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哥

醒過來後,甄燦一直對胡绉說的見神仙一事非常好奇,于是相對的,對這個原本不被正主接受的婚姻有了些期許,不管怎麽說,一個凡人要是能見到神仙,那應該是件很稀奇的事吧!

因此,當他母親韋氏在他休養了幾日後再次來看他時提起這樁婚事時,甄燦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想辦法促成這個婚姻……反正胡绉給他的任務是想辦法讓蕭兆誠活到七十二歲壽終正寝,期間發生的任何事都由甄燦自己決定,這讓他覺得自己不但是個演員,還可以是個編劇,甚至可以是個導演……

“穆家又差人來問婚期的事了,你爹說待到開春,你身子好些了再說。”韋氏說得和緩小心,只怕這寶貝兒子一聽這婚事又要尋死覓活。

這話要是依着甄燦本身那是嫁了就嫁了,沒什麽了不起,順便還能看神仙,可是蕭兆誠不是GAY,好吧,這是古代世界,那或許應該叫斷袖之癖,蕭兆誠不是斷袖,他是一點也不想嫁的……要怎麽表現才能合情合理的把自己嫁出去呢?!

“娘……我若是落得與重父那般,你和爹就不心疼麽?”嗯,自然是不能一開口就答應。

韋氏瞪了他一眼,又有些傷感:“怎麽會?再者說,怎麽叫與你重父一般?當年若不是你爹,簡家差一點家破人亡,你重父也是念着這份恩情嫁進咱們家;你爹老實後生,便是對我們這些妾室也不曾薄待又怎麽會虧待了重人?”

“他是為了報恩,穆家與咱們家又有什麽恩情?”原來簡重人是為了報恩嫁進蕭家的,怕是沒什麽感情基礎,就算不虧待,也沒多少幸福感,甄燦想道,接着便打聽起夫家的情況來,令他奇怪的是,要結婚的是他,可是他居然連未來老公的情況一無所知,蕭兆誠的記憶裏完全沒有這個穆家的信息。

韋氏見兒子難得的問起穆家的情況,倒有幾分驚喜,要知道之前莫說提婚事,便是說到穆家如何,這孩子都要火起大鬧一番,是以連忙笑着說道:“穆家與蕭家聽說數代交好,只是後來蕭家沒落才少了往來,你爹也是為你着想才老着一張臉去求親,你莫怪你爹,你想想,你不能入仕,又不會別的營生,你爹和我還在倒罷了,可我們終究是不能照顧你一輩子的,倘若我們去了,這家業也是由你大哥繼承,到那時,難不成你叫你大哥養你後半輩子麽?”

“那我自己想法子養活自己便是,為何非要嫁人?”他故意帶着些撒嬌的口吻說道。

韋氏苦笑:“傻兒,你想什麽法子養活自己?你一個讀書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不入仕還能做什麽?穆家是皇家禦用術師世家,穆英瑜雖說不是長子,但好歹是嫡出,又是術師正宗,将來就算不繼承家業,官場上也是大有前途。”

原來是三師之一的術師吶!果然是攀門好親家,甄燦心裏說,嘴上任是不依:“都是男人,他有他的前途,我又何必依仗他?大不了,我去做小買賣!”生前演戲,看的劇本、小說不少,關于穿越的題材更是不少看,做小買賣通常都是主人公混異世界的第一步……

沒想到韋氏聽他這一說,臉上一板:“好好的官家子弟做什麽小買賣?你讀了這麽多年書,怎好去做那麽有辱斯文的事?”

甄燦眨眨眼,這才明白,這世界跟中國古代時差不多,商人地位低下,被人看不起……剛才想也沒想随口說了,怕漏了餡,連忙說:“娘,您別生氣,誠兒就是說說,可是……”

韋氏輕斥了兒子一句,忽然想到他本就不原嫁人,自己這一嚴厲只怕他又要鬧,趕緊松了神色道:“算了算了,娘知道你懂事,好生養着,你也起來這麽久了,睡下休息會兒,娘改天再來看你。”說完,起身離去。

這時節正是隆冬,離開春不過個把月,蕭兆誠的身子也就是上吊時脖子上的一圈勒傷,古人講究,又是喝藥,又是敷油的,四五天也就好了,一直呆在家裏實在沒什麽事,甄燦開始覺得悶,便想着法子出門看看,這世界他來到現在還沒好好看上一眼呢!

裹着襖子出房門,吸了口氣,冬天冰冷的空氣帶着一縷淡淡的臘梅香飄進鼻腔,古代就是好啊——沒有工業廢氣,空氣那叫一個清新!

可是一看,自己住的這小院子,倒是種了些植物,不過都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豎在凍土上,這臘梅香是從哪裏來的?

走出院子,便是蕭府的後花園。

蕭侍郎與元配夫人的主屋在正東,其後依次往西是各位妾室的居所,東南邊緊挨着主屋的一間房是重人——也就是男妻的居所,主屋後面就是蕭兆誠的小院子和另外一處大院,大院與後花園之間用矮牆隔着,臘梅枝從牆頭探出來,香氣便是從那裏過來的。

蕭兆誠的記憶中,蕭家老大蕭兆義早在十七歲成了親,成親之後便在別處置了宅子,與妻子獨住,家中只有尚未娶妻的次子兆信和兆誠,那邊院子便是蕭兆信的。

正想着,就見一個年青男子從扇形鬧裏走出來,迎面見到蕭兆誠,男子緊走幾步來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笑道:“小誠啊!好啦?”

甄燦心裏一驚,記憶告訴他,這人就是他的二哥蕭兆信,蕭家三個兒子,長子與次子雖是同母所生,但是年紀相差很大,蕭兆信只比蕭兆誠大一歲,相比之下,蕭兆信與蕭兆誠的關系倒親過自己的同母兄長。

可以說,這個家裏最了解蕭兆誠的人就是蕭兆信,自己的演技能不能瞞過他?

“二哥才想到要問弟弟我好不好麽?這幾天我病着也沒見你來看我一眼。”翻着白眼,一臉不快,這是從小被寵大的蕭三公子的腔調。

蕭兆信自然怎麽想也不會想到這個弟弟已經換了個魂,只是笑道:“喲,生什麽氣?我這個月被爹派去監修外城防事,累得四肢發軟,昨日剛剛回來,這一覺才醒,不是就想着去看你,誰知你倒自己來了。”他再度打量了兄弟一眼,笑得揶揄,“看來是好了,我聽說你又鬧上吊,差點就發喪了,可真行啊你!”

甄燦心裏嘆了口氣,看樣子這蕭兆誠鬧上吊還不是第一回了,只不過這回是真的吊死了……怪不得冥府要罰他,這麽拿性命當兒戲。

顏面上卻是嘟着嘴:“我這回可是認了真的!”

蕭兆信打了個哈哈:“你哪一回是不認真的?其實我說你呀,上吊沒用,還傷身子,真要吓唬爹最好的法子是在他面前拿刀抹脖子,也不用真抹,我跟你說,咱爹見血暈,上回監造天帝祠的時候,有個料工傷了手,不大的口子卻出了一手的血,正巧爹看到,暈了半個多時辰!”說完拍拍兄弟的肩,“你大可試試,可別說是我教你的!”

甄燦瞪眼看他,這位是自殺方式介紹人啊?看他一臉看好戲的笑,搞不好蕭兆誠就是這麽給他玩死的!

“不試,萬一吓不着他們,我還能真把自己抹了吶?”故意別扭了一句,轉臉要出門。

“去哪兒啊?”蕭家老二跟在弟弟後頭叫,“我聽四姨娘說你才好,還是在屋休息吧?”

“悶也悶死了,我得出去晃晃!”

“那……那行,哥哥我今日得假,陪你一塊上街晃晃,咱哥倆好久沒一塊逛街了!”蕭兆信跟了上來。

甄燦心裏叫苦,又不好說什麽,只得任他跟着。

“走走,哥哥帶你去綠衣坊樂樂,待你做了穆家的重人,怕是再沒這樣的樂子可尋了!”他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這回甄燦連演技都不用,臉直接就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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