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暴君不近女色04

此人油嘴滑舌, 能膩死人的甜言蜜語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可不知為何,沈淵竟然不覺得她虛僞,反而有些高興。

他沒有記憶, 連情緒都被系統壓制了, 系統的說辭是,他現在所寄宿的這具身體性格過于暴虐,如果不壓制他的情緒,它怕他自己的情緒都會被原身的影響, 而不能好好完成任務。

沈淵對系統的說法表示懷疑,他對自己的自制力還是有信心的,但是并不妨礙他要完成這個任務的決心。因為他隐隐知道, 只有完成了任務,他才能去守護某個東西,又或者是某個人。

作為一個“冷酷無情”的任務者,周圍的人與物與景, 在他面前幾乎都是黑白色的, 可是就是有那麽一個例外,就是眼前這個女子, 她竟然是彩色的,那麽鮮明。

好像無時無刻不在吸引着他的目光。

偏偏此人看他的目光,不是原身的記憶裏那樣要麽羞澀躲避,要麽嬌嗔癡怨。沈淵一時間有些摸不清,到底是因為原身以前太少關注他的妃子, 因為不了解她,不知道這人确實還有眼下表現出來的這一面,還是……

她對他似乎有着不尋常的吸引力。

所以,沈淵讓系統掃描了車厘子。

只是系統還沒有給他結論,他先看到了什麽?

這個女人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把目光投向了他的臣子?

沈淵忍無可忍。

早在上午的時候,她坐在他懷裏,沈淵就知道他并不排斥她的靠近。只是那莫名其妙的親近之感,讓他有些不自然,所以他才會直接離開。現在她都當着他的面給他戴綠帽子了,他哪裏還管得着那點不自然的感覺,當即把人喚到身邊。

心裏想着,看她還敢不敢看他的大臣。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更是說出那些膩死人的甜言蜜語。而現在,雖然他毫不留情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那手上所留的觸感卻一直萦繞在心頭,細細軟軟滑滑膩膩,這種觸感,記憶深處,他好像在哪裏感覺過。

只是一想到她剛才當着他的面看別的男人,他就忍不住暴躁起來——這還是系統壓制了他七情六欲的情況下,如果系統沒有提早對原身的情緒做壓制處理,他現在說不定會現場殺人!

這幾個年輕的将才,該放到沙場上去鍛煉了,他想,畢竟以後要用到他們的地方很多。

Advertisement

……

冷酷無情的陛下似乎不喜歡她的碰觸,剛被她抓到手,就把手抽了回去,然後又開始自顧自的喝酒了。

車厘子也不生氣,給齊姝丢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欣賞完齊姝那一副快要被氣到暈過去的表情,才轉頭繼續看表演去了,心裏美滋滋。

她向來都很喜歡那些身懷技藝的人,在現實世界中也很喜歡看人跳舞。場上的舞姬們身穿舞服,手持琵琶,飄逸的裙擺似飛舞的蝴蝶,在晚風中輕舞。她們時而反彈琵琶,時而将琵琶放在身前彈奏,那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連她這個做女人的看了,都忍不住為她們着迷。

那沈淵呢?

她轉過頭去,不想竟然正好撞上皇帝未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如果仔細看,似乎還能看到,皇帝的耳朵有點兒發紅。

車厘子拿帕子遮着唇,颔首偷笑。

好啊,竟然偷看她。

看來革命勝利指日可待了,她想。

然後她又有了別的煩惱。

沈淵既然對她有興趣,會不會招她侍寝?如果真的招她侍寝了,那她是乖乖獻身呢?還是拒絕呢?

她現實中的年齡再過幾個月就成年了,講道理已經到了可以那啥的年齡。在這個世界,這具身體也到了可以承寵的年齡,畢竟都十五歲及笄了。

可是一想到她的第一次要交代在這裏,對象還是失憶了的沈淵,她就有點不樂意。

失憶了的醋壇子肯定沒有沒失憶的會疼人,聽說第一次都很疼,她怕呀!

她想了很久,各種可能和應對方法都想了,到最後也沒有作出決定。

然而她明顯想多了。

皇帝之後又坐了會兒,就率先離開了。當晚沒有招車厘子侍寝,第二天一大早更是下令,提前結束這次狩獵,起駕回宮。

回到皇宮裏,車厘子這才感受到更為嚴苛的宮廷制度。

除了每天的晨昏定省以外,吃穿用度也嚴格地按照昭儀應有的來,這倒沒什麽,車厘子本來就不是慣于享樂和追求奢華生活的人,氣就氣在齊姝的品級比她高,她的吃穿用度比自己好上一個層次,還天天在自己面前炫?

炫也就算了,車厘子也不是善妒的人,更何況這些東西都不是皇帝賞賜的,她根本就不關心別人是不是用的比自己好。

關鍵是!

齊姝,她唠叨啊!

端着一副禦姐音,整天在她們給太後請安的時候,坐在那裏叨逼叨,諸如她又用什麽新布料做了什麽新衣服,給太後做了新手帕之類的。

車厘子只想說一句話:大姐,你的話能不能像你的寵愛一樣少?

當然,齊姝聽不見她的心裏話,就算聽見了,她也只會以為車厘子是嫉妒了,反而會變本加厲。

眼下幾個妃子還都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聽齊姝炫耀。她們都持着得體的微笑,似乎單純地為齊姝有太後的寵愛而感到高興,其實仔細看,都能看到她們手上的帕子都要被捏變形了。

車厘子撇了撇嘴,在心裏“啧”了聲。

這邊,齊姝剛說完要給太後繡一塊青鸾手帕,太後拍了拍她的手,慈愛地說道:“你是個好的,這份心意我領了。只是這些活交給繡娘便是,不必如此費心。”

“母後說的是哪裏話,臣妾技藝不精,不能給母後繡衣物,也只有一塊帕子能拿得出手。陛下不來後宮,我們這些做妃子的,只能更多的在母後膝下盡孝,為陛下分擔。”

這話說得漂亮,在場的幾個妃子紛紛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更有會來事的緊跟着說道:“淑妃姐姐說的是,臣妾也繡了一塊帕子,明日便能收工了。”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于是在場的所有妃子都繡了帕子,過不了幾天都能收工。

除了車厘子。

太後怎麽可能少她們這幾塊帕子用?當下就想說不用麻煩,卻被齊姝搶先發言。

“妹妹怎麽不說話?”

于是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車厘子。

是啊,在場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在表孝心,她卻兀自不懂,這要是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車厘子可要遭殃了。

那邊太後已經配合着皺起了眉頭,車厘子卻不慌不忙,說道:“姐姐也不是不知道妹妹不會繡活,何來多此一問呢?更何況宮中本就有禦用繡娘,各位姐妹就算想盡孝心,也不要拖累了母後,讓母後用差強人意的繡品呀。妹妹記得,姐姐的繡活可不止‘技藝不精’這四個字這麽差勁。”

這一段話下來,在場的人幾乎都被她得罪了個幹淨。

其中得罪的最狠的,自然要數齊姝。

其餘幾個妃嫔天天被齊姝明裏暗裏針對打壓,早就看不爽她了,偏偏她的位分都比自己高,陛下還不涉足後宮,她們只能仰太後鼻息過活,從來都不敢和得了太後偏寵的齊姝對着幹。

今天車厘子突然狠狠地扇了齊姝幾巴掌,雖然也質疑了她們的繡活,她們卻都不覺得難堪,更多的是用看戲的态度,看着齊家這兩姐妹的争鬥。

妙啊。

齊姝氣急敗壞,用求助又可憐的目光看着太後,“母後,臣妾……”

太後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向車厘子,目光中帶着寒意,沉聲說道:“哀家看中的是她們的心意,與繡活好壞無幹。你姐姐一片孝心你不學,反而質疑她,齊家的嫡出小姐教養怎的如此差?”

“是臣妾錯了。”車厘子從善如流地認錯,卻不肯承認她的觀點,用委屈的聲音繼續說道:“只是臣妾不懂,為何姐姐的孝心不但沒有讓母後用上更好的帕子,反而要用次品,難道孝心就是為了讓母後過得比以前更差嗎?母後不知,臣妾也常想盡孝心,只是為母後縫制了被子、中衣、外衫,還有鞋子手帕,都因為縫的不好,被臣妾壓在了箱底……沒想到母後如此體恤臣妾,喜歡這種孝心,母後放心,臣妾明日便将那些繡活都帶來給母後。”

原身确實給太後縫制了不少東西,只是因為繡工太差勁,所以她從來沒有拿出來過。

如今倒便宜了車厘子。

果然,她這一段話下來,宮殿內一時間竟無一人說話。

就連太後,都不知道該怎麽接。

拒絕?那豈不是打自己的臉?不拒絕?難道她還真要用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帕子到也就算了,只是邊角處的繡活不夠精細而已,她象征性地用兩天就能換了。可是讓她用繡工蹩腳的衣物和被子?不可能。

好在她還有個貼心的兒媳婦。

齊姝見太後一時無言,只好站出來說道:“是臣妾的不是,竟然只想着能為母後做點什麽,沒有考慮母後是不是真的需要,實在有負母後憐愛,母後您責罰臣妾吧。”說完就跪下了。

說跪就跪,能屈能伸,車厘子都忍不住為她叫了聲好。

“罷了。”太後揉了揉隐隐發疼的額角,說道:“起來吧,哀家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同類推薦