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蘇映帶着景絮上車,從酒吧回酒店的路上距離不短。
她一坐下困意就上來了。
景絮端坐在後排右側,她習慣性地搖下車窗,吹着夜風看車窗外的風景。
她的發絲被風吹起,淩亂了些,但她并不在意。
肩上突然傳來的重量讓她不得不收回注意力。
臉頰上微微酡紅的蘇映靠在了她肩上。
她伸手想推開這個鐵腦袋,壓的她肩膀生疼。
可手停在對方頭頂的時候停頓了一會兒,她又将手放下了。
景絮複又重新看窗外的霓虹燈,耳釘被暖色的燈光映出閃耀的一點。
——-————————————
蘇映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剛睡醒的她迷茫地想,怎麽天就亮了。
終于慢慢找回了一些記憶。
她好像帶着景絮離開了酒吧,随後上了出租車,然後……好像是在車上睡着了吧。
那怎麽回到房間的呢?完全沒記憶了。
蘇映決定暫時放下這個問題,她看了眼時間。
今天還要回景絮的家去,得馬上收拾好行李才行。
Advertisement
還好時間還來得及,不算太晚。
于是她爬起床,飛快的洗漱。
收拾好了的她敲開隔壁景絮的門,急忙道:“我來幫你打包行李,抱歉,好像睡過頭了。”
景絮冷淡的點點頭,随後坐回電腦桌,繼續敲起了筆記本。
蘇映盡量将自己的動靜弄小聲些,不打擾到景絮。
可好奇心還是讓她忍不住問了景絮昨天晚上她是怎麽回房間的。
景絮回答道:“讓司機幫忙把你弄上來的,睡得跟死豬似的,重的不行。”
蘇映隐約感覺景絮在說她胖……這是她不能容忍的,怎麽說她以前也是健身教練,身材管理還是很到位的。難得被人嫌棄重過。
無語的她選擇多動手,少開口。
動作利索地将景絮所有東西裝進了行李箱,她拍了拍手準備回她房間收拾東西。
她看蘇映還在噼裏啪啦地敲鍵盤,走上前問:“電腦裝箱嗎?還是你等會兒提着。”
景絮頭也不回地說:“我等會兒自己裝。”
離景絮近了的蘇映這才看清景絮在忙活些什麽。
游戲。
感情她在旁邊忙活這麽久,景絮卻在這裏玩游戲玩的這麽投入。
虧她還以為是忙工作,真是高看景絮了。
她最後只是輕嘆一口氣:“別近視了,離屏幕遠些吧。”
景絮敷衍的嗯了一聲。
蘇映也不自找無趣,去忙自己的了。
等收拾好之後就有保姆車來給她們送機了,倆人帶着幾個行李箱離開了這個影視基地。
直到下了機出了機場,蘇映還有種不真實感。竟然還有點不舍得那邊了。
景絮倒是很習慣這種進組生活,對她來說就是結束了一份普通工作。
這次是尹碧親自來接她們的,久違的重逢尹姐給了她們倆各自一個大大的擁抱。
尹碧:“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于是他們就回到景絮闊別已久的別墅。
房子很幹淨整潔,看來尹姐是讓人收拾了的。
景絮一到家就想将沒有利用價值的尹碧趕走:“我到家了,你也可以回家休息了。”
尹碧有種自己對景絮來說只是一個工具人的挫敗感,她只當沒聽見主人家趕人的意思:“我不急着回家,還是先聊幾句正事吧。”
蘇映去廚房端了茶過來,放在了倆人手邊。
她自行坐下,安靜品茶。
現在她的地位要比剛開始好些了,至少她随意的行為不會引起景絮的注意。
蘇映只聽到尹碧的大概意思是給景絮半個月假期,假期結束之後回來參加一個綜藝節目,為了保證片子沒播前的曝光率。
無聲的戰鬥後期制作以及審核中間肯定還要段時間,現在參加其他活動也比較合适。
景絮表示知道了,眼神暗示:難道你還想留下吃飯嗎?
尹碧這才起身,走之前還在說:“你們看起來已經不僅僅是工作上的合作夥伴了,應該也是相處不錯的朋友了。”
她對着景絮笑了笑接着說:“我真替你高興。”
景絮因為尹碧提到的朋友二字勾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
尹碧只是單純替一直獨來獨往的景絮有了朋友而高興,并沒有多想。她說完這些也就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景絮就恢複了她的宅女生活,天天将自己關在卧室裏。
而蘇映則兢兢業業地幹着保姆般的工作,還好景絮的事情也不多,她還有很多富裕時間去做別的事情,比如籃球。
這樣的日子僅僅持續了5天,時間到了與段意淵約定的時候了。
她們又得飛去那個海島所在的城市,上午出發,下午就能到。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那時候人也到齊了。
景絮她們在路上又折騰了些時間,一番曲折之後才順利到達海島。
因為景絮是公衆人物,一路上她都只有把自己包裹嚴實,而沿海城市總是要比其他地方悶熱一些。她把自己捂得很難受。
通過游輪登上小島之後,段意淵所說被他朋友租下的海島沒有讓她失望。
她站在柔軟細膩的白沙灘上,第一件是就是摘掉頭上的東西,狠狠地深呼吸了一下。
蘇映順手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放進了挎着的包裏。
而守在碼頭專門迎接她們的人,上前來接過了所有行李,為她們引路先去酒店休息,距離晚餐時間還有一會兒,她們還能自由活動一會兒。
路上的景色很美,天空澄淨,白雲朵朵,沿路經過的建築都有別具一格的特色。是一個不錯的放松消遣去處。
至少比大城市裏千篇一律的高樓大廈養眼多了。
回去放了行李的景絮比起在酒店閑着更願意在出去走走,蘇映自然是願意陪她的。
她們去了海灘邊,因為已經接近落日時分,太陽也沒有了多少溫度,只留下餘晖灑在她們身上。
蘇映去買了兩個椰子,一個給了景絮,一個留給了自己。
椰汁帶着淡淡的甜味,并不濃郁,也很美味。
穿鞋在沙灘行走反而不舒服,于是她們脫了鞋放進了包裏,并肩赤腳走在沙灘上。
細膩又帶了些溫暖的白沙踩在腳底的感覺很是舒服。
沿着海岸走了一段時間,景絮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一個人嗎?”
蘇映咬了下吸管,心道我知道,但說出的話卻是:“我猜不出來。”
景絮将被海風吹得貼在臉頰上的發絲順了一下之後才不緊不慢地說:“因為永遠不會背叛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小景絮怎麽這麽哲學,是經歷了什麽嗎?”
景絮卻不願意再多說什麽了:“我跟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你就當剛才的話沒聽見過吧。”
蘇映不會忘了她剛才說那句話時蒙昧的側臉,她有些遺憾自己為什麽不會畫畫,如果可以她想将少見收起所有鋒芒柔和起來的景絮畫下來好好珍藏。
她也知道,在這個世界裏,除了景絮自己,最了解景絮過去的非她莫屬。
甚至連她的未來她都知道,不過現在蘇映要做的是改變原定的詭計,所以未來會發生什麽她也就不清楚了。
至少在現在的她看來,景絮沒有她想象之中的惹人厭。
她們沒有逛太久,趕在太陽消失在海平線之前又回去換了禮服。當然蘇映的裙子是景絮借給她的,畢竟這種價格昂貴的高定禮服不是她現在能擁有的。
她有些感謝地道謝,景絮卻只是翻了個白眼,仿佛在嘲諷她只是個鄉巴佬。
習慣了的蘇映只是一笑而過,那笑容倒是有些晃景絮的眼睛,讓她扭頭不再看她。
打扮得體的二人同去了宴會所在的大廳。
大廳周邊擺放了各種各樣的食物和紅酒飲料,供大家自取食用。而且還貼心地放置了些漂亮的座椅在不起眼的角落。
而正中央則是留給大家跳舞的區域。
早就在等景絮的段意淵一看見對方出現,就大步邁向她站定在景絮面前。他穿着正裝,被裁剪合身的西裝襯托得更英俊了幾分。
而作伴的景絮和蘇映也很亮眼。
景絮穿着一條白色花瓣的抹胸長裙,裙擺有一部分托在地上,而頭發是半盤起半披散中間點綴了些飾品,妝容是偏素雅的淡妝,整個人看起來優雅貴氣。她微笑着回應段意淵的問候,與他交談。
生面孔的蘇映反而引來了更多人的打量,畢竟景絮在場沒有人不認識,而蘇映卻讓人好奇她的身份。
蘇映則穿着與景絮白色相反的黑色長裙,高開叉的設計加上她的短發給人一種冷豔感,為了搭配還塗了色調偏暗的口紅。她行走間,一條白皙的大長腿若隐若現,激起了人心底的窺探欲。
實話說蘇映很不适應這種打扮,好在裙子也不是特別低胸,而且有兩條窄窄的肩帶拖着,不用擔心裙子掉下去很有安全感。不像景絮,但對方應該不會像她這樣缺乏安全感,估計是習慣了的。
蘇映不太喜歡被人過多關注。
段意淵客氣的也跟她說道:“蘇映今天看起來跟平常簡直是判若兩人,很漂亮。”
蘇映露出了虛僞的笑容:“過獎,都是托了景絮的福。”
“呵呵。”
“呵呵。”
兩人簡短的對話在兩聲幹笑中結束。
景絮是第一個被蘇映的裝扮驚豔到的人,雖然蘇映比她還是差些,但能引來別人的贊美也就說明她裝扮洋娃娃的技巧還是不錯的。莫名有種成就感,讓她心情更愉悅了幾分。
一道突兀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來是這次派對的主人正拿着話筒開始說起了開場白。
也就是一些尋常的場面話,蘇映沒什麽興趣的聽着。
肚子有些餓了,可那麽多食物擺在那裏卻沒有機會去吃,這就是一種折磨。
終于開場白說完了,蘇映正想往食物那邊去,剛才講話的人卻往他們這邊來了。
“意淵,這就是你之前說的朋友們?”舉行派對的人問道。
段意淵點點頭,注意到他說的是朋友們,看來是把景絮和蘇映歸為一類了。
景絮并沒有開口反駁什麽,算是忽略了這個錯誤。
而段意淵自然承擔起了互相介紹的程序,先介紹了派對主人的身份:“這位是我的朋友許鏡,他擁有自己的建築公司,是位成功的企業家。”
在介紹景絮的時候又誇了景絮好一通,而輪到蘇映的時候————
“這位是景絮的助理蘇映,景絮被她照顧的很好,所以出來玩也會将她帶上。當然,蘇映的工作能力也很出色。”
蘇映被當衆指出助理的身份,仗着自己的厚臉皮也不尴尬。在場所有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她的身份卻與這裏格格不入。
周圍留意着他們的人心底開始蠢蠢欲動,本來景絮肯定很難追的到手。到蘇映難度肯定會低很多。
女人嘛,學歷和工作都不是重要的,只要夠漂亮能作為玩具就夠了。某些社會上層人士如此高傲的想。
蘇映能感受到自己被那些無所顧忌的目光打量着,她盡量挺直了腰板,不讓自己因為這些目光而難堪。
段意淵說的也是事實,她能做的就是笑着點頭,友好地伸出手與派對主人握手。
果然這老狐貍總是要玩點心眼的,她會将這些都記在心裏,總有一天會還給他。
許鏡:“你們看起來就像黑白玫瑰一樣,美得截然不同。”
蘇映盈盈笑道:“那我們也是并蒂花,畢竟離開景絮的話我就平平無奇了。自然也美不起來了。”
蘇映很謙遜,這并不讓人讨厭。
““你們感情真好。””
蘇映伸手挽住景絮的胳膊,親昵道:“景絮是我的偶像,為了能更靠近她我才選擇了助理的工作。現在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我就算完成心願了。我還沒奢望跟我的偶像成為朋友,不過我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
景絮顧及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沒有把手抽出來,只是面帶笑意不開口認同,也不反駁。
這點事并不會影響今夜愉快的派對。
段意淵見景絮将場面圓了過去,也就不再執着給她找難堪,轉而對景絮說。
“景小姐,我有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