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親公主和癡漢王爺07
兩方相互試探之後，車厘子隐隐向律王表達了将軍府的誠心，便找了個理由匆匆回家了。
不知為何，她在面對律王的時候總會産生焦慮的情緒，讓她心神不安定。有個時候又想耍大小姐脾氣，狠狠地落他的面子。
那種感覺很難受。
焦慮的感覺一直持續到晚上。
車厘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都睡不着，明明有了一絲睡意，卻總有各種各樣的思緒纏繞着她，讓她不得入睡。不知過了多久，外面一片寂靜，月光也越來越清亮，她還是睡不着。
最後她幹脆起床。
彼時府裏大多下人都睡了，包括柳媽，車厘子不想驚擾到柳媽讓她陪自己熬夜，就随意披了件衣服，讓丫鬟悄悄掌了燈，打算去書房看看書消磨時間。
穿越來的第三天，她就命人将東廂房改成了書房，她平日都在小書房裏看書，偶爾才去将軍府的大書房。
沒想到一走出卧房，正好看到站在院中石桌旁抱劍望天的衛康。
車厘子先朝他比了個噓聲的動作，眼神示意他跟上。
衛康無聲跟在她身後，幾人一同進了書房。
丫鬟點亮了書房的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輕輕地關上了書房的門。
府內僅剩的仆人都是被精挑細選出來的，一個個口風都很緊。再加上這幾日來他們見證了車厘子的變化，也知道他們的女郎經常會在書房和人商議事情，基本上已經把車厘子當成半個男人看待的他們，并不會覺得半夜孤男寡女呆在房間裏有什麽不妥。
就算女郎真的和衛侍衛發生什麽，他們估計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合适。
将軍府就女郎這麽一個少主子，女郎以後可能要當将軍，那麽她有幾個“面首”，也不是什麽驚世駭俗的大事。
畢竟前朝那個女宰相也有不少藍顏知己呢。
Advertisement
衛侍衛長長得一表人才，至少容貌上配得上女郎。
車厘子拿出信紙鋪好，心中思索着該怎麽下筆，今天律王帶來的信息給她的計劃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她不得不改變之前做的許多決定，自然要好好和便宜老爹說清楚。
只是想了一會兒沒理清頭緒，她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衛康。
年輕侍衛的身形如勁松一般挺拔，人也和樹一樣沉默無言。
她決定關心關心下屬，便放下筆，問道：“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女郎，我們的動作可能被人發現了。”
車厘子微微蹙眉，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屬下仔細回憶這幾天的動作，發現有幾處并不是很穩妥，現在宣王懷疑康王，也不完全是我們的手筆。”
“這都是你的猜測？”車厘子不動聲色問道。
少女身體年齡只有十五歲，心理年齡也只有十八歲不到，但是這個世界的她比剛綁定系統時成熟了很多，在面對一個善于偵查的人時，能完全掩飾自己的內心。
她有個時候甚至也會在想，自己是不是因為受過了現代的教育，思維能力也被沈淵專門鍛煉過，所以到了古代，在這權力漩渦的中心圈內，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能很好的适應，并且做出一些決定。
又好像現在，她知道衛康的猜測都是對的，卻能不動聲色地順着他的話繼續問下去，只為判別衛康是否真的有這麽敏銳的觀察力。
她不知道的是，她自以為良好的掩飾能力，放在律王面前完全不夠看。
并不是貶低衛康，而是和律王比起來，二者完全沒站在同一個高度上。
衛康以為女郎的問題是在指責自己不應沒有任何證據而擅自揣測，并且在沒得到證實的時候就向主人禀報，稍稍低頭道：“只是屬下的猜測。”
聲音中隐隐帶了點慚愧的感覺。
車厘子看着他的發冠，其實目光早已放空。她手指無意識的敲打着桌面，在安靜的房間裏，一聲一聲，又好像要敲打到人的心裏去。
過了不知多久，她才回過神來，衛康仍在眼觀鼻鼻觀心，任由她肆意直視。
收回目光，車厘子輕聲道：“你沒有猜錯，我們的動作确實被人發現了。”她沒有賣關子，在衛康帶了疑問的目光中微微點頭，繼續說道：“今晚我外出遇到了律王，你應該知道。”
“屬下并沒有探查主子的行蹤。”衛康說。
車厘子微微蹙了蹙眉，沒想到她這無意的一句話，讓自己又探到了衛康的一個好習慣。她本以為衛康作為暗衛頭領，齊四在跟着她回來後會把她今天的去向禀報給衛康知道，沒想到事實并非如此。
本來就做好了自己做的一切事都被暗衛知道的準備，畢竟這是在古代，衛康這類的存在就相當于他們這些做主子的人的影子，人在影子面前是沒有隐私的。
後來才知道自己還是有點“隐私”的，這種認知從另一個方面讓她心情好了不少。
“那現在你知道了。”
衛康一點就通，順着車厘子的話猜測道：“是律王的手筆？”
“是。”車厘子起身，走到窗邊憑欄而立。
窗外月色下，花草樹木的影子斑駁，像極了她現在複雜的思緒。
“律王幫你們掃了尾，還把我們将軍府拉上了他的賊船。”
身後的衛康沒有出聲。
車厘子回身看他，“你對律王了解多少？”
衛康的目光追随着女郎的背影，原本她背對着自己站在窗前，只留下一個清瘦的影子，令他心底起了一絲異樣。只是那感覺稍縱即逝，他并沒有多去思考。
沒想到她突然轉過身來。
背光而立的女郎身子略顯單薄，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她的聲音輕柔好聽，在寂靜的夜裏更是仿佛一段淺淺的溪，要順着人的耳蝸流進心裏去。
清涼的風微微拂來，衛康才猛地回神，慌忙垂下頭。
侍衛看自己看呆了。
車厘子有些尴尬地理了理衣袖，複将身子轉回去，裝做沒看見剛才那一幕。
她怎麽覺得自己好像開了女主光環？
為什麽很多人都喜歡她的樣子？
系統的吐槽及時打破了她的自戀，它說：“別想了，也就兩個。”
車厘子：“……”
“還有一個不是正常人，律王那種能算正常人嗎？”
……說的也是。
車厘子斂眸，實在尴尬。
衛康沒有沉默太久，“屬下一直跟在将軍身旁，不了解京都之事。”
他的話打斷了車厘子和系統的交流。
車厘子想了想，想到之前問他聊不了解宣王，他也是這麽說的。所以她剛才問了句廢話。
“可要調查……”
“不必了。”車厘子打斷了衛康的話，“律王說，這京都之事，十有八九都在他的監控之下，我們鎮國将軍府在那少有的不被監控的存在之中。我們若是貿然調查，說不定不會得到想要的，反而會讓他心生嫌隙。”
“律王想奪大統，當今陛下和宣王均不是我将軍府的好去處，如是，律王倒是個不錯的對象。”
“将軍也許不會同意。”衛康猶豫着說道。
畢竟鎮國将軍府一直都只忠誠于陛下，而現在女郎竟然想要投靠律王，掙個從龍之功。
“父親會同意的。”車厘子說，“況且，那個位子原本也是屬于律王殿下的。”
如果律王真的是任務者，那麽他們投靠律王，是個雙贏的局。
律王能給她想要的依靠，她背後将軍府的權勢和聲望，正好是律王奪權所需的。只要她能把律王對她的好感斬斷在搖籃裏，所有事都好說。
“那接下來的布局……”
“繼續吧，反正有律王幫忙收尾，這個便利不用白不用。”車厘子聲音終于輕快了些，言語中還帶了絲調皮的意味。
她這幾天的缺德值都快漲到五十分了，這可是半個主線任務的獎勵呢。有屬下幫她做事，還有人專門掃尾，她躺着拿積分，怎麽會不開心？
這心情一好，她的思緒也清楚了點，重回到書桌前，拿起筆開始給便宜老爹寫家書。
……
轉眼間十天過去了，律王不知做了什麽，竟然真的讓皇帝下聖旨，解除了車厘子和宣王的婚約。
一時間，“鎮國将軍府”和“齊妙”又成了整個京都名門望族之間的談資。
齊妙以前深居簡出，但是有宣王這個大衆情人未婚夫在，就算她再怎麽沒有存在感，卻還是有不少人把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每日各種“慰問”不斷。
只因她占了“宣王正妃”的名頭。
而且她一日不嫁入宣王府，宣王就一日不能娶側妃，那些喜歡宣王的适齡女子，就只能這麽幹等着。更有許多身份地位高的不适合當側妃的，更是恨齊妙恨得牙癢癢。
這下好了，皇帝連連兩個耳光打到将軍府臉上，宣王妃的位子也空了出來，京都的名門閨秀們個個都蠢蠢欲動，同時也很想約齊妙出去，好好奚落一番。
車厘子才懶得理她們，所有的邀約一概不理。
但是這都架不住昌平公主的強邀。
解除婚約的第三天，正好離解除禁足還有三天時間，昌平公主的百花宴帖子來了，時間正好定在三天後，車厘子剛解除禁足的那天。
前來送帖子的聽說是公主的貼身侍女，那侍女有女官品級在身，見了車厘子也只是微微福身，派頭挺大。
把帖子交到車厘子手上，她又笑眯眯地轉告了昌平公主的原話，大有車厘子不去就是不尊重公主的意思。
一大頂帽子扣下來，車厘子微微嘆了口氣。
去就去呗，正好趁離開京都之前，大幹他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