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醫院的診斷結果很快出來, 右腳腳踝骨裂,打了石膏。

早上出來的時候還是生龍活虎的,下午回家就是輪椅先生了。

不過也挺好,後面還有個推輪椅太太。

本來這活兒是魯深幹的, 但是許桉檸嫌他太不溫柔, 還眼瞎總走石子路, 一氣之下就推搡走了他, 自己慢慢推。

傍晚的夕陽格外溫柔,連風也不像以往那樣寒涼, 輕柔柔地吹起女孩子的頭發, 刮蹭在少年的臉頰上。

應期伸手抓住,輕輕扯了扯,聽到許桉檸不高興的嘟囔又停手。

“阿檸哎,還記得早上我們說的事情嗎?”

應期把輪椅停下來, 轉過頭去看她,眼睛裏亮晶晶。

“我贏了, 團隊的獎杯我動不了,但我把最佳球員的獎杯送你做定情禮物,你和我在一起, 好不好?”

“不好。”許桉檸撇撇嘴,小驕傲地把脖子一扭, “我今天不高興,說什麽都不行,等你又能跑跑跳跳的繞操場七周半, 咱們再提這件事兒。”

“你怎麽耍無賴?”應期有點着急,拽着她的手腕讓她到前面來,抿着唇,“你再這樣我就揍你了。”

“得了吧你。”許桉檸整了下圍巾,嫌熱,幹脆直接摘下來,胡亂纏在應期的脖子上,笑嘻嘻,“看你這幅樣子,我随便一推,就能摔你個大馬趴。”

還大馬趴,你怎麽不摔我個狗吃屎?個白眼兒狼。

應期煩躁地揉揉頭發,可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心底的躁動又慢慢地被壓下去。

許桉檸最會哭,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現在眼尾還有點紅,微微翹着嘴角,長卷發淩亂地散落在肩上,遮住了小半張臉。

可愛炸了。

Advertisement

“檸寶過來。”應期動了動手指,勾着她的脖子壓向自己,“我跟你說點事兒……”

“幹嘛呀你?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許桉檸被他弄得有點癢,笑着躲避,但少年的力氣太大,還是被人家輕輕松松地按在了胸前。

這裏是處隐蔽的街角,旁邊就是戶人家的院子,很清雅的地方,高高的院牆上種滿了爬山虎。

冬天的時候葉子凋落了,密密麻麻的枝丫覆在牆上,某個地方還能看到點兒未化的雪。

“你別鬧我,我腳疼。”應期裝模作樣地嘶了一口氣,“就一句話,你聽我說。”

許桉檸努努唇,到底是沒再動。怕他挺腰的姿勢太累,乖乖地伏在他的肩上,“什麽嘛……”

女孩子的清香味就在鼻端底下萦繞,院牆的裏頭好像有梅花,混合在一起的,幽幽的暗香。

應期低笑,環着她的肩,唇附在她的耳邊,親昵地咬耳朵。

“我說,你今天生氣的樣子,特別的好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喜歡你了……”

許桉檸愣了瞬,臉刷的就變得透紅。她腳尖蹭了蹭地面,咬唇看他,忽的就羞澀起來。

廚房裏,許桉檸看着一冰箱的食材,有點愁。

平時的時候,都是應媽和許媽輪流做飯,今天店裏有事,兩人都回不來,家裏就只剩下了他們倆。

一個受傷後特別懶散,只會躺在沙發上看小羊肖恩的病號。

還有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

那天之後,許桉檸很理直氣壯地爽約,應期回家後和她講了半天的道理,油鹽不進。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都有點懷疑人生。

教了她十幾年的誠實守信開拓進取做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好公民,現在成了個小騙砸。

許桉檸振振有詞,“你的表白不夠正式!連朵花都沒有,不夠浪漫!”

應期氣的頭頂冒煙,“不是說好比賽贏了就同意的嗎?你當時又沒說要花!”

阿檸坐在茶幾上癟嘴,“可是你受傷了嘛,這就不算贏了,是兩敗俱傷。”

……詭辯,歪理邪說,強詞奪理。

應期喝了口水,努力平複心情。我不跟她計較,我讓着她,自己慣出來的矯情性子,不講理也得讓着啊。

他轉着輪椅去廚房,在冰箱裏拿了捧西蘭花,又回去,放在她眼皮子底下。

“現在行不行?”

西蘭花還散發着冰箱裏老幹媽的味道,極為詭異。

許桉檸看着應期冷硬的臉,遲疑了下,緩緩但堅決地搖頭。

事後應期回憶,那時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失了智的猴子。

帶着濃濃的同情和無奈,還有一點點的自怨自憐。

那天晚上,趁着許桉檸去洗澡,應期給她整理作業的時候,在書架的隐蔽角落裏抽出了一本書。

名字叫做,“女人,就要有浪漫的一生。”

好了,事情明朗了。為什麽總是懵懵懂懂啥都不知道的小公主,鐵了心想要花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