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和曹覺離開天和集團總部時,曹覺還覺得有點恍惚,他手中捏着那張6000萬的支票,感覺一腳踩在了棉花上。

一直到坐在了汽車上,他才回過神來,問浮圖生:“剛才那位陸總,是不是和你之前就認識?”他并不笨,只是一心都在浮圖生身上,這才沒有關注身外事。但是剛才,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陸霄明顯客氣的過了,倒像是想巴結浮圖生。

可是……為什麽呢?

曹覺想不明白。

浮圖生“嗯”了一聲,低聲答:“只是前幾天恰好見過一次。”

曹覺張了張嘴,他心裏明白陸霄是什麽身份,是天和集團在京市的負責人,陸家嫡系子孫。他居然想巴結浮圖生,那麽他們之間肯定有更深層次的關系。

但是浮圖生這回答,明顯就不欲多說的樣子。

他不明白,他和浮圖什麽時候就變得這麽陌生了?

他不想多說,他自然也不再追問,免得招惹他煩。曹覺捏着手中的支票看了會,把它遞給浮圖生,低聲道:“你留着吧,這原本就是給你的。”

浮圖生沒接,頓了下才說:“覺生是你的公司,不是我的。”

曹覺笑了笑:“是我們兩個的。原本就說好的,我出錢,你出力。我倆各占一半。我說話自然算話,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也不會不要的。你轉一半給我。說起來,覺生能有現在的規模,全是你的功勞,我其實是占了你的光。”

浮圖生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将支票接了過來。确實該他的就是他的,他為覺生付出了那麽多的心血,也不是白得的。

他低聲道:“我到時候直接打你卡裏。”

曹覺“嗯”了一聲,兩人再無其他話。

車子駛進了曹覺住的酒店,到達停車場停下來後,曹覺卻并沒有下車。他偏頭看着浮圖生,扯唇笑了一下:“浮圖,我們以後還是當普通朋友吧。”

浮圖生猛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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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覺接着道:“是我不對,明知道你沒那個意思,還總是纏着你,追問你,讓你難堪了。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好難堪。我們以前明明是最好的朋友,現在你卻連見我就覺得為難。我知道,這也不是你的錯,我要負很大的責任。所以,我以後就只當你是普通朋友了。你也不要躲着我,好嗎?”

“浮圖,遇到你是我這麽多年來最幸運的一件事情。”曹覺聲音沙啞道。

浮圖也想起他們的過去,低聲道:“遇到你,也是我的幸運。”大學時,是曹覺幫他還了父債,還屢次幫助他,畢業後,又是曹覺出資辦公司,他們一起度過了很多困難、以及開心的日子。

若非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浮圖生也不會選擇跟他分道揚镳。

他想通了,最好不過。

曹覺頓時笑起來,他知道浮圖生同意了,又是開心又是心酸。他深吸口氣,準備下車前最後說了一句:“祝你和……葉溫茂長長久久,以後有空多出來聚一聚,我們倆本就不是有很多朋友的人,是吧。”說完推開車門這才下車。

曹覺走的匆忙,因而并沒有看到浮圖生在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眼神陡然就變了。

長長久久……是什麽意思他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他和葉溫茂?

浮圖生心尖猛然一顫,難不成曹覺認為他和葉溫茂是那種關系?

浮圖生開車回去時整個人都在走神,這一路紅綠燈特別的多,當他第三次差點沒剎住車時,陡然甩了甩腦袋。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雖然強迫自己不去想,但回到雲彩大廈時,他腦海裏還是浮現了跟葉溫茂相處時的各種情景。以至于推開27樓的大門,當他發現葉溫茂居然在家時,整個人頓時就想轉身離開。

然而已經晚了,葉溫茂發現了他,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你回來了?快來,我特地做了飯,剛熟。”

浮圖生抿唇,默默坐了過去。他慢慢想起這裏是他家,他為什麽要走?還不是因為葉溫茂那家夥太過死皮賴臉趕都趕不走。他突然想起對方的鋪蓋還是他給買回來的,頓時就點悔。

現在趕還得及嗎?

葉溫茂高高興興的把飯菜端上桌,就發現浮圖生格外沉默。他給對方抽了雙筷子,塞到他手上去,不由分說:“快吃飯,就算談崩了也沒什麽。”

浮圖生搖搖頭,過了一會才說:“沒談崩,成了。”

葉溫茂奇了:“那你這麽悶悶不樂的幹什麽?”

浮圖生不想跟他說起原因,于是從口袋裏抽出那張支票,轉移話題:“陸霄支票都開過來了。”

葉溫茂連忙接過支票一看,驚了:“他這是給你送錢?”想了下不對,又問:“你那個朋友,叫曹覺的還挺大方的,全給你了?”

浮圖生默默拿起筷子吃飯,盡量沒讓他看出來問題,回道:“想什麽呢?只給了一半。”

葉溫茂想了下點頭:“那還差不多。”随即又開心道:“浮圖,你發財了呀。接濟下我呗,我房間裏還缺個衣櫃,你去給我挑個嘛。還有那個窗簾,我不喜歡,想換成跟你房間一樣的,還有……”

浮圖生驀然擡頭,打斷了他的絮叨:“葉大明星還能缺個衣櫃?”

“不是缺。”葉溫茂剛才的得寸進尺一下子就熄火了,看着浮圖生小心翼翼道:“就是住這兒衣服沒地方放,有個衣櫃方便些。”他剛才的感覺沒錯,浮圖生今天回來後的确心情不佳,于是再次問:“浮圖,你怎麽了?”

浮圖生沉默好一會,才鼓足勇氣問他道:“你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回家,家裏人不擔心嗎?”

葉溫茂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浮圖生想趕他走的真實意圖,咬牙了一會,才道:“碰到你之前,我基本一個人住,沒大事情也不會回去,他們早就習慣了。”

浮圖生莫名的從這話裏聽出了點寂寥,他自己以前,或者說他從小到大,也都是一個人住的。頓時就不忍心趕他走了。

葉溫茂正在努力的想對策,沒成想還真想到了,于是可憐兮兮道:“我之前接了一部戲,過幾天就要進組了,拍那部戲在南太平洋一座小島上,可能一去就是好幾個月,到時候就見不到你了。”

浮圖生還能說什麽?人家過幾天就要走了,他自然不可能在這時候趕他走。而且他震驚的發現,聽說他一走就是好幾個月,自己竟然還是不舍的。

浮圖生苦笑道:“你這幾天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告訴我。”

葉溫茂眼神亮了一下,侃道:“浮圖,你剛才問我怎麽不回家,我還以為你是嫌棄我白吃白住,要找我收房租呢。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付房租的。”

浮圖頓時哭笑不得,“胡說什麽!”頓了下,又道:“下去去幫你挑衣櫃。”

葉溫茂才終于放心了,樂呵呵道:“好。”

接下來幾天,葉溫茂一點也沒好好休息,他像個精力無限的少年一樣,拉着浮圖生逛這逛那。在家打游戲,出門看電影……浮圖生有時也會覺得他們這相處模式是不是也太親密了些?

更奇怪的,他并不排斥和葉溫茂做這些事情,甚至隐隐期待。他不知道葉溫茂是怎麽看待他的,但他知道自己這種情況再這麽下去大概要不妙。

但是一想到葉溫茂過幾天就要離開了,他又舍不得放開他。

這天浮圖生和葉溫茂在家吵究竟誰做飯誰洗碗的問題,浮圖生突然接到警局打過來的電話,說傳喚他協助警局查案,打電話過來時,兩個警察已經站在雲彩大廈27樓門外了。

浮圖生蹙眉去拉開了大門。

浮圖生跟着警察離開後,葉溫茂也立刻就離開了雲彩大廈,他要去查一查情況,剛才那兩個警察上門時,似乎是來者不善。

到達京市警察局後,葉溫茂被直接帶到了審訊室。

來找他問話的是一個年紀大約三十左右的警官,自稱叫做孫義舉。

浮圖生也是這時才知道,這壓根就不是什麽協助查案,他是作為嫌疑人被帶過來的。

孫義舉語氣平平道:“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在趙淳死前曾找過他三次,是為了找他要錢,而且還是一筆很大的錢,是不是?”

浮圖生自然否認了:“不是。”

趙淳是‘欠債者’,浮圖生之前找他要債的。但這人要錢不要命,本就是他逆天改運謀奪了他人的氣運,卻還死犟着不肯還,結果受到了天道的懲罰,一命嗚呼了。死相還相當凄慘。

浮圖生這時候若回答是,就要牽扯到‘人間使者’的工作內容,來源等等一系列的問題。況且這些警察又不是‘欠債者’,也未必信他說的話,到時候就扯不清了。

“哦?”孫義舉不太相信他:“那可否說一說,你那時候去找趙淳是為了什麽事?”

浮圖生一時找不到什麽比較好的借口,于是說:“你知道我是是做慈善的,我過去是想讓他捐款做好事,但他若是不願意,我自然也不會勉強。”

孫義舉看着他這般一本正經的胡謅,笑了。當他不知道趙淳在圈內的名聲?發家十多年,一筆慈善都沒做過,商場上不擇手段見利忘義,算得上是惡名在外。這人居然說是去找他捐款的,就不先打聽打聽對方是不是個樂善好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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