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飯菜上齊後，浮圖生吃的比較随意。
曹覺默默的打量着他，看到他似乎沒什麽緊張感後，才輕輕吐了口氣。他小心翼翼的問：“阿生，你當時一聲不響的就走了，是不是因為我對你造成了困擾？”
浮圖生慢慢的咽下了嘴裏的飯菜，含糊道：“你說呢？”
曹覺這下徹底松了口氣，浮圖生能跟他明明白白的談這件事情，這就好。他于是說話也順暢起來：“你要是實在覺得困擾，那我以後不跟你提那件事情就是了。你若不願意，我自然不會勉強你的。”
浮圖生默默吃飯不說話。
曹覺繼續說：“可是覺生需要你，阿生。你都不知道，這幾個月你走以後，覺生的業績都下降了好多，好幾個之前的骨幹也走了。陸宇，黎曉明他們都說之前留下來就是想跟着你幹，現在你走了，他們都不想留下了。阿生，你跟我回去好不好？現在的覺生真的很需要你的。”
若是浮圖生沒有當這個‘人間使者’的話，或許此時還會猶豫，但他已經是‘人間使者’了，浮圖生明白他是絕不可能再回去的了。
于是他拒絕的很堅定：“曹覺，我現在已經工作了，并且不會放棄現在的工作。”事實上現在的工作也不是他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曹覺愣住了，問：“真的一點點都不打算回去了嗎？”
“對。”浮圖生給了他肯定的答案：“不可能回去了。”
曹覺的心情一下子就失落起來，連飯都吃不下去了。他低聲：“阿生，我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覺生……我之前一直以為，我們會一輩子都在一起，一起把覺得做強做大。”
他這麽說，浮圖生倒也吃不動了，低聲道：“我以前也這麽認為。”
曹覺眼睛亮了亮，擡起頭，就又聽到浮圖生說：“但現在确實已經回不去了。”
曹覺張了張嘴，就這麽盯着他慢慢的吃飯，浮圖生一開始吃的很慢，後來又順暢起來。曹覺覺得越發難受了，他低聲說：“這幾個月，有好幾家集團想收購覺生。要是你不回去的話，我和叮當貓都同意把覺生給賣了。”
浮圖生吃飯的動作頓了下，然後說道：“随便你。”
曹覺感覺如鲠在喉，但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是要繼續說完的，于是他接着道：“你也知道，我和叮當貓都不是會談判的人，這次有兩家集團出的收購價格還可以，一家是天譽集團，一家是天和集團。我希望，你能回去代表覺生談收購的事情，畢竟以前碰到這種事情，總是你出面。”
Advertisement
浮圖生面無表情的聽着，突然眼皮一跳，徐徐開口：“天和集團？”
“對。”曹覺點點頭，低聲道：“天和集團是跨國大公司，目前來收購覺生的是天和集團旗下的天和投資。”
浮圖生于是問：“這個天和集團的負責人，是不是姓陸？”
“不是啊。”曹覺被他問懵了，想了想，又說道：“這次負責天和投資跟我門接洽的的人姓李。你說的姓陸的，應該是天和集團的創始人。這家跨國集團是家族制的公司，核心成員聽說都姓陸。但大多都在國外，我們目前沒接觸到他們的核心成員。”
浮圖生點點頭，又問：“收購的事情談了多久了？”
曹覺明白浮圖生這是同意了，于是難得露出了點笑容：“才開始談，我和叮當貓這次來京市，就是為了談這事兒的。”
浮圖生表示明白，又問：“你們現在住哪兒？”
問清楚了曹覺的住處後，浮圖生就和他分開了，徑直回到了雲彩大廈27樓。
沒想到小輪子已經在等他了，一看到他，小輪子就歡呼雀躍起來，連連追問：“怎麽樣？那個陸雅，伏誅了嗎？”
浮圖生走到沙發上躺下，看了小鬼一眼，搖搖頭。
“為什麽啊？”小輪子不解，又問：“你沒看到她？”
浮圖生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有沒有可能，陸雅并不是個例，還有很多人和陸雅的情況一樣，‘鬼眼’檔案裏看不出任何問題，但實際上很有問題的？”
他的這個問句簡直惹怒了小輪子：“這不可能！‘鬼眼’系統無所不知！”
浮圖生涼涼看了他一眼，心想：小鬼你自己數一數，你說的話都被打臉多少次了？
小輪子大概也是想起了上次的事情，自己也是這麽信誓旦旦，然後就被打臉了。于是他有點臉紅，卻還是不忿道：“想要蒙蔽我小輪子，可不是那麽簡單的。陳勝那次讓他改了陸雅的檔案，那是意外。哪有這麽多的意外？”
浮圖生沒接話，過了一會，才低聲說道：“陸雅告訴我，像她這種情況的人，還有很多。他讓我去查陸家，天和集團的陸家。”
小輪子沒聽明白，疑惑問：“這個陸家，是不是很大一個家族？”
浮圖生想了想，剛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用手機查了，天和集團确實很大。它旗下涉及鋼鐵營運地産科技等多個板塊，在國外的勢力比在國內還要強的多，它是前朝創立的，至今已經一百多年屹立不倒，确實是一個龐然大物。剛才又聽曹覺說，天和集團又是家族制的，那确實是很大一個家族。
于是他點點頭：“對，很大。”
誰知小輪子突然激動起來：“我知道了，是他，一定是他。”
浮圖生莫名的看着小輪子突然激動的亂顫的小身板，一頭霧水：“是誰？”
小輪子叽叽哇哇亂叫了一通，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浮圖生已經習慣了這小鬼時不時的都要這樣表演一番，淡定的看着他激動完。
平複下來後，小輪子這才對浮圖生說：“你可知道‘人間使者’是從什麽時候才開始有的？”
浮圖生不知道，于是他問：“不是從古至今就有的？”
“當然不是。”小輪子堅定的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原本人間與咱們地府是互不幹預的。直到一百多年前。”
“那時候人間到處都在打仗，死的人太多，地府收的鬼魂也很多。一下子就超了負荷。有一只鬼魂不知怎地，就從地府逃到人間。而且逃到人間後，咱們‘鬼眼’系統還遍尋不獲他的足跡。自從他逃到人間，人間就總是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氣運也不再能自行平衡，給咱們地府正常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于是在80年前，咱們決定在人間選‘人間使者’，來處理這些不能自行平衡的氣運。當然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抓到那只鬼魂，不能讓他在人間興風作雨。只要把他除了，人間的氣運就能自行平衡了。”
小輪子樂觀的說完了這段話，浮圖生卻聽得心事重重。能從地府逃到人間的鬼魂，還能讓‘鬼眼’系統遍尋不獲，這得是多強大的鬼？這是他一個普通人能對付的了的？
他這麽想，也就這麽問了出來。
小輪子不以為然：“怎麽就對付不了？我跟你說，人有人道，那怕是再強的鬼，到了人間，就必須得遵循人道，當個普通人。你明白普通人的意思吧？就是一樣要吃飯要睡覺，力氣有限，能力有限。你不能做的他也做不了的。”
他這麽一說，浮圖生立刻就好受些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這只大鬼到人間多少年了？”
小輪子說道：“一百多年了啊。”
浮圖生一頭黑線：“你剛才還說人有人道，普通人能活一百多歲？”
小輪子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期期艾艾的說道：“哎這個，他也許可能有什麽奇怪的保命方法吧。”
浮圖生懶得理他，他現在身為‘人間使者’，和那只大鬼天生就是對頭。也許那只大鬼已經知道了他，目前正在暗處盯着他。
浮圖生想到這裏，難得生氣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小輪子愣是到現在才告訴他？
看到他的臭臉，小輪子終于意識到自己錯了，于是嗫嚅道：“我以為陳勝都告訴了你的。你別氣了哎，其實這80年來，人間使者都換了好幾個了，那只大鬼從來也沒出現過，說不準他躲到哪個旮旯裏逍遙快活去了。”
浮圖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心想自己跟這個小鬼氣什麽呢？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智商只有30的。
只不過如此一來，陸家那邊确實是要好好查一查的了。而且決不能露餡，還要暗中查。
代表覺生跟天和投資談收購的事情，确實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第二天一大早，浮圖生就出門了，他和曹覺約定好，今天先過去看一看他們帶過來的公司資料，看一下需不需要改動什麽的。
曹覺和叮當貓目前是住在酒店裏。
浮圖生到達酒店大堂時，他們已經等在那裏了。
曹覺對于他的到來很是期待，而叮當貓……面無表情的，像是浮圖生欠了她錢一樣。浮圖生原本一跟他們倆待一塊就難受，如今只要一想到要通過這件事情來接近陸家，倒是心平氣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