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黎溫書晚上回家後脫去身上的衣物站在浴室的鏡子前,脖子和胸前的吻痕簡直是沒法看。他用手輕輕摸了兩處,深紅色的痕跡好像燙手似的,惹得黎溫書滿腦子都是上午時候的激烈。頓時渾身都要燒起來了。
他打開花灑讓水噴灑向自己的身體,試圖把那些胡思亂想沖走,可根本無濟于事。他覺得浴室裏氣溫越來越高,燙紅了臉也燙紅了腦子。多年矜持冷靜的黎溫書在這一刻輸給了身體。
十指連心,其實有時候也可以連着腎。
黎溫書沖洗好浴室的污濁,渾身乏力的窩在床上,看到手機上林博發來的圖片,是龍湖項目的進展圖。
自從那件事情以後,林博一改往前的随性,竟真的好好工作起來,不知道是自己罵他罵的狠了還是真的想通了。
那天晚上黎溫書帶着林博去了一個酒局上應酬,在座的幾位大多都是位高權重的人,這些人自視清高,打心眼裏根本不把生意場上的人看在眼裏。黎溫書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不過就是逢場作戲,你想要在這裏找成就感,那給你就是。最後得益的是自己就行。
可林博這性子那受得了這種輕賤,他話裏話外的開始帶着諷刺的語氣,惹得這幾位倚老賣老的高官臉色像是吃了屎一樣。
再這樣下去今天的酒局就徹底沒了意義。黎溫書深知職場上沒有溫情,爾虞我詐是常态,想要更好的發展下去最好脾氣不要大于本事。他咬咬牙,一杯一杯的酒下肚為了林博的錯誤道歉。他原本酒量就不太好,但林博跟着自己,總不能讓他擋在自己面前打頭陣,畢竟自己年長人家很多歲,好在力挽狂瀾,酒局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出了飯店黎溫書撐着最後一絲清醒,送幾位裝腔作勢的人上了車。然後小風一吹,就沒了意識。
黎溫書再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看到林博正俯在自己身上解扣子,他頓時間怒火中燒一把坐起來推開面前的林博。厲聲道“林博!你踏馬在幹什麽!”奈何酒精作祟,剛剛坐直身子的黎溫書腦子天旋地轉,一頭又栽在床上,頭暈的再動不了。
林博胸腔劇烈起伏,粗喘着氣,雙手壓在黎溫書的肩膀上,聲音低沉。“黎大哥,沒想到你喝醉酒了還是這麽不聽話。我說過我喜歡你,只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黎溫書咬着牙,惡狠狠的說道“林博,你今天若是敢做出些什麽出格的事,我跟你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林博邪魅一笑,一只手輕輕撫摸着黎溫書微微泛紅的脖頸說道“黎大哥,誰要跟你做朋友了,當然,如果你很介意當下面那個,我可以為了你讓你在上面。只要你答應我,我都行。”
-啪!
黎溫書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一巴掌扇在林博臉上。“趁人之危,你算什麽東西,滾!”
頓時間林博嘴角滲出一絲血跡,林博冷笑一聲伸手蹭了蹭嘴角,看到有血,很淡定的下床準備拿紙巾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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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溫書看準時機,伸手拿起旁邊的手機跌跌撞撞的進了洗手間将門反鎖。然後沖門外喊“林博,你要是再亂來我就報警了,到時候你們家名族受損,家族蒙羞。”他喘了口氣又繼續說道“你現在走,我可以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而且,追人也沒有你這麽追的。我不喜歡靠爹媽養着的小屁孩,你...”
“別說了。”林博打斷他。“今天是我錯了,我也喝了酒,沒控制好自己。”他敲了敲衛生間房門。“我這就走,你出來吧。”
黎溫書渾身僵硬的肌肉在聽到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響後才放松下來,他癱坐在地上,狼狽的把頭靠在牆上。這才有時間看了看周圍環境。
這王八蛋是怎麽把自己帶到酒店裏來的?年紀不大,力氣倒是不小。
黎溫書并沒有跟他計較,畢竟年少氣盛誰都有可能犯錯,這不代表不值得被原諒。可原諒是一方面,願不願意搭理他又是另一方面。
黎溫書從回憶中抽離出來,閉上眼睛關了手機,長嘆一口氣。他把被子蒙到頭上。有些郁悶為什麽最近感情這麽不順。
第二天上班時,黎溫書專門穿了一件深色高領打底衫,他開着車,摸着檔杆下方有些不太熟悉的觸感,趁紅燈時仔細瞧了瞧。原來那串紫檀手串不見了,空空蕩蕩的有些不習慣,他想發信息給鐘樹夕問一聲是不是拿走了,但又因為昨天一天的尴尬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聊天。
公司裏黎溫書正在電腦上敲着字回複郵件,助理陳沫敲了門進來。
“黎總,外面有位自稱于女士的人找您。說是有事找您。”
“嗯,讓她進來吧。”黎溫書說道。
“好的”
陳沫出去後,不一會,一個深咖色大波浪頭的女人一身長裙踩着高跟鞋噠噠噠的走進來,她身材纖細嬌小,帶着精致的妝容,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您好,黎總”
黎溫書微微點頭。“有什麽事嗎?”黎溫書并不認識眼前這個精致漂亮的女子,雖然穿着很溫柔仙氣,但是眼睛騙不了人,那雙犀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黎溫書,讓黎溫書有這不适。
長發女人側身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翹着小手指輕輕把限量款包包放在身旁。揚着下巴“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是于晨,鐘樹夕的女朋友。”
黎溫書一驚,但是沒有表露出來,他輕笑一聲站起身來走到于晨對面坐下“你好,于小姐”
于晨沒想到他是這麽個冷淡反應,眼珠微微轉動。說道“我知道樹夕沒有跟你提起過我,畢竟他這個人一向低調,當初我們訂婚也是兩家人私下訂的,現在臨近婚期,他讓我從國外回來适應一下國內的生活。畢竟以後要定居在這裏。”
黎溫書依然是禮貌的微笑着。“鐘樹夕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和合作夥伴,于小姐想要了解他身邊的人,可以通過他。其實大可不必專門找過來。”黎溫書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哦,順便祝賀你們,佳偶天成,喜結良緣。婚禮的時候我一定包個大紅包。”
“我知道你和樹夕的關系。”于晨說道。
“那你來說說,我們什麽關系?”黎溫書不緊不慢,心中雖有疑慮不知道這女的從哪蹦出來的,但能确定的是鐘樹夕和這個人一定有些關系。
于晨身體微微前傾,勾着嘴角,語氣輕蔑,“男人嘛,有些奇怪的癖好很正常,我不介意他跟你或者跟誰談戀愛,甚至我們結婚以後你們依然可以保持着這種關系,但是也希望你不要癡心妄想,想做他身邊唯一的枕邊人。”
黎溫書冷笑一聲“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鐘樹夕之間并沒有你所說的戀愛關系,我是性取向不同,但不代表我要插足你口中說的,你們的婚姻。還是請于小姐再去核實一下你得到的消息,不要在這裏對我随意诋毀。”先不說這個女人口中說的話是真是假,就談戀愛這件事情,他和鐘樹夕從來就沒有确定關系,又何談保持關系。
于晨殷紅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說不出話來,這個人這麽理直氣壯又淡定,哪裏像和鐘樹夕有那種關系的人?她從包裏拿出一沓照片,放在桌子上,纖細的手指将照片推到黎溫書面前。
“樹夕以前養的那些情人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和他的關系,這很正常,一個懂事的情人才能在他身邊呆的長久嘛。”她将手拿開,示意黎溫書看一看這些照片。“樹夕以往養的都是白白淨淨的小男孩,沒想到最近改了口味,喜歡養禁欲系的了。”
黎溫書冷冷的看着于晨,一眼都沒有往照片上瞄。“我看于小姐是準備在這件事上死纏爛打了。我最後再說一句,我并不需要任何人養着,你如果再繼續這種帶有侮辱性的言論,那我只能請我的律師和你談一談了。”
于晨站起身,氣急敗壞的把包拎在手上,往門口走了兩步又覺得氣不過,回頭瞪着黎溫書說道“別以為一個律師能吓到我,我好心來給你忠告,不識好歹。”說完就摔門出去了。
黎溫書起身把這沓照片拿在手上,微微皺了眉,他一張一張的翻看照片裏各種偷拍的到的人。都是鐘樹夕和各種男生擁抱,親吻的樣子。有些明顯看得出來是鐘樹夕早年間的照片,眉宇間還帶着桀骜的少年氣息。
所以當初鐘樹夕說的不談戀愛只養人确實是真的,但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她怎麽知道的這麽多?如果說她真的是鐘樹夕的未婚妻,那這些日子以來就不過是鐘樹夕想要得到自己的手段罷了,毫無真心可言。這自己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黎溫書心煩意亂的把随身帶的公文包打開,将照片胡亂塞進包裏就把包随意扔在一邊。不得不說,雖然這些日子和鐘樹夕相處以來,他很相信鐘樹夕的為人,但這個于晨的一番話也的确影響到了自己的判斷。身在局中,又怎能絕對的淩駕于局外客觀理智的分析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