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人特麽的腦子有病啊!!!
劉金明人都被打懵了,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楚歡看起來這麽柔弱的一個女孩子竟然上手打人!
而且楚歡那一拳力氣很大,還不是随随便便打的,當時劉金明就覺得自己臉腫了,連牙齒都好像開始松動了幾個。
就連俞樾都沒想到這一幕。
楚歡抛給她一個交給我的眼神,示意她別說話。
“楚歡你!”劉金明說話的時候臉部肌肉一拉扯,痛得他直抽涼氣,也不講究那點面子工程了,直呼其名,“電梯裏都有監控,我絕對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給你算工傷,去財務部報的時候記得告訴大家是我打的你。”楚歡表示願意為自己的行為全權負責,她張開五指抖了抖,又握拳逼近劉金明:“還有什麽爛話要說?”
劉金明真的想破口大罵,但現在他的臉越來越痛,張開都費勁,只能怒視着前方。
見劉金明的手指也在收緊,楚歡伸出一根食指來在劉金明的眼前左右晃了晃:“想打我是嗎?不行,那你要先跟我道歉,讓我接受了才能打我。”
這特麽又是什麽歪理?!這人就是不講理!
劉金明現在只能含糊地說出:“你……你不講道理!平白無故就,打人……你憑什麽!”
最後一個字,他都已經要用勁才能說出來。
“就憑你不配我講理。”電梯剛好下到一層,叮的一聲開了。
趕着下班去地下車庫的員工看着已經要癱坐在劉經理和氣定神閑的楚總和俞總,驚慌自己到底是撞破了什麽可怕的一幕,目瞪口呆,無人敢上電梯。
劉金明這才反應過來,捂着嘴匆匆離開。楚歡和善的對大家笑了笑,這才拉了下旁邊俞樾的袖子。
“別吓着大家了。”楚歡低聲對俞樾說,“你要像我一樣,微笑致禮。”
俞樾聽話的跟着勾了下唇。
所有人被驚吓到後退半步。
楚歡這才摁了電梯去車庫,她想是沒有人敢和她們同乘了。
……行吧,哪有這麽吓人。
楚歡又坐上了俞樾的副駕駛,車裏小聲的放了音樂,楚歡覺得氛圍不錯,惬意的調低座椅靠背,伸了個懶腰:“真開心。”
她轉過頭問俞樾,眼睛亮晶晶的:“你不覺得我剛才太沖動了嗎?”
“說實話,沒有。”俞樾沒有回頭,但說話的音調都是上揚的,“我知道你是想為我出氣,手疼嗎?”
“小意思,以前專門練過一陣子拳擊,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但楚歡不想讓俞樾覺得自己什麽都喜歡動手解決,澄清道,“我可不是那種喜歡濫用暴力的人,其實我挺溫柔的,一般不打人。”
想了想她又補上一句:“沒有一般,我不打人。”
俞樾道:“我知道。”
楚歡覺得自己上一句說的不太可信,但也找不出什麽新的證明方式。她能感覺到俞樾的心情,有些特殊。
因為自己的維護,俞樾很明顯是開心的。但劉金明沒有說出口的那半句話,無疑對俞樾仍舊有影響,楚歡只是有種模糊的感覺。
這不是劉金明第一次用這件事來攻擊俞樾了,楚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摸到了俞樾心中的一根刺。
她想幫忙拔除這根刺,但卻害怕在碰到這根刺的同時讓俞樾覺得不适。這種猜來猜去的感覺着實不好,卻也摸不到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
楚歡感覺俞樾此時不是很想開口,于是保持了沉默。
俞樾定的西餐廳,環境一如既往的好,菜品也好吃,還是燭光晚餐。氛圍感點滿了,起初楚歡還在胡思亂想着腦瓜裏的問題,等餐點美味送入口中,她的注意力便被美食吸引。
整個二層也只有她們這一桌坐下,仿佛包場。
時不時地,她們如同平常吃飯那樣交談幾句,輕聲細語,宛如一對正在約會中的情侶。
楚歡手機震了好幾聲,她只好拿起來看了,一看就沒停下來,視線快速從上掃到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公司發聲明了。”
用的就是劉金明寫的那一片,把她誇得上天入地不失水準,那叫一個優秀完美又屈尊來到蔚光任職雲雲,她敢斷定,劉金明這時候要是能看到公關稿發出來,肯定氣得臉還要腫幾分。
想到先前董事會提到的股價影響,楚歡還是和俞樾提了一下,放下手機詢問道:“真的沒問題嗎?”
“小事而已,你不用擔心。”俞樾神色淡然,仿佛這虧損的錢不過就是皮毛,她擡眸道,“網絡上的言論,我已經派人去清理。”
果然老板就是老板,聽這話就是要額外放錢下來控制局勢。只要錢到位了,沒有做不好的公關。
只要有俞樾的話在,楚歡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她最關心的是俞樾現在有沒有不開心,侍應生擰開了紅酒,倒在兩人的杯子裏,俞樾沒有拒絕。
楚歡心領神會,擡起酒杯要與俞樾碰杯,半開玩笑道:“不管怎麽說,地皮的合同能正式簽下是件好事,值得慶祝一下,不知道俞總願不願意和我碰個杯?”
她有樣學樣,鬼馬靈精地将剛才俞樾來會議室接自己時的話搬來用,俞樾自然抗拒不了,與楚歡清脆碰了一杯。
酒液下肚,話匣子順勢打開,俞樾心中沒有波瀾,只是籠着一層薄薄的麻紗,不至于沉悶,但總歸是不舒服的。她開口道:“楚歡,你會好奇嗎?”
“當然會。”楚歡自然知道俞樾說的是哪件事,“但如果是你自己不想說的情況下,我不會去問的。”
俞樾目光始終在楚歡的身上,自顧又喝了一口紅酒,徐徐開口:“也不算是什麽很難開口的事情,只不過懶得與劉金明扯上那層關系。”
她扯了下唇角,沒有什麽溫度的說:“他是我父親當年和另外的人生的兒子,我姓俞,跟我媽姓。”
楚歡克制下自己的震驚,想到了當時在某某酒吧見到的俞媽媽,氣質真的很好。她記得當時俞樾還告訴她說,是俞媽喜歡這裏的音響效果,所以全家都要陪着她來K歌。
聯系了下俞樾的語氣,楚歡猜到俞媽應該早就和那個男人離了婚,現在是氛圍很好的新家庭結構。
楚歡是很好的聆聽者,俞樾低聲說:“他的品行不端,瞞着我媽在外面把兒子養了好幾年,後來事情敗露,離婚的時候分來的股權全壓在了這個兒子身上,我們也不再與劉家有來往。不過劉金明自己不争氣,還是那一副孬樣。”
可以說是很果斷的劃清楚界限了,但某些人就是嘴賤,偏偏就喜歡拿這些陳年爛事出來翻來覆去的講,還一點都不覺得羞恥。
楚歡拳頭都硬了:“他還想和你争?!”
“他倒是沒這個資格。”俞樾笑了聲,事情說出來之後那層麻紗已經沒了,她晃了晃酒杯,“那時候兩家的長輩達成過共識,大人做的混賬事,小孩不能背負這個原罪,所以一開始劉金明才被承認擁有那些股份,以前他确實藏的不錯。”
“如你所見,蔚光裏面有一些曾經為劉家工作的元老,他們擁護劉金明,手上也攥着人脈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他自認為這就是王牌,開始不安分,覺得自己分到的少。”
楚歡氣道:“這些和他根本就沒什麽關系!海州是你親手帶上來的,又不是什麽父母輩的財産,劉金明腦子有泡吧?”
她見俞樾神情淡然,不知俞樾是不是習慣了這種爾虞我詐,心裏都軟了,輕聲問:“你是不是有別的打算?”
“是有,現在還留着他是因為還有用。”俞樾點頭道,“但如果是讓你覺得委屈,我會毫不猶豫地将他解除職位。”
楚歡心想,莫不是自己現在要親歷那些商業大片中的秘密行動?俞總既然如此,一定別有用意,她神秘兮兮靠近:“我能不能提前知道你有什麽行動?”
俞樾勾唇一笑,在她耳邊輕輕耳語片刻,楚歡瞪大眼眸:“卧槽!劉金明他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
“目前只是猜測,還要靜候後面的大魚上鈎。”俞樾語氣沉穩,切換話題好不費勁,“吃飽了?”
不知不覺,紅酒瓶都快見底了。俞樾也不知自己喝了有多少,等會兒車是肯定不能開了。她的黑眸中染上了溫度,怎麽看楚歡怎麽都有新鮮感。果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無論是楚歡的什麽樣子,在俞樾看來都是完美的。
窗外清爽的風卻被沉悶濕熱代替,沉沉的夜色中仿佛隐藏着什麽可怕的洪水猛獸,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不打招呼的席卷了整座城市。
狂風肆虐,雨點将窗戶砸的啪啪作響,椰子樹的影子被光影投在地上,随着風向瘋狂搖擺,陰暗的雲層層層疊疊,仿佛就在頭頂。
這場雨來的真不是時候,楚歡打出一個飽嗝兒,擔憂道:“飽是飽了,但等會兒怎麽回去?”
俞樾叫了代駕,沒想到坐上車後,這場暴風雨竟然停止了。
來得快去得也快,被狂風驟雨沖刷過的城市閃閃發亮,俞樾與她并肩坐在後排,安慰道:“等會兒估計還會下,但還好有間隔時間送你回家。”
這雨好像聽得懂話一樣,真的不再下了。但剛才下的已經讓路面有小積水,楚歡穿的是平底鞋,下來的時候正中紅心,回過神來的時候襪子已經濕了。她在車上盡量裝的無事發生,但卻忽然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俞樾将人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頭發沒見有濕意,又看楚歡将腳藏着,彎腰去碰到她的小腿和鞋面,皺眉道,“先把鞋襪脫了,不然會着涼。”
楚歡不好意思:“一會兒就到家了,沒事的。”
俞樾說:“你要我幫你脫嗎?”
楚歡只好扭扭捏捏的脫鞋子,襪子一拽,俞樾已經拿了紙巾來,将她的腳踝捉住放到自己腿上,替她把雨水擦幹。
這是個比較隐私的部位,楚歡腳趾都僵硬了,動都不敢動,心裏還覺得特別的羞恥。俞樾一點也沒在意這個,她怕楚歡冷到,擦幹之後總不能繼續穿上濕襪子,就把楚歡的雙腳放到懷裏捂住了,讓她把腳掌抵在自己的小腹。
楚歡很不自在:“你幹什麽呀?”
“給你暖着。”俞樾本來還要直接用手去給楚歡将腳裹住,楚歡趕緊制止她:“別別別!”
除去小時候父母這樣,楚歡實在想不出有另一個人對自己這麽的毫不嫌棄,她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俞樾看着她輕笑:“別什麽?”
楚歡低着頭不肯說,耳朵都要紅了。這麽憋了一路,等到了家門口,俞樾不讓她穿濕掉的鞋襪,自己先下了車,“我背你。”
楚歡道:“不要,我自己會走。”
俞樾知道楚歡還害羞,但地面都是濕的,她可不放心就這樣把楚歡放下來,索性伸長胳膊,将楚歡打橫抱了出來往家裏走。
鞋子當然是沒機會去拿了,楚歡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騰空,下意識緊緊圈住了俞樾的脖子。有溫度的身體相碰,在這被雨夜沖刷出來的涼意中格外清晰。
俞樾徑直走過郁郁蔥蔥的小院,來到門口,讓楚歡解了指紋鎖,将人小心的放在玄關,楚歡赤腳站在家居拖鞋的毛絨鞋面上,一句謝謝沒有說出口,雨水如同斷線的珠玉般砸下,将臺階打濕,水汽頃刻間飄進溫暖的室內。
楚歡下意識看了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這是個不上不下的時間,趁着雨勢還沒有變大,她從玄關邊拿出一把深藍色的長柄傘遞給俞樾,垂着頭,将眼裏的掙紮都掩藏起來,“你……回家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傘被人接過去了,俞樾撐開傘面剛下了一節臺階,狂風就直接掀翻了她的傘頂,褲腿被雨水打濕。
楚歡趕緊叫住她:“回來,回來!”
這次楚歡退了好幾步讓出玄關,無聲的邀請。俞樾重新邁入裏屋,楚歡遞過去紙巾,她擦了臉和上臂,揉成了紙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僅僅幾分鐘,暴雨重新攻占了整座城市。
楚歡拿出一雙新的家居拖鞋放在俞樾的腳邊,小聲說:“要不,等雨小一點再走。”
俞樾低低的嗯了聲,彎腰想去拖鞋,才剛低了頭,所有的燈包括外面的“啪”的一聲全滅了,四周都跌入了沉沉的黑暗中,過了好一陣子,适應了黑暗的視野才變得清晰,外面同樣一點光亮都沒有。
不知是不是突然的暴雨擾亂了電路,整個街坡寨都停電了。
楚歡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僅給兩人站的地方照耀出一小方的亮光。俞樾的幽暗黑眸就在眼前,沾染了暴雨攜帶的水霧,在電筒隐約的光亮下看着她,又潮濕又灼熱,引得她剛才沒燒起來的耳根徹底開始發燙。
昏暗不明,兩人又這樣貼近,這樣的氛圍太容易滋生出暧昧的情愫。
誰也沒有說話打破沉默,只有彼此交彙的呼吸聲。
可是,雨越下越大了,根本就沒有變小的趨勢。
長柄傘就放在一旁,地板上暈開淺淺的水跡。
楚歡指尖都是燙的,雖然盡量讓自己平靜,卻還是緊張,暗暗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說:“要不然,你今晚留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歡寶:想什麽呢想什麽!!你今晚給我睡沙發!
俞總:我不睡沙發還睡哪裏?你腦袋裏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