阿南今日仿佛很歡喜,不單是為了太子生辰。”他見明秀并未有不願這婚事的意思,心中悲苦得不行,卻還是強笑說道,“大抵是真有喜事兒,若有,我,我也該賀他。”
“多謝王爺。”明秀見他并無異樣,便感激地說道。
“這時候倒知道感激我了。”慕容寧被這一聲謝打擊得不輕,耷拉着腦袋偷偷兒用眼角的餘光看着明秀,見她仿佛有些臉紅,只是模樣卻平靜,癟了癟嘴兒。
安王殿下這輩子真是太苦,看起來是要打光棍了。
不是眼前的女孩兒,他也不會娶別人了。莫非這是現世報,他重生一回,就是倒黴催地看着堂弟心願得償?
那還不如上輩子就那麽死了算了。
吸了吸鼻子,安王殿下今日也喝了一點兒小酒,就覺得眼前發花,又兼一路偷看明秀,竟沒有看路,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麽頓時一個踉跄!
“哎呀!”慕容寧慘叫了一聲,打着滾兒就要往前頭栽倒,看起來要臉先着地!
明秀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一聲慘叫,安王竟往前跌了下去,看瞅着就要來個狗□□,心中猶豫了一下。
若正經的,她本應該袖手旁觀的,只是安王到底也曾經善待過她,可是若要她去扶住他,若是叫人看見她二人肌膚相親,卻又……
心中一嘆,榮華郡主到底心性良善不願見血,只得上前一步飛快出手,一把就……
提住了安王的後衣襟。
“王爺無事罷?”穩穩地抓緊了慕容寧的後衣襟,雖然不大溫柔,不過過程不重要,結果是重要的。到底沒有見死不救的明秀對臉色發白心有餘悸的慕容寧溫聲說道,“王爺該當心腳下的路。”她見慕容寧一臉的花容失色,還掙紮着扭頭對自己露出了感激的眼神,便咳了一聲示意他站穩,這才松開了手繼續說道,“王爺若喝了許多酒,不如去喝一碗解酒湯。”
不然下一回,不知道有沒有這麽一個好心人英雄救美了。
“多謝你。”有些遺憾心上人沒有扶住自己手臂等等,只是虛虛地拉了自己的衣襟兒一把,然而慕容寧卻還是很感動地說道。
“不必。”明秀有些心虛,恐自己這樣拒人于千裏之外叫安王惱羞成怒,急忙拉了還沒有來得及動作的蘇薔笑道,“既然王爺不舒坦,咱們就不必王爺引路,自去就是。”她一邊說一邊喚過了東宮的一個宮人,又對慕容寧感激了幾聲,頭也不回地拉着蘇薔走了。
慕容寧踮腳兒癡癡地看着明秀走遠了,臉上露出了一個傻笑,回手摸了摸自己身後的衣領,仿佛還存着這女孩兒手上的溫度。
“還是從前的味道。”收回手,安王殿下沒忍住嗅了嗅,傻笑地說道。
這是真喝得多了些,不然這麽猥瑣的動作,安王殿下本應該忍住的。
匆匆趕來侍奉主子的貼身小厮露出了一個驚悚的表情,急忙拿身子護住了這猥瑣的主子,哭着喚道,“王爺!”這可不是在家随便抱着枕頭打滾兒叫“阿秀”的時候啊!
安王譴責地看了一眼打斷了自己思緒的心腹,吧嗒了一下嘴兒,覺得自己的幸福很該與兄長們分享,想了想,急忙開開心心地回了東宮前頭,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抿嘴兒偷着樂了一會兒,便一臉風情萬種地拉住了正冷着臉獨酌的唐王的手,目光柔媚,帶着幾分炫耀地說道,“皇兄,你知道麽?!”
“什麽?!”唐王被唐王妃今日又是一通好氣,此時心情很不美麗地看着這個糟心的弟弟。
說不出點兒樂子來,這弟弟今天死定了!
“我今天,叫她救了呢,她對我可好了。”安王殿下由衷地與意圖搞死自己的兄長分享自己的喜悅,笑呵呵地說道,“特別地關心我!真好!”
唐王叫個沒臉沒皮的弟弟惡心得夠嗆,酒都不愛喝了。
明秀卻不知道自己不過是随手拎了安王的後衣襟兒罷了,清白得跟水似的,還叫安王開心得不行,此時與蘇薔一同到了太子妃面前,見太子妃面上帶着幾分喜氣,顏色也好,便湊趣兒笑着說道,“太子妃今日的氣色極好,莫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子殿下壽辰,您這是跟着歡喜麽?”她一出現,太子妃身旁一個矮包子就一臉嚴肅地踢踢踏踏跑到了她的面前,仰頭看她,一臉的無聲無息。
“斐兒今日氣色也好。”明秀對着慕容斐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說道。
皇長孫得到了關注心滿意足,貼在明秀的腿上眼睛都眯起來了。
“今日,你可有吃委屈?”太子妃是知道明秀去了淮陽侯府的,關切地問道。
她今日穿着一身兒大禮服,面上的脂粉也很厚重,雖然看着與從前的清爽不同,然而卻豔麗了許多。
胭脂厚重,卻是叫人覺得賞心悅目。
“她不給別人委屈吃就不錯,大姐姐還擔心她麽?”蘇薔便在一旁笑着說道。
她竟仿佛與明秀任意嬉笑的模樣,這倒是很不尋常,太子妃嘴角慢慢地勾起來,心裏生出了幾分歡喜。
能叫蘇薔這樣随意說笑的,可見是與她極好,她也就放心了。
不然這個心思有點兒重的親妹妹也叫人愁的慌。
“我想着你們該來的,叫人在後頭備着溫溫的菜呢。”太子妃叫明秀與蘇薔坐在自己身邊,只覺得自己左右都是美人,越發地歡喜了,拍着明秀的手柔聲說道,“我料想你們在淮陽侯府,只怕是不會吃什麽,該是餓了。”她見東宮的宮人将一碟碟的小菜放在明秀面前,又見上了一壺酒,便皺了皺眉嘆氣道,“你們兩個還小呢,喝些糖水就是。”說完就要叫人将酒水撤下。
“不礙事。”蘇薔央求地說道,“難得太子的壽辰。”
“那,只需喝半杯。”太子妃見明秀也面露期待搖了搖頭,叫人去換了酒來殷殷地說道,“這是前些時候外頭進上的什麽梨花白,一股子香氣,也不上頭,我嘗着倒極好。”又叫兩個女孩兒先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